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章 想参战
昨夜的醒灵仪式持续到了很晚的时间。
等到两人回到房间休息时,黑暗的天色都浅薄了不少,只剩下最后一层纱将要透亮。
昨夜的星光灿烂,福星吃得很饱,现在的它将棉被盖在身上呼呼大睡,而白扬坐在床上冥想,一边修炼,一边慢慢的恢复精神。
孔则已经醒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睡,此时的他望着窗外。
隔岸的灯火未亮,但已经有许多人走出了房门,去开始一天的工作。
没有使用灯火既是怕打扰孩子的睡眠,亦是要剩下那一些灯火油钱。
住在隔岸的人家是木鼓部族的人,但准确来说,是木鼓部族的奴隶。这些人原本的部族被木鼓部族所打败,将他们收揽到部族之内。
这样的事情在北疆上再正常不过。
喵呜~
孔则,你在发什么呆。
“我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待在木鼓部族,就因为救下了木鼓绒满?”孔则的手在圆圆的脑袋上揉动。
虽然那一位魁梧的老人给予了他能自由出入那间堆满屋子的书房的权利,虽然木鼓部族的人对他们极为友善,虽然木鼓绒满是他们的朋友。
可孔则还是不太放心。
爷爷告诉过他。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你可以和一个人作朋友,但是你不能和一个家族做朋友。
木鼓绒满是对他们没有意见,那木鼓部族的其他人呢?
木鼓绒满又不是一个可以独断部族的大人物,长时间在木鼓部族里居住肯定会遭人厌烦,毕竟在别人眼里。
孔则和白扬两人就是来吃白饭的。
就像是窗外那些正在劳动的奴隶,他们还有价值,才值得让部族留下。
“该为下一步做决定了。”
......
......
阳光照进窗户,房间里的白扬依旧在床上冥想,木鼓绒满推开门进入房间。
“白扬兄弟,该走了该走了。”木鼓绒满扯着嗓门大喊。
新的一天就是要活力满满。
“孔则兄弟又不见了吗?”
“嗯,也不知道他跑去哪了里。今天又是去监督那帮孩子锻炼?”白扬提起被子里的小猪下床。
“是啊。”木鼓绒满撇撇嘴。
又是需要工作的一天,真讨厌。今日又是只有半日的时间能自由的安排,今天改带白扬他们该去哪里。
木鼓绒满已经开始胡思乱想,全然将今早的工作抛之脑后。
在木鼓部族里,除了那些固定职务的成员,像木鼓绒满这样刚刚成年的人并没有什么固定事务需要做。
他们的工作主要是辅佐部族平日里的工作,是那种可有可无的事务,这是上上上任族长留下的规矩,她认为这样能更好的培养对部族的担当与责任。
所以木鼓绒满每五日都要有一天协助部族的工作,他今年的职责就是监督这些孩子们的晨练。
不过前段时间去完成成人礼,导致他推掉了几次工作,现在一回来,这些落下的工作就被安排在了一起。
两人又一次来到了山崖之上,没想到孔则已经在此地等候了。
“很奇怪?”孔则捧着一本书坐在椅子上。
他并没有将木屋里的书带出来,这是昨日在书店里买来的,然而上面的内容完全没有木屋里的书吸引人。
“不看了,没意思。”
随手将书放在桌面上,孔则翘起二郎腿,在阳光下闭上眼。
“我还以为你跑去哪了呢?一大早就消失不见。”白扬拉过椅子坐下。
演武场上,昨日得到灵兽的孩子们个个都顶着重重的黑眼圈,不过都神采飞扬一副自己还不困的样子。
绝大部分刚得到灵兽的孩子都这样,兴奋得睡不着觉,一晚上都在和自己的灵兽进行深入交流。
今日的导师也变得多了。
有两位特别来到刚得到灵兽的孩子面前,指导他们各种情况。
而孔则注意到,那些昨天夜里没能成功醒灵的孩子们已经在演武场上消失,醒灵失败后他们就没有晨练这一项训练。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干嘛。
“绒满。”孔则突然开口,严肃的语气将两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怎么了,孔则兄弟?”木鼓绒满咽下一口口水。
突然的严肃让木鼓绒满有些不知所措,即使他再迟钝也能听出孔则接下来要说的话肯定不简单。
果然,孔则语出惊人,让两人都难以置信。
不相信,也不敢相信。
“你疯了,你想参加残阳之战?那可是北疆部族之间的战斗。”强行压低声音,白扬皱起眉头,他不明白孔则在想什么。
“可残阳之战能让外人参与进来,那些西岛人不就是证明。”
孔则淡然的语气让白扬有些呆滞。
好像的确是这样。
“绒满,你能不能问问你的母亲,我们能不能参与这一次残阳之战,嗯,取代那两个西岛人的位置。”孔则用眼神直直的盯着木鼓绒满。
带着那种不容置疑的严肃。
那样的表情,就像是父亲一样。
木鼓绒满呆住了,眼前矮他一头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势简直和他已故的父亲一样。
白扬也不再说话。
“可是,母亲和族老他们不会同意的。”木鼓绒满说道。
“试一试。”
“嗯,好吧,我试试,不成孔则你可别怪我。”
将手中记录的书册交给白扬,木鼓绒满真就径直下山去寻找他的母亲。
“有问题?”
