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珞珈山风云骤起,道法场生死别离。
晨起细雨晚来风,只知兴起不知终。
且看北归南飞燕,尽在日月转换中。
欲求闻达须亲躬,人常遗恨水长东。
自古多少豪杰梦,枯草白霜满荒冢!
天界的珞珈山,位于天河之滨。奇峰耸立,怪石嶙峋,白雾缭绕,瑞气云集,奇花异草,遍布山间。偶尔会有几只叫不出名字的祥鸟,在葱绿的树木之间,时隐时现。
这里曾经是佛祖最初的讲法之所,后来开辟西天,于是,珞珈山便闲落了下来。现在,虽然没有神佛在此参禅悟法,但是,佛光神韵依然弥散在珞迦山的角角落落。
作为佛教最早的圣地,珞珈山已完成了它的使命,默默地耸立于天地交界的地方,沉寂着,沉寂着······
不知过去了多少年。忽然有一天,珞珈山上空杀气重重,罡风阵阵,打斗之声不绝于耳。在朦朦胧胧的云雾里,隐约现出两男两女厮杀的身影。
其中一位妇人,身着凤袍,披头散发,手持宝剑,护卫着身后一俊朗少年,边打边退。
另外的两位神仙,男人俊飒飘逸,手持一柄九股托天叉;女人丰满秀美,手握一根金丝软鞭。如此完美的两位神仙,为何面露杀机,招招狠毒?他们之间到底有多大的仇恨?
这场厮杀,其实是二打一。凤袍女为了保护少年,几乎不顾一切。看样子,那两位几乎完美的神仙,不仅要置凤袍女于死地,对少年似乎更感兴趣。托天叉和长鞭几乎不离少年左右!
凤袍女和少年是什么关系?为何会不顾一切地保护他?
就在这时,手持托天叉的男人虚晃一招,托天叉忽然改变方向,直刺凤袍女的眉心,同时大喝一声,荡出一股强劲的罡气,企图裹住凤袍女!
面对袭过来的罡气,凤袍女毫无惧色,右手挥剑拨过托天叉,左手拽起身后少年,向后倒飞数丈。而长鞭女则一招走空,鞭梢炸出一团灿烂的火花!
四目相视,双方都停了下来。
衣衫不整的凤袍女连喘几口粗气,愤怒地质问道:“玄宿!天玉!我和帝尊待你们不薄,为何算计我们?良心何在?”
手持托天叉的玄宿说道:“亏你说得出口!没有我们,大哥能登上帝尊的宝座吗?有恩不报,帝嫂,你们的良心何在?”
“不要叫我帝嫂!你不配!”凤袍女怒吼道:“不错,开创玄界,你俩功不可没。封你‘圣君’的神位,算是对得起你,难道还不够吗?”
“够了!”手持长鞭的天玉说道,“为了玄界,我们九死一生,换来的仅仅是虚名吗?”
“哈哈哈·······你这个淫妇!”凤袍女发出一阵悲凉的笑声,骂道,“玄界自有玄界的规矩,怎能容得下男女之事?平日里你们偷偷摸摸,也就罢了!若要正大光明地行苟且之事,妄想!”
天玉羞得面色通红,说不出话来。
玄宿挥手制止道:“住口!往事不提!帝嫂,只要交出权杖,我们就放过你和少帝玄真!另外,从此后,不准你们踏进玄界半步!”
凤袍女冷笑道:“想得美!有本事我们单打独斗,谁赢谁说话!”
玄宿也冷笑道:“都知道你是女娲圣母的高徒,合伙能赢你,就已经不错了!”说完,冲天玉使了个眼色,然后,双双挥舞着兵器,再次扑向凤袍女和少年。
就在这时,俊朗少年猛然挣开凤袍女,大叫道:“帝母!我来对付这个臭女人!”
话音未落,人已飞过凤袍女的头顶,向天玉扑去!
天玉的长鞭刚刚舞动,在云雾里像一条可怕的长蛇,发出刺耳的破空之声。少年全然不惧,钻进云雾里,迎着长鞭,像一只玩命的雏鹰!
“玄真!”
凤袍女惊呼一声,不顾刺向自己的托天叉,纵身扑向少年!
女人的母性,这时得到了极致的发挥。
九股托天叉从凤袍女脚下走空,凤袍女的一只胳膊已拦腰抱住少年。来不及收回的长鞭,夹裹着一股凌厉的罡气,伴随着隐隐的风雷之声,袭向少年!
这不是天玉的本意。
击出去的长鞭,原本是直指凤袍女。少年迎面扑来,刚好与长鞭在同一个轨迹上,几乎就在一念之间,母子俩都处在长鞭的杀戮之下!
天玉来不及收回长鞭,凤袍女和少年也来不及躲避!
来不及,曾经造成过太多的遗憾!
而这一次,却出现了一个惊喜的意外!
一道金光,像一座坚不可摧的壁垒,突然横插在长鞭和母子俩中间,紧接着便全部消失!速度之快,让天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怀疑刚才的一幕,是否真实地发生过!
就在玄宿和天玉惊愕之际,珞珈山的上空传来隐隐的梵音。在此之后四千多年的时间里,玄宿曾数次来到珞珈山,希望找到自己想要的权杖。可惜的是,权杖随同母子全部消失,一起消失的,还有这隐隐的梵音。
恍惚之中,凤袍女和少年躲过一劫。数千年之后,当他们回忆起这个危急时刻的时候,也许会心有余悸。因为那时如果殒落,那么,失去的不仅是西天灵山的一位女菩萨,还将失去玄氏霸业。甚至整个宇宙空间,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母子被金光裹到半山腰的一个山洞前。
凤袍女放下少年,向洞内看了看。一束微弱的光亮,照着她惨白的脸。犹豫了一下,便拉起少年向洞内走去。
初进洞,阴气森森。一条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溪流,在脚下流过。“哗哗”的水声,给死寂沉沉的山洞,增添了一丝生气。
刚走了没有几步,洞内便豁然开朗。凤袍女停住脚步,缓缓地坐在身边的一块石头上。
少年跪了下来,望着凤袍女疲倦的样子,眼眶微红。
凤袍女见状,厉声道:“不许这样!记住喽,玄真!你是少帝,不是凡夫俗子!就算殒落,高贵的神权和自尊,都不允许你掉泪!”
“孩儿只是担心帝母,”少年道,“还有,还有就是,如何摆脱追杀,夺回属于我们的玄界!”
凤袍女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嗯,现在夺回玄界,根本不可能。帝母早将自已的安危置之度外。玄真,你是少帝,一定不能殒落!所以········”说到这里,她看着少年停了下来。
“所以怎样“少年急切地问道。
凤袍女低声道:“孩子,做个凡夫俗子吧!带上权杖去下界,浪迹于茫茫人海之间,也许能躲避追杀。”
“为什么“少年一脸茫然。
凤袍女满脸自信地说道:“谁会想到少帝玄真流落人间受难?这样做,保全了少帝和权杖,也给玄界保留了希望!”
“帝母,你呢?”少年担忧地问道。
“我留下来和他们周旋!”凤袍女说道。
“帝母········”少年哽咽难言。
凤袍女神色坚定,说道:“告诉过你,帝母早已将安危置之度外!不必多言!”
说完,她怜惜地看了看少年,咬咬牙,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少年站起身,后退两步,嘴唇翕动着,终究没有说出话来。然后,他庄重地跪下,头叩青石,震响有声。如擂鼓,似惊雷,惊心动魄!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