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破产
在南境最冷的日子过去后,最热闹的日子就紧接着开始了。
偏北的地区已经有一周的时间没有见到西境漂来的微小浮冰了,这就代表新的一年即将开始,通往精灵王庭的航路也开始进入气象平稳期。
南港城的商人们已经准备好了,从海上货船到陆地商队,空空的马车与货船准备远航或者接收勇敢者们运来的第一批高价货物。
正常来说,在这温暖的南方,这个富饶,远离王国争斗中心,王国收税上交只要金币,且大概率可以延期一年再交的地方。
如此好的时段,不该出现难民潮,但它还是出现了。
市民骑士团与他们手下队伍带领着一大波读作难民,前身是强盗的人朝着地区边境前进着。
“你们必须再次感谢殿下的仁慈,让你们这些只会趴在别人身上吸血的渣子们可以通过劳动,对曾经遭受过你们伤害的人进行补偿。”
领队的市民骑士说着,目光扫过这些脸上沾满灰尘,其中还有些血迹的前强盗们。
“到达目的地后,工地的劳工是你们的领主,监工就是国王,一切都是赎罪。
无论是累到还是口干,就想想你们残害过的人,他们脸上的绝望!”
“啪,啪,啪。”
一名骑士毫不留情的给了摔倒的强盗十几个鞭子,像是发泄又像是纯粹想把他们打死。
依旧绿意盎然的森林中间,一队人吵吵嚷嚷,朝着领头骑士说的目的地前进。
很快地,他们就远远看到了一处正在建设什么的营地。
奔流的江水把平原和森林分割开来,森林的居民们,从江的这边运来了巨石,江的那一边送来了一些食物以及坐满人的帆船。
灰色的砖石垒砌起了五米高,直径大概有着六米的箭楼雏形。
监工的木房屋就在这座塔楼的脚下,周围是树枝以及不知名布料制作的帐篷。
然后,是大量石匠与他们的学徒,建筑师的单独大帐篷,最后是来自地区领主的卫兵队。
骑士带领的队伍就像冲入牛奶的咖啡,立刻就融入了这个地方。
“先生,先生,您是市民骑士团的骑士吗?”
“骑士先生,这些人是那些混混吗?”
押运混混的骑士们受到了劳工以及其他人的欢迎。
“是的,我是南港城市民骑士团的骑士,我带来了这些扰乱我们繁荣秩序的蛀虫。
为了殿下的荣耀,他们将会为我们的安全以及繁荣付出,从而洗涤他们的罪孽。”
骑士说着,突然看到了远处朝着这里张望的一些小贵族。
“各位市民现在也可以回家了,按照推断,新年的第一船货物就要在下周抵达,码头卸货以及招待人手又要不足了。
感谢殿下,他保障了大家的工钱……”
他向着这些在冬天出来作工的人们演说,脑中是骑士团训练口才时的内容,还有着陈元的命令。
周围的南港城市民大多也是附和着,时不时笑出声来。
“每次看到这副场景,我就会感到很不舒服。”
一名勋爵说着,拉了拉自己的夫人。
“是的,我也一样,这些平民再这么发展下去,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贵妇偏过头,然后伸出她的手,从一边的花丛中摘下一粒浆果。
“别……”
“别忘了,我可是药剂师。”
贵妇药剂师吃下那一粒浆果,眉头微微皱起,转头捂住嘴巴,吐了出去。
“我们还是来早了,春天严格的说还有半个月呢。”
“那就早点吧,我可不想再找不到旅馆,睡在海边的酒馆里了。”
勋爵和他的夫人继续前进,后面是跟着的仆人,卫兵,两名骑士,还有一辆空的平板车。
在他们后方,是其他的贵族,还有商人,学者等等有着社会地位的人。
他们或是准备到南港城准备工作,或是旅行,研究,还有找乐子。
南方飞来几只黄色的小鸟,伴随的是略带着温暖的风。
……
巴迪洛看着自己的船坞,看着它被拆卸。
具体原因十分简单,南港城商人协会以及工匠联合会或者工匠协会。
管他叫什么呢。
他们一致认为,在那艘白色幽灵经过几次外海航线后,她和她以后的兄弟姐妹们完全可以代替。
不,是碾压以前内河的船只,从速度,运货,乃至灵活和成本(这两个不知道真假)都是如此。
为了给那些外来人腾出地方,又可能是为了那个有着航海霸主的商业会长的钱袋子,他就这么被迫地破产了。
船坞的木板被拆毁,上面的梁柱也被砍断,他们说要建造一个可以容纳新船建造的大船坞。
虽然这可能要花很多时间,消耗很多财富,但回报也同样可观。
“巴迪洛,你这是什么脸色?”
兼职监工的一名商人走来,他知道这位船匠,也知道他的技术以及对于内河船只的理解。
但是,按照那些学者说的。
时代变了。
风帆制造,桅杆和结构的创新,然后是越发紧张的与精灵的贸易。
原本的内河船只必须淘汰了。
“没什么。”
“看开点,你也知道,这在几年前殿下说召集王国学者的时候就已经有预兆了。”
“我知道,我就是…不甘心。”
“那么,您的改良内河船只成果了吗?”
巴迪洛沉默了。
“那这就很明显了。”
几名劳工这个时候拿着个牌子走了过来。
“拿着它走吧,在海边的白帆船厂找个工作,当个匠师,像以前一样。
或者拿着你的纪念品和那些金币离开,王国内陆地区现在应该有很多地方还没有造船的基础。
作为曾经有过合作的同伴,这是我给你的忠告了。”
铛,铛,铛。
万物之父教会的钟声传来,作为沿海城市,这已经是一种特别的传统了。
“唔,中午了,我想我今天不能请你吃饭了,希望你可以在新的一年健康幸福。”
巴迪洛拿着那块刻着破浪水手的红木牌子,转身抱着它,随后向着自己的家里走去。
他的背后,拆下来的船坞木板被点燃,几名工人拿着鲜花饼烤着火,谈论着酒馆里吟游诗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