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病娇顶流影帝vs小白兔软萌女星(6)
就在这时,紧闭的门内突然传来“砰”的一声。
好像是纪思暮摔倒了。
柒南苏登时站了起来,站到了门前。
可是这个门只能从里边开,外面必须用钥匙。
柒南苏的眼睛里出现了迷惘,她怎么进去?
下一秒,几乎是本能性的。
柒南苏取下了自己的黑色边框眼镜。
她这个眼镜的眼镜腿很细,她把眼镜腿伸进锁眼内。
片刻之后。
“咔擦。”
门开了。
包子:“……”
门打开的瞬间,柒南苏又戴上了眼镜,恢复了原样。
眼镜戴在了挺翘的鼻梁之上,掩盖住了星眸中的熠熠光彩。
门内,是一个三室一厅。
客厅一片狼藉。
有吃剩下的泡面盒子,还有味道有些熏人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扔掉的垃圾。
老式小区,房子也有些年限了。
墙皮斑斑驳驳的,有的已经脱落了。
这是个合租房,纪思暮和母亲住在一个最小的单间里,穿过客厅就能看到。
柒南苏之所以知道纪思暮在哪个单间,是因为地上的血迹。
血迹穿过了客厅,在第一个房间门口处消失。
柒南苏快步走过去。
果然,纪思暮在这里。
这个单间很小,只放得下一张单人床,还有一个很小的书桌。
书桌旁放着一个折叠起来的钢化用品。
那应该是个折叠床,平时纪思暮就睡在折叠的床上,不睡的时候就当作凳子。
此时少年嘴角带着血,倒在了床边。
少年像是经历了极大的痛苦,实在是支撑不住了,眼皮阖上。
单人床上,躺着一个闭着眼睛的形容枯槁的女人。
女人几乎瘦的皮包骨头,嘴唇发白,没有呼吸。
柒南苏没有丝毫的害怕,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
纪思暮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纯白色的天花板。
这不是他住的出租房,出租房的天花板不是白色的,早就因为漏水染上了青黑色的霉斑。
他猛的明白过来,他应该是死了,他的母亲也死了。
死了也挺好的,可以解脱了。
可是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个软软的东西碰了一下。
他顿时缩了一下手,坐了起来。
干净的,陌生的环境,消毒水的味道,这是医院。
他的眼睛往床上看了一下。
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脑袋趴在床边上,白皙修长的胳膊压在脑袋下面。
刚刚碰到他的手的,是女孩小而软嫩的手。
他的心里蓦然有了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目光在自己的手上停留了一会。
女孩仿佛是听到了声音,抬起了头。
声音带着一丝刚醒之后的沙沙感,又软又甜。
“纪思暮,你醒了。”
少年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的苍白,脸庞精致如画。
凌厉的眉眼带着一丝以往不曾有过的温柔。
不过很快,他的眉眼恢复如常的冷峻还有阴鸷。
他看着女孩娇嫩细腻的脸蛋,没有戴上眼镜的眼睛,晶莹透亮,仿佛世间一切的肮脏都沾染不到她一般。
纪思暮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一句话也没有说,掀起被子就要下床。
柒南苏拿起手边的黑框眼镜戴上,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臂,惊道:“啊别,你还在吊水。”
手臂处传来温热的触感,纪暮深的肌肉紧绷了一下。
他本该用力的甩开,可是想起在巷子里女孩蹭到墙的那幕,他无法做到甩开。
他喉咙处有种灼烧感,发出的声音暗哑至极。
“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的母亲,她一个人在家,我要去陪她。”
他没问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肯定是她送来的。
但是她不该对自己这么好,她什么回报也得不到的。
他根本就不会喜欢上她。
柒南苏还是抓着他的手臂。
但又好像怕把他抓疼死的,用的力气很小。
她低着头,声音也很小的道:“你母亲已经不在家里了,现在在殡仪馆。”
纪思暮的心头突然间出现一种窒息感,悲愤的情绪猛冲上来,像是大火在熊熊燃烧。
他猛的抬起另外一只手,捏住了女孩的下巴,眸眼猩红道:“是谁让你自作主张的?是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柒南苏吓得整个人一缩,不由自主松开了抓着纪思暮的手。
纪思暮感觉到温热的触感消失,心底蓦然一空,却还是紧紧盯着女孩。
柒南苏惊慌的两只手互相捏着,尾音带着颤抖道:“已经过去两天了,现在是夏天……所以我才……对不起。”
“什么?两天?”
纪思暮捏住女孩下巴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发出的声音透着深深的哀痛。
所以他母亲已经死了两天了吗?
而她,两天,都在医院陪着他吗?
柒南苏好像是害怕纪思暮再对她动手一样。
往后退了一步,柔柔的道:“对,你身上的伤太重了,医生都有点担心你醒不过来了,但你还是醒过来了,你很厉害。”
厉害?
纪思暮嘴角浮起讥讽的笑意。
他要是厉害,怎么会连母亲都救不了呢,怎么会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他好像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颓然的靠在了病床的床头。
如神祗一般精致的脸上,惨白的没有任何生机。
眼睛半阖上,纤长的睫毛掩映住了眼底奔涌的情绪。
柒南苏知道他需要一个人静一下,垂着眉眼道:“医生跟我说你醒过来去叫他,我去叫一下。”
“不用。”纪思暮突然道:“把殡仪馆的地址告诉我,账单回头发给我,我会还你钱,你现在回去上课,不要再管我了。”
高三了,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没有未来的。
三番四次的赶她走,但是柒南苏听出来他这次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冷了。
她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道:“没事,我已经请过假了,等你处理好了你母亲的后事,我们再一起去上课。”
柒南苏说完,就走出了病房。
“一起去上课?”
纪思暮眸眼低垂,幽深的黑眸中蕴着复杂的情绪,重复了这五个字。
“有这个可能吗?”纪思暮似乎是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