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记忆中的七舅姥爷
我七舅姥爷,经常对我念叨,人活着,就像一场游戏。
现实就像一款虚拟现实的游戏,除去我们这个角色,其余出现的人和事,都是虚拟世界里的Npc和剧情,没必要为这些早已设定好的Npc和剧情而烦恼。
我们活着就是为了,体验虚拟现实。生老病死,苦乐悲喜,也不过是一种游戏体验,就连我们这个角色,也不过是一堆高端的数据机器,待的我们的骨肉腐朽,意识剥离。灵魂又要排队等待着,下一场虚拟现实的游戏,这也被称作轮回,转世。你说有没有,轮回转世?
现实很美好,可下辈子,我再也不想来了。
我起初对我七舅姥爷,唠叨的话不以为意。
直到某一天,我在一口枯井里,发现了一个过去的大青石碑,写着我七舅姥爷,经常对我念叨的这些话,我才为之一震,想起了我记忆中的,我的七舅姥爷。
说是我记忆中的七舅姥爷,其实也不准确,因为我只在出生的时候,见过我七舅姥爷一眼。
据我老爸说,当时我七舅姥爷,骑着倒角的木牛,来到我们家。正在烧火的奶奶,围裙也顾不得摘了,一眼就认出了我七舅姥爷,并且哭泣着喊着,你是三伢子?我的七弟啊,我可终于找到你了,我的二大娘哎,你在下边可以瞑目了啊。
别说是我了,就连当时我老爸,听了我奶奶的称呼,也是比较蒙圈的,什么一会儿是三伢子,一会儿又是七弟的。待到我奶奶和我七舅姥爷相认,我老爸才晓得这其中的原委。原来我奶奶和我七舅姥爷,不是亲兄妹,而是堂兄妹。
我七舅姥爷,是我奶奶二大娘家的孩子。因为在我奶奶她二大娘家里,是老三,所以小时候,大家都称呼其为三伢子,又因为我七舅姥爷,在家族中排行老七,所以我奶奶,又喊他为七弟。
话说我七舅姥爷,搁在过去也是大户人家,后来我奶奶逃荒远嫁,这才和老家的亲人断了联系。再后来黄贼匪乱,大家连命都顾不了,也只能各人顾各人了。
说的有点远,回过头来,给大家介绍我的七舅姥爷,话说我七舅姥爷,搁在过去也是大户人家。祖居归德府真源县普提镇,因村子里有一座草庙,故此当时就称作草庙村。又因为我七舅姥爷,祖上曾出过天官翰林,所以他们村,又被称作草庙王家。
后来我奶奶对我说,那是村里以讹传讹,她们家过去没出过天官翰林。倒是离草庙王家不远的王老家,哪里倒是出过天官翰林。因为王老家和草庙王家,搁在过去是本家,据老辈人讲,当时的天官翰林回家祭祖,路过草庙王家,还为此落轿下马,和草庙王家的村人唠家常呢。
或许是因为草庙王家,沾了天官翰林的光,十里八乡的,以讹传讹,时间过得久了,才传的说是草庙王家,祖上出过天官翰林。
反正甭管怎么说吧,据我奶奶讲,她们草庙王家,搁在过去可是大户人家,有几十顷地累。待到我奶奶小时候,家里还算过得富足。
可坏事就坏在我七舅姥爷身上,这才使得家道中落,远处逃难逃荒没有吃的。
啥事儿?竟然和我七舅姥爷有关?
