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欲远行,妾欲别离
转眼,寒潮季已过了三月。
一如往常,李芫每日会来宵十三屋里学习。大概变化的地方,是时间愈来愈长。
他的父母有意无意,不愿李芫在海上漂流太久。
而她亦如宵十三所想,天资聪颖。
不过半年多一些,已是学完了常用字。
不禁想到,上一世的自己,可没有这般用心,而在这世,是生来既识,占了便宜。
她看着宵十三在一块萤石缓慢勾勒,如此已有两月有余。
“先生,还在绘制东西吗?”
“嗯,某一个技巧有一点难。”
嵌合叠态,不同纹络的线条上下之间规律交错,以形成看似一体,实则多层的纹络形态,其中难点在于,需使之在层次构想无法出现深度分割。
“真可惜,我并没有这个天分。”
李芫所说的天分。
并非指道纹的绘制,而是她口中上人称为的天灵共感,只有存在灵感才可进行灵性的修行,进而开始道法的修炼。
道法宵十三不熟悉,但道纹绘制是任何人都可以去做到的事情,但她少了灵感,就只能绘制却无法使用。
五种纹络,在她手中如是凡物。
以宵十三的当下所了解的东西,灵代表着自己,宵十三在经历心境变化之后,一刹那间,找到了自己,那是识海所见,他觉得这东西更像是一种目标,一个初心,但由李芫之口,天分二字的出现,这和他的认知有些不同,应非一物,且书中未曾提到,是不想我知道吗?还是说如果公开会带来某些不好的后果。
那猜测一番,难不成,这所谓的灵与灵感并非指同一物,还是说自己知道的太少,自己理解本就是错的。
猜想之余,手中的事亦是小心翼翼进行中,已至收尾阶段,更不能出现差错。
待最后一笔结束,长达2个月的勾勒,终于是完成了。
萤石质地随之变化,是变的玲珑剔透,颜色也从淡黄转为天蓝,此物便是息石了。
三重嵌合的方式,虽是旷日费时,却有另一种好处,五种纹络会相互影响,从而使材料特性发生变化却不会影响原本材料的质地。
而在此物的表现上,那繁杂而规律的纹络,如今宛若一层朦胧的通透黑纱。
“李姑娘,劳你伸出手。”
李芫带着好奇,方才变化,她自然是看见了的,如此来说,先生走的路数与她所见的那些上人是有些不同。
闭上眼,感受着手中之物,与先生之前所绘制的那些不同。
此物有一股特别感觉,如是自身缺失的一物,得了某种补足。
当睁开眼睛,想要说出自己感觉,却见东西消融在手心之中,化为了复杂的花纹,有些讶异。
宵十三见此,立即找到之前绘制的金纹,放于李芫右手。
金纹的效果显现,纸张的特性变化了。
只是很快,双双复原,息石更是化为最初的模样。
一股缺憾之感,涌于李芫心头,一滴眼泪竟是于李芫脸颊滑下。
“先生,是伤心,与难过的感觉,好像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又消失了。”
宵十三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化。
“李姑娘,抱歉,是我考虑的太少。”
“不是先生的错。”
她对刚刚的那种感觉有些熟悉,就像在很久以前发生过一次,而她给忘记了,若非今日此事,怕是这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而今日是不适合学习了。
因此,宵十三陪着李芫,去了她最爱的海边。
“先生。。。”
“嗯?”
“你走的太快了。。。”
“那我走慢一点。”
“哈哈哈,先生走的越快越好。”
“。。。。。。好吧!”
看着往前的先生,李芫不由叹了气。
随着二人关系越来越近。
李芫反倒有些害怕了。
据说修道之人,寿元悠久,而凡人寿不过百。
自己要如何去做,才行啊!
小跑追上宵十三,然后半依在宵十三肩膀。
他愣了一下,但没有拒绝。
李芫不由心想。
自己真是一个自私的女子啊!
——
深夜
宵十三整理着思路。
他在纸上写下。
天灵共感
灵
灵性
另一个自己
息石
剥离之感
这按照顺序进行的排列。
思考着上下之间的关联与意义。
天灵共感代表天分,造就了道凡之别。
灵是种子,
灵性是苗,
而自己是成长后选择的方向(待定)。
息石是一种补足(虚幻的补足),或者辅助手段。
而剥离之感,
想了想。
放到了最前面。
剥离之感,或许天分是可以被剥离的。
那么,会是谁?
慢慢分析之后,宵十三慢慢明白,为什么书中会出现资料断层的情况。
“是因为我不需要吗?”
宵十三无需考虑天灵共感,的确,天灵共感了解之后亦是毫无意义。
更是一步直到寻找方向的阶段。
先灵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先天已在修行路上。
而息石。
在手中重新变得天蓝,这东西?
能够存储一定的某种???物质。。。宵十三想不到是什么,只好用物质来代替。
他想会是这天地之间,某种无形无相之物吗?
那是否有某种手段,能让李姑娘,也踏上修行的路呢?
——
今日的天气也相当好,宵十三难得到了门外,故而一者看着书,一者练着字。
“李姑娘,下一趟的远行会是什么时候?”
“先生,你想要远行?”
“嗯,有一些东西,需要购买一下。”
李芫看着宵十三的眼睛。。。
“如果只是购买的话,拜托张叔就好了。”
“先生,对我来说,陪先生一世,如此足矣,人生的美好,不会因生命短暂而失去色彩,。”
“。”
他想贪一点,他希望这份时间是永永远远。
她又何尝不想,但她怕连一世都无法陪伴。
“凡人一世,何其短暂,能”
“那我也选择离开。”
宵十三有些无奈。。。
“外面太危险了。”
“我不管,这希望太小了,从来就没有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