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3 章
“情况就是这样。刚才他开着车载着一个男人去了一家法国餐厅！只有他们两个人！法国餐厅！”
餐厅路口的车里,巴里一边隔着车窗往餐厅里面张望，一边和哈尔打电话。
超人的主编不知道接到了什么大新闻，强硬的把超人叫走了，现在只剩下孤独的哈尔吃着灯戒烤牛排。
中心城的巴里是看着自家男友和别人吃烤牛排,他们还专门选了一个靠窗的地方。
哈尔想了想,似乎还是巴里更惨一点。
“你一直在跟着他吗？会不会是格里菲斯发现你了,所以才故意和他表现亲密让你紧张他？”哈尔信誓旦旦的说，“我跟你讲,有钱人的心眼可多了,就像蝙蝠侠,我们谁能猜透蝙蝠侠的心思。”
“格里菲斯不是那种喜欢耍心眼的人。”巴里下意识的为他辩驳,“关蝙蝠侠什么事,我猜他做什么,他又不是我男友。”
而且他跟踪手法很熟练了,他敢肯定格里菲斯肯定发现不了。不过他旁边那个男人……不好说，他已经若有若无的往这边扫过好几次了,甚至他怀疑就连这个靠窗的位置也不是格里菲斯挑的。
有点难搞。
“那你的意思是,”哈尔咽下去一块煎蛋,表情沉重的说：“你怀疑他出轨了？”
“我没有怀疑他出轨！我们的关系好着呢，只是一顿饭而已，”巴里的声音越来越弱。
“我只是……”
他看着格里菲斯和那男人相谈甚欢。
“我只是……”
他看着格里菲斯把自己的布丁推给对方。
“我是说我……”
他看着格里菲斯托着下巴宠溺的看着人家。
该死的。他都没这么看过我！
“我只是好奇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巴里咬牙找回自己的声音。
哈尔抿了抿嘴唇试探：“或许是同事关系？”
“不可能,他的同事我都见过。”巴里飞快反驳。
“……哈哈，说不定是刚来的同事呢。”哈尔干笑着安慰他，“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现在的有钱人确实都挺花心，但是男人变心前都是有前兆的,你和格里菲斯的关系不是一直很好吗，他要是真有别的小情人，一定会露出马脚——你可是物证技术专家，谁能逃过你的眼睛。”
“……你说的有道理。”巴里点点头，却一瞬间想到了有一次他送格里菲斯小甜点的时候，格里菲斯送给他了一盒一模一样的蛋挞——还专门偷偷丢掉了卡片。
“所以男人变心的前兆是什么？”巴里虚心请教。
哈尔插牛肉的动作顿了顿，吓了一跳，差点举起三根手指头发誓。
“嘿，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变过心！……不过应该和电视剧里的差不多吧？艺术源于生活，比如找各种理由夜不归宿。”哈尔认真猜测。
巴里：“……”
哈尔心里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才是你们中间经常夜不归宿的那个，对吧？”
“不，是格里菲斯。”巴里淡淡的说，“我一周也就两三天有事，但是前段时间他可以连着四五天不着家。”
那段时间正是月初格里菲斯刚领到快递的时候。
“或许是他比较忙，他可是中心城的首富，普通人的变心前兆不一定能套在他身上，”哈尔连忙安慰他，“爱一个人是一定会表现出来的，格里菲斯很黏你对不对？我是指……身体上的接触。”
巴里：“……”
“别告诉我这方面你也有问题，联盟里的几个单身汉都和你换过夜班！”
巴里仔细想了想：“我不确定，因为……几乎每次接触完他都要加班或者出差一趟……”
瞬间，哈尔脑补出了一系列之前陪女友看过的狗血剧。
哈尔没敢说出他那不靠谱的猜测，他心里也是不信的，“那么只能发挥你的第六感了。快问快答巴里：你觉得格里菲斯是在和他的暧昧对象一起吃饭吗，３２１——”
“我不知道，哈尔。”巴里观察着两人的动作，慢慢分析：“他们保持着一点距离感，但我不确定距离来自公共环境还是两人之间的关系。”
餐厅里，格里菲斯熟练地为史蒂夫点餐，这家的法国菜做的还不错，很适合招待客人。
“要来一点布丁吗？这家葡萄味的很好吃。”他用一种慈爱的目光温柔的看着美国队长，像是勤劳的农场主关爱他那日渐肥美的小白猪。
史蒂夫被他盯得不太自在，而且他明显感觉到了，每次格里菲斯看他的时候，外头那道不怎么善意的目光就让他有种拿起盾牌的冲动。
“……我脸上有什么吗？”
“抱歉，我真是失礼了。”格里菲斯飞快的收回目光，却怎么也收不回去发自内心上扬的嘴角，“不好意思，一想到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我就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快乐。”
