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番外5

第120章 番外5

跨院的灯久久没熄,姜知意还没睡,厢房的灯一直没亮,沈浮还不曾回去,林凝掩了门回来,低声向姜遂说话:“老这么着也不是事儿,先前还可以说是养伤,如今一天好似一天,还这么不明不白住着,深更半夜还在意意房里,就怕传出去让人议论。”

她试探着,问道:“他们的亲事是不是也该商议起来了?”

姜遂握住她的手,拉她在床沿上坐下:“沈浮刚醒过来那会儿就找过我,提过求娶的事,我没答应。”

林凝吃了一惊:“为什么?”

“再看看吧。”姜遂目光悠远,“先前意意伤心不轻,人也不是说改就能全改掉的,趁着我在家,我想再看看这个人。”yushugu.COM

沈浮的心机手段当世少有,姜知意却是个天真纯粹的人,先前闹到那般决绝,如今又如此心无旁骛,姜遂始终还是有点担心。

林凝叹气:“我看着他全都改了,你不在家没看见,意意生念儿的时候沈浮真是连命都不要了,我看着都动容。”

“我知道,”姜遂握了握她的手,笑意温存,“意意大了,有些事大约是瞒着咱们没有说,比如沈浮为什么突然改了这事,我看她是知道的,不过咱们,可就闹不清了,我再看看吧,不着急。”

“好,都听你的。”林凝向他靠近些,“你这次在家能待多久?”

“看陛下的意思吧,如今边情不急,陛下未必会催着我走。”姜遂揽住林凝的肩,“我尽量在家多待些时日,多陪陪你。”

虽然夫妻多年,连孙子都抱上了,林凝此刻仍觉得心跳,脸颊上热起来:“别耽误了你的正事就好。”

“在家陪着你们也是正事。”姜遂带着笑意抚着她的肩,“趁着我在家,把意意的事情解决了,再把云沧的婚事也定下来吧,老大不小的人了,等身世的事陛下给了说法,咱们就挑个合适的给他定下来,也好有个知冷知热的照顾他。”

林凝心里踌躇,姜云沧的心事她知道,姜遂却不知道,要说出来吗?然而看姜云沧这些天对姜知意的情形,似乎又已经放下了,又何必多此一举?正是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姜遂吹熄了蜡烛:“睡吧。”

林凝也只得想,等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一早,谢洹来了。

他是微服来的,只带着王锦康和几个亲信的护卫,沈浮得了消息急急忙忙赶来拜见,怀里的念儿都来不及放下。

“这就是念儿吧?”谢洹坐在主位,边上姜遂陪着,看见时笑起来,“浮光这些日子在家里乐享天伦,连面都不肯露,朕也只能过来找你了。”

沈浮忙道:“臣不敢,臣惶恐。”

“朕来看看念儿。”谢洹笑着从他怀里接过念儿。

姜知意跟着赶来时,谢洹正抱着念儿逗弄,他膝下已经有了两个皇子,此时与婴孩相处也熟练得很:“浮光,念儿这眉毛长得很像你,眼睛像他母亲。”

念儿胆大不怕生,被他抱着也不哭不闹,只是瞪大眼睛好奇地看他,谢洹笑起来:“他竟一点儿都不怕朕,果然是姜侯的孙子,浮光的儿子,天生就不凡呢!”

姜知意上前见礼,想要抱走念儿时,谢洹没让:“不妨事,朕看见他欢喜得很,再跟他亲香亲香。”四下一望:“怎么不见云沧?”

姜云沧先前在院里演武,带着一头热汗赶过来:“臣参见陛下!”

“起来吧,”谢洹道,“裘道士找到了。”

一家人顿时都紧张起来,就见谢洹笑容和煦:“你放心,朕交代过他,他绝不会乱说。”

姜云沧高悬的心重重砸下,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传言都是真的,他的确是坨坨孽种,否则谢洹怎么会封了裘道士的口,不让他乱说。下意识地看了眼姜知意,她也正看着他,目光温柔清澈一如从前,可他与她,从此就是云泥之别。姜云沧低头,带着满心的苦涩向谢洹双膝跪下:“臣谢陛下隆恩。”

“快起来吧,你放心,只要朕在,你就永远是朕的镇边大将军。”谢洹道。

姜云沧于苦涩中生出宽慰,至少,他们都不曾嫌弃他这个孽种。

“起来吧。”姜遂亲手扶起了他。

姜云沧默默落座,谢洹又说了一会儿家常,这才向姜遂道:“朕这次来,是有些事情想跟姜侯和浮光商量商量。”

姜知意知道连忙起身告退,和林凝抱着念儿出来时,王锦康跟在后面掩了门,屋里说话的声音听不见了。

海棠花开得正好,阳光丝丝缕缕从枝叶的缝隙间漏下来,姜知意抱着念儿坐在院子里等着。他们会说什么呢,是哥哥的事,还是沈浮的事?哥哥的身世已经确定,今后会让他去哪里?而沈浮,流放必定是不用了,他会复相位吗?

