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笔 HIV——四、行动前的谋划
电梯很快便升上了三十八楼，信息安全科就在这一层的最里面。不愧为国资大集团，虽然只是一个科室，那面积也不小，足有上百平。靠西墙悬挂着一遛大屏幕，整幢大楼的角角落落都很清晰地显示在上面，大屏幕下面摆放着几台电脑。科室的东边放着一张长长的会议桌，房间的中间一大部分却是空着。
当他们步入房间的时候，早已经有七八个人在里面等待了。其中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红光满面的中年人笑容可掬地快步迎了上来：“两位是小三爷、小四爷吧。久仰久仰，我们等候多时了。”说着伸出了手，狗三礼貌地和他握了握手：“你好，请问阁下是……。”
“我是江中药业集团的办公室主任，姓陈。这位是我们信息安全科的姚科长。”说着，他指了指旁边一位看上去三十来岁文质彬彬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年轻人说，“受我们董事长指派，由姚科长带领他的团队协助你们工作。”
“正好江姑娘也来了，那就一起吧。”陈主任冲着和他们一起进来的那位姑娘客气地补充说，“二位还不知道吧，这位江姑娘是……”
“对，我姓江，单名一个浪。陈主任，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去忙吧。”那位姓江的姑娘断然打断了陈主任的话。
“是，是，各位请。”陈主任貌似对这位江姑娘极为尊重，做了个请的手势，就退出了房间。
“二位好，这几位都是我的同事。东方扬子实验室的情况我们了解了一些。来，我们一起研究研究。”不愧是懂技术做学问的，说话单刀直入、直切主题。狗三就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客套话会让他觉得拘谨。
狗三点了点头。就见姚科长冲他身边的看似助理一样的小伙使了个眼色，那个小伙子快步走到电脑前操作了起来。
很快，房间的全息投影设备开启，一个巨大的虚拟摩天大楼的3D影像便清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你们看，这就是东方扬子实验室的主楼。”姚科长说，“它位于城市东南海边，建于峭壁之上，三面临海，只有北面有条主道进出。该幢大楼共286层，高度达到了1584.18米，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大楼的最顶层－286层。”姚科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但是6部光速电梯只能通到284层。284、285两层是空调、通风、电力、消防等大楼运行安全设施，没有行政办公人员。只在284层入口有一个警卫室，内有两个警卫人员24小时值守。不过这两层的走廊却是通往286层的必经之路，且这两层有非常严格的高科技安防措施。”随着姚科长的讲解，3D影像从大楼外环境到入口到电梯一直到大楼的284层以及285层逐一展示，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现在，影像定格在了284层。姚科长继续说道：“284层是激光红外格栅，60米长、3.8米高的走廊两侧密布1200个激光红外发射源，且它们都是快速移动的。关键是这些红外线聚点能量非常高，一旦被红外线击中，它能瞬间穿透你的身体。我们能提供的帮助就是这个。”说着，姚科长走到一台电脑桌前，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防风镜，“两位看，这个眼镜可不是普通的眼镜，它采用了光学纤维面板，即一种由大量光导纤维组成的薄板阵列。戴上这个，可以帮助你们看到这些红外线。至于怎么通过，只能有赖二位了。”说到这，姚科长扭头用一种探询的眼神看着狗三，狗三和猫四对望了一眼，
然后冲姚科长点了下头，表示明白了。
影像继续显示，284层的尽头是一组旋转扶梯，扶梯上去就是一组太空防盗门。防盗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连个门缝也无。整条走廊每一面墙壁看上去都光滑如镜，在走廊的尽头又是一组紧紧关闭的钢制大门。姚科长接着解说：“各位看到的就是285层了，这条走廊看上去简单平常，什么也无，但它两端的大门关闭后，整个空间就是密闭的。通过它需要三个条件：一是地面不承重，哪怕一公斤的重量也会触发报警，你们不能走地面；二是走廊内温度在零下二度到零度之间，任何物体包括人体的温度如果超出了这个温度区间也会触发报警；最后一点也是最致命的就是整个空间近似真空，在这里是不能呼吸的。过了这一层尽头的防盗门，就是286层了，也就是东方扬子实验室的数据中心，里面具体怎么样，就没人知道了，因为那里只有王伟琦一个人进去过。”