他们格莱斯特的顺风车长腿跑来了，很快，他们的工厂就能开遍世界各地，无数客户会涌到商店里，甩着钞票把美国队长的周边抱回家，他们的纪念金钞价格也会随着美国队长的复活水涨船高。
更多的客户，更多的利润，更大的市场……格里菲斯目光热切地看着史蒂夫。
他真的忍不了了。
巴里扯下胸口的安全带，“我得做点什么，哈尔，快想想我该怎么做！你不是经验丰富吗？”
“我又不是这方面的经验丰富，”哈尔也激动起来，恨不得去现场围观，“直接上，宣示主权！亲爱的巴里，你可是他的正牌男友，你有什么可怕的呢？你有强壮的身体，美好的品格，性感的大脑，你还有超能力……”
哈尔说得对。巴里咬咬牙，猛地推开车门。
一直暗中观察着这辆车的美国队长下意识的换了个姿势，和巴里对上了视线。
“怎么了？”格里菲斯察觉到他的肌肉似乎绷了起来。
“……没什么，或许我们可能有一点……麻烦？”史蒂夫看着巴里气势汹汹的推开门走进来，然后……
“巴里！”格里菲斯发出惊喜的尖叫，“亲爱的你怎么来了？”说着他站起来，当着史蒂夫的面亲了亲巴里的嘴角。
巴里的耳朵红了，马上将要脱口而出的话被他憋了回去。
史蒂夫墨镜后的眉毛差点挑到发际线上。
今天他认识了很多新同事，但是没想到里面最政治正确的竟然是格里菲斯。
时代变了史蒂夫，他对自己说，你不该用以前的刻板印象对应现在的资本家。
“……我只是路过看见你在……”巴里尴尬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这位是？”
“史蒂夫，和你介绍一下，这是巴里·艾伦，我的男朋友。”不等巴里宣誓主权，格里菲斯就抢先一步，“以及这位，你知道他是谁吗巴里？”
巴里不太自在的看着史蒂夫脸上的墨镜：“我应该认识他吗？”
“你当然应该认识他——史蒂夫·罗杰斯上尉。”格里菲斯压低声音，“目前消息还在保密中，或许你会喜欢喊他另一个名字——”
史蒂夫飞快的摘下墨镜，冲他露出一个所有美国人都见过的微笑。
“——美国队长。”
………………
巴里没注意自己是怎么回到警局的，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手机上满是哈尔的八卦轰炸。
【ＨＡＬ：美国队长！美国队长！】
【ＨＡＬ：他们是怎么找到他的？那可是美国队长！】
【ＨＡＬ：现在你不担心了吧？那可是美国队长，不会和你抢男友的。】
【ＨＡＬ：你有拍到他们的照片吗？他们的消息可真够严密的，我们竟然都没收到消息。】
【ＨＡＬ：瞧啊，我们竟然比蝙蝠侠的消息还灵通，美国队长是打算宣布他回来了吗？】
【ＨＡＬ：求帮我搞个签名！一张美国队长的亲笔签名照！】
巴里翻了翻他们的聊天记录，慢慢给哈尔打出来一行字。
【ＢＡＲＲＹ：我打算告诉格里菲斯，我是闪电侠。】
对面安静了一会儿。
【ＨＡＬ：你怎么突然这么说？】上次他在瞭望塔的时候还说要保密到底呢。
【ＢＡＲＲＹ：我仔细想过了，哈尔，我不想瞒着格里菲斯。这对他不公平，对我也不公平。】
【ＢＡＲＲＹ：他们承接了为美国队长外宣的项目。】
【ＨＡＬ：那是一件好事啊。】
【ＢＡＲＲＹ：是啊，他会为了维护美国队长的形象做任何事，挖空所有的心思去赞美他歌颂他，我知道美国队长是个英雄，值得他们这么做，但是……】
【ＢＡＲＲＹ：我也是一个超级英雄啊。】
【ＢＡＲＲＹ：我知道我的想法可能会有点自私，我不认为做超级英雄就应该获得好名声，可格里菲斯是我的男朋友，有的时候我也很希望格里菲斯能在赞美别的超级英雄英雄时……也夸一夸闪电侠。我想让格里菲斯知道他的男朋友也是很厉害的，不比别人差。】
【ＢＡＲＲＹ：你说格里菲斯会接受我闪电侠的身份吗？不过之前我们因为某些问题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哈尔看着巴里发的信息，把自己，卡萝，蝙蝠侠往巴里，格里菲斯和美国队长里一代：
蝙蝠侠？——人间楷模，我的偶像。
绿灯侠？——嗤。
哈尔激动的腾地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这可不行！这绝对不行！
【ＨＡＬ：他一定会接受的！必须接受！放心去吧巴里！我挺你！】
巴里看着哈尔给他的回复，定了定心神，按下发送键。
【Ｂ：晚上能回来一趟吗格里菲斯？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
