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残骸 地下埋了炸弹,因为街道上人来人……

92. 残骸 地下埋了炸弹,因为街道上人来人……

地下埋了炸弹,因为街道上人来人往,不便于大量操作,因此只是阻碍后车行进。

布置的非常严密,即便是在很短的时间内,都考虑的很清楚,前脚宋旸谷的车队开始出发,后脚就开始测算了,从街道口一出现,那么马上在汇入主干道之前,上面的空中炸弹就开始准备好了。

全部是人工投掷的,为了减少误差,怕车队行进速度过快,才在路上埋着一点炸药。

宋旸谷头车就是先出事的,车速的确是很快,行进的很快,宋旸谷一上车就交待快一点的,他时间很紧张,不然去上海那一班次的火车就赶不上了,下一次的话要等后天。

自己坐在车上脑袋是放空的,想着去上海的班次不是天天都有的,嗯,扶桑的话,两个人昨晚上通话,讲好这边事情宣告之后会去上海那边看她。

当然她表示不去也可以,一个人也可以生活很好,“爸爸妈妈这边很照顾我,也都很喜欢我,我在这边也很适应,公园有很多,公园里面有很多野鸭子,上海公园里面还有黑天鹅,经常遇见人约会散步,我一个人看着也很好,用手比划一下,就相当于你在我身边。”

讲的话,宋旸谷不说,但是他都记得清楚,一边看着窗外,北平的雪后很冷,年后的第一场初雪落地大大方方的,今日阴天,没有太阳。

车轮子卷起来一股黄土,他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刚要低头,眼前就是一片黄瀑布一样的画面,紧接着车玻璃全部碎了,旁边的行政秘书柳秘第一时间就抱着宋旸谷的头往后。

这才回神反应过来“砰”的那一声,司机心理素质很好,当头车的一般把控都很好,他做了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车子这样的情况下,没有踩刹车,没有减速,凭借着车速跟头车下面炸药的冲击力,因为车速很快,因此炸药是从车子尾巴炸开的。

头车冲出去很远,司机甚至还加了油跑。

因为视线的遮挡,中间的车子就不清楚头车的情况,前面全是烟全是尘土,北平的马路上无风都要丈土,街道两边的楼上人就看准了这个时间,从空中投掷了炸弹,直接照着中间车队的位置就砸过去了,因为你速度慢下来了,就很精准。

中间的车队一下就开花了,车玻璃都不剩下什么,宋旸谷抱着头滚到巷子里面去,回头的时候就听见一声一声的爆破,一团一团的火花跟炮仗一样的,后面的车连个车轱辘都不剩下了。

直接就是炸药往下砸的,火力全覆盖。

整个车队,幸存的就是头车的,司机就架着他的胳膊,“宋先生,快走。”

得藏起来,不然街面上不是自己的人,当街就会被射杀。

谁干的?

这种事情谁干的呢?

日本人。

只有日本人有那么阴毒又不怕被发现的方式,空中投掷炸弹,布置的天衣无缝,大概从宋旸谷法令准备前就开始准备了,但是一直没有动手,因为他们也很多忌讳,当年杀了老袁先生,让日本人在北平没有了一点点名誉。

如今他们做事情,国际上也不是很支持,那就只能尽量的低调,不要给任何人留下把柄,北平的国外记者也很多,国内的记者也很多,这些人你没有办法的,这里始终是一个国际社会的焦点,北平问题。

柳先生抱着宋旸谷东奔西跑,真的是鞋跑掉了都来不及捡起来的,这里偏北,胡同大大小小的很多很多,个人一步都不敢停顿。

“得马上走,不能去火车站,火车站那边全是日本人。”柳先生看着宋旸谷,火车没办法,汽车的话,他知道宋旸谷家里是有汽车的,但是家里一定都是日本人在等着。

宋旸谷的胳膊,扭伤了,整个膀子都顾不得疼,“走山路。”

走山路,从京郊直接走。

这一段路,宋旸谷总共走过两次,一次是当年宋遵理出事的时候,扶桑报信儿,宋映谷跟他背道而驰掩护他,他引着追兵往里走,宋旸谷跟承恩狼狈往外逃窜,一路到了南边。

历史何其相似,宋旸谷想到的是自己如今走麦城,不算是丢人,最起码还活着,心里面也不是不得意的,看着柳先生,“我们还活着是不是?”

