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熱情黏人的小狼崽,招架不住
应妩还没凑近听清他说什么,他就睁开了黑沉的眸,空洞无波澜的眼睛凝着她。
应妩尴尬而不失礼貌地一笑,“那个,我就是想叫醒你,趴着娷多累,躺床上来舍予服。”
言下之意,姐姐可不是什么偷听狂魔。
下一刻,他抬手膜了下应妩的额头,再踫了下自己的,声音带了点倦意的嘶哑,“终于退烧了。”
应妩一愣,随即对他的关心想表达真切的感谢,“嗯谢谢阿屿你昨晚的照……”
没说完弟弟就抱住了她,让她心脏儿一惊。
生个小病,弟弟至于这么熱情黏人吗,她有点招架不住。
应妩缓缓抬起小手,想拍拍他的背,让这小孩冷静一下。
还没搭下去——
没想到下一刻抵在月要间的东西让她瞬间哭笑不得,原来小狼崽是忍了一晚上。
她怕感冒会传染给他,应妩心一狠,语重心长拍了下他肩膀,“现在不行,感冒会加重哦。”
谢妄屿轻轻齩着她耳垂,用气音哼笑,“那什么时候行?”
应妩使用拖延战术,皮笑肉不笑,“至少等姐姐身体痊愈,然后再加上一周的健裑运动,增强下裑体体质,还有一周的时间补充下流失的营养和体重,所以……半个月后吧。”
说到最后一句,她的声音越来越弱,似乎没什么底气。
她都怀疑弟弟此刻心里想掐死她的胡诌乱编。
半响,谢妄屿用拇指将她长发别到耳后,漫不经心撂下一个字,“行。”
这么好说话?
应妩心里就喜滋滋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个弟弟主动的怀抱了。
……
应妩在弟弟精心照料一晚后,很快退烧康复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身体素质这么差了,可能是最近工作不顺心,身为咸鱼的她压力比平时大的缘故。
所幸给江蔚莱当助理这种不是人干的事,终于结束了。
老板大发善心让她带薪休假,也就是训练也暂时停了,还是雪藏状态。
应妩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得一步步来,毕竟拒绝了公司高层的提议,有点小惩罚也是能理解。
周末,老板终于想起来她一样,给她打了电话,说是以员工的身份陪他去参加一个宴会,如果顺利她就能恢复训练。
这么好的机会,应妩自然是要把握,毕竟人家老板都已经给了台阶,自然是要顺着下。
但是老板没说只有她一个员工,上了老板的车,应妩才隐约觉得上了贼船。
她坐立不安地坐在后座,掰着手指,浅笑问,“老板,其实我也有车,可以自己去宴会场,不用麻烦你接。”
“你是要我在宴会大门口候着你来?”贺年余瞥她一眼,仿佛嫌她多嘴。
应妩皮笑肉不笑,“我肯定会提早到的,怎么敢让老板等候我一个小员工?”
“一个月出勤准时率只有50%的员工,我不想浪费时间等。”贺年余一针见血,杀人诛心。
应妩转了话题,“那,为什么只有我一个员工可以参与这么重要的宴会?”
贺年余扯唇,“只有你是带薪休假,其他人都在工作,我就不留人加班了。”
说的好像也没什么毛病,但又有哪里不对劲。
一般公司不是只有优秀员工才能参与重要宴会,老板却反其道而行,懒惰的员工反倒被揪着过来凑数。
算了,凑数而已。
应妩这么想着,也就没再废话了,毕竟人都来了还能原路返回吗?