………………
格里菲斯今天的心情非常好，像是亲吻了幸运女神的袍子一样，该做的事情他都十分顺利的完成了。
和老朋友们组成了强大的工作团队，和摇钱树美国队长签订了合约，错过中午的约会还能偶遇巴里，打开农场监控指挥朱利安给自己倒狗粮的时候，惊喜的发现朱利安学会了给马洗澡。
这意味着他有更多的时间弥补他被工作耽误的私人生活。
回到格莱斯顿庄园时，格里菲斯也是这么想的——或许他能收获一个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香喷喷的，穿着睡袍的天使小甜心。
推开门前，格里菲斯激动的摩拳擦掌，心里猜测着巴里给他准备了什么惊喜。酒红色的真丝睡袍？私人订制的皮革项圈？还是……
“我回来了哦，亲爱的巴——”愉快的声音随着房门的打开戛然而止。
没有穿着睡袍的小甜心！没有皮革项圈！坐在沙发上的是一个鼓鼓囊囊硬邦邦的、胸口有着明显闪电标志的、没带面罩的闪电侠！
闪电侠！
为什么会是闪电侠！
“……巴里？”格里菲斯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喊着自家男友的名字。
“嗯，是我。”巴里不太自在的挠了挠脸，只穿制服不戴头罩让他有点不安。
下一句他该怎么说呢？是‘我是你男朋友，也是闪电侠。’还是‘我决定把我最大的秘密告诉你’？
格里菲斯差点一口气背过去。他精心照顾了几个月的男朋友，怎么能就这么自爆了！
他才不要让闪电侠当他的男朋友！格里菲斯在职业病的帮助下迅速反应过来，这一次他遇到的危机比职业生涯里遇到的公关危机影响更大，后果更严重——这可是关乎他后半生的幸福。
别慌，格里菲斯，按规矩来。他对自己说。
应对危机的第一件事。
先发制人，控制舆论。
格里菲斯把公文包往地上一撂，直接向巴里冲过去，用力揽住他的脖子，准确的咬住巴里的嘴唇。
有他格里菲斯在，绝不会给你从嘴里吐出真相的机会！
巴里在格里菲斯扑过来的时候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揽住格里菲斯的腰，对他险恶的用心毫无察觉，心里还想着：早知道会这么热情，他早该坦白了才对。
不过巴里还是打算先解释一下：“格里菲斯，我……”
“你能不能专心点？”格里菲斯不满的打断他。
巴里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格里菲斯终于得到了空闲可以理清思路。
首先确定一下巴里自曝后对他的不利因素：
如果他接受了，那意味着真正接受闪电侠当他的男朋友。
那就意味着巴里随时都有正当理由离开他去加班拯救世界；
意味着他要接纳巴里作为闪电侠的人际关系——比如经常串门的绿灯侠；
意味着他这个没自曝的普通人在床上运动的时候会失去掌控；
意味着巴里知道他会偷偷和企鹅人勾结，有充分的理由盯着他的生意；
意味着他如果不告诉巴里他晚上也有另一份工作，他就得承担着骗人的愧疚感，彻底失去道德制高点——先不说他的愧疚和道德有什么用，最好的结果应该是他骗巴里，巴里骗他，这才叫平衡。当然，他知道巴里在骗他就掌握了主动权。
他现在甚至没理由让闪电侠帮他遛狗。
而且如果巴里发现了他是欺负过闪电侠的快递员……
格里菲斯下意识的不去想这一条的后果，上面这几条就够得出结论了：
为了他自己，他必须把巴里自己爆出来的马甲粘回去。
他和闪电侠和巴里的相处模式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但幸运的是，他之前是干公关的，一个合格的公关会给自己留好充足的弹药。
格里菲斯窃喜他提前做了准备。
虽然刚开始他没有打算用在这种地方。
“亲爱的巴里，我没想到你能这么信任我，”格里菲斯整理好表情，激动的看着巴里，“我知道承认这件事是一个艰难的决定，我真的是太爱你了巴里。”
先声夺人，掌握话语权。
巴里也很激动，他没想到可以进行的这么顺利。
“我不想一直瞒着你，格里菲斯，你不介意我是……”
“我当然不介意。”格里菲斯再次打断他，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我很高兴你愿意告诉我这件事，其实我们是一样的，巴里。”
“？”巴里愣了愣，这句话好像不太对。
什么叫做‘我们是一样的’？
“不过我把我的秘密藏在地下室了。”格里菲斯认真摩挲着他胸口的闪电侠标志。“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看我的秘密吗？”
