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鬼与人祸五
“咔嚓”
子弹上膛的声音在楼梯间回荡,对于猎物而言那是死亡的警钟敲响,但对猎手来说那无疑是世间最美妙的赞叹。
死神的脚步与天使的赞叹融于一体,让人心惊胆战。剥夺猎物的生命所带来的快感远远超过了对杀戮的罪恶感,在猎手看来,那是荣耀的光辉提前洒下,美好得像是进入了天堂。
张子昱看了看手中银白色的沙漠之鹰,那是给他带来荣耀的神圣之物,上面染上的鲜血早已被洗净,丝毫看不出这把枪收割过多少肮脏的生命。
冰冷的枪膛里已经装上了死亡的子弹,要不了多久,子弹就会在他的目标身上绽放出美丽的血花。张子昱把枪放到鼻尖,嗯,没有一丝血的味道。只有冰冷的金属气息刺激着他的大脑,令人陶醉。
没有一点瑕疵。
张子昱满意的把枪口垂下,他可不希望自己的计划出现任何闪失,如果不小心擦枪走火肯定会惊动那只狡猾的猎物。下次再想找到可就难了。
但是不会的。他想,无论是什么东西,他都会以胜利终结。
只是他不知道,他自诩为猎人,提着最好的枪前去狩猎最好的猎物。可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室的另外两人眼里一览无遗。
夜色正浓,晚风刚起。这座平静的校园在这个平凡的夜里来了四位客人。
一位是长发白衣,冰冷若仙的女孩。一位是西装革履,人小鬼大的蓝调。一位是吃喝随意,轻松宅女的陈词。还有一位是手持沙漠之鹰,来者不善的张子昱。
这四位客人齐聚一堂,而白夜作为这所空无一人的学校学生,理应作为主人招待大家。但是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显然没把主人当回事,要么搂搂抱抱,要么半天看戏,更过分的是居然还有客人手持枪械,看起来是要“喧宾夺主”了。
“陈词,这人是谁?现在全面禁枪居然还敢这么嚣张?”
蓝调看着监控中带着杀气的白银沙漠之鹰打了个寒颤,好像真的有一股杀伐之气透过屏幕扑了过来,让他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小公文包。
“他叫张子昱,21岁。16岁那年失踪了一段时间,后来再次出现的记录是在一年前。当时他似乎就已经知道了些什么,迅速组建了一支队伍,四处寻找那些肮脏的家伙,被他找到的无一例外,全部击杀。”
陈词打开一旁的电脑,在众多文档中调出一个念起来。文档开头的标志是S。
蓝调的脸色不太好看,只不过在他小小的脸上呈现出的是一种幼稚的沉思,看起来反而让人想掐一下。
沙漠之鹰是1980年发布的一部狩猎手枪。原型枪则在1981年完成。
而张子昱手中的赫然是一把0.50口径的白银沙漠之鹰。
“这种大口径手枪最初是用来打靶和狩猎的,它的射程在100米以上。另有传闻有人使用加长枪管击倒了200米外的麋鹿,所以它被作为狩猎手枪销售。“
蓝调的声音不知不觉变得低沉,现在他不得不重视这个嚣张的猎人了。
沙漠之鹰虽然威力之大世界公认,但是却没有哪个国家把它当成警用或者军用手枪。
因为这把枪空仓就重达2千克,无论是在战场还是在训练中,都是一个过重的负担。
其次是它可怕的后坐力,就像狙击枪一样,射程和威力越大后坐力越强。
可他依旧自信满满的带着这把枪。
只有一种可能,
他的臂力达到了可以轻松驾驭这把枪的地步。
“嘎吱”
教室的门在黑暗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但只有毫无防备的猎物会因此受惊,然后不安的寻找危险的来源或者干脆害怕得把头埋进沙子。
逃避和躲藏是弱者的本能。
张子昱没有开灯,虽然黑暗的环境对他没有任何帮助,甚至还会妨碍他射击。但是不要紧,猎物也是一样的。
来到别人的地方应该要有礼貌才对。他想。
虽然他可以直接破门而入,大口径沙漠之鹰完全可以把门轰得千疮百孔。但他还是礼貌的敲了敲门,只不过不管门开不开他都会直接进来。
像贵族一样优雅礼貌,不,不是像,他就是贵族。
拿着贵族的枪,玩贵族的狩猎游戏,穿上酷炫的风衣,出席一场名为猫捉老鼠的盛宴。即使带着杀意也要彬彬有礼的敲响主人的大门,即使迎接他的是血与杀戮,他也会笑着拔枪相迎。
这就是贵族。
走廊的光照亮了前门的一小块地方。他站在光里,想象着猎物躲在某个角落瑟瑟发抖的看着他,眼神中一定是怨恨与恐惧。
他丝毫不担心猎物会在黑暗里埋伏,沙漠之鹰的子弹可以把它的头打爆。只不过他很少这样做,因为溅出的脑浆和血会把他的爱枪弄脏。
“哎呀,怎么什么都没有?主人居然一点招待的东西都没准备吗?真是让我失望啊。”
他用含着笑意的声音对自己说道。
教室的后门被锁上,前门有他端着枪等候。在这五楼的教室里,就算猎物跳下去他也能瞄准它的尸体补上一枪。
猎物已经困在囚笼里插翅难逃了,接下来就是他收获胜利的时候了。
张子昱踹向第一张桌子,多米诺骨牌效应将后面的桌子全部推倒,发出有层次感的巨大响声,一整层楼都听得到这里的震动。
哦,什么都没有吗?那就下一个。
张子昱随手关上前门,把最后的光隔绝在门外。
猎物会在他游戏般的搜寻下崩溃绝望,而他会在猫咪戏弄老鼠的游戏里欣喜若狂。
一排排桌子被推倒,枪口始终瞄准下一排的角落。无论它藏在哪里,都逃不过被击杀的命运。
张子昱始终从容淡定,好像他是在玩捉迷藏,被找到的倒霉家伙只能乖乖的接受他的惩罚。他享受这种上帝一般生杀予夺的特权。
哈哈,好了。只剩最后一排桌子了。
张子昱走下讲台,将冰冷的枪口依次对准每一张课桌。一步步走向猎物最后的藏身之所。
在最后一张课桌下,一个男孩满脸惊恐,死死的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任何声音,惊动那个可怕的猎人。
每一次课桌倒塌的声响都犹如巨锤砸在他脆弱的神经上。他面前已经没有别的桌子了,令人恐惧的脚步声还在缓缓靠近。
一步,两步……从讲台到后排不长的距离仿佛被无限缩短,越来越近了。
白夜缩在最后一张桌子后面无助的颤抖。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