有时候,活着,就是一种胜利,就是一种挑衅。

他们问乡亲买了骡子,奔着南边就去了。

柳先生一路奔到夜里,才敢松口气,“如今城里消息不知道出去了没有,这样大的动静,大概瞒不住,等明天早上,怕是全世界都知道了。”

宋旸谷接过来一张煎饼,京郊贫寒,煎饼都是杂粮的,一张一张很大很大,叠着麻将一样的形状,吃的时候卷起来,他一口咬下去,嘴巴都开始酸,还是大力的吃着,“消息怕是封锁不了,是谁干的,总归是城里的人干的,手段越来越下滥。”

是的,就是下滥,阴招越来越多了,日本人的暗杀,向来是出名的,让你影影绰绰,找不到证人,这些人,就是你很多年以后,哪怕是胜利了,也没有直接证据,只能从各个利益方面来揣测。

现在动了谁的蛋糕,动了谁的利益,那么谁就是凶手,只能这样揣测,中间车队投掷下去的那么多炸药,从哪儿来的,城里如今严格审查,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凑起来的。

柳先生掰开了揉碎了想,自己一点一点地在心里面过,宋旸谷想不到的事情,不愿意去想的事情,他做幕僚的,就要仔仔细细地搞清楚才行。

利益反面纠缠太多了,不是全国家都在跟日本人对抗的,有的地区因为妥协政策,也一直没有跟日本人撕破脸,始终是保持着一种敏感的边界感跟距离的,这些人不属于政府力量,也不属于南方力量,也不是日本人的附属。

是各种方面交织复杂的站位方,他们非常矛盾,但是又很注重维护自己利益,最大的财政收入,就是来源本地的税收,有的时候地方统治是不讲道理没有科学的,它为了搞钱要财政大权,可能会做出一些反常的事情。

比如,云贵川的一些地方势力,一边在打日本人,但是因为军费的问题,没有钱,没有税收,那么搞钱最快的路子,就是个,一个是对国际社会化缘哭穷,得到其他国家的施舍,这个很难,因为地位很低。

第二个呢,就是跟日本人虚以委蛇,让我兄弟去跟日本人打,眼看着日本人吃力的时候,日本人也要拉拢人呢,我就当自己眼瞎心盲,先让我兄弟打着,我背后呢,跟日本人勾搭一下,骗骗日本人的装备武器跟钱。

大家都在战争中生存,又在生存中极限拉扯。

第点呢,就是宋旸谷现在搞破坏的事情,他们地方势力呢,收税,各种名目的税收,盐税更是重中之重,有的为了搞钱的,云贵川自己的军队,都倒卖鸦片,贩卖私盐,甚至是鼓励种植鸦片收税,走私货物。

什么多收税,什么偷漏税,这些花活儿玩的五花八门地滑稽。

但是非常地应景,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

要打仗不是?

要养军队是不是?

没有钱,不生产连年打仗,民众都搜刮不出一点油水来了,你不想办法搞钱,不想尽办法,就全部完蛋了,连枪都买不起。

那就绞尽脑汁,不怕历史笑话,也永远不会写历史书上的骚操作,全部都出来了。

在特地的历史情况下,宋旸谷理解,“这不能说是火上浇油,不能说合适,也不能说不合适,但是这些情况放任下去就是错误的,这个路线就是错误的,长远的发展不是这样的,我参考国外很多第一批第二批资本主义国家的税制改革,从来不是我们现在这样的,这是一种很大的落后。”

眼睛不能只看着国内,要看到国外里面去,还要看到国外国内上千年的发展历史跟区别,比对一下,比对出来的结果就是,“我们很落后,落后大概要四百年,因为我们的思路是存在错误的,经济畸形导致了我们的税收财赋的扭曲,如果不纠正过来,那么往后可能再过一百年,我们子子孙孙就再也追不上了,我们要拿个蓝本出来,这样后面的人才好照着车辙子做事。”

那么今天看来,是做到了,司机也笑了笑,“今天死的话,也很值得,不死的话,我觉得很骄傲,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做对的事情,很值得。”

家国大义面前,个人的生死存亡,总是不值得一提的。

扶桑得到消息的时间,是第二天早上起来,日本人还是掩耳盗铃封锁消息,但是各大使馆还有北平的各方面都在发难,联合起来要求调查这个事情,箭头直接指向日本人,就差没直接摁着日本人的头认了。

警察你们要抓人,路面上的巡警也要抓人,什么时间什么人带着什么东西出现在这个街道上的,全部都要盘问清楚了,找证据找线索,你在留上投掷炸药的人的信息,住在哪里的,都要一一地列出来,清清白白,彻底搜查。

迫于舆论的压力,日本人快速地改口,第二天早上起来发布官方的通报,跟自己没有关系,跟日本政府也没有关系,绝对不是自己暗杀的。

扶桑隐隐就觉得不好,因为宋旸谷昨晚没有通话,她心想也许很忙,但是等早上起来,九点钟的时候,还是没有早上的问安电话,她就有点烦躁,脸色就不是很好看,吃完早饭不想出门,直接回房间里面去了。

结果电台里面正好播报,日文的,扶桑会日文。

听到一瞬间,人就豁然站起来了,失踪。

她一瞬间,刀了整个日本岛的心思都有了。

有些蝼蚁,真的适合用开水烫死。

日本人非常尽心,从现场扒拉出来一点残骸,说是宋旸谷。

希望家属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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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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