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乖乖,哥带你走
录制结束。
温酒没急着回去,跟林清打了个招呼就一个人去了画廊。
想再去找一下画廊老板。
结果却跟昨天一样。
老板仍旧不在。
温酒站在那画廊里,抿了抿唇,她问服务员:“你们老板的联系方式有吗?可不可以给我一下?”
“我对你们画廊里的画挺感兴趣,想跟他聊聊。”
也没说谎。
确实是对画感兴趣。
服务员递给了她一张名片。
温酒接过来,垂眸看着上边的文字。
姓名:mr.zhou。
上边还有电话号码。
温酒将名片收好,道过谢,静静的在画廊里站了一会儿。
那幅画仍旧没有任何偏移的摆在那儿。
昨天晚上,这下边的地下室经历了一场死亡追逐,而画廊里,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鲜艳的鲜艳。
颓暗的颓暗。
一切如旧。
温酒扯了扯唇,走到那幅小女孩儿的画下面。
静看了几秒。
“我想买下这幅画。”
………
出了画廊。
温酒脚步一转,往昨晚上街道的方向走。
关于那间地下室。
她还想再、好好的看看。
带着这幅画。
一起。
最终。
她站在了昨晚自己跑出来的地方。
不见光线的里面一片漆黑,温酒抿了抿唇,捏紧了手中的画。
抬脚,往里走。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带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味。
她却面容不变。
只带着手机里那微弱的光线,在这阴暗又潮湿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的单薄飘渺。
里面的腥臭愈发浓郁。
温酒将手里的画打开,支在地上。
而她。
就那么安静的。
垂着眸。
站在那儿,看着。
仿佛置身于黑暗牢笼,密不透风的窒息感倾罩而来。
像是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里面阴暗、阴郁。
肮脏血腥。
不堪入目。
任人撕扯。
脆生生的、将那小女孩儿的双翼折断。
然后一点点的,吞噬着她的灵魂。
让她与这万丈深渊、血骨尽碎的、融为一体。
倏地。
一声颓淡又自然的轻笑声低荡在这被黑暗吞噬的地下室中。
温酒扯了扯唇,几分讥讽。
疯了。
她竟觉得自己也能那么从容自若的、沉浸于这深渊。
不知道站了多久。
温酒觉得自己的腿攀升出麻意来,动了动,她弯腰把画收起来。
离开。
却在转身的刹那,身形僵住。
外边。
白昼的光浅浅的映衬在男人挺拔养眼的身影上,而他背着光,倾斜下来的光晕把那脸部轮廓蕴的愈发扎眼。
肤白,眉骨优越至极,从而在深深的眼窝下氤氲阴翳,嘴角咬着一支烟,火星子一点一点的忽明忽暗的燃着。
衬得那眉眼愈发独绝,却也映的那瞳仁,像蒙了尘的黑色曜石,暗淡而昏沉。
“秦,秦湛。”
她有些讷然的叫出他的名字,全然没想到他会在这儿。
以这种情况之下。
男人目光盯着她,沉而黑的瞳眸里深邃的没有边儿际。
须臾。
他扬唇,从喉间发出声音:“嗯。”
这个字落地,空气都像是陷入了一种令人难过的寂静。
锤击心口。
二人之间像是隔着黑蒙蒙的雾,荆棘塞途。
许久。
男人开口:“你走向我还是我奔你那儿?”
温酒眼睫轻颤,提着画的手攥紧了袋子。
心尖儿骤然热烫。
然后。
倏地笑了起来。
抬脚,走向他。
她神情几乎无懈可击:“你怎么在这儿啊?”
“那你呢?”
男人低着眸看她,不答反问。
“啊,我嘛……”女人轻眨了眨眼:“我过来看看。”
她云淡风轻的模样,秦湛毫不替她遮挡的撕开那单薄的面具:“看死猫死老鼠?”
他嗤笑:“好看么?”
温酒静默。
原来他早就来过。
甚至还猜到她会再过来。
还那么轻而易举的撕裂她的伪面。
当真是,洞悉的太过犀利,不给人迂回的余地。
她指腹细细摩挲着纸袋,这是一种在被揭穿假面时人的一种无意识的细微动作,略微无奈。
可偏偏。
那张脸上,却一如既往的扬着笑。
漂亮极了。
却也。
刺眼极了。
秦湛低垂下眼,把烟头掐灭。
然后抬手,揉捏她的脸。
将她碍眼又假的笑容击散,而后,朝她伸出手。
“乖乖,哥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