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问道
“小妍,再喝一口吧,这安胎药可贵了。”邓箫家三楼极其宽敞明亮的一间卧室内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妇女对着床上邓箫的夫人说道。
床上小妍盖着被子,头顶用一顶太阳花发箍固定短发,即使素颜状态也显得很是可爱。她再次尝试闻了一下中年妇女用着一个透明大杯端着的黄色液体,忍不住直犯恶心:“梅姨,这玩意真的好难喝,之前就喝这个也没用。”
梅姨急的满头大汗,左脚在地上轻跺说:“乖,小妍再喝一口吧,这次还加了从XZ空运来的宝贝,肯定管用。”
“可是这玩意闻起来又酸又臭的。”小妍望着这浑浊的液体,胃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了。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梅姨看了一眼门口,看见邓箫披着白色的睡袍站在门口,手里抓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手冲咖啡。
“邓总。”梅姨低下头就像自己做错事一样。
邓箫瞬间脸上挂上笑容坐到床沿,将咖啡递给梅姨自己接过来那个大杯子很温柔地说了句:“我来吧,梅姨你先去把一楼整理下。”
梅姨见状赶紧将邓总的咖啡轻轻放到了旁边的柜子上,应了一句就下楼了。
“小妍,再喝一口好不好。”邓箫很温柔地用杯中的勺子舀了一勺汤药,轻轻吹了下。
小妍见状瘪了瘪嘴,无奈说道:“好吧,我再喝一点,你别为难阿姨,是我不肯喝的。”
邓箫微笑着将勺子递了过去:“放心吧,你安心养胎,阿姨是苦命人我当然知道她不容易。”
小妍喝了一口,瞬间眉毛都拧到了一起,苦着嘴问道:“你不是来南平找陈庚吗,找到了吗?”
“找到了,这药里就有大师新调的安胎补神的东西。”邓箫看了眼杯中的液体说道。
……
一楼厨房,梅姨将煤气灶的大锅里的东西一股脑导入一个大黑色塑料袋中,她强忍着塑料袋子里弥漫的酸臭,将袋子赶紧扎了起来,随后背着袋子快步向往门外走去。
……
“老爷子,你就住我这儿,刚买的房,东西都齐。”经过一天的的驱车于傍晚马自在陈实和老爷子来到了南平。
“对了老爷子,这次邓箫给的机票钱,你拿回去过年买点好酒好茶。”马自在对老爷子说了上次邓箫谈的请老爷子来南平的补助。
老爷子在客厅里转着,望了望窗外,又看了看屋内说道:“你还贷款老头子我也没啥帮得了的,留着吧,走的时候给我带两罐茶叶就行。”
这时陈实从门口走了进来,跟马自在说道:“老哥,前两天老郁请假了,今天下午我得回趟公司,你那个金鱼局我已经布好了。”
马自在听闻一惊转身就拉过陈实低声说道:“我师父不让我布局来着,别声张,那你快回去吧。”马自在说完转身瞥了一眼看老爷子还在饶有兴致地摆弄空调瞬间安心了。
陈实听他说完立马会意,跟老爷子告了声就回去了。
捣鼓了半天老爷子终于把空调打开了,环望了一眼简装的客厅对马自在说道:“南平一个南方城市咋跟连云一样冷。”
随后感受着暖风逐渐充斥着客厅,老爷子坐到了沙发上,指了指门口带来的行李箱跟马自在说道:“把行李箱打开,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马自在打开行李箱将里面的东西放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红碗、红布、罗盘、檀香、香炉、地图、毛笔、墨水、红线。
……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陈实拿着手机一顿焦躁,这已经是他第五次打给郁文鑫了,还是没人接,听一楼的负责人说上周他抱病请了半个月的假。他知道老郁这种操作工请这么久的假说不定工资不发就把他辞退了,他抓着手机琢磨了一会,一会得去看他一下,现在这个环境下不能放着这个好友不管,。
陈实随后下楼驱车十分钟就到了老郁住的出租屋—在南平郊区的睦邻路,一般是当地土著将自家老房子出租给来南平打工的外地人士,又脏又乱。
对排的灰色民房,屋檐低垂,有的门口还晒着内裤袜子等衣物,给人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狭小的巷子只够一人通过,陈实的体宽过去还是比较困难的,依靠着上次的记忆,他终于在倒数第二间房屋找到了郁文鑫的出租屋。
陈实俯身从门口进去,昏暗的屋子里有阵阵臭味传出,一楼右手边是他的房间。门并没有上锁,他进去之后看见大概只有五六平的屋子里有一张单人床,床边放着一个柜子,柜子下面堆放着好多天的外卖残渣。
陈实捏着鼻子往床上看去,一个人影披着冒着油光的陈年被子。他壮着胆子,打开了被子,发现老郁蜷缩在被子中自言自语。陈实赶忙松了一口气,还好不又是一个案发现场。
“老郁,怎么了?”陈实拍了拍蜷缩着的老郁。
“啊!——”老郁如同有着应激障碍一般地吼叫着,然后捂住自己的双眼,自语道:“我没看到,我没看到。”
就在陈实准备将老郁翻过来跟他说话的时候,他看见老郁后脖颈处,一块块肉疙瘩相互粘黏在一起,还往外冒着白色液体,看到这儿他瞬间胃里一阵翻涌,只感觉昨天的早饭都要吐出来了。
他看到这儿心里八成有了猜想,要么被人种局了,要么疯了,先报警吧。
……
“呕—呕—呕”马自在趴在卫生间的马桶上止不住的呕吐,胃里面的东西已经全部吐出来了,现在连黄色的胆汁还在往外吐。他现在吐得头晕眼花,嘴里充斥着黄疸的酸苦味道。
五分钟后,他洗了洗嘴,筋疲力尽地瘫软在沙发上对着坐着旁边的老爷子说道:“老头,又有反应了。”
老爷子,将厚重的外套脱下搭在了沙发扶手上,对马自在说道:“给你歇两分钟,问道吧。”
马自在无声点了点头。
问道是被种局之后定位种局地点的传统手段,一般是借助某种媒介给出暗示找到布局的地方。高手布局一般极为隐蔽,每一次局势运转才会对种局人产生反应,如果问道手段不高,还会被人家反定位。
两分钟后,马自在跪在茶几后用红布蒙住双眼,布上用毛笔镌写着“青龙复位,白虎伏首”八字,老爷子相对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红碗里面盛满了生米,插着点燃的三根檀香。红碗下面垫着NP市地图。
“问道,只管听,不出声。”老爷子沉声说道,一改往日的随意。
马自在点了点头。
老爷子用拿过马自在右手手掌,有银针扎破中指,滴到盛满生米的碗中,再将红线按照坤庚未乙的顺序绑在马自在双手手指上,中间穿过檀香。
此时马自在睁着双眼,看到的只有一片血红,听不见一点声音,感受不到任何触碰,仿佛置身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环境中。
老爷子右手持灵官印按于马自在头顶,左手拨动红线,三根檀香香灰滴落到地图上聚在一处。
老爷子瞬间收回右手,左手迅速摘掉马自在蒙在双眼的红布,马自在突然直直无意识地往下倒去,就在即将下巴磕到茶几上时老爷子用右手扶住马自在的下巴。起身扶着他轻轻放在沙发上。看着在沙发上没有意识沉睡的马自在低语了一句:“自在啊,防人之心不可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