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奇思妙想
昏迷中的李旭儿做了一个长长的梦,自从那天之后,他时常会做的同一个梦,梦里有个小村庄,在那里,伙伴们都还聚在他的身旁。
有人轻抚掉了他的泪花,是她吗?
李旭儿睁开了眼睛,那个红彤彤的姑娘就在他的身旁,女孩忙把手收去,李旭儿的心中划过一丝失落,随即又露出了他那明媚笑容,只因为姑娘正睁着水水灵灵的大眼睛端详着他。
“你这小贼,好大的胆子”。姑娘说道,“大白天的,你也敢到武威盟偷东西!”
“啊!我不是贼。”李旭儿一时语塞。
“呸,本姑娘聪慧过人,还能被你骗了,自你掉下来之后,门外吵的厉害,好像是找一个叫田老刀的坏人,你不是小贼还是什么。是吧,田老刀?”
“我不是田老刀。”李旭儿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毕竟他真的从房顶上掉了下来。他抬头看向房顶,房顶上只有一个大大的窟窿,露着湛蓝的天空与两个探出来的脑袋。
两人,一人是李旭儿的师傅“田老刀”,一人却是武威盟门主王儒道,门主的脸上写满了关切。他们又怎么会在一起?
“也是,你看着也就是个小娃娃,也敢称一个老字,说,你叫什么名字!”姑娘凶巴巴的问道。
“我叫李旭儿”。李旭儿倒也坦然。
“啊,对对对,他们还在找一个叫李旭儿的。”姑娘被自己的天资聪慧折服,一副她全知道的样子。“说,你都偷了我家什么东西?”
李旭儿从怀中摸索,掏出了从王有财管事那里骗来的两包糖果,姑娘一把夺过,拆开一瞧,顿时大失所望。再看向李旭儿时。李旭儿掏了掏了口袋,再无半点东西。
“果真是个笨贼!你不知道这东西我们家今天向全城百姓都发了吗?你,真,是,个,大,笨,贼。”小姑娘一字一句说着。“说,你来这里意欲何为?”
李旭儿叹了一口气,“我就来你们王家混了顿酒席。却不知道挨了多少顿打啊。”他心中教叫苦,真是跟着师傅混,一天被揍好几顿。
“真的?”
“真的。”
“怪不得你刚才还淌眼泪了。”姑娘此时又心疼起了李旭儿。在她心中她已经把这小贼当成了小乞丐。“只为了蹭顿饭却被闹到全武威盟的人都要寻他,还把他收拾一顿,爹爹的手下是越发的狗仗人势了。更可恨刚爹爹还来了,更叫我万分小心,得亏我还生他的气,没让他进来。”
“姑娘,你为要何把脸化成这个样子?”李旭儿好奇的问道。
“啊?”姑娘这才想起她今天的扮相实在不宜见人,起码不宜见除了那讨人厌的崆峒派少主之外的人。忙把脸遮住。原来为了不嫁给那从未见过面的崆峒派少主,小姑娘决意将自己画丑,希望能让定亲之人知丑而退。为此她浓妆艳抹,胭脂乱涂,却可惜在铜镜中,总还会有一个漂亮的脸蛋。
原来扮丑,也是一件难事。
“难看吗?”小姑娘问道。
“不难看,姑娘本就天生丽质。”李旭儿如实说道,他此时觉得眼前这捂脸姑娘真可爱的紧。
姑娘却大失所望。忽是奇思妙想在脑中乍现,她忽闪着大眼睛笑嘻嘻的看向了李旭儿。“旭哥哥,我这里有个生意和你做,事成后给你十辆银子,如何?。
李旭儿被姑娘一声“旭哥哥”叫的起腻,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好。确使姑娘开心的跳将了起来。
李旭儿叹息了一声。
”我叫王嫣然!”
“在下李旭儿”。
王嫣然在其耳边低语,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却急坏了在房顶上的王儒道,他使劲听着,可哪能听得清。焦急地抬首时,正好看到了那个依旧自称是“田老刀”的家伙朝自己意味深长的笑着。
顿感尴尬,轻咳了一声,“阁下究竟是谁?”
