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儿(军官哥哥,救命呀)
“锅炉房那老毛头是毛姆的弟弟吧,怎么,跟你妈一样信外婆,你外婆给你好儿了吗,墨水厂一年三百六的房租你见着影儿了吗?”陈思雨先问。
陈轩昂咬牙:“我现在过得很好,不要你管。”
一把把他扯回来,陈思雨在弟弟耳边怒吼:“不要我管,那你就永远是个畏罪自杀的,敌特女人的儿子,你是无所谓,可你妈呢,死不瞑目!”
这句总算戳及陈轩昂的愤怒了,他一把搡了过来,怒吼:“你算啥,个满城招摇的尖果儿,敢说我妈是敌特,老子跟你拼了!”
陈思雨也不惯着,一巴掌抽弟弟屁股上:“懂点事行不行,谈这种事能大声吗,再说了,是你外婆说你妈是敌特,还是我说的,你自己心里没数。”
悔恨,难过,屈辱和愤怒同时涌上男孩的脸。
而敌特,是这个年代,人们闻风色变,且恨之若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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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弟弟推到脸盆前,陈思雨先说:“我跟你一样,不觉得你妈是敌特。”
男孩身体一僵,显然,触及心灵了,他被打动了。
陈思雨再说:“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污蔑成敌特,怪我吗,不是怪你们自己?”
男孩一把捧起毛巾,眼泪全洒在了毛巾里。
是堂兄弟,还是救命恩人,陈家祥死后,陈刚就曾跟陈母胡茵提过,说她那个成份怕是对轩昂不太好,可以把轩昂也转到自己户口下,自己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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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陈刚,她更信任毛姆,就拒绝了陈刚的提议,而且她只会风花雪月不会过日子,所以连土地证带月租都交给亲妈,自己呢,一听思想委员会想查她,当场吞大烟,死的那叫个,利落干净。
自以为她死就一了百了,毛姆,活体白毛女会照料轩昂长大。
可毛姆自己还有俩儿子,一堆孙子呢,所以胡茵一死,她就游说轩昂,让轩昂把胡茵留的宝贝全交给她,由她管着,添补一家人的吃喝。
轩昂自己的东西,凭啥帮外婆养家,他当然不肯,还悄悄把东西藏起来了。
毛姆大怒,就私下威胁,说轩昂的亲妈其实是个敌特,还是畏罪自杀的,让轩昂滚锅炉房,帮她弟弟老毛头烧锅炉去,否则,她就会把胡茵是敌特的事向上举报。
这,才是轩昂敞着门,自愿去锅炉房烧锅炉的原因。
而说起来,原身虽然讨厌他,欺负他,但不贪图他的钱财,亲外婆呢,原来对他是挺好,可现在呢,掐着他的咽喉,恨不能他速死!
陈思雨生平最见不得小帅哥难过,看男孩瘦伶伶的肩膀在颤,哭个不止,轻轻拍了一把,又揉声说:“我要挪户口过来,今天就挪,但我是为了能落户进文工团,你的财产,我不贪。”
男孩可是疑似背了两条人命的,心狠手辣之徒,当然不傻。
松毛巾吸气,他说:“可一挪户口,我所有的一切你都得占一半。”
陈思雨立刻反唇:“小黄鱼,大黄鱼,祖母绿和红宝石的项琏,我知道你藏着东西了,但我说了不贪就是不贪,你送我面前我也不要,不信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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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藏着大小黄鱼和各种宝贝,但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知道在哪儿。
陈思雨哪知道的那么准确的,难不成,她居然知道他藏东西的地方?
其实陈思雨只是诈唬,她并不知道弟弟把东西藏在哪儿的。
用书中的形容,虽然东西就在这个院子里,除了毛姆,还有很多别有用心的人掘地三尺在找,但愣是没找着,直到陈轩昂死时,把它全交给了陈念琴。
就陈念琴自己,也惊讶于陈轩昂藏的地方之,精妙!
不过书里并没有说过具体藏东西的地方,当然了,陈思雨并不贪,所以一点都不好奇。
大概是因为生着气,一口气吹下去蜂窝煤炉子就燃起来了,而随之升腾起来的,是一股浓浓的奶香味,惹的正在刷的陈轩昂忍不住吞口水。
院里别人经过时,也说:“啥味儿,这么香?”