“……当然。”巴里抓了抓脑袋，格里菲斯的秘密？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路上，巴里再次确定：“格里菲斯，你知道我是闪电侠了对吧？”
“当然，闪电侠的衣服我还是认得出来的。”格里菲斯打开地下室的门，里面被打扫的很干净，最引人注意的是两个巨大的衣柜。
巴里疑惑的歪了歪脑袋：“这是什么？”
格里菲斯从衣柜里拿出一团黑色的布料：“如你所见，这是我的制服。”
巴里震惊的看着格里菲斯把布料往前一比：“我的真实身份是蝙蝠侠。”
“……”巴里沉默的看着格里菲斯。
格里菲斯沉默的看着巴里。
“……你以为我是在角色扮演？”巴里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他就知道没这么容易。
“不是普通的角色扮演，是沉浸式角色扮演。我懂得巴里，我也是角色扮演资深爱好者。我们天生一对不是吗。”格里菲斯说着展开手里的制服。
“不，我是说我是真的——等等，这是什么？”巴里震惊的看着格里菲斯手里的布料，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蝙蝠侠的制服啊。”转移视线的另一个方法——制造另一条爆炸性新闻。
格里菲斯拎着如黑色丝袜般轻薄的布料在巴里眼前晃了晃，“只不过你买的是正常版，我买的是情.趣版。看啊，还有猫耳朵呢。”
巴里被着突如其来的刺激雷得大脑一片空白，半晌才结结巴巴的找回自己的语言。“那，那是信号接收器不是猫……我是说，我是真的闪电侠。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展示一下我的神速力。”他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不往那上面瞟，心里却自作主张的开始想格里菲斯穿上后会是——
见鬼！巴里痛苦的闭了闭眼睛。
他这个月都不想看见蝙蝠侠了。
“我知道你喜欢闪电侠，亲爱的巴里，但是我认为你应该把目光放长远一点，你不一定只能是闪电侠。”格里菲斯说着，彻底推开衣柜的大门。
几件看起来是同一系列的衣服就这么映在了巴里的眼睛里。
更糟的是，巴里难过的想，他能清楚的辨认出哪个是超人、哪个是绿灯侠、哪个是钢骨……就连海王也有一款同色系的鳞片小裙子。
恐怕他将用后半生治愈此时收到的精神攻击。
“……你从哪儿搞来的这么多……”他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瞧啊巴里，只要你想，你可以成为任何一个人——除了闪电侠，我不介意和你玩一些新花样。”格里菲斯扒拉着绿灯侠的制服：“试试这个怎么样？中间还是带夜光的呢。”
“ＮＯ！格里菲斯，ＮＯ！”巴里飞快拒绝，他才不要尝试夜光版的绿灯侠！不过他一时没有管住自己的好奇心，下意识的问：“为什么这一版的灯戒这么大？”
“因为不是戴在手指上的。”格里菲斯言简意赅的解释，“你不想演的话，我也可以扮演……”
“你也不可以！”巴里打断他的话，坚定的说。
他不希望哪天看到同事躺在自己的床上，或者格里菲斯在他床上喊他同事的名字。
今天晚上他一定会做噩梦的！
还有哈尔……他知道这和哈尔无关，他不该迁怒哈尔，但是这半年他都不想和他见面了。
他怎么能遇见这种事。
“公平一点巴里，要么大家都不穿制服，要么大家都穿。”格里菲斯慢悠悠的说。
巴里沉默了一会儿，深深的看着他的眼睛。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对吧？”他知道，格里菲斯装傻惯有一套。
格里菲斯耸了耸肩，既没确认也没否认：“在家就要有在家的样子，我手上的才是应该在家里穿的制服。难道你要穿着那套睡觉吗？”
“……我明白了，我会换了它的。”
巴里失落的垂下眼睛，半晌才问：“是因为你的衣柜里没有闪电侠款的吗？”
格里菲斯粗暴的把手边的蝙蝠侠制服团成一团，毫不在乎的往里面一丢，像是之前花高价买回来的人不是他一样。
“听着，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不择手段的人才能取得成功。所以巴里，闪电侠制服永远不可能出现在我的衣柜里。”
学会感恩吧。背对着巴里，格里菲斯气急败坏的把抽屉里露出来一角的黄色快递服布料用力塞回去。
你发现不了是你的问题，我可是把我为数不多的诚实都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