“在下田老刀,酒席间我已向门主报过了姓名的。”“田老刀”道。
“阁下莫要再开玩笑,阁下义举,老夫颇为佩服,只是这“田老刀”的名字现在却是个大祸患,万马堂众人好似并不知先生相貌,阁下只需丢了你手中的黑锈环刀,我便说阁下是来贺喜的朋友,就是了。”
“谢过门主,只是我这人奇怪,凡杀了人,总要带着那人的名字一段时间,直到杀了下一个恶人,才肯换了姓名。”
“这又是为何?”张儒道不解道。
“以前闯江湖的时候,在下杀错了一个人。所以再杀人,就用被杀人的名字活着,去经历那恶人做的事情,如果能为那恶人道歉,也算是度了我和他的罪了。”
“还真是奇怪的活法,阁下这是把自己扔到了地狱中啊。”
“也不是,只是时间久了,我也忘了自己原来的名字。”“田老刀言笑着,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王儒道大知此人高深,毕竟能和崆峒派掌门过招而不落下风的,其武功自然不差。他始终惦念着自己的宝贵闺女,又将目光投入了女孩的闺房中,自从言说要给闺女订婚,她已经好久不许他这个当父亲的进入她的房间里了。
以至于当万马堂的人四散于王府,他第一时间便匆匆来到了女儿房间,只叫他那贤婿退下,言说了后堂发生的诸事,张疾风便拜身退下。他问女儿能否进去,女儿依旧不允,遂运步于房梁之上,刚好遇见了正躲在房梁之上的“田老刀”。
也是李旭儿倒霉,黑衣人劈下时,他的脚下正踩着武威盟门主为缓解相思之苦而钻研出的瓦片之上。
而那“田老刀”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便是“我就说这武威盟的房顶怎这般不结实,原来是门主的手笔。”
彼时,女儿正在为李旭而描画粉黛,同样的妆容在李旭儿脸上画了一遍,两人皆红彤彤的,时不时噗呲对笑,只看的他这老父亲咬着牙关。而当自己那傻女儿为李旭儿梳头盘发,他这老父亲真想一跃而下,呼那李旭两大巴掌。“她那宝贝女儿都没有给我这当爹梳头盘发,你小子怎敢?”
天,女儿竟然把她今日要穿的锦绣罗裙递给了那小子。此刻,王儒道杀了李旭儿的心也有了,两人竟背着身换起了衣衫。王儒道眼睛冒火,恶恶地看着一旁的“田老刀”,“不许看!否则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田老刀”道:“自然,自然!”遂转过身去,只走到了房檐旁边。而王儒道也知“儿大避母,女大避父”的道理,气鼓鼓地来到了“田老刀”的身旁。“今日之事,叫你那孽徒别说出一句,否则,便是天涯海角,老夫也要把他剁碎了喂狗!”
两人呆在房檐之上,目光所及只有湛蓝天空下的一片花田,张儒道感觉好似挨了许久的时间,却在“田老刀”眼中只是匆匆一瞬,他们脚下屋子的房门打开了。
屋门只露出了一点动静,王儒道便一个纵步跳了下来。门开时,他已笑呵呵地站在了女儿面前。这让还在屋顶上的“田老刀”啧啧称奇。方才的王门主纵步疾若惊鸟,落地一刹而又轻如鸿毛,真是好俊的功夫,武威盟门主轻功之高,他世上还未见过第二人。
王儒道笑着的脸却很快僵住了,只因自己的闺女此时的样子是他平生不能想到的,女儿一副男儿扮相,穿着李旭儿的破烂衣衫,头带着一顶天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小厮帽子,脸上还抹着灰土,显得狼狈极了。
倒是李旭儿打扮地跟那大富大贵的牡丹花一样,腮红朱唇显然是被擦拭了一些,以至还算能看的过去,但还是处处显着一种不自然的丑,更何况此时的李旭儿还一副扭捏的样子,窘迫中的害羞劲叫人实在不忍多看两眼。
“女儿,你这时何意啊!”王儒道笑呵呵的问道。
“禀老爷,小姐答应要见张公子了,听闻万马堂马公子也来了,小姐一并想去看看。”扮成了男装的王嫣然说着。
张儒道挽住了闺女的手,“听话。嫣然!”
王嫣然却把她父亲的手递到了李旭儿那里,“老爷,她才是你的闺女。”已大概知道自己闺女打什么主意的王儒道知道她也扭不过自己的宝贝闺女,心中也想着,“算了,如此也好,先打发了万马堂那帮瘟神在说吧。也不知张掌派把那些黑衣人收拾光了没有。既然张掌派说了“擅闯者,死!”怕他这武威盟四处已浸了血了吧。”
他还是叫人重新给王嫣然准备了一身府中小厮的衣服,也吩咐下人给“田老刀”换上了一身管事衣服。
众人一行步向内堂,便纵只有一院之隔,两边是不同的景象。崆峒派的门下弟子已搬出了万马堂十几具黑衣人的尸体,张远山既然要做,便是不会留手的。
死亡就这样被摆在了众人面前。
俨然是向整个武林宣告着崆峒派的手断。崆峒派已然和万马堂宣战。而此刻在宴席上的武林众人的却无人留意那一具具尸体。
他们围在四周,目光皆落在了崆峒派少主张疾风与万马堂马喑两人的博命相斗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