看着身边沉默的人,孔则还是觉得有问一下的必要。
毕竟白扬不傻,只是接受的教育和行事太过于正义一些,闯荡的阅历还少一些。
“残阳之战上有魂灵泉?”
孔则一愣,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我不知道。”
“但是你肯定有你的打算,对吧。”
“嗯。”
“那我就不问了。”白扬很放心的躺在椅子上,一把将手中的书册丢给孔则,然后闭上了眼。
哼。
轻轻的吐息,这次轮到孔则有些吃惊了。
这一种莫名其妙的被信任的感觉,怎么有点让人不适?
......
......
不像部族里其他族老一样拥有很长的冥想时间,沧河湫已经很久没有进行过长时间的冥想了,她一天中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处理着部族里杂七杂八的事物。
打了一个哈欠,昨夜的醒灵仪式进行太久,以至于没睡好的沧河湫顶着并不明显的黑眼圈走进族堂。
她坐在族堂正中那张雕刻着巨龙图案的龙血河谷木椅上。
那是象征一族主母的宝座。
她就是木鼓部族的一族之母,也是木鼓绒满的母亲。
沧河湫取下厚厚书堆上的一本,在空白的纸上开始描绘未来,安排明日里部族一日大大小小的事务。
一个部落的族母,说起来好听,却也不过是部落中真正掌权的老人推出来管事的管家罢了,根本没有太多自由和权利。
常年在屋子内久坐,她的皮肤比一般的北疆人要细腻得多,只有手上常年握笔书写,长出了几乎能抵挡利刃的老茧。
实在不像一个北疆人。
沧河湫就这样书写,往往一坐就是一整日。
族堂那用来阻隔声音的装饰一样的大门被推开了,原本单调安静环境里的声音变得复杂繁多了起来。
族堂之外青年人对战的怒吼,灵兽的鸣叫,青年人开心的大笑与交流,练武的呵声...
有着一种年轻的味道。
沧河湫的手停顿了片刻,头也不抬的对来人开口:“来得正好,告诉木鼓铭坦不要去离葬龙山脉太近的地方,前些日那里发生了大火,有人说听见了龙吼,可能是巨龙出巢,太过危险。”
木鼓铭坦今日会带领一些未醒灵的孩子们出门捕猎与观赏认识灵兽了,她昨夜里忘了叮嘱,现在补上也来得及。
来人没有说话。
很久都没有得到回应的沧河湫抬头看去,意料之外的来人让她原本沉下的脸露出笑意。
“你怎么来了,你二哥呢?”
“二哥,二哥好像出门了,我...”木鼓绒满尴尬的挠挠头。
主要是大火之时他不只是靠近了葬龙山脉,还直接进入了葬龙山脉,不只是听到了龙吼,还被那只引发大火的巨龙所追杀,心中有些忐忑。
“那还有什么事吗?”
看着有些局促不安的木鼓绒满,沧河湫猜到了他肯定是心里有事才来找自己。
扭扭捏捏的,不像平时一般爽朗。
“阿母,就是,就是救下我的那两个好兄弟他们......他们想参加残阳之战。”
最后的几个字是沉默之后的大喊出声,整个房间里一下安静,沉默的空气弥漫着。
沧河湫微微张开了嘴,她有些惊讶。
作为一个母亲,她十分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格,木鼓绒满是绝对不会这么主动的提出这种问题。
那就是那两个东洲的孩子提出来的。
参加残阳之战,这可是关系到部族几十年的大事,真是胆大。
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沧河湫一下子有点拿不定主意,不知不觉竟然真的在思考对方参与的可能性。
不过木鼓部落早就有了一个长期合作的对象,怎么可能让两个突然来到又不知底细的外人插足其中。
沧河湫拒绝的话语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停在了嘴边。
难道他们之中有人发现了?
“我知道了,你去召集没有进入冥想的族老们,还有纳斯先生,我要在族堂里开个会商讨一下。”
沉思不久,沧河湫做出了决定。
木鼓绒满开心得跳了起来,瞪大了眼看着母亲。
“真的,谢谢阿母,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