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火树（四）
齐长老无奈道：“应该是没有，否则这件事早就解决了。”
“那无极宗后来怎么会离开鹤鸣大陆？”
“因为玄极宗、擎宗、荼宗还有不少宗门都不赞同杀了路小池，原因你不妨猜猜？”齐长老笑问道。
“这让弟子怎么猜，难道他们都看上路前辈了？”
“呵，臭小子。”齐长老笑骂一声，“不杀比杀更有用，如此罪孽，我人族能容，妖族只要放下屠刀，人族亦能容，路小池便是最大的表率。”
我忍不住赞道：“妙哇，此计攻心，战事一旦有利，可以更快瓦解妖族抵抗的意志。”
“嗯，事实正是如此，投入战场的妖族有了活命的退路，气势便要弱了三分。本宗一边打压无极宗，整合人族势力，一边讨伐妖族，千年之后，妖族的势力只剩下北海以及云州北部一些地盘。又经过五千年的发展，玄极宗终于成为了西大陆首屈一指的宗门。而东大陆荼宗也整合了半个南方，防备妖族的同时，也在与擎宗对峙，后来在玄极宗的帮助下，吞并了擎宗，至此形成东西二宗的格局，安稳了一万年。”
“那无极宗呢？”
“无极宗几经拆分，衰落成好几个三流宗门，到如今已经全部消亡了，除了午木阳所在的这一支。”
“他们从跨大陆挪移阵去往了经天大陆？”
齐长老摇头道：“不是，跨大陆挪移阵那时还未建成。”
“那无极宗的人是怎么离开的？”
“他们是乘座星梭离开的。”
“星梭？”
“还是从十万年前那场大战说起吧。”齐长老面露回忆之色，“不过由于时代太过久远，本宗又因这部功法发生了千年动乱，很多资料都丢失了。老夫接下来所说的，有些内容也是老夫的推测。十万年前，突然有一群异族大举入侵鹤鸣大陆，我们称之为天火之劫。”
“这场劫难来得突然，历时只有短短二百八十年，这群异族也是人族，他们来自经天大陆，乘坐七艘星梭降世，每一艘上皆有十万异族修士，而且每一艘都有仙人压阵，实力极为强悍，初入时肆虐非常，那时人族绝顶人物除梁梦祖师外，仙人之境仅有十位。”
“星梭本身就是一艘巨大的战船，比起妖族建造的圣岛还要强悍，急速堪比大乘境界。为了对抗星梭，二宗在梁梦祖师的指引下建造了堡垒，也就是十座挪移阵。其中东大陆四座，有一座跨大陆挪移阵，一直掌控在荼宗手里，本宗没有启用它的记载，应该并未真正启用。西大陆建造了六座，十座挪移阵，各有一位仙人镇守，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即便如此，人族也只能持守势，局势因此僵持了近百年。”
“妖族呢？”我疑惑道，记得齐长老说过，妖族不是一开始就反复的。
“大战伊始，妖族只是隔岸观火，两不相帮，经天大陆异族入侵时特意没有动妖族，直到后来梁梦祖师斩杀十道仙君时我们才知道竟是因为朱雀和蜃龙。据老夫猜测，正因朱雀与蜃龙的出现，妖族倒向了异族，大战伊始，十道仙君与梁梦祖师皆未出手，至少没有在大陆出手。妖族与我族斗争万年，对我们十分了解，在我们与异族僵持之际，妖族出手了，我族本来就是龟缩，此消彼长之下，平衡被打破，大势逐渐难以挽回。”
“可就在这个重要的关头，发生了一件大事，黑渊降临了。一道横亘大陆南北的天光砸下，位于大陆中部的天山山脉被这道天光劈开，至此黑渊形成，东西大陆之间只能通过挪移阵相互联系，连龙髓玉都失去了作用。”
“此时我们发现西大陆的异族竟然主动放弃战场，向东大陆转移，事发突然，刚开始本宗以为是疑兵之计，直到东大陆传来消息，东大陆出现了六艘星梭，本宗才抓住最后的机会，五位仙人合力拖住了最后一艘星梭，只可惜未尽全功，让那位异族仙人打破虚空带着所有的大乘境飞升逃走了。临走前，星梭敞开防御，被天劫劈成了残骸，劫下异族灰飞烟灭。这具残骸便是如今的赤霞岛，与真正的星梭想比，已经缩小了三四倍。”
“虽然西大陆局势渐渐平稳，但是东大陆形势却岌岌可危，我们无法穿过黑渊，但是异族可以凭借星梭来去自如，为防止异族杀个回马枪，我们只抽走了半数战力支援东大陆，在此期间，东大陆的挪移盘渐渐被消耗。后来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导致所有前往东大陆的挪移盘同时失效了，至于是什么事，当时宗内并不知道。”
“是后来瑶池宫传出的消息，我们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梁梦祖师与十道仙君在东大陆斗法，除了岳正宗告诉你的部分，其它更具体的细节老夫也不清楚，但从你对现今东大陆的描述来看，这一战祸及了整座东大陆，午木阳所在的无极宗应该就是那时随经天大陆残部从东大陆离开的。”
“这么说，后来瑶池宫有人从东大陆返回了？”我不禁问道。
“是龙雀剑的器灵返回了，龙雀剑原本是梁梦祖师的配剑，后来赐给了玄机祖师，大战时被梁梦祖师召回了身边。”
“那器灵不该返回玄极宗嘛，怎么去了瑶池宫？”
“你在莫崖所见的那座石壁，里面封印着重伤的龙雀，只有那座封妖壁可以保住龙雀灵体不散。”
“原来如此。”我恍然，“不对呀，器灵返回了，剑却是断在了东大陆，师傅你手里没有另一半龙雀剑啊！”
齐长老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剑柄的部分在慕容雪手里，器灵说到底也是灵体，不可能凭借灵体飞跃黑渊，一定是带回了另一半剑体。当时玄机祖师意外地没有追究这件事，后来祖师飞升，本宗派人去询问，瑶池宫只拿出了玄机祖师的口谕，说龙雀剑留在瑶池宫。从玄机祖师的态度来看，这份口谕是真的，但是祖师也未明说龙雀剑的归属，自然是有缘者得之。”
“啊？”我打了个寒颤，慕容雪其实啥都知道，却表现得若无其事，我忽然有些恐惧，如果一直跟着瑶池宫，会不会哪天被慕容雪卖了，还在开开心心地替她数钱。
“嘿嘿，小子，害怕了？”齐长老好似洞穿了我的想法，“你担心慕容雪不肯将剑柄给你？”
“呵呵，弟子何德何能？”我傻笑一声。
“呵呵，何德何能！”齐长老递出手中的奇门通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