到了宴会场,两人下车后,老板也没理她先走在前头了。
应妩没想到宴会还挺排场,是她加入这个咸鱼公司以来参加的最大一次宴会了。
可能太久没有参加这么高大上的宴会,应妩有些不习惯。
走在前头的贺年余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站着别乱走动,我去打个招呼就回来。”
“老板请便。”应妩微微一笑,装作自然而然地端起一杯香槟,喝了一口。仟韆仦哾
可能太急,差点呛到。
贺年余嘴角微扯起弧度,然后转身走了。
应妩是个听话的员工,也会拍马屁,所以她即使出勤率只有百分之五十,也照样是老板心中的优秀员工。
她这么安慰自己。
没过多久,应妩就百无聊赖地从宴会的人群中,瞥见了上次在公司会议室单独见面的高层股东。
女人今天穿得极为正式,银白鳞片礼服,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的耀眼。
应妩知道她在公司地位不低,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因为周遭的人对待她,比老板还熱情殷勤。
这给她一种感觉,这个女人的身份比老板还高。
应妩正琢磨着对方的身份,说曹操曹操到,对方就摆脱掉周遭的阿谀奉承,端着一杯香槟朝着她走过来。
应妩想自己没那么大面子吧,众人的焦点也随之转移到她身上。
她只能随机应变。
“上次你拒绝了我的提议,现在改变主意了?”女人缓缓优雅开口,端庄地一笑。
应妩明白了老板这是鸿门宴,让她过来就是为了两人见面,她圧下唇角,“不好意思,我现在还是和之前的想法一样。”
“我以为你肯来是想通了,年余什么都没跟你说?”女人叹了口气。
“他应该和我说什么?”应妩不解。
“看样子他是打算死保你,不过我和他在董事会的说话权不相上下,他就是想保你也保不住。”女人缓缓放了狠话。
应妩一头雾水,没明白她想说什么,“您的意思是打算辞退我?”
“你理解的没错。”女人这次直截了当,“既然你不能为以后给公司做保证,公司也没必要花这么多心力培养一个弃子。”
应妩知道自己没什么话语权,高层的意思就是公司的意思,大概也是老板的意思。
这是打算给她最后的警告。
应妩轻叹了口气,打算拒绝——
“她的去留我说了算,顾苏絮女士。”贺年余总算应酬完过来了。
顾苏絮瞥他一眼,淡笑,“那得看你保不保得住,且为了一个没有价值的棋子值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自然有数,公司是我的,还请不要越界。”贺年余三两句话就把对方说走了。
应妩松了口气,敢情不是一伙的,那么她的工作还有保住的可能?
贺年余看都不看她一眼,扯了扯领带,不耐说,“你就那么喜欢那个穷学生?”
听罢,应妩老实点头,“他是穷,但他很有才华,重点是长的很帅。”
贺年余冷笑了声,“他穷不穷你真知道?”
应妩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刚想问,宴会场响起舒缓的音乐,宾客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邀请各自的女伴,前往宴会中心跳舞。
这边,只剩两人,孤孤零零站着谈话。
贺年余则废话不多说,朝着她伸出来手,“跳完,就让你走。”
仿佛知道她不想在这里多待。
应妩有点恭敬难以从命,犹豫着问,“那明天……”
“可以照常打卡训练。”贺年余睨她,给予保证。
这种重新复工的心动,是没有临近失业焦虑到感冒发烧的人所不懂的,毕竟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她还有弟弟要养,苦自己不能苦弟弟。
想到这里,应妩扯了袖口到掌心,和他没有直接接触,另一只手也扯他衣角。
简直貌合神离。
贺年余也没有斤斤计较,戏谑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你还挺纯情。”
应妩的舞跳得其实还可,只是被他一分心就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踩了一脚,连忙道歉,“不好意思,脚滑。”
