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马寡妇
马寡妇穿了件黑色连体裙,一双粉凉鞋,头发也跟小闺女似的梳了个短马尾巴弄得很是顺溜。黑色沙裙下是一圈白色胸罩,黑白的对比下很显眼。就是这个女人,在玉米地里打了小江几个嘴巴。
那是马寡妇刚嫁到东寨村的第二年初秋,她在自家玉米地里割草,小江就也钻了进去。为等这个机会他在地里头盯马寡妇已有几日了。他早听过马寡妇没来他们东寨村之前的风流史。马寡妇凭借自己的美貌,在很小的时候就是村里的疯丫头,一不上学了便去城里的酒店当坐台。后来在家嫁了男人,可她也不想过平凡日子,依然偷偷地跑出去在城里酒店做服务,接连嫁了三个男人,都跟她离了婚。有哪个男人受得了自己的女人在酒店里干那个。
马寡妇的名节一下就从脸蛋坏到了骨髓,在自家的十里八乡没有不知道的,也就没有男人敢再要她,这样的漂亮女人偶尔玩玩可以,不能再娶来当老婆了,不然你的绿帽子戴八辈都戴不完。还好,马寡妇百十里外的东寨村有个远亲表姨妈,也就是李傍晚的妈妈刘氏,把马寡妇说给了村里的大龄青年刘浩南。
马寡妇一来,全村男人的眼都亮了,看上一眼心就慌慌的,再看一眼心上就都长满了心事。可接着男人们就用他们的大脑臭到了乱七八糟的感觉。刘浩南家境不好,一直说不上媳妇,可这一说上就是个美人儿。再说这么一个美人为什么不找个城里人或者好人家,咋偏偏嫁这么远,瞅瞅这么好看女人再想想就应该有点可怀疑之处。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打听到了马寡妇以前的事,瞬间在小小的东寨村就炸了锅,说的更是添油加醋。把他们头脑里能想到的那些不守妇道女人,所能干出的事都想象着说了一遍。
村里的男人一知马寡妇以前的事,再见了便都不像以前那样尊重,动手动脚都想占点便宜。
那时的小江还是穷小子一个,还瘸了个腿,马寡妇哪正眼瞅他。于是当小江在玉米地里从后面偷偷搂抱住马寡妇那细纤小腰时,脸上便挨了几个很响亮的嘴巴。
后来小江得助于在部队里当军医的姑父,给他弄了点有真有假的药,他就骑着三轮车子跑各个村里的诊所城镇里的医院送药,很快挣到了钱。又和姑父学了一年医,看了些医书,自学成材了。他又找了姑父,他姑父又找了县医院的马照福,马照福又找了县卫生局的江局长。江局长见他可怜,便给他弄了个行医执照,在村里开了家诊所混口饭过日子。
小江富了之后,还娶了一个比他小十多岁,模样俊俏的媳妇儿。钱有了,楼有了,俊俏小媳妇儿也有了。小江的日子自有了军队里那个当军医的姑父,日子过得是顺风顺水红红火火,可当他和俊俏的小媳妇儿在被窝里亲热的时候,总会想起马寡妇在玉米地里赏给他的那几个大嘴巴,便狠狠使劲。
马寡妇的男人当然也耳闻到了自己女人的风流事,也就郁闷不爽,天天以酒度日,终于酒多成疾。酒精肝,肝硬化,肝癌,便很匆忙地丢下马寡妇走了。
马寡妇一守寡,全村的男人都想往她被窝里钻,这让马寡妇的婆婆蹦了脚地骂街。骂那些个惦着她儿媳妇的坏男人,骂那些个不要脸的风流骚货。气狠处也就不和儿媳妇说话往来了,甚而连马寡妇和刘浩南住的房屋也要了去,马寡妇便无家可归。
后来在何大脑袋的说和下刘浩南他娘才先让马寡妇住着,一来二去何大脑袋就和马寡妇好上了。
何大脑袋第一次与马寡妇好,是在今年春末的一个下午,他又以公务之身迈进了马寡妇的院子。那天天气晴朗阳光充足,马寡妇在院里的麻绳上晒下了满满的被子。
何大脑袋一进院就闻到了棉被在太阳光底下散发出的那种,能从人的脑壳里诱惑出五颜六色想法的味道,他的心当时也像太阳底下的棉被那样,被晒得膨胀软化掉了。再看那棉被上的花朵,一股柔而缠绵的力量一下就又窜上了他的心头。
马寡妇见何大脑袋进来不曾看她,就直勾勾地去看她的棉被心就一紧,便笑了说:“叔来了,上堂屋里坐。”
何大脑袋这才把目光打棉被上收回说:“晒被啦。”
“今天好,晒晒。”说完,马寡妇把棉被轻轻拍了几拍打了几打,卷成条收于肩上往屋去了。
马寡妇上穿绸緞小袄,下穿一条黑色皮裤,把臀部的轮廓衬托得很圆很大。肩上又搭了棉被,路走得就很扭打。
“这两床我替你收喽吧?”见马寡妇收了一床被子进了堂屋,何大脑袋说。
“收吧。”马寡妇头也不回。
棉被是雪白的里子,丝绸的被面。何大脑袋瞅马寡妇进了堂屋,便拿鼻子凑上前闻了闻白色里子里面的味道,又拿手捏了捏厚实的棉花,摸了摸印花的丝绸面子,心就颤的不行。
马寡妇在城里的时候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一见何大脑袋这德行就明白了,于是马寡妇直接把何大脑袋让到自己里屋的床上坐了,拿起棉被的一角放于胸口上怜怜地说:“这棉被都是我和浩南结婚时的婚被,浩南他妈用自家地里种的棉花,买来新面新里一针一线缝给我们的。”说着便伤心掉泪来。
何大脑袋见了,装做无意地碰了下马寡妇穿的绸缎面小袄说:“你也莫伤心,我会好好和浩男他妈说嘞。”说完,见马寡妇没有反应,便又捏了捏马寡妇胸前鼓起的那朵牡丹花说:“有根头发。”马寡妇还是像铺在他床上的棉被一样没有任何反应,何大脑袋已是喜不自胜,顺势把马寡妇搬倒在那还存有阳光温度的棉被里。
何大脑袋和马寡妇的事小江都有察觉,也知道何大脑袋的特殊爱好。他结婚时除了自家做的棉被也买了几床思丝品牌仿韩国版的手工被,盖着是舒服爽滑,想愿不得何大脑袋喜欢这玩意。原来棉被是男人和女人温存之后的暖昧,是情爱到来之前的预热,是寒冷时的温暖。它在性和爱的面前,就像红花和绿叶一样的般配和需要。如今看着面前的马寡妇,他想起了何大脑袋的同时也想起了那几个嘴巴。
“给我号号脉脉,看看有了吗。”马寡妇说着,伸出了细长的胳膊。
小江一怔,随即在马寡妇手腕上摸了摸说:“谁的?”
“我的,谁的。”
”孩他爹是谁?“小江鄙视地一笑。
“你不要用那眼神看我,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女人,但你那小媳妇儿就是啥好货色了吗?是好东西会嫁一个跟爹一样老的男人?这是对等的爱吗?是完美的爱吗?”说完马寡妇要走,完全没了刚才的殷勤眉眼。
“别走,你胎气不安,我给你开点药安安胎”小江突然关心起胎儿来。
“我没钱。”
“不要钱。”说着抓了几样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