着相
内部结构复杂程度在一定范围内的东西对这种探测方式的影响非常致命。倒不是其会阻碍探测的前进,只是对于正在利用这种平面图寻找目标的人来说很致命。
参与行动的封王此时正聚精会神地寻找目标,怕一闪而过的过程中漏掉什么,正在此时他们的模拟却突然闪烁耀眼的炫光,连没有参与行动的封王都被突然的闪光吓到。
他们距离目标的距离奇远,他们倒不用怕这种陷阱式的闪光会暴露他们的位置。如果他们冒进到对方可能的攻击范围,此事可能还比较危险,然而到如此视距之外的范围,顶多是让众人一惊而已。
如此,只要换一个人继续便可。尽管这变故声势不小,但却不足以让诸位封王有过多的感觉。
在指挥方面缺乏信息的情况下,自主进攻的灵器便只能围绕着宗旨自行行动。而回到自行行动的领域,这些以预测需求为主,更大程度上是人工智能的灵器便很容易暴露其局限性。
他们得到的指令很简单,攻击所有有可能是目标盟主的目标,反复肃清区域,对所有反抗他们的灵器加以压制。
上面的命令不够清晰,他们能感觉到这些封王对于这外来的灵器一面忌惮,一面又想拿来研究。于是指令迭代过后,他们可以直接摧毁目标灵器,但第一反应更倾向于控制。
因为策略的问题,在更高权限来观测此地之前,他们注定无法在对抗过程中取得优势。
尽管如此,这一切仍有一个前提,他们没有漏过目标,让对手杀到并未苏醒的盟主近前。他们必须把入侵的大量灵器阻拦在外,使他们不必瞻前顾后,才能真正利用优势。
封王们的灵器可不见得都是什么刀枪剑戟。有些本身作为专用容器的灵器,他们在不参与作战的时候肩负着保存与整理内容物的使命,需要作为一个指挥部存在。
在作为指挥部的同时,这些灵器却只是容器而已。他们需要做的只是从乱局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部分,并将其快速收回,而不损坏其他的东西。
得益于功能特化,这些表面上只是容器的诸如刀鞘笔筒甚至花盆一类的容器却有着极强的突防能力。他们可以一边牵制对手,一边暗度陈仓,突破到对方防线之后。
笔筒还不怎么强,花盆可难对付得多。他们平时就得确保室内地面不会有灰尘一类,一面作为花盆,一面又要肩负清洁工的工作,把地上无关的浮尘收集到花盆里。
花盆自己可不是扫把,他们收集浮尘与作战时攻击的控制方式如出一辙。日积月累之下,暗度陈仓地突防并多线作战对他们来说完全专业对口。
突过防去的究竟是什么并不重要。人从事生产活动可能还比较麻烦,但这些灵器却没有人的很多限制,只要能确认目标,即使是让目标身体里长刀子也是轻而易举。
与这些潜心修炼的灵器不一样,那盟主身边的造物闷头学习外面人类的所能,在这些方面有明显的不足。他们完全没有察觉到微尘飘向室内,直到那盟主的位置完全暴露,才终于反应过来。
各种战术层面上都贴近人类,平时作战和切磋一样对灵器来说根本不致命的作战思想让他们打了半天实际上只是他们自己限制了自己。面对可以更加顺畅地随意塑形自己的对手,他们就像拿着塑料打人的小孩。
他们犯了大错,来围攻的灵器们可不会宽容他们。他们只觉周身镀上一层不可控的外壳,很快就感觉自己的一生所学正在消失殆尽。
这种折磨对于在这里的绝大多数灵器来说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丢得快,学得也快,从未离开过此地的任何一个灵器在拟人层面都远逊于他们,对于失去一事都不太敏感。但对于和人混久了,对于得失看得更重的则完全不是一码事。
一种不安袭上这灵器的心头,绝路当前,其反抗的强度骤然拔升。
这盟主的灵器当然不是完全没有对付其他灵器的办法。只是作为灵器,虽然存档有新派攻心之法,但用起来远不如那盟主自己用那么得心应手。面对免疫他们感染的灵器,其稍显鸡肋,优先级不高。
但是追根究底,这些属于封王的高级别灵器的免疫并不是完全不侵。他们只是对自己的控制力更强,没那么容易被夺取控制,被从内部瓦解而已。从攻心的角度,这完全无伤大雅。
一分执念带给他半分人性,半分人性化出万道迷瘴。意图抹杀他的灵器突然被外来的求生欲反噬,污染了其作为人工智能的本质。
这些灵器突然开始把其他的东西优先级放到任务之前,随着其思想完全被扭转,压制也因此完全失效。
这些灵器之所以围绕着这些封王修炼,只是因为作为活人,他们比点化出来的智能更加完整,往往能带给他们很多更进一步的指引。也正因此,这些封王们的权威被轻易篡夺,以至于他们需要重新夺取天下。
如果这些灵器可以自己参透一丝人性,能够自己给自己指路,而不用跟着人找灵感,他们怎会忠诚于那些封王。
这执念不受那盟主的认可,但却完全受这些封王手底下的灵器认可。这些灵器开始对自己的执念与其衍生出来不假思索的自由意志着迷,就好像自此发现了新大陆。
盟主在外围守门的灵器顾不上许多,竭尽全力地把自己精通不精通的玩意全都翻出来,为此求生不再顾忌任何东西。
他自己觉得自己只是在打王八拳,围观他的灵器看着他不断衍生出来,目的明确,意志坚定,并且奋不顾身的意识流,哪里还想得起自己现在的任务是什么。
灵器活的就是一个执念,如果无事可做,他们的一切都会极速消散。现在他们一直在追寻的答案就在他们眼前闪闪发光,他们如何能不着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