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留县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几日隐隐约约,有人在打量我们?”
郭宜兴还是比较老成之人,虽然看着一副稳重踏实,挥斥方遒的大哥模样,其实心细如发,对周围环境的变化很敏感。
经过郭宜兴这么一说,程明亮顿时左顾右盼,企图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只见他扭过头去,客栈大堂之上,还真的有人顿了一下,再装作不经意的转过头去。
觉得不对劲儿,程明亮去喊掌柜的,没想到他扭头瞬间,掌柜的也是面色十分不自然,咳嗽一声,低下头假装去算账。
程明亮无语,苏子衿跟着看过去,也觉得掌柜的有些太刻意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程明亮莫名的看向众人,不解的问道。
“问问就知道了。”
苏子衿招手,“掌柜的,过来一下。”
“嘿嘿!”掌柜的看起来五十多岁,脸色略微有些古铜色,此时搓着手笑眯眯的走过来,“几位客官,可是饭菜不合口味?还是昨天住的不舒服?”
昨晚,苏子衿一行人披星戴月的赶来,并没有挑选,只找了个看起来最大最近的客栈入住,现在看起来,这店家好像认出了他们几个,所以看起来分外的客气。
“掌柜的,你是不是认识我们,不然为什么偷偷瞧我们?”
程明亮大大咧咧的问出来,掌柜的面上的笑意僵了瞬间,一瞬间的不自然之后,只好苦笑着点头,“泗水那里,四皇子到了几天,便换了一任父母官,听说那个父母官是咱们留县的女婿,并没有做错什么事,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四殿下,如今落得个没着没落的下场。消息传过来,是三男一女,诸位,看您的穿着打扮,行事气度,您几位,应该就是从泗水来的四皇子殿下一应行吧?”
掌柜的说着,拱手面向秦景行礼,“见过四殿下。”
秦景不置可否,没有被人出乎预料的叫破身份的惊讶,也没有被人当年隐晦指责随意将父母官拉下马的不自然,而是神色自然的吃着桌上的饭菜,嘴里淡淡的开口,“免礼,退下吧。”
掌柜的仿佛有些话想说,却被四殿下一句话劝退,带着一丝不甘心,回到了自己的老地方,柜台后边,又是边扒拉算盘,边看向几人这边。
旁边的人见掌柜的跟四皇子一行人交谈,等待一段时间之后便忍不住去找掌柜的确认,这一行人是不是就是泗水那里传来的消息中,四皇子一行。
得到掌柜的确认的几人,一脸恍然,秦景此时却早已带着众人回到了在客栈租住的小院儿。
书房中,程明亮和郭宜兴都有些不自然,也有些气愤,“咱们昨日刚到的留县,没想到今日大街小巷已经将咱们的事儿都传遍了。你们刚才看到了吗?整个客栈大堂之上,单纯认出我们的,最少有三波人。这泗水是不满殿下的处置,所以才这样恶意泄露殿下的行踪?”
程明亮越说越气,他们一行人出来,并没有仪仗跟随,想得就是低调行事,没想到刚从泗水过来,就被人满大街的人认了出来,那还私访什么,干脆带着仪仗队,大张旗鼓的接手当地拜见罢了。
秦景摇头,“不过是消息传开,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迟早的事儿,不过现在在有心人的推动下,速度加快了而已。”
四皇子无所谓,郭宜兴和程明亮脸色略微好转。
二人都是第一次跟殿下出门,被人散出行踪信息,本来心里有些没底,现在看到四殿下这么淡定,心里稍稍有点安慰,“还好,并不是什么大事儿。要是四皇子和苏参领两个人出门办事儿顺利,多了他们两个,导致四皇子出师不利,两个人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亏欠感。”
程明亮悄悄松了一口气,看向旁边同样松了一口气的郭宜兴,两人突然有了种心心相惜,同病相怜的感觉。
苏子衿想了想今日的事儿,以及掌柜的和几个客栈大厅中,不相关的人的神色,有些兴味的开口,“咱们出来就是见识徐州的风土人情来了,眼下有人提供素材,咱们才能看得更多更全,虽然可能艰难些,但是也算是泗水那里,帮了咱们一把。”
秦景听了苏子衿的话,有些含笑的点头。郭宜兴和程明亮有些莫名挠头,看了秒懂的四皇子,又看向对方似懂非懂的样子,一时有一些不合时宜的尴尬。
不管程明亮和郭宜兴的想法,吃过午饭后,各自回房休息,待过了暑气盛的午时和未时,申时初,几人午睡起来,准备出门。
“留县这里倒是繁华。”
走在街上,郭宜兴有感而发。
出京之后,他们用了一些时间,才适应了一些地方的荒凉。并不是没有人烟,只是相对于京都,少了人气儿和热闹。泗水那里虽然被骗子弄的不得清净,但是街面上,还真算不上繁华。留县这里,倒是看起来烟火气起来了,虽比不得京都,但是比泗水那种安静的地方,可以算是热闹多了。
程明亮看着路边的摊位,有些瞧不上的撇撇嘴,“跟京都比差远了。”
秦景和苏子衿没去理会二人的有感而发,而是认认真真的逛街,苏子衿看到喜欢的,就会拿起来问秦景如何。两人有问有答,让程明亮两人暂时忘记了早上被认出来的无奈,重新开怀起来,不时还能附和苏子衿几句。
“这布老虎做的,比咱们那里精致些好像。”
苏子衿拿起小摊儿上的布老虎,有些喜爱的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对旁边的人说到。
秦景见苏子衿喜欢,便跟着点头,“看着是精致些。”
程明亮,郭宜兴对布老虎没什么印象,只是看四皇子都点头了,便也跟着附和,“好像是精致些。”
“哪里来的土包子,一个布老虎就稀罕成这样,若是看到锦绣阁的布老虎绣工,怕不是会惊为天人?”
突然,有人在苏子衿身后,不无嘲讽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