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忙碌
“二哥?”
李香媛试探的叫了一声。
听到妹妹熟悉的声音,李本善这才关切地问:“唉,小妹这是大好了?”
李香媛低低的笑了笑。
“谢二哥关心。”
李本善:……
他怎么觉得妹妹变了个人似的。
丢下二斤肉,李本善心事重重的回了家。
晚上吃过饭。
宋氏把李本善交上来的六两银子入账,剩下的零头给了李氏,让她零花。
李本善道:“本来是六两八,我割了二斤肉,回来路过老宅,听爹说小妹好了,又去看了看她。”
李氏惊讶地问:“小妹好了?不傻了?”
李小棉皱眉,小姑竟然恢复了?
那她会不会记得那天的事?
小棉问:“小姑啥时候好的?”
李本善摇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听你爷说,好几天了,现在都能走动了。”
宋氏皱眉道:“你去看她,那边没给你使脸色吧?”
李本善摇头:“不但没使脸色,还十分好说话。”
从李老汉到赵氏到李香媛,态度都十分好,弄得他像做梦似的。
李本善越想越不对劲,细细说了今天的经过。
他忐忑不安的问:“你们帮我分析分析,他们不会是憋着什么坏吧?”
李氏皱眉道:“肯定是憋着坏,咱爹心疼你还说的过去,”
“咱小妹大病初愈没闹腾也算有个说法,
咱那后娘能笑着留你吃饭,咦?咋真瘆得慌?”
宋氏连忙道:“我以前就说过,那边的东西,任何东西咱都不能吃,水都不要喝。”
“我不会吃的,大嫂放心,我都没敢多待。”
总觉得老宅有点不对劲。
李本善打了个哆嗦,“别是啥东西缠上老宅了吧?”
“呸呸呸”,李氏连忙拍打自家男人。
“大晚上的你胡咧咧啥,怪吓人的。”
说着她又看向小棉:“棉啊,给婶画个驱邪保平安的符啊,二婶胆小,被你二叔吓得心里突突。”
小棉笑着拿出几张最近画的平安符。
李氏连忙每个人都发了一个。
“都放贴身衣兜里,以后离老宅远点,咱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李小棉也觉得老宅有问题,事出反常必有妖。
明天,还是自己过去看看放心。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宋氏就发现草药田里生虫了。
于是一家人,包括小三顺,都被赶到草药田里捉虫子。
一直忙了半个月,忙到麦子黄了。
又开始准备麦场。
今年的麦场选在村子东头,路南,也就是草药田的南边。
这里是一大片石头和泥土混合的草坡。
东头住的几家,都把场地选在这里。
离家近,收割的小麦拉过来,方便晒场翻场。
李小棉家选的场地,南边挨着梨花婶子家的,就在路面,一出门就能看到。
选好场地,就得轧场。
先除草,再把大个的石头搬走,露出薄薄的泥土层。
然后一家人拉个大石碾子在上面滚。
看着大石碾子,李小棉道:“娘,买头小毛驴吧。”
宋氏看了看几个孩子,对李氏道:“我把这事忘了。”
往年收麦子都是李老汉当家。
家里也是有头小毛驴的,只不过去年那头倔驴总是半夜三更“嗷嗷”叫。
赵氏觉得邪性,就把它卖了。
李本善道:“我去找清河,他也说要买牲口,我俩做伴去柳庄集看看。”
李清河也是他发小,一起做水车挣了俩钱,就想着添头牲口。
每年的四月二十六,柳庄会有一次一年一度的大集会。
一会就是三天。
因为这个集会正好在麦收之前,也有人叫它迎丰会。
据说这个集会很大,光卖镰刀,桑木叉,木掀,大竹扫帚的,就占一条街。
各种东西十分齐全。
还有一个专门的牲口市场。
宋氏早就准备和李氏一起去赶会的。
家里的木叉,镰刀等收麦子工具一样没有。就等着赶这个会来个大肆购买。
只不过牲口市场女人和孩子是不去的。
因为那里有走牲口的。
啥是“走牲口”?
小棉不知道,问小稻,小稻也茫然。
于是小稻好奇问她娘,被二婶责令不准再说这仨字。
也是因为二婶的含含糊糊,导致两人越发好奇。
跟去赶会时,还偷溜去牲口市场看。
结果被二叔抓个现行。
两人被驱逐。
当时二叔是这么解释的:“这里都是些快牲口,脾气不好,喜欢踢人,所以女人和孩子不准进来。”
快牲口,这个小棉知道,她听说过牲口是有快慢之分的。
所谓的“快牲口”,指的是马、骡、驴等,“慢牲口”主要指牛。
牛走的慢呗,这个好理解。
那“走牲口”到底是啥意思?
难道是让牲口比赛走路?谁走得好,谁就能卖上个好价钱?
姐妹俩好奇,问谁都不说,还瞪眼手比划的,让她们不准再问。
所以小棉和小稻就一直好奇着。
还是多年以后,小棉偷听了两个老汉的对话,才知道啥是“走牲口”。
原来,“走牲口”,其实就是让牲口配偶。
这里的人都比较含蓄,不好意思说牲口配对啥的,就用“走牲口”表示这个意思。
我了个去。
牲口配个对,搞得跟电报密码似的。
哪像现代,动物世界介绍的清清楚楚,连学龄前儿童都明白的事,她整整苦恼了好几年。
怪不得这里的人大都纯朴清纯。
李本善花了十两银子,卖了个不满两岁的半大牛犊子。顺便还带着一架半旧的架子车。
套车的笼头是新买的,卖家还送了一把红缨子扎在牛头上。
这或许和现代人买辆新车绑红绸一样,都是图个吉利。
只不过给牛头上绑红色的樱子,牛不会发怒狂躁吗?
而事实上,小棉的担心是多余的。
牛不但没有发怒,还很听话。
小棉不解,就问二叔:“二叔,牛不怕红色吗?”
二叔摇头:“没听说牛怕红色的。”
李小棉:莫非是我认知错误?
李小棉不死心,回到家,找了块红布,用木掀顶着,在牛的面前晃来晃去。
结果牛发怒了。
李小棉也松了口气。
二叔皱眉看着她,“你找块黑布逗它,他也发狂。”
李小棉:嗯?
于是不服气的小棉,换了个黑色布逗小黄牛。
事实证明,牛是个色盲。
它根本就分不清眼色,牛之所以会变得很冲动,是因为它的脾气本来就是十分暴躁的,
只要你去挑逗它,不管你拿啥色它都会怒发冲冠的。
有了牛车,干啥活都事半功倍。
牛儿拉着石碾子滚呀滚。
很快就碾压出一片齐整整,光溜溜,土地结结实实的麦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