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早上还在因为宿醉不停揉着太阳穴的夏秋到了下午就全神贯注地扑在了下学期要用的课件上。
她做的PPT很朴素,既没有用什么花哨的模板,也没用什么绚烂的彩色字体,就是一板一眼的板书格式。
不过夏秋的PPT里也有她的巧思。比如经常考到的句子,比如真题里总是出现的题目,她都用红色的粗体字标注了出来。
被晾在旁边半天的顾泽乖巧地泡了壶香草茶过来。他把放着茶壶茶杯的木盘稳而无声地搁到茶几上,这才凑到夏秋身边。
坐在长毛地毯上的夏秋刚感觉到垫在自己后腰上的垫子不翼而飞,整个人就靠到了一个更坚实的软垫上。
拍拍顾泽埋到自己肩膀上的脑袋,夏秋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充充电。”
环着夏秋的腰,顾泽轻蹭着夏秋的脖子。
夏秋被他蹭得直痒痒,一面躲一面笑:“敢情我是充电桩啊?”
顾泽本没想打扰夏秋工作的,可看到昨晚他在夏秋后颈上吮咬出的印子,他又忍不住把唇覆了过去。
“嗯,我专用的。”
喝醉的夏秋不像平时那么容易害羞。他问她什么,她就率直地回答他什么。
顾泽什么时候听过夏秋口吐污言秽语?这把他刺-激得理性全无,什么荤的腥的都挂嘴上了。
早上醒来时顾泽还有点担心夏秋因为昨晚的事给他开个瓢——他可是带着她说了一通乱七八糟的东西。
结果夏秋直接把昨晚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顾泽说不出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有点小失望。就算不能为秋秋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在门上凿出一条缝来带着秋秋往里看也是好的。
他喜欢这种分享隐秘的共犯感。
“不要咬……!”
空调为房间里带来最舒适的温度,夏秋却是很快就出了一身汗。她使出洪荒之力挣扎,甚至脚都踹在了顾泽的胸膛上。
可顾泽只是拉过她的脚腕就又是一口咬在她小腿上。
牙齿磨过肌肤,带来一点点轻微的疼,更多的是麻酥酥的痒。夏秋捂着通红的脸,终是喊出一句:“后天周维骥就回国了!”
顾泽动作一滞。夏秋刚要放下心来,就又被顾泽身形所带来的阴影笼罩。
这人倾下-身来,问她:“那又怎样?”
“我、我和周维骥约好了要见面的……”
夏秋可怜兮兮,几近求饶。
顾泽眯细了眼睛,就连眼下的小痣也跟着带上了危险的魅力。
“嗬?在身为伴侣的我面前说你要去见前男友,甚至要我顾虑到你前男友的感受不允许我在你身上留下印记……我太太很有胆量嘛。”
我哪里是顾虑到周维骥的感受!我只是、只是——
光是想到自己脖子上带着顾泽留下的印子、站在顾泽的身边会被人联想到顾泽对自己做了什么,夏秋都羞得快死了。更别提顾泽留给她的印子不是一个、两个,这些印子也不是只在她脖子上。
从顾泽勾唇的模样意识到顾泽的不爽,夏秋终是妥协:“至、至少咬在不会被看见的地方……”
“例如说?”
顾泽单手就禁锢住了夏秋的两个手腕。
“呃、这……”
夏秋说了个最不会让自己害羞的地方:“肚、肚子上?”
话音未落,夏秋已经后悔了。
……
三天后——
肤色古铜,浓眉深黑的男子坐在窗前,拿起咖啡抿了一口。
男子身量很高,身材也很魁梧,即便只是稀松平常地坐着也像一堵肉墙,气势逼人。
这人就是好赶慢赶终于在八月赶回了国的周维骥。
周维骥扫了一眼前方的两人,他并不意外在夏秋的身旁看到顾泽。
这并不是因为他已经听说了夏秋和顾泽闪婚的消息。而是即便夏秋和顾泽仍是“闺蜜”,他相信夏秋来见自己,顾泽也会跟着来。
话虽如此,周维骥还是很嫌弃强挤进自己和夏秋中间的顾泽。
“我似乎没邀请你?不请自来,是不是太过没礼貌了?”
