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石碑
翌日。
历凡和历奇身着干练的黑色对襟衫，把黑色头发高高束起。
他们已调整好心态，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两人都成长了不少，眼神不再迷茫。
二人来到城主府最高的阁楼之上，莫晓天好像很喜欢此处，历奇已经来过一次，轻车熟路的带历凡上去阁楼。
“莫前辈。”
历凡、历奇二人来到阁楼，入眼便看到莫晓天盘坐在中央。
看着两个小子不同于昨日的眼神，莫晓天暗道：“果然没有看错人。”
“想好了？”
“......”
历凡、历奇二人没有接话，他们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那你们打算如何办？”
莫晓天见状继续开口：“我是说......陆恩这人，你们打算如何处理？”
莫晓天眼神锐利，无形的压力袭向历凡。
杀人诛心，不外如是！
历奇一步跨出，“我来处理！”
历奇目不斜视盯着莫晓天，“历凡做不到的事，我来做！”
“哈哈。”
莫晓天大笑两声，“历凡，你就打算如此逃避吗？”
历奇还想要开口，却被身后的历凡一把拉住，历凡一步向前，与历奇并肩而立。
“我做不到的事情，历奇帮我。他做不到的事情，我来帮他。”
历凡没了之前的犹豫，下定决心的说道：“我不是要把责任甩给别人，而是在前行的道路上，我不希望一转头才发现身后空无一物。”
“修仙本就是孤独的。”
“我知道。”
“修仙本就是无情的。”
“我不愿。”
“修仙本就是残酷的。”
“体会过了。”
“修仙本就是执着的。”
“我没放弃。”
“复仇？”
“不曾忘记。”
历凡顿了顿，平静的说道：“这世上不单单只有复仇，修仙岂是如此单纯之物。”
莫晓天瞳孔一缩，不知想到了什么。
“所以我要变强！要有能力守护他人，要有能力去寻找美好的事物，要有能力消灭魔教，要有能力站着那人面前。”
越说道最后，历凡话语中的杀气越重。
哪怕他嘴里说着，复仇不是唯一，但如今的他还是意难平，如何能不想着报仇之事。
“不能执着于杀戮，这是我爹教给我的......”
这时历奇也开口说道：“他见过许多被复仇吞噬之人，他说如此度过一生，太过可悲了。”
“我没见过，也还想不明白，但我选择相信他。我爹很想浪迹天涯，走遍这个世界，但却没有机会。”
历奇继续组织语言：“所以我要带着他的梦想，自由自在的走遍天下，无比自由的活下去！”
“冤冤相报何时了？”
莫晓天没有笑话这小子，询问道：“深仇大恨不报了？”
“自由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历奇没有思考，直接脱口而出：“复仇不也是我的自由？”
“......”
莫晓天被反问得哑口无言。
沉默了片刻，莫晓天才打破平静：“这就是你们的答案？”
“无所谓对或不对，修仙修的便是一个执念。道心都不稳，修个屁的仙，这次算你们两个过关了。”
“莫师傅好。”
历凡、历奇二人闻言，马上大礼拜上。
莫晓天认同的话说明他们通过考核，但他不愿收二人为徒，那么就只能喊一句“师傅”了。
“喊什么莫师傅，我年轻着呢，喊哥就好！”
“天哥！”
历凡和历奇对视一眼，这样好像更好了，于是马上改口叫哥。
“守护和自由吗......还不错。”
莫晓天眺望天空，心想道：“那就让我带你们走上一段路吧。”
......
在阁楼上的对话结束后，莫晓天从储物戒中拿出一艘清风舟。
看那造型，无疑就是莫叁的那个飞行法宝。
“这是莫院长那里借来的。”
看到历奇疑惑的眼神，莫晓天开口解释道。
“走吧。”
说罢，莫晓天率先跳上木舟，历凡和历奇也立马跟上。
清风舟被莫晓天驱动着，往北山城传送大殿赶去。
很明显莫晓天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传送阵早已准备多时。
光芒一闪，历凡三人消失在法阵之中......
转眼便来到二级区城信和城，没有与人寒暄，清风舟便径直穿过护城大阵，转眼消失在天边。
四周的风景飞速消失不见，以历凡、历奇二人的修为来说，他们根本看不清高速移动的物体。
因此也不清楚莫晓天到底要带他们前往何处，不过他们倒也不在乎这些。
看着飞速倒退的环境，历凡二人不禁兴奋起来。
要是修为上去了，如此飞行岂不美哉？
但清风舟高速飞行了许久，历奇开始顶不住了，有些晕船的迹象。
还真不是清风舟飞行得不够稳妥，而是历奇这货盯着地面看，就没停过。
明明看不清什么，却乐此不疲，硬生生把自己看晕了。
好在清风舟的速度已经放缓了下来，快到目的地，历奇算是捡回一条命。
又飞行了一会，清风舟悬停在空中，历凡和历奇低头看去。
许许多多的人在忙前忙后，修补着城墙、清理着破碎的房屋、打理着田地、修复着法阵。
“历城！”
看着那些变样的街道，历凡和历奇还是马上认了出来。
没错，这里就是新生的历城。
于离霄早已派人过来修复，大量的凡人迁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北山军的掩护下，十来万百姓来到此处，让历城重新焕发生机。
这些人来到历城不久，大量的废墟都没有处理，此时还能看到妖兽肆虐的痕迹。
于离霄派来的北山军目前驻扎在后山那边，把妖兽重新封印回去是重中之重，目前已经把后山的法阵修补完成。
至于历城的护城大阵，现在正在修补，有于离霄不遗余力的支持，这个问题也不大。
灾后重建，人们脸上都是兴高采烈的。
原本还很高兴的历凡、历奇二人，看到这样的历城，不免悲伤了起来。
熟悉的人已经不在，这个历城已经不是他们的历城了。
莫晓天操纵清风舟降落在广场之上，舟上挂着北山城的旗帜，所以驻守的北山军没有阻拦他们。
一队人马来到清风舟降落的地方，被莫晓天三言两语打发走，让他们去隔绝民众。
于是，这宽大的广场只有莫晓天三人。
原本历家先祖历破军的雕像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五根巨大的石柱，竖立在广场之上。
十数丈高的石碑，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名字。
历凡随意看去，数个熟悉的名字就浮现在他面前。
居中的一块石碑，满是历姓。
两个历家小子看到这里，泪水一下子就跑了出来。
这里就是新历城的纪念广场，于离霄下令让北山军来到历城后，第一时间就把广场清理出来。
然后把死去的历城民众的名字，雕刻在这些石碑之上，记录着曾经的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