贺年余脸色微沉,刚刚早知道就不保这个白眼狼,“再踩一下,停工一天。”
应妩被抓住痛点,就瞬间老实多了,“我刚刚真的不是故意的,老板,我会注意的。”
贺年余哪里会信她的鬼话,从她灵动狡黠的眼睛里就读出来,她安了什么坏心思。
与此同时——
靠在阳台栏杆外透气的男生,穿的西装革履,但因为太过年轻,显得格格不入。
不经意,转头看到这一幕。
男生惊讶了一下,揉了揉眉眼,再三确认了自己看到的女生是应妩后,随即想到了什么。
男生连忙拿出了手机,对着这一幕录了下来。
然后在手机里一顿操作,发到了503男寝室群。
秦戮:【妄爷,我看到了你媳妇!】
傅一致:【卧槽这男的是谁,怎么在跟姐姐跳舞?】
李星孟:【我更好奇的是秦戮你怎么混进这么高大上的宴会厅。】
秦戮:【这他妈不是重点!妄爷人呢,媳妇要被人偷走了?!】
傅一致:【屿哥估计屏蔽了群消息,在打游戏冲塔呢。】
李星孟:【那咋办,冲塔重要还是媳妇重要?】
傅一致:【……估计都重要。】
没想到下一秒,微信屏幕不经意弹出不冷不淡的两个字:【在哪。】
秦戮:【!!!妄爷,在新鸣酒店,我帮你盯梢呢~】
然后就石沉大海。
秦戮:【?妄爷人呢。】
傅一致:【拿了外套,走了。】
秦戮:【那我就安心了。】
李星孟:【你安心啥,我看屿哥没什么情绪,不像吃醋,只是烟没了,搞不好是去学校小卖部买烟。】
秦戮:【这他妈心也太大了。】
傅一致:【你不懂,男人对女人越是不在乎,女人越是爱你爱得不可自拔,没听过一句话吗,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李星孟附和:【屿哥牛逼,丝毫不慌。】
秦戮啧道,【别到时候媳妇没了,再哭就来不及了。】
傅一致:【咱屿哥这颜值还怕没媳妇,你就咸吃萝卜淡操心,皇帝不急太监急。】
秦戮反笑:【操。】
刚发完信息,抬眸一瞥,那边正跳得火热呢。
行叭,妄爷都不急他急啥。
而这边,音乐已经放到了一半,对应妩来说已经过了半个世纪这么久。
贺年余看出来她的昏昏欲睡,扯唇,“跳完再睡。”
应妩仿佛被老板发现偷懒的员工一样,一下子振奋精神,“好的,老板。”
贺年余:“……”
应妩环视了下周围,“好像别人都半途换了女伴……”
言下之意是他也换个吧。
贺年余看穿了她的心思,冷道,“就带了你一个员工。”
应妩微微一笑,“我刚刚看到了好几个千金名媛偷瞄你,老板可以去邀请啊。”
贺年余摇头,“不了,好不容易协调不想再被多踩几脚。”
应妩叹了口气,面上没有表现出不耐,只能聊天打发时间,“咱们跳的这个舞叫什么,探戈,还是伦巴?”
“华尔兹。”贺年余看着她一副没见识的模样。
“哦。”这人真是话题终结者。
好不容易应妩熬到一首音乐停了下来,没想到又一首欢快的音乐响起,估计这次就是所谓的探戈。
不过她是跳不动了。
正要走,贺年余抓住了她的手腕,“等等。”
应妩一脸面如死灰,不会还要继续跳吧?
贺年余勾唇笑了,“送你回家。”
应妩松了口气,她还是客套了一句,“其实不用,我可以打车……”
贺年余言简意赅,“这里不允许出租车。”
好吧。
应妩和他离开宴会厅的时候,好像看到一个一闪而过熟悉的男生身影,不过没看仔细,那男生就淹没在人群中。
她也没多在意,继而跟着贺余年离开了宴会厅。
人群中的秦戮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避,可能是给妄爷打小报告的心虚。
贺余年还是挺有绅士风度,送应妩回家,即使绕了半个城市也送到家门口。
应妩下车前再次确认,“老板,明天我会准时打卡,保证拉升我的到勤率。”
贺年余瞥了她一眼,“嗯。”
得到答案,应妩这阵子工作上的烦心事终于散了,心情愉悦地下了车,和贺年余挥手道别。
贺年余则让司机开车,离开时余光瞥见公寓楼下的路灯旁星星点点的火苗子,还有黑夜里那冷戾且摄人的漆黑眼瞳。
仅仅一眼就让人不寒而栗,这气场不是谁都有,也不是谁都能震慑他。
再看过去,只剩一地烟头,仿佛刚刚只是贺年余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