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得一尔看着自己爸爸那张因为愤怒而涨红的黑脸,从小对父亲的恐惧致使她心里闪过一丝犹豫,但仅仅是一丝,闪过之后得一尔像是要突破什么似的,一把抢过爸爸手里的锄头,不再理会这些人,一下比一下更用力的砸着,终于在砸了十几下之后,直听“嚓”一声,玻璃碎在戴着头盔的王教官头上。
借着锄头,得一尔爬上了飞机舱面,徒手扒开了玻璃,跳进了机舱里,先把王教官的安全带解开,却发现凭她一个人是没办法把一个大男人拖出机外的。
得一尔趴在机舱上喊:“妈,你快来帮我呀!”得一尔知道自己的妈妈一向是纵容着自己的,但是刚才得一尔爸阻拦过她的行为,得一尔不确定妈妈还愿不愿意帮自己,和爸爸相比,得一尔妈妈更站爸爸那边。
就在得一尔想放弃妈妈的帮助,准备跳出机舱从外面拉出人时,一个身影突然跳到飞机上,得一尔看见来人,心里一喜:“香来子,你怎么来啦?”
被叫做香来子的男人,瞪了她一眼,说道:“别废话,救人!”
得一尔利索的把王教官抗在肩膀上,将他从座位上拉起来,交给香来子,得一尔在下面用力的托着王教官的脚向上抬,终于拉出了一个人。
得一尔又转身去解时承的安全带,由于时承没有戴头盔,额头被撞击的血流不止,看的得一尔心忍不住的往下沉,她还没有见过死人,更别说碰过了,如果这个男人死了,那她岂不是要做恶梦。
得一尔心里恐惧着,嘴上忍不住小声祈祷着:“求求你啊,可千万不要死在这里,我可不想做恶梦啊。”
“你放心,死了我也不会找你的。”时承看着自己面前的女人,一头短发被汗水浸湿,一缕一缕的贴在白的发亮的脸颊上。
时承看清了她的脸,一双眼睛不是特别大,但又黑又亮,鼻子小巧挺直,鼻头有些肉,标准的形,她的皮肤比他在天上看到的还要白啊。
一直昏迷不醒的男人突然出声,得一尔被吓了一跳,手一哆嗦,安全带“咔哒”一声解开,她一直在用力扯着安全带,随着安全带的松开,竟被闪到了副舱的座位上,骨椎被撞得一阵发疼。
得一尔呲牙咧嘴的吸着冷气,一张小脸皱成了一团,皱着眉不满的看着“装死”的男人说道:“还有力气说话,自己爬上去好了。”话虽是这么说着,但得一尔还是抬手将时承架在自己的身板上,将他从座位上拉起来,对着机外大声喊:“香来子,干嘛呢,这还有一个人呢!”
听到喊声,香来子把王教官放在地下,重新爬上机舱,边伸手拉着时承边恶狠狠的威胁得一尔:“不准再叫我香来子,不然我也喊你外号。”
得一尔的外号的“小胖妞”,她家里只有一个孩子,虽然是女娃,但是家里有什么好吃的,爸妈还是会紧着她吃,十岁之前的得一尔都是圆乎乎的,直到十一岁,开始往上长,又因为小学就开始住校,吃的不好,自然就瘦了下来。
而香来子,也是他们这群一起长大的孩子起的,因为他小时候脸圆圆的,还扎着一个冲天炮,特别像小品里的香来子。
“好啦,叫你香来子就是了。”得一尔翻了个白眼,对香来子这个名字感到可惜,毕竟跟随了香来子二十多年还不被主人认可。
等把两个人都拉出机外,村民们明显的又多了一圈,村里人知道后都跑来看。
指责声比之前更响亮了一些,对于香来子和得一尔的行为尤其的感到愤怒,将两人视为背叛者,但好在是这个村里土生土长的孩子,那些村民们更多的把怨气放在了穿着迷彩服躺在地上昏迷的两个人。
得一尔快速的从人群扫了一眼,目光停在自家母亲身上,只见得一尔妈忧心忡忡的看着她,想上前帮助女儿,但是一双手被得一尔爸紧紧的控制着,动弹不得。
“妈,你快打电话给镇里的医院,让他们来救人。”得一尔一手撕开自己的衬衫,缠绕在时承的额头上,一层薄薄的布料迅速被血浸湿,得一尔看妈妈还无动于衷,忍无可忍的冲着得一尔爸大喊:“爸!你快松开妈!”
得一尔爸冷着一张脸看着她,这个女儿从出生他就不怎么喜欢,为了生她得一尔妈已经不能在生育,不然哪还有今天这档子丢人的事儿!得一尔爸一脸淡漠的站着,今天,他不能帮,也不想帮!
得一尔没有办法,转头去叫香来子,但是香来子就在把人救出来后就被他爸妈拉走了,得一尔恨自己这时没有带手机。
时承的血还在止不住的流着,一边的王教官因为戴着头盔,没有伤及到脑袋,但是他有旧伤,这下一撞,旧伤加新伤疼的他只想睡过去。
得一尔放下时承,拿起被她仍在一边的锄头,径直的走向那棵“神树”,利落的砍了一刀后看向村民,村民因为她的这一举动被吓得愣在了那儿。
“快去打电话,不然我把这棵树砍倒为止。”说着又抬起锄头向树上砍了一刀。
村里留下的大部分都是老人,看着得一尔这一举动,也不敢轻易上前,就害怕得一尔手里的锄头抡到自己身上,他们年纪大了,并不想给外出打工的子女们添麻烦。
得一尔见这些人不为所动,被逼的又砍了几下,人群开始骚动,有人走过来递给她一个老年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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