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正文完
贺咏希浓翘的眼睫轻眨了两下,漫不经心道:“差不多就行了,吓唬谁呢?”
宋光霁:“我们家怎么就出了个恋爱脑?”
贺咏希很目无尊长地指了指那边坐着的两对夫妻,说道:“遗传。”
被点名的两对夫妻:“……”
贺咏希:“倒是大哥你年纪不小了,什么时候带个嫂子回家啊?”
宋光霁:“翅膀硬了?敢管我的事?”
贺咏希轻描淡写道:“我管不着,叔叔婶婶管。”
许时念很配合地搭腔道:“说起来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女孩子啊?”
宋光霁的脸色猛地一变。
“糟糕了,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许时念有些遗憾,“不过妈妈很开明的,你如果有喜欢的男孩子也可以带回家的。”
贺咏希在一旁煽风点火道:“难怪了,大哥身旁的人全是男的,原来对女孩子过敏。”
宋光霁寡淡的目光轻扫洋洋得意的贺咏希,“你把我当宋贺池?由着你搓圆捏扁?”
宋·无辜躺枪·贺池:大佬过招,别殃及无辜平民OK?
贺咏希瑟缩着身躯,躲在邵迆谦身后,趾高气扬道:“我们二打一,才不怕你。”
宋光霁不屑地冷嗤了声:“哦?是吗?”
邵迆谦清冷的嗓音徐徐道:“试试?”
宋光霁慢悠悠地站起来,两道同样挺拔料峭的身躯相对而立,剑拔弩张的气焰陡然在空中碰撞。
“行了。”曲夏月温柔的出声才打破客厅的僵局,“我今天可是跟定定保证了没人可以为难她老公。”
“她老公”这三个字被曲夏月着重强调了。
贺咏希挽住曲夏月的臂弯,软声撒娇道:“最爱妈妈了。”
许时念醋意满满地说道:“我呢?”
贺咏希雨露均沾,也用脸蛋贴了贴她:“也最爱婶婶了。”
宋光霁:“你的最爱真不值钱。”
贺咏希朝他吐了吐舌尖:“你这个头脑聪明的冷酷派,怎么会懂?”
许时念:“这个形容词贴切。”
曲夏月:“简直就是贺家祖传,跟那两位一模一样。”
贺章年·那两位·宋则之:“……”
*
席间因为有三位女士活跃气氛的关系,餐桌上其乐融融。
直到饭后的水果时间——
曲夏月起身时,朝着邵迆谦温柔地笑道:“迆谦,你过来帮帮妈妈。”
她的这句话等于是变相承认了邵迆谦的身份。
邵迆谦微愕地看了眼贺咏希,贺咏希眼睑缓缓上撩,笑着说道:“还不快去?”
“嗯。”
邵迆谦跟着曲夏月去了厨房。
曲夏月仍是那副和蔼可亲的模样,缓缓道:“你把冰箱里的水果拿出来。”
邵迆谦稍显局促地打开冰箱,然后将里面的水果一一拿出来。
曲夏月洗完手,从善如流地开口道:“定定这个孩子其实从小到大就挺没心没肺的,所以两年前她跟她爸爸争吵得那么激烈,甚至放下话说她爸爸不道歉她就不会回来时,我还挺吃惊的。”
邵迆谦撩起袖子,帮着曲夏月一起清洗水果,清冷的嗓音徐徐说道:“她被你们保护得很好,拥有着一颗极其难得的善良的心。”
“听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曲夏月笑了笑,“别人总说她张扬跋扈。”
“她就是纸老虎,看着唬人,实际上最心软了。”
“跟她爸爸一样。”曲夏月抬起眼睑,看向邵迆谦,“对于她爸爸之前对你做的事,我很抱歉。”
“妈妈不用这么说。”邵迆谦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站在贺先生的立场,他完全有理由这么做,而且他也没对我怎么样,反而给了我机会让我出道。”
“阶级观念是刻在他骨血里的,估计到死都改变不了,我以前也被他严重瞧不起过,张口闭口就是平民,搞得他有什么皇室血统般。”曲夏月很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邵迆谦忍不住笑了笑:“但现在他什么都听你的。”
说到这里,曲夏月不由地正色了起来:“在这个家,男人是没地位的你懂吗?你想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也得如此。”
邵迆谦没有片刻的犹豫,干脆地回道:“我知道。我会竭尽所能地对定定好。”
“这两年多,我们都没干涉过你们两个的婚姻,我是因为尊重定定的选择,他爸爸则是了解她的性格,越是干涉,她说不定越反骨,适得其反,还不如等她腻了自己回家,身为贺家的大小姐,一段失败的婚姻根本不算什么。但如果你不是他放心的人,他是不可能任由定定乱来的,你知道吗?”
