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个也别想走
日之后顾云歌养好伤重回大晟皇城,然而才一进城便看到街道两侧张灯结彩,人人一脸喜气,像是碰上了什么普天同庆的大日子。
她心中纳闷,站在一旁听着路人们的议论。
“顾家大小姐真是走了天大的运道,被沧澜神州的圣地收为弟子,以后必然是纵横一方的强者啊。”
“顾家二小姐也不错啊,今日代替那废物妹妹嫁给太子殿下,未来可就是咱们大晟的国母了。”
“谁说不是呢,死了一个废物,两个孩子都走运了。”
“要说那废物也是可怜,顾家连丧事都是从简给办的,家里连白绸子都没挂,后院当天晚上还喝酒吃肉呢。”
“一个废物的死活谁会在意,要说那姨娘也是狠,人死了连表面功夫也不做了……”
“唉,人走茶凉,希望她下辈子投胎别做个废人吧。”
顾云歌听到这些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她那位大姐顾云凝竟然有资格去沧澜神州那样的地方,想来必是融合她的仙骨。
而沧澜神州山高路远,看来一时半会儿是见不到顾云凝了,这令她心中颇为不爽,仅仅三日而已,好快的动作啊。
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今日她那渣渣未婚夫迎娶她的二姐顾千姿,这样的大日子她怎么能不去送上一份大礼呢。
镇国公府张灯结彩,牌匾之上挂着红色的大红绸缎,朱红色的大门分开左右,门柱上贴着大红的‘囍’字,青石台阶上铺着红色的地毯,到处洋溢着喜气。
命妇贵女纷纷登门祝贺,当朝官员们则是在宫中准备参加封妃大典。门前围绕着许多来凑热闹的百姓,都等待着太子亲自上门迎亲。
顾家对大婚极为看重,暗中守卫极为森严,生怕出现一点闪失。
这时,一个白衣女子缓缓从人群中走出,站在台阶下方的红毯上仰头在看‘镇国公府’这四个烫金大字的牌匾,好像是确认一下自己是否找对了地方。
招待的小厮都穿着新做的红衣,看到有人便急忙迎上来,然而只看一眼就僵住了。
顾云歌白衣胜雪,白玉无瑕的一张脸带着几分苍白的病容,绝世容颜如同开在雪地的红梅,惊艳一方天地。
“你……鬼啊……”家丁见到这般美貌第一时间便惊声尖叫。
刚刚进门那些高门贵女也看到顾云歌,为首一个粉衣女子当即变了颜色:“顾云歌?你是人是鬼?”
围观的百姓听到顾云歌的名字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大喜的日子,顾云歌一身白衣出现,这场面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你们希望我是人是鬼呢?”顾云歌抬头看向门里面那几个贵女,这些人曾经可没少欺负原主。
几人被吓得不敢说话,她们发现顾云歌的眼神变了,从前自卑又木讷,可现在那双眼睛清亮而冷然,令人望而生畏,摸不透深浅。
“她有影子不要怕,拦住她。”管家顾源走了出来,一摆手便出现几十名护院,护院皆手持长棍直指顾云歌。
顾云歌抬头,门前几十人各个面露不屑或者厌恶的神情,几根长棍几乎戳到她的脸上,所有人冷面相对。
这就是他们这么多年对原主的态度。
“我回家也不成吗?”顾云歌开口,平静的眼眸如一汪深潭,从中看不到半点情绪。
护院们不知如何应答,只是纹丝不动,没有一点让路的意思。
“我们家大小姐早已经死了,你是何人,又是何居心在大喜日子闯我国公府?”顾源沉声厉喝。
他是顾府的管家,身穿红色绸缎,上面绣着黑色的虎纹,如今居高临下,威风凛凛。
下方的百姓面面相觑,觉得顾源这话不能全信,毕竟冒充一个废人好像没什么好处。
顾云歌直视着他,声音冷凝:“顾源,当年你是我娘陪嫁来的家奴,如今改姓了顾,便忘了是谁的奴才了?”
顾源听到这便知道这顾云歌大概不假,当即一双三角眼杀气毕露:“胡言乱语,看我不亲手扭断你的脖子,让你知道冲撞我国公府的下场。”
他说着脚下重踏,身形极速向前,五根弯曲的手指如同铁棍一般朝着顾云歌而来。
以这般强大威势对抗一个废人,必是动了杀心的。
强大的罡风将顾云歌白色的衣裙吹动,她那单薄而虚弱的身子仿佛立身在这般强势的攻势之下都极为艰难。
围观百姓都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这样一朵绝美的娇花便要这般陨落了吗?
废人便没有活下去的资格吗?
顾云歌眼泛冷意,素手探出,掌心之上隐隐有白色的光雾流转而成旋涡。
围观的众人只看到当那纤手对着半空中的顾源凌空一抓,顾源猛虎一般的身形忽然间定在半空之中,他的灵力仿佛溪流般流向顾云歌的手掌。
顾源感觉自己动一下手指都无比困难,体内灵力迅速干涸,连带着生命精气都在消逝,身体机能枯竭,仿佛即刻便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他一张凶戾的面孔既震惊又绝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顾云歌,满眼的不可置信,此刻的顾云歌哪里还有半分自卑怯懦的样子,完全便像是死神的化身。
“会有人去陪你的。”顾云歌淡淡的说了一声,虚抓的手掌陡然间握成拳。
“砰!”
也就在她握拳的一刹那,顾源的身体陡然爆开,漫天血雾飘落而下,为这场婚礼更添了几分颜色。
“啊!”围观人中有胆子小的已经吓晕过去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顷刻之间化成了血雾,连个渣都没看到,这是何等狠厉的手段啊!
整个国公府门前都是血腥的味道,那些门里的命妇贵女只觉得脊背发凉,此刻的顾云歌白色的裙摆之上染了点点鲜血,如同红梅绽开,异常的夺目。
这还是那个曾经只会在角落中低着头的废人顾云歌吗?为何变化如此之大,仿佛地狱里走出来的杀神,只为收割性命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