原来在我七舅姥爷小时候,他也不知道是贪玩,还是咋地?不过也有得家人揣测,我七舅姥爷是被人贩子,或者拍花子的人给拐走了,反正甭管怎么说吧,就是我七舅姥爷在七八岁的时候,在去上学堂的路上,走丢了,再也找不到了。
这可急坏了,我奶奶她二大娘,和一大家子人,据我奶奶讲,就连她当时还光着脚丫子,找了二里多地累,结果愣是没找到。家里的大人们,可更是急疯了,有的去清水河里打捞,有的去蓄水池里找,有的翻开井盖看看,有的跑到菩提镇找,还有的上皇台寺去求神仙,指点迷津的。
反正据我奶奶说,那是该用的法子,和不该用的法子,都用了,我七舅姥爷愣是没找到,我七舅姥爷愣是离奇失踪了。这可把她二大娘急的,哭天抹泪的,再后来随着干旱的越来越严重,大家饿着肚子,还在不肯放弃的,找我七舅姥爷。
这才有了我王家那条奇怪的祖训,帮我找到你七弟,照顾好你七弟。因为在我奶奶这辈,也就是我刚出生的时候,我奶奶终于找到了,我七舅姥爷,这才把这条奇怪的祖训改了,改成了帮我照顾好,我七舅姥爷。
当然据我奶奶讲,我七舅姥爷看到刚出生的我,第一眼就说了一句,我和这孩羔子有缘,说着我七舅姥爷,就把一个像狗牙一样的东西,从他脖子上取下来,戴在了我的脖子上。据我奶奶说,我前一秒还在哇哇大哭呢,可自从戴上这狗牙,我就不哭了,反而咯咯的笑了起来,尿了我七舅姥爷一脸。
我记得我奶奶讲到这里,我老爸有些不满的插了句嘴,啥叫和这娃儿有缘啊?有缘我七舅为啥,只看了这小子一眼?
我当时听了,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可我满脸的黑线。
从小到大,我也只见过我七舅姥爷这一眼,其余的关于我七舅姥爷的事儿,都是听我奶奶,和我老爸说的,反正甭管怎么说吧,我有这么一个七舅姥爷倒是真的,我七舅姥爷送给我一个狗牙,说是保平安的,这也是真的,我小时候尿了我七舅姥爷一脸,这还是真的。
我记得我奶奶说,我七舅姥爷,当时给我戴狗牙的时候,还对我奶奶说,这颗狗牙,是我七舅姥爷,前几年远赴漠北,从一个女神娘娘哪里得到的,因为感觉和我有缘,这才送给我,这上面有我七舅姥爷开过光的,所以才能当做护身符用,这也算是我七舅姥爷,了却尘缘的一种羁绊。
不过据我老爸讲,后来我七舅姥爷要走的时候,我奶奶,还是给了我七舅姥爷一些盘缠,半袋子小米,就这我七舅姥爷还愣是不要?最后执拗不过我奶奶,这才勉强收了下来,把半袋子小米放在倒角的木牛上,驮着走了。
我老爸当时那个不满的表情啊,我能想象得到,我老爸那张黑脸。我奶奶还赶紧打圆场的说了一句,你七舅姥爷不是没有吃的了,你七舅姥爷这是化缘,懂不?
兴许是我七舅姥爷,看着我老爸铁青的脸,我七舅姥爷,有些过意不去的,又朝我奶奶说了一句,若这孩羔子八岁的时候,若是有个三灾五难的,头疼发烧的,可来我们老家,太清宫找我,我现在住在太清宫,在哪疙瘩挂单。
我老爸一听我七舅姥爷,说我有个三灾五难得,头疼发烧的,就好悬没论起袖子,揍我七舅姥爷,我七舅姥爷见识不妙,一拍倒角木牛的屁股,一溜烟的开溜了,用我老爸的话说,我七舅姥爷,当时跑的比兔子都快。
我奶奶听了我老爸的话,反倒是没有说啥,只是系着围裙,蒸花卷子,还有小燕子去了,而小燕子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馍馍。
说来也凑巧,我吃我奶奶蒸的小燕子馍馍,还没吃半个呢,我就直翻白眼,浑身发烫,高烧不退,一摸脑门,可以煮鸡蛋的那种,这可把我老爸,和我奶奶愁坏了。什么郎中偏方针灸,悠坠儿,香灰水都试了,不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