邵迆谦的眸色微定。
曲夏月笑着继续道:“所以待会儿出去叫声爸爸。”
“是。”
“包括光霁在内,他们都是太疼定定了,担心她会受委屈。”
“我明白。”
“或许定定自己没意识到,但她对你一直是特殊的。无论是那年夏天顶着酷暑天天去舞蹈室找你,还是两年前为了你跟她爸爸吵架离家出走,亦或者是冲动跟你领证结婚,桩桩件件都不是她的性格会做出来的事情。”
邵迆谦的眸底浸漫着柔意,说道:“妈妈,谢谢你。”
“好了,端水果出去吧。哦对了,那位难搞的贺先生很喜欢吃橙。”
邵迆谦微愕了下,笑道:“好。”
当邵迆谦将橙放到贺章年面前,甚至开口叫了声“爸爸”后,客厅里蓦地变得静若寒蝉。
贺章年神色寡淡,仿佛没听见般,慢条斯理地拿起橙要吃。
曲夏月蓦地从他手里将橙给拿走,“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吃我女婿切的橙,没有一句回应?”
面对曲夏月,贺章年的眸底攒着一丝无奈:“别闹。”
曲夏月:“你才别闹。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专|制。”
贺咏希依偎着邵迆谦的手臂,小声地嘀咕道:“能治我爸爸的只有我妈妈。”
贺章年揉了揉眉骨,起身说道:“不吃了,章之,光霁,贺池,我们去玩牌。”
贺咏希朝宋贺池使了个眼色,他立刻会意回来,弱弱地说道:“跟你们三个头脑聪明的冷酷派玩牌,我不是送人头吗?”
贺章年温淡的眸色睨了眼宋贺池,宋贺池顿时吓得后颈阵阵发凉。
但比起这位大魔头,贺咏希那位小魔头明显更可怕,于是继续道:“这里还有一位你们门派的人。”
说着便将邵迆谦推了出去。
邵迆谦从容不迫地回道:“可以。”
贺章年的目光挑剔,明显看不上邵迆谦。
曲夏月慢悠悠地警告道:“贺先生,适可而止。”
贺章年才勉为其难地冷嗤了一声,率先上楼。
等看不见贺章年的身影后,宋贺池立刻跟贺咏希邀功:“小妹,这一波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帮你。”
“记在心上了,待会儿把冷雪的联系方式发给你。”
像是闻到了什么八卦气息,许时念打趣地问道:“冷雪?就是那位在《创梦》舞台上C位出道的女孩子?”
“是呢婶婶,上次二哥看见她,眼睛都直了。”
“你胡说什么?”向来没脸没皮的宋贺池,难得红了脸。
“我看那个女孩子挺不错,虽然人如其名看着有些冷冰冰的,不过克你二哥。”
宋贺池委屈地说道:“妈,我是不是您亲儿子?怎么还想着找人克我啊?”
“不找个克你的老婆管着你,让你被叫一辈子的纨绔子弟?”
