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反击
“聪明……”
聪明又怎么会被诬陷呢?
白月摇猛然发现了破局的关键,忍住了这副身体下意识想要避祸逃回小院子的冲动。
在菊儿还没使上什么劲儿的拉扯下,白月摇就轻易地被留在了原地。
菊儿却没想到白月摇真跟个纸片人似的,面对自己的轻轻一碰没有半点反抗力,以至于她没来得及收住力气,带着白月摇重心失衡地往后一倒。
眨眼间,两人竟是都狼狈地跌坐在了地上。
白月摇不紧不慢地从袖中掏出了手帕,轻轻擦拭起自己因为两次摔在石子路上而被擦伤了的手。
始作俑者的菊儿虽快速地爬起,她却没有要扶白月摇一把的意思,只在打量了四周后便得了付雪的眼神默默地侍立在了自家主子身后。
将军府后院无人的一角里,三人陷入了僵持——白月摇这回倒是真的挡在付雪离开的路上了。
就这么一条石子路,以付雪的性子必不可能去走下过雨后潮湿万分的泥巴路,只能干等着白月摇起来。
终于,付雪还是先忍不住了。
“你到底还要坐到什么时候?”
再耽搁下去人来了怎么办?现在这架势好像她们主仆二人欺负这将军家的废材似的!
耳边传来付雪不耐烦的声音,白月摇终于有了除擦拭手中尘土之外的动作。
她抬头看了眼付雪,微微一笑,缓缓地站了起来,冲付雪盈盈行礼。
弱柳随风倒,不过如此。
“付小姐,您的丫鬟如此妄议将军夫人,还动手推人。以下犯上,这就是丞相家的规矩么?”
白月摇的声音很轻柔,但她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却是都重重敲打在了付雪和菊儿心上。
面对白月摇审视的目光,本就躲在付雪身后的菊儿居然有一瞬间的躲闪之意。再看付雪,脸上明显也有些挂不住。
可许是白月摇被欺久了,举止谈吐间终归是有些怯怯的。她的话仅仅是能吓唬吓唬付雪二人,待下一刻她二人回过神来,白月摇的耳边便又是一阵嘲弄的笑声。
半晌,付雪止住了笑,眼里多了些不明的意味。她精致的妆容在阳光衬托下,愈发显出那张脸恰到好处的美艳。
纵是看过不少现代美人的白月摇也不由心道,若不是她早对这个自己创造的人物了解得一清二楚,恐怕她也会觉得这位丞相千金我见犹怜。
不过……
“以下犯上?”付雪突然走上一步逼近白月摇,用左手将她的手搭在了自己的右手手腕上,而后借着左手的力带着白月摇往池塘边挪了几步。
“呵,”付雪附在白月摇的耳边轻吹了口气,“我今日就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话音未落,付雪的右手一使力,把白月摇往后一推,自己则像因为突然受了外力而脚步不稳失了平衡,最后向身后的池塘倒了过去。
最后映在白月摇和菊儿眼里的,是付雪一抹一闪而过的笑意。
付雪水性极好,这是个没有外人知道的秘密。
年轻女子在潜在池塘小河里玩水,这在一般的市井人看来都是不大能接受的,更何况是丞相千金?
熟悉水性非一日之功,日日浸在水中衣衫不整,这若传到京城贵圈的耳中,丞相府的脸面何存。
所以付雪也一向只在自己院子的池塘里关上院门来玩一玩,一是她本就喜欢戏水,二是为着关键时刻得以自保。
所以付雪也一向只在自己院子的池塘里关上院门来玩一玩,一是她本就喜欢戏水,二是为着关键时刻得以自保。
不过默许了女儿这种做法的付丞相恐怕也没想到,他对付雪的开明被用在了诬陷另一家的女儿这件事上,还险些让他一直以来的经营功亏一篑。但这都是后话了。
付雪往池塘里倒时,她的眼里并没有惊恐。
这么些年来常常受白月华的邀约到将军府做客,付雪对靠近白月摇小院的这一片池塘早有了解。
池塘里的水不会太浅摔伤了她,亦不会太深让她难以把握,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自己下去就是泡一泡水,可能顶多着个凉。
但在最近两个月的关键时间段,她却能让白月摇再狠狠地被败坏一次名声,值当!
很是值当!
没错,今日这次落水,是付雪预谋已久的……
但付雪还是失算了。
她的一举一动早在白月摇的预料之中。
甚至就在付雪拖着白月摇往池塘边上靠时,白月摇就知道付雪的心思了。
于是在付雪把白月摇往后推,自己要向池塘里倒的那一瞬间,白月摇立即将付雪往回一拉。说时迟那时快她还顺势与付雪调转了位置,将自己置在了靠近池塘的那一侧。
“终于来了。”白月摇突然道。
她对着付雪诡异一笑,在后者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把付雪想用在她身上但没成功的手法还了回去。
不过临了,白月摇却没有完全把付雪推开。在纱裙宽大袖摆的遮掩下,她的手做了些小动作。
“扑通。”
“扑通。”
一黄一紫两个身影接连跌入水中,在池塘里掀起了不少的水花。
“扑通。”
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一个不知从什么方向突然出现的白衣男子也迅速冲入了池塘。
至于菊儿,早在岸边吓傻了眼。好一会儿后,她才想起大声地呼叫求救,寻来了下人将已经爬到岸边的湿漉漉的三人带回了屋里。
将军府正厅内,白介和那位白衣男子依旧坐在首位。旁边依次坐着白月华、付雪和太医。
唯二与上一次在正厅内所处情境不同的就是白月摇也坐在了椅子上——虽然处在最靠近门口的边缘位置,还特意与付雪间隔了个空位;还有就是那位白衣男子下方多坐了一个在之前两次循环中白月摇未曾见过的面孔。
“今日多谢太子殿下对小女的救命之恩,若月摇真出了什么事,我当真是对不起她去世了的母亲啊!”
众人刚坐定,白介就站起身朝白衣男子行了一礼,神情倒真像一个担忧疼爱女儿的好父亲。
听着白介真挚而恳切的话语,白月摇面色不变。
她这便宜爹是什么德性,她还不清楚吗?
若真如他所言她这般被心疼,那压根就没今日这场闹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