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缘散
补习还没到两个月,伊洛的生日也就到了,林比每天八百个决定要送伊洛什么生日礼物,最后还是在淘宝上给伊洛买了件牛仔拼接外套。
为了让这个礼物看起来比较惊喜,林比甚至先买了一条手链虚晃一招,那天晚自习大休息的时候,林比串通了亚青和洛西给伊洛来了个惊喜。
伊洛肯定能猜到林比会给她“惊喜”,林比来个黄雀在后,等伊洛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条手链和一封信的时候,以为这份礼物已经到了头,下课的时候再把衣服这么一给,这一天,妥妥的深藏功与名。
伊洛确实没想到林比还有后招,这个衣服拿到手上时多少有点诧异,她很怀疑林比买的衣服适不适合她的码数。她当场就想拆开来看,却被林比拦下了:“当我面儿拆,那多冒昧呀,再说了,留点悬念回家吧。”
伊洛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点了点头,俩人就这么愉快的达成了一致。
回了家,伊洛拆了袋子,林比很是周到的把衣服给洗了,直接穿就行。衣服看起来挺大的,伊洛以为穿上去会不合身,却意外的合适。
给了林比一个大大的好评。
林比对此很是受用,伊洛的生日礼物算是一个完满的收官,林比开始想仲博祗的生日了。距离仲博祗的生日还有两个月,但是林比深知自己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所以打算从现在开始准备。
思来想去,林比的脑容量有限,也没有什么创意,打算故技重施给仲博祗织条围巾得了,经济实惠简直是不二选择。
毛线到的第二天,林比就付诸行动,沈歌瑞下课看见林比在织围巾的时候,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又在织围巾?”
林比忙着绕线斜了沈歌瑞一眼,有些没底气的心虚:“我不耽搁上课时间,就下课的时候偶尔织一点。”
沈歌瑞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随你。”就转头写题去了,过了会儿又提醒林比:“别耽误学习。”
林比忙不迭的点头,很是认同。
这件事情林比万不可能跟仲博祗提起,不仅是说这是个惊喜,也是因为要让仲博祗知道自己都补习了还有空弄这,怕不是得被骂个狗血淋头,林比还是怕的。
日子过得太快,能抽出来的时间不多,围巾也只织了几排,林比每天应付着习题和考卷,除了枯燥和麻木她找不到其他的词语概括她每一天的生活,不过她可以熬,熬过了这一年,兴许有一个和仲博祗的未来。
压抑过头的时候,林比就拿着单词本站在楼下的栏杆旁站着,风吹的人清醒,心里缠绕着的苦涩好像有一瞬间的解脱,看着墙外的车水马龙,她想她总有一天也会从这里离开,去一个更远的地方。
在补习班的日子,这些令人窒息的压抑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仲博祗说起,他们本就不密切的联系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流动变得滞缓,这些前奏林比感到熟悉,可她又无能为力,比起曾经无所畏惧的自己,现在的她好像已经无暇顾及,她或许想去挽留,但是好像做了相反的决定。
林比:我说
仲博祗:什么
林比:你是不是想分手?
仲博祗没有很快回复,林比就看着对话框上方的正在输入不断的闪烁,仲博祗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说了些什么。
一切都在不言中。
仲博祗:别多想,好好学习
林比:你转移话题的时候
林比:就是一种默认
仲博祗:我觉得我的存在影响到了你
仲博祗:这是你第二个高三了
仲博祗:你的首要任务就是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大学
仲博祗:别想那么多
林比:我们分手吧
仲博祗好一会儿没有回复。
仲博祗:好
林比没说话,只是把仲博祗删了。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留不住仲博祗,他们的世界里共同的部分太少,没有足够的基础支撑他们走下去,所以她每天诚惶诚恐的害怕失去仲博祗,痛苦又怯懦,依靠着微不足道的回忆不停的美化,一遍又一遍,最后支离破碎。
没有记录完的笔记本,纸袋里装的棕色毛线团,放在书里夹着的快递单,相册里的照片,床头旁林徐他们高一时的合影。关于仲博祗的痕迹不多,但好像可以处处留意,这天晚上,林比躺在床上没有像过去那样哭,整个人很平静,但是睡不着。
她总是做事情不留余地,她太害怕自己回头,如果不把仲博祗删了,她知道自己一定会隔三差五的找仲博祗聊天,她不愿意自己在仲博祗面前太没有颜面,这也是自己能给自己唯一的体面。
第二天,林比跟伊洛、胡一她们说自己和仲博祗分手的时候,全员震惊,这事儿发生的突然又平静,她们问林比原因的时候,林比皱着眉,不知道怎么说。
对啊,原因是什么呢?好像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她想了想还是说:“可能是,我没有考上个大学吧。”
伊洛:……
胡一:……
亚青:……
……
林比的难过和消沉的意志被每一天的忙碌淹没,她甚至找不出时间来整理一下这段时间的思绪,每天浑浑噩噩的过去,她没有办法像过去一样留在原地,她得朝前走,走远一点拿到未来的号码牌,然后才能不去渴望。
她和仲博祗走到这一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找无数的理由,林比不得不承认其实就是因为仲博祗的不够喜欢,她将仲博祗神化,一如五年前,她因为自己的普通、渺小、自卑在仲博祗面前无所适从,患得患失。
拥有的东西恍如泡影。
比起沉溺过去,变得强大成了主旋律,这也并不代表林比要忘了仲博祗,其实这很难,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过摩擦,没有声嘶力竭,没有两败俱伤,平静的想要彼此更好的未来,更何况,分开的时候,是林比最喜欢仲博祗的时候,她无法释怀。
她固执的认为他们只是缘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