“我还是去看他们玩牌吧。”宋贺池脚底抹油,直接跑了。
许时念无奈地摇了摇头:“两个都是一样的德行,说到谈恋爱结婚就跑。”
“定定不是说弟弟看那位女孩子眼睛都看直了吗?”曲夏月宽慰道。
“嗯。”贺咏希点头道,“我先把联系方式发给二哥,要不要主动就看他自己了。”
*
二楼的棋牌室。
清淡的茶香萦绕在空中,仿佛能洗涤铅华般,让人神志清明。
宋贺池推门进来,顿时被眼前的画面给震住了。
精明睿智的人玩的不是牌,全是弯弯绕绕的套路。
“你以前坐的位置是宇森的。”宋光霁不介意出言刺激一下坐在对面的邵迆谦。
“是吗?以后都没他什么事了。”邵迆谦漫不经心地回道,“胡了。”
宋贺池错愕地睁大双眸,看了邵迆谦的牌,一吃三家,不禁给他竖了根大拇指,“我去,妹夫你厉害啊,竟然能从他们三个手里胡这样的牌。”
邵迆谦面容内敛沉稳,语调温淡地回道:“不然怎么有资格坐这张桌子?”
接下来的牌局更加白热化,宛若尔虞我诈的商场,全是算计跟筹谋。
宋贺池悄悄地给贺咏希发微信:【我出生时可能没把脑子带出来。】
贺咏希:【你今天才知道?】
宋贺池:【忘记我的恩情了?没有我,你老公能跟他岳父近距离相处培养感情?】
贺咏希:【听着真惊悚。他们如何了?】
宋贺池:【暂时还没打起来。】
贺咏希:【你的要求真低。】
牌局一直进行到十一点。
贺章年才终于开了口:“今天就到这儿吧。”
宋贺池粗略地看了下筹码——
可踏马行,势均力敌。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他们的脑子怎么就这么精明?
一行人从棋牌室出来,迎面就碰上了贺咏希。
贺咏希步履欢脱地小跑过来,噙着嫣然的笑意问道:“结束了啊?我还想来观战呢。”
“你挑的老公很行,没输。”宋贺池朝贺咏希挤眉弄眼。
“是爸爸他们手下留情了。”邵迆谦的态度谦恭。
贺章年深沉睿智的目光在邵迆谦的身上掠过,看向贺咏希时,眸色柔了许多:“不早了,今晚就住下吧。”
“嗯。”
*
残月像是撕开了无边的黑幕,透露一丝幽幽的光亮,洒落进二楼最东边的少女房里。
两道交叠的身影在婆娑的月色下,旖旎地摇曳。
许久过后,少女瓷白如雪的肌肤才从滑落的薄被中探出来。
她那精致漂亮的面容上染着事后的慵懒跟娇媚,偏偏一双如琉璃般的双眸澄澈清纯。
邵迆谦微微低眸,视线落在她的脸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海藻般的长发撩到耳后,声线沉沉地说道:“邵太太,谢谢你。”
“嗯?”贺咏希的音色带着一丝事后的哑意。
“谢谢你选择了我。让我不完整的人生有了意义。”
贺咏希伸出指尖,轻柔地描摹着他的五官,“我以为我所有的好运都用在投胎上了,但现在看来也不尽然——还让我遇上了你。”
说到她的运气,邵迆谦没忍住笑意:“听说凡是有关运气的事,你每次都输。”
贺咏希不高兴地鼓了鼓腮帮:“好像被什么衰神附身了般,从来没沾到过好运。”
“很巧,我从小到大的手气都很好。”
“真的啊?”贺咏希不由地露出艳羡的神态,“我连作弊猜拳都能输。”
邵迆谦轻握她白皙的手,学着《沉渊》里渡法力时的方法,缓缓道:“将我的好运渡给你,愿我最可爱最漂亮最善良最好的邵太太,永远是万里挑一的幸运儿。”
贺咏希的双臂挂在邵迆谦的后颈上,笑容明艳勾惹:“要不要再来?”
邵迆谦幽沉的眸底掠过明显的错愕。
贺咏希微微用力,将邵迆谦的身躯压下来,嫣红的嘴唇靠近他的耳朵,萦绕而来的不仅有她温热的气息,还有无比娇软的声音:“不用像刚才那般及时抽身,要吗?”
邵迆谦的呼吸蓦地急促粗重了起来,他定睛凝视着她,理智在这一刻全面崩塌。
回应她的是一记急不可耐的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