姚科长说到这，停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我们探查到的情报只有这么多了。两位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或还有什么要求？来，请坐，我们慢慢聊。”
狗三和猫四随姚科长一众人分别坐在那个长长的会议桌的两边。那位名为江浪的姑娘也挨着狗三坐下。
狗三沉吟了一下，问道：“姚科长，请问机关可以关闭和解除吗？不然那姓王的怎么进去？”
这时，姚科长左手边的一位长相文静、梳着长长马尾辫的姑娘站了起来：“两位专家好。这284、285两层的机关解除有两个方法：一是在284层的入口警卫室内有一个机关总控制装置，但装置的运行密码只有王伟琦知道，遗憾的是，王伟琦这个人特别谨慎，我们曾想方设法套取，但最终没有成功。另一个解除方法就是，各位请看。”说着，她指了指285层尽头的防盗门，“这个门一旦开启，284、285层的防盗装置就会自动关闭。同样，”她又指了指284层入口的钢制防盗门，“这个门关闭了，所有的机关都会自动开启，也就是说，警卫室内的机关总控和这两个门是分别联动的。”
“那么，这两个门的开关是由什么控制的？”
姚科长扶了眼睛，接口道：“这两个门上都安装了最先进的生物识别系统，只有王伟琦本人的面部生物特征和掌纹才能打开它。”
“那么我们怎么办？”狗三有些错愕。
“这个，二位不必担心。我们早就掌握了王伟琦的生物识别特征，并进行了有效仿制。”说到这，姚科长扭转头对坐在会议桌远端的一位年轻小伙子说，“小黄，去把设备拿来。”小黄答应一声，起身走到墙角的一个恒温柜里，取出了一个看似密码箱一样的箱子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姚科长面前。姚科长把箱子往狗三他们这边推了推，接着说道：“这是一个特制的密码恒温箱，并自带电源，可自行连续工作十五天。里面是根据王伟琦的眼睛虹膜和手部特征仿制的一套设备。只有在使用前二十分钟才可打开这个箱子，否则暴露在空气当中的时间长了，就没办法保证仿制设备的有效性了。”
“具体是什么？”狗三饶有兴趣地问道。
“哦，就是一副隐形眼镜和一只手套。”姚科长笑了笑说。
“那么，是男还是女？”狗三看了一眼猫四，笑着问。猫四瞪了他一眼，仿佛是嫌他太无聊。
姚科长扫了一眼他们：“两位谁戴都可以，我们这套设备适应性很强的。”
狗三想了想，又问：“请问姚科长，如果触发了报警装置，结果会怎么样？”
这时姚科长左手边的那位姑娘又站了起来：“整橦大楼从负十层到284层，每一层都有一个警卫室，每个警卫室内都有两名警卫24小时轮班值守。另外在一楼大厅和院内约有120名警卫人员。触发报警器后，楼内的警铃会响起，同时你们所处的位置，会在第一时间被传送到大楼第一层的总警卫室，并同步向每一位警卫所配备的警讯器推送。对了，还有一点需要提醒你们的是：楼内每一层都有视讯设备，你们在楼内的一举一动都在它的监视之下。并且绝没有死角。”说到最后一句，姑娘的语气变得异常坚定。
这时，姚科长补充了句：“不过这一点二位大可放心，我们的电脑专家团队已经侵入了他们的视讯系统，到时，我们可以屏蔽视讯信号，配合你们的行动。”
那位姑娘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报警装置启动后，大楼内所有的门窗将自动封闭，并且除了一楼警卫室能解除报警打开门窗外，没有任何方法再来打开它们。也就是说，你们如果在284、285或286层不小心触发报警，你们就将会被彻底关在里面，就算你们本领再大，恐怕也没办法出来了。另外还要提醒你们，285层的那两个门识别生物信息后会开启，但在五秒后就会自动关闭，以保持整层的密闭性。”
“这他娘的先进得有些过了头吧？”狗三心里不禁嘀咕了一句，不过这也勾起了他的好胜心，迫切地希望尽快去实地挑战一下。
姚科长抬手示意他身边的姑娘坐下，然后说：“我们掌握的情况大致就是这些，二位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狗三站起身来，围着那个巨大的3D影像转了几圈。然后走到猫四身边，弯腰低声和猫四说了几句话，猫四皱着眉冷冰冰地回了句：“你不信我？”
狗三倏然直起身来，对姚科长说：“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不过姚科长，贵公司是不是计划派一位电脑专家和我们一同去？请问这位专家什么时候能来？”
姚科长愣了一下，然后指着那位江小姐问道：“你们不认识吗？”
狗三也有些发愣：“不认识啊，难道她就是……”
“对，本姑娘就是你口中的那个电脑专家。不过呢，专家，小女子可不敢当，我也只不过是略知一二罢了。”说着，她还得意地搓了下手，嘴角上扬，泛起一种俏皮又略带轻蔑的微笑。
狗三怀疑的双眼上上下下打量了姑娘好几遍，不禁有些大跌眼镜，这么一个看上去都还不算成年的小姑娘会是电脑高手？开国际玩笑吧？
姑娘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喂，你看什么看？瞧不起我呀？”
狗三刚在姑娘那吃了亏，此刻怎么敢再讨无趣？连忙谄笑着说：“不是、不是，不敢。”
“到底是不是呢，还是不敢？”
“既不是，也不敢。”这姑娘，还是少惹为妙。