“我又不是专程来看你这张死人脸的。我不过是陪着秋秋过来,正好看见她被居心不-良的人觊觎,怕她被拐走这才坐在这儿的。”
餐桌两边,一边是笑眯眯笑容中却不见半分好气,浑身只有杀意的顾泽,另一边是面色严肃,好似一拳可以打爆一头熊的周维骥。
夏秋虽没坐在两人中间,可两肩仿佛各有一只饱含巨力的大手在拉扯着她,挤压着她。
大夏秋一岁的周维骥是夏秋大学时的男朋友。两人不是一个学校的校友。夏秋读的是师范大学,周维骥念的是陆军工程大学。师范大学和陆军工程大学一个在城北,一个在城南,两校学生可谓是八竿子打不着边。就是学长学姐攒局联谊都联不到一起。
可缘分这种东西就是如此神奇。
大二的周维骥家里不缺钱,不知为钱所困是种什么感觉的他没有打工的必要,也没想过要去体验生活。然而学生会里一个和周维骥关系不错的学长在和女朋友约会时摔断了腿,学长连忙四处找人帮忙。
可惜学长的朋友大多是有福能同享,有难不同当。没人愿意替学长顶班,学长只好死皮赖脸地来求周维骥这个学弟。
周维骥出身于首都某个家教特别严格的军人家庭,他家里的长辈个个都很讲战友义气。学长虽然不是周维骥的战友,但也确实在周维骥刚进学生会时帮过他不少,周维骥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学长的请求,暑假留在了学校。
夏秋自知家里不算贫穷,但她本身就不是个爱挥霍的性子。学校食堂开门的日子,她几乎是天天吃学校食堂。只有偶尔赶不上饭点打不到饭菜,她才会去学校周边的小店吃饭,又或者是买上几个面包。
假期里乔黎特地跑来找夏秋玩,夏秋当然不会为了省钱要求乔黎一起和她吃路边小馆。两个姑娘一起去了市中心,夏秋也第一次踏进了沪市的贵价餐馆。
师范大学和陆军工程学院相隔太远,夏秋和周维骥交往之后,两人也没怎么见面。多数时间,夏秋和周维骥只通过手机或是网络联系。两人平时聊的话题也和没交往之前没多大差距。
这能叫作“在一起”吗?和周维骥交往时,夏秋为这个问题烦恼过很多次。
不过和周维骥分手之后,夏秋反倒感谢两人交往时没有过于浓烈的感情——倘若她和周维骥再**一点,两人之间说不定会横生出许多爱恨纠葛。而一旦有了纠葛,情侣之间就很难和平分手。就是勉强压抑住情绪和平分手了,再见时也做不了朋友。
万幸的是,她和周维骥没有落入这样的俗套。即便“情侣关系”随着环境的变化消失了,她们也还是朋友。并且是很要好的朋友。
“维骥你一年半载都回不来一趟,难得回来,就不要和小泽吵架了吧?”
“小泽你也是,出门前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和维骥抬杠?”
从周维骥能替学长去餐馆做一个假期的暑期工这件事就能看出周维骥不是个不合群的人。顾泽固然有他高傲的一面,但看他和文静宇还有八名木的相处方式就能知道,他不是个特别难相处的人。
对于夏秋的朋友,不论是顾泽还是周维骥都会保持一个相对友善的态度。但,周维骥不在顾泽的友善对待名单里,周维骥也一样从没给过顾泽好脸色。
每每见到针尖对麦芒的顾泽与周维骥,夏秋都会有同样的困惑:这两个人究竟是八字不合,还是五行相克?怎么说什么都能杠起来呢?
服务生端来了一份意面、一份千层面和一份披萨,夏秋立刻起身分餐,打算用这家店的招牌美食堵住两个男人互杠的嘴。
夏秋切好的披萨搁盘子里推到周维骥的眼前:“你这次去欧洲去得好久啊。”
周维骥心累地叹了口气:“遇上了一些事情,中间工程暂停了一段时间。回国的时间也就往后顺延了……我是请了假回来的。”
周维骥的具体职业夏秋不大清楚,只知道他是搞基建的。国家接了一些来自其他国家的基建工程之后,就会派周维骥这样的人去到当地搞建设。
周维骥大四即将毕业时来找她谈分手,就是因为他一毕业就要到非洲去待个三、五年。工程结束之前,他不一定能归国,工程结束之后,他也可能马上就被派遣到其他的国家继续另外的工作。
夏秋理解周维骥是不想耽误自己。所以不用周维骥把“分手”两个字说出口,她已经先懂事的点头,说:“我明白了。我们分手吧。”
“既然回国这么艰难,何必勉强自己回来呢?专注事业不就好了?”
没让夏秋一个人忙活的顾泽手拿餐刀,用力地切着千层面。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简直像在对周维骥挑衅说:我切的不是千层面,而是你的脖子。
浓眉一挑,眼眸深邃的周维骥直接道:“我不回来还有谁能阻止你?”
顾泽千层面也不切了。他把刀一放,瞬间化身白娘子揪着许仙夏秋的袖子嘤嘤道:“秋秋你看,这人果然是来拆散我们的。”
法海周维骥扯掉自己下巴上不存在的假胡子:“我本来不想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个,免得秋秋食欲不佳。但——”
周维骥从自己身旁的空椅子上拿过一个牛皮纸档案袋,放到了桌上。
“我问你,顾泽。如果那个霍某劈腿没被秋秋发现,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霍某实际没劈腿,你又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