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驱鬼(一)
徐宁过来青岩镇这边耕种药田,前前后后也有一段时日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虽然在修仙炼道上依稀有些怠惰的嫌疑,但是必要的打坐修炼,却并没有耽搁多少。
况且他自家炼制的“净魂明心丹”、“清宁丹”、“般若丹”这三种丹药,还在背后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
这一来二去,其修为境界重又摸到了炼气六层的门槛,想要迈过去的话,只需要按部就班的打坐修炼就好。
眼看就能有所突破,徐宁盘膝修炼的热情,自然空前的高涨了起来。
云瑶那里则是在“元觉上人”的协助下,将偌大的一处药田打理的井井有条,即使在这个隆冬季节,依然呈现出了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瓜熟蒂会落,水到渠自成。
徐宁在辟谷丹的相助下,只是闭关修行了三天三夜,便再一次将自己的修为境界拉回到了炼气六层。
“阶段性的完成了任务,下一站,沧澜河畔看雪景,顺道收集两具炼傀用的尸身。”徐宁轻声嘀咕着,缓缓地收了功法,往炕下活动起了有些僵痛的手脚来。
“眼下正是晌午时分,似小丫头如此精致的一个人,估计正在后厨犒赏自己吧。”
“咱这几天除了辟谷丹,就是辟谷丹,嘴里一早就淡出鸟来了,也正好过去跟着沾光,打打牙祭。”
有了计较之后,徐宁便推门而出,迎着风雪往后院走了过去。
炊烟袅袅,云瑶果然正在生火做饭。
那位元觉上人也没闲着,在小丫头分神的驱使下,正在风雪肆虐的小院里挽着袖子劈柴,忙得不亦乐乎。
“你出关了?炼气六层修为,哈哈哈,难怪成天悠哉游哉的,原来这心里果然有底啊。”
“元觉,快侍候咱家老爷简单洗漱、整肃一番,本姑娘要陪其好好地喝上几盅。”
小丫头眼见徐宁闭关有了成效,便笑着迎将了上来,一脸地高兴之色。
“哎……免了。”
“我自己往隔壁的沐房里去拾掇一下就好,可享受不了这种抠脚大汉的侍奉。”
言罢,徐宁在小丫头的“咯咯”娇笑声中,逃也似的离开了此间。
等其将冷水洗过脸,又打理了乱草也似的胡须之后,整个人精气神果然有了很大的提升。
后厨外间的会客厅里,小丫头已经摆下了三菜一汤。元觉上人被她安排在下手处作陪,成为了专事为二人倒酒的苦力。
“怎么这傀儡用的很是顺手对吧?后面的话,老道准备再给表小姐安排上一只地岩鼠,一头玄水龟妖兽傀儡。”
“前者大如磨盘,可以充当耕植灵田的苦力,后者的话身怀类似于‘行云布雨’的天赋类小神通,往后咱就不用亲力亲为的去灌溉灵田了。”
一盅热酒下了肚,徐宁盯着小丫头的一双杏眼,信誓旦旦地说道。
“本姑娘平素最敬服的便是小老头你这种手艺人,妙,简直是太妙了,我这里就拭目以待了啊。”
云瑶一边在拍手叫好,一边示意一旁的元觉上人为二人满上杯中酒。
“嗯,交给我就是了。另外,咱俩往澜沧江畔看雪景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徐宁夹了一筷子酥嫩的小炒肉,声音含混地问道。
“都准备好了,这里是你要的,几个鼓鼓囊囊的乾坤袋。”
“三才傀儡阵的话,本姑娘也按照你传授的法门,基本上都掌握了,只是凭此发动几种困敌禁制的话,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择日不如撞日,咱今夜就行动?”
小丫头把玩着手里的酒盅,跃跃欲试地问道。
“可以,但是在此之前,咱得先行处理一下,游荡在‘八凶玄火阵’外面的那只孤魂野鬼。”徐宁主动找小丫头碰了碰杯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也发现此事了?我还以为你果真只是两耳不问窗外事呢。”闻言,云瑶有些惊讶的问道。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老道我的剑奴,呃……也就是那道蛟龙的精魂,不是被咱安排在玄火阵里面了吗。鬼魂的事儿,就是它说与我知道的。”徐宁仰首饮尽了杯中酒,如是说道。
“啊,这样啊,我还倒是你神识强大的过分,能感知到大阵外面的情形了呢。”
“不过,你的那个剑奴向来傲气的很,我这里就罢了,前面不是对你也爱答不理的吗?如何就转了性子呢?”
云瑶脸上现出了几分迷茫之色,极为不解的问道。
“佛曰,不可说。左右你知道此獠眼下对我是彻底服了气,就行了。”徐宁打了个哑谜,神神秘秘地说道。
“呸,还是没个正形。不说就算了,快些吃饭,一会儿该凉了,酒足饭饱之后,本姑娘还要看你韩大上人驱鬼呢。”为徐宁夹了一筷子热菜,小姑娘大大咧咧地说道。
后面的话,两人不再闲谈,只是一门心思吃饭,一番风卷残云过后,很快就填饱了肚子。
“小丫头,你且在这拾掇一下碗筷,我这就往外头会会那头孤魂野鬼。”
“待我摸清了对方的底细,准备一鼓作气驱离那头鬼物的时候,或许你这边也就忙完了,正好能赶过去看热闹呢。”
徐宁丢下这么两句话,便化作一道清风,急急地离开了此间。
“你啊,又不刷碗是吧?”云瑶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生气地跺了跺脚,笑骂着说道。
徐宁一路御剑而行,很快就来到了药田入口处的那座石制牌坊下面。
因为久历风霜的缘故,牌坊上面镌刻的自己早已模糊不清,唯余一些散乱的符文、壁画,沉淀在了岁月的长河当中。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此番入主这片药田的是我徐宁,再往前的话,就不知是哪位高人在此结庐而居喽。”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岁月无情,转百世屠枭雄。”
“纵使难逃岁月的屠戮,那也是我徐宁成就枭雄以后的事情了,现在嘛,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转头看了眼身后的高大牌坊,徐宁有感于岁月的沧桑,没来由得在心里腹诽了这么一段。
良久,他定了定心神,将袖底滑出了一块铜绿斑驳的古旧罗盘。
“是薛秀宁前辈到了吗,后进末学韩道荣,这厢有礼了。”他籍着罗盘在玄火阵上撕开了一角的同时,便恭敬异常的朗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