半个时辰后谢洹离开,沈浮头一个回来:“你哥哥想回西州,陛下答应了。”

姜知意松一口气,心里又生出眷恋。这一去,大约又是到年底才能见上一面,一家人才刚刚团聚了不到两个月,又要分开了。

沈浮抱过念儿,又道:“在几百里外发现了疑似谢勿疑的尸首。”

尸体是中毒的模样,五官黑紫肿胀看不出原来的面目,只能凭着身上的配饰等物,确认是谢勿疑。

这些天里附和叛乱的党羽差不多都清理了一遍,唯独谢勿疑始终不曾落网,如今找到了尸体,也算是尘埃落定。姜知意摇着拨浪鼓逗着念儿,听见沈浮又道:“意意。”

姜知意抬眼,他望着她:“陛下想让我还朝。”

谢洹的意思是要他继续出任左相,他还不曾答应。出族一事是他一生都要背负的污名,在左相的位置太容易被人攻讦,于国家、于自身都不是好事,更何况从前他锐利无匹,是因为心无挂碍,如今有她,有念儿,他这把刀,要收进刀鞘里了。

姜知意一刹那想起从前无数个天不曾亮便要出门的早晨,无数个深夜挑灯的夜晚,还有那一摞一摞永远看不完的卷宗,手里的拨浪鼓有一下没一下的响着:“也好。”yushugu.COM

“你的意思呢?”沈浮在问。

他固然拿了主意,但他如今更愿意听她的主意,毕竟他所有的心愿,都是让她欢喜。

姜知意更愿意他再歇一阵子,他身体还不曾恢复,一旦还朝,没日没夜的忙碌着,又怎么可能将养好身体。可男人家总有雄心抱负,更何况是他。姜知意没直说,问他:“你心里怎么想?”

沈浮不想再居相位,甚至连朝堂,也都可以放下。眼下他最要紧的是养好身体,余生还长,他还要看着念儿长大,陪着她走完一生,他不能是个病秧子,拖累他们娘儿俩。“我想眼下最要紧的,是养好身体。不过,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都听她的,她让他进,他就进,她让他退,他就留下,余生的一切,都听她的主张。

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他这么拼命三郎似的,也终于肯歇歇了。姜知意摇着拨浪鼓,声音和在鼓声的调子里,淡淡的欢喜:“那就先养好身体吧。”

沈浮能看出来她是赞成甚至盼望的,心里欢喜起来,他们如今,真是心意相通。轻声道:“待会儿我就给陛下回话。”

赶紧回话,赶紧定下这事,从今往后,他最要紧的就是调养身体,好好陪着他们母子。

风轻轻吹着,海棠花瓣簌簌落下,沈浮折下一枝给念儿玩,看着他小小的手指头一点点揪着花瓣,沈浮犹豫着。

还有件重要的事情,他一直想说一直没有说的事情,他得尽快跟她商量商量才行。“意意。”

拨浪鼓声音暂时停下,姜知意瞧着他:“怎么?”

脸上发着烧,汹涌的情绪向外喷涌,紧张地连声音都发着颤:“等我养好伤,我们,我们。”

明明夫妻两载,明明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明明早已心许与她同生共死,此时却还像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伙般手足无措,沈浮舔了舔嘴唇:“我们,成亲吧。”

声音低得很,也只够她听见,然而她没做声。沈浮害怕起来,是声音太小了她没听见吗?想要再问,又不敢问,看她垂着眼皮,手里的拨浪鼓慢慢的,慢慢的摇了一下,沈浮心都快跳出来了:“意意?”

见她抬起眼,柔和的眼波抚过他,声音轻柔:“再说吧。”

满腔的欢喜突然变成绝望,沈浮怔怔的:“意意。”

他想必定是他哪里做的不对,她才没有答应,可他太愚钝,全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声音喑哑着:“是不是我做错了哪里?意意,你告诉我,我一定改。”

“不是。”他看见她摇头,她甚至握了下他的手,安慰似的,“并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还没想清楚。”

为什么没想清楚呢?他们这两天不是很好吗?一起照料念儿,她甚至,还肯让他亲吻她。沈浮慌张到了极点:“意意,我……”

身后传来丫鬟的声音:“姑娘,宫里给小少爷送来了赏赐,夫人叫姑娘快些过去谢恩。”

她站起来,依旧是温柔的神色:“回头再说吧。”

沈浮跟着站起来,失魂落魄,她拒绝他了吗?为什么?

夜深时,沈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合眼。

她为什么拒绝了?是因为他,还是因为其他的事?

因为他吗?不可能,他们这些天这么亲密,比夫妻两年亲密数十倍,他能感觉到她对他的爱意正在慢慢回来。

那就是为了其他的事?沈浮一骨碌坐起来,是什么事?

是担心沈家再来骚扰吗?沈义真前些日子已经夺爵免官,但这不是最后的处易被人攻讦,于国家、于自身都不是好事,更何况从前他锐利无匹,是因为心无挂碍,如今有她,有念儿,他这把刀,要收进刀鞘里了。

姜知意一刹那想起从前无数个天不曾亮便要出门的早晨,无数个深夜挑灯的夜晚,还有那一摞一摞永远看不完的卷宗,手里的拨浪鼓有一下没一下的响着:“也好。”

“你的意思呢?”沈浮在问。

他固然拿了主意,但他如今更愿意听她的主意,毕竟他所有的心愿,都是让她欢喜。

姜知意更愿意他再歇一阵子,他身体还不曾恢复,一旦还朝,没日没夜的忙碌着,又怎么可能将养好身体。可男人家总有雄心抱负,更何况是他。姜知意没直说,问他:“你心里怎么想?”

沈浮不想再居相位,甚至连朝堂,也都可以放下。眼下他最要紧的是养好身体,余生还长,他还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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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偏执丞相和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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