“这就对了。让你们见识见识本姑娘的手段。”她扭过头又冲姚科长说：“姚科长，可以用一下你们部门的电脑吗？”
“江姑娘请自便。”姚科长笑着回答。
那位江姑娘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在了她身边的一台电脑前。纤纤十指在键盘上如珠落玉盘般的噼里啪啦敲了起来。约莫五六分钟，听她喊道：“OK，WellDone！”
众人循声望向那台电脑，只见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监控视频。原来，这么几分钟，她已经成功侵入东方扬子实验室的监控系统，把实验室的实时画面切了过来。
“怎么样？”姑娘有些洋洋得意地冲着狗三问道。
“了不起，实在是了不起！”狗三这话倒真是发自内心。
姑娘把手向着狗三一伸：“请把东西拿出来吧？”
“什么东西？”狗三又有些发呆了。
“服务器钥匙啊，你真是头蠢……”姑娘一句话没说完，急忙自己用手捂住了嘴，两只圆圆的大眼珠子骨碌碌乱转，那个调皮的小女生的模样，实在是可爱至极。
狗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从身后的装备包里拿出那个存储盘和代码纸，交到姑娘的手中。
江姑娘笑了笑，欲言又止，冲狗三点了点头。回身又坐到刚才那台电脑前面。又是一阵噼里啪啦。
“据可靠情报，王伟琦的那个小情妇这两天可能是出了点小状况，听说是车祸受伤了，他这两天都是寸步不离地守护在病床边。这倒是我们行动的好时机。”姚科长说道。
猫四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姚科长疑惑不解地看了看猫四。
狗三连忙解释道：“哦，出车祸是前天我的两个小兄弟为了盗取存储盘而故意制造的，没想到这事也能一箭双雕。嘿嘿……”
严肃的姚科长也不禁轻笑了笑：“那么请问两位，什么时候行动？”
“事不宜迟，夜长梦多，只要‘钥匙’准备好了，今晚就行动。”狗三说着，看了看江浪。
话音刚落，只听江浪喊道：“当然好了！”声落人起，她已经拿着那个存储盘站到了三人面前，还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两位大侠，我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出发？”她满怀期待的眼神盯着狗三。
狗三咧了咧嘴，说：“你不要以为这是旅行啊，这可是次很冒险的行动，有生命危险的。”
江浪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本姑娘天生喜欢冒险，什么赞比西河的白水漂流、纳米比亚的骷髅海岸、加利福尼亚的死亡谷我都去过，甚至还曾经在奥伊米亚康的民居里过夜……世界的很多地方，越是危险我越是感兴趣。不危险我还不去呢。”
狗三很认真地看着她：“姑娘，你那些不管怎么说，再危险，也都是旅游区。可这次，我们是去‘偷’东西。如果被发现，我们是会被打死的哦。”说着，狗三自己也笑了。
江浪给了他个白眼：“本姑娘可不是吓大的。老爷子……不是，总经理交代任务的时候也说过二位的本领。对你们二位，那可是赞不绝口的夸奖。说二位呀，‘偷’东西的本领那可是真高呀，只有你们没听过的，没有你们‘偷’不到的。啧啧……”说到后来，语气中透着三分刻薄与挖苦。
狗三被她说得真是哭笑不得，斜眼看看猫四，她仿佛没听见一般，一张俏脸冷冰冰的，面无表情。
狗三搓了搓手，说道：“那么，好吧，这个给你。”说着，他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布包递给江浪。
江浪边接过布包边问道：“这是什么？”
狗三回道：“衣服。”
江浪拉开拉链，里面是一件银灰色的连体衣，入手极为丝滑柔软，拿在手中，也轻若无物。
江浪抬眼看看狗三：“这是什么衣服？给我穿？”
狗三说：“当然是给你穿的，你不要小看它，这可不是件普通的衣服。有一种鲸鱼，常年生活在北冰洋洋底冰冷刺骨的海水中。地球上其他地方的鲸鱼隔绝热量是靠皮肤下面厚厚的脂肪层。但它们却不同，因为北极生物的缺乏，它们没有足够的食物来让自己储存足够的脂肪。它们只能进化出一种特别隔热轻薄的皮肤来阻止自身热量的散失。这件衣服正是用它们皮肤的最外层制作而成的。不是我说，这在世界上是绝无仅有的，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江浪斜眼看着他：“对！绝对是绝无仅有的好东西，小偷专用呗？”
狗三连同姚科长不禁被她逗笑了。狗三抬腕看了看表，对江浪说：“现在上午十点半，你也去准备准备，休息一下，我们今晚十点准时出发，到时在一楼大厅集合。”
姚科长转身吩咐他身边的一位年纪稍长，穿着一身工装的女子道：“马大姐，麻烦你带二位到楼上的房间休息一下。”
狗三和猫四同姚科长道了一声：“打扰了。”便随同那位马大姐上了楼。原来楼上是接待房间，他们两人每人一间客房。这客房还是按照四星级标准布置的，里面浴池、厕所等应有尽有，甚至厕所内还有独立的电话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