炒锅里却是股带着奶味的焦糖香,陈轩昂忍不住走过去一看,就见陈思雨居然是在煮奶糖。
她把大白兔奶糖融到了水中,旺火慢偎着,渐渐的,糖又重新粘稠,拉起了丝儿,这时,她又把碾碎的芝麻和奶糖端到了锅边。
市面上最贵的芝麻花生奶糖,原来是这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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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他以为她会把料全加进去时,陈思雨把昨天剩的红薯切成了大块,挟一块进奶糖中,就那么浓浓的一裹,再蘸上芝麻花生,递给了他。
芝麻糖,遇风则凉,奶糖在红薯外围迅速的,凝结成薄薄的壳。
“快吃啊,这个就要在锅边吃。”陈思雨说着,已经裹出几大块来了。
咬一口,芝麻花生和糖壳的酥脆烫的陈轩昂直哈气,但是内里的红薯是凉的,凉,还软糯,抚慰着被烫到的舌头。
奶香加上焦香再和着滋味儿无比的甜,陈轩昂都忘了耍小脾气,连吞三大块,惊觉陈思雨还没吃,才嗫嚅着放下了筷子。
总共就五颗糖,裹了五块红薯,刚刚好。
但光红薯糖不能当早餐,昨天陈思雨没抢到奶粉,但抢到了一包2毛钱的代奶粉,家里没杯子,她就冲了两碗,一碗给陈轩昂,一碗自己喝。
因为代奶粉便宜,陈思雨本以为味道肯定很差,只想充充饥的,但抿了一口,精喜的发现,它夹杂着豆香与蛋黄香气,还甜,味道说不出的香甜。
六十年代缺吃少穿,可但凡有点东西,它都有一种,将来的海克斯科技完全无法比拟的,纯真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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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轩昂,代妈粉居然比真奶粉还香,快喝快喝。”她说着,噗噗吹碗。
陈轩昂原来瞧不起喝代奶粉的,可苦了几个月,居然也觉得代奶粉香极了。
但迎上姐姐那张笑嫣如花的脸,他立刻寒脸。
不过他其实已经妥协了:“我得跟老毛头请个假才能去。”又说:“等落了户进文工团了,你目的就达到了,仍回自个儿家去吧。”
陈思雨心说,毛姆身为亲外婆,不但不好好对她弟,还虐待他,那是找死。
她能给臭弟弟的,也远比他能想象到的多。
但鉴于臭弟弟对她深深的防备心,她就先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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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琴冷笑,心说有灵气又如何,陈思雨所有的灵气全用在向男人发骚,卖弄姿色嫁高门上了,可恨自己上辈子居然那么傻,会被她骗着下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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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打着人民艺术家旗号,陈思雨在间大杂院里左右逢源好不热闹。
但再想想自己从此将是站在舞台上闪耀光华的那个,而陈思雨却会被成份拖累住在牛棚里,陈念琴上辈子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总算好受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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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轩昂当然立刻甩开,倔强的走在前面。
再经过个国营点心铺,又说:“轩昂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心?”
但陈念琴并不开心,因为她去报名时,有个编导居然问陈思雨为啥没来,还一个劲儿说陈思雨是个好苗子,功底虽然一般,但灵气和天赋独一份儿。
明知姐姐是故意的,但这回陈轩昂没再发气发火,而是跟她并肩了。
更何况那帮家伙要跟踪到墨水厂,她苦心营造起来的清新小白花人设不又得毁?
要那样,陈思雨就依然得下乡,会像上辈子的她一样睡大炕,捡牛粪,也许还会嫁个家暴男。
“我心里除了照顾好轩昂,就是搞好我的艺术工作,不惹事的,大妈们,我吊嗓子了,嫌吵你们就吭一声,我去外头吊。”陈思雨着着,匀息吸气。
而且她很乐观的觉得,被伤害过的陈轩昂是不会接受陈思雨的。
而那一切,不都是因为陈思雨嘛,她越想就越恨,越想报复。
要不理吧,臭弟弟得多小看她?
还有一个说:“思雨,听说你不住这院呢,现在住哪,哥们以后咋找你呢?”
“哪都不准去,就在这儿吊,要嫌我们碍眼,我们走。”大妈们忙说。
虽然满街大家都是绿,但只有在编的才是一年一套新衣服,是新绿,而四个兜,那得是大领导,大干部,只有这种人才震得住那帮毛头小子。
臭弟弟去请假了,陈思雨洗碗收拾屋子,不但歌声,勤快也能赢得满院彩。
意犹未尽,舔干净了最后一滴代奶粉,陈轩昂说:“好。”
陈轩昂回头一看,面色顿凝,也立刻离了陈思雨好几步的远。
当面斥他们吧,吃过人家的东西,直接翻脸必会惹来报复。
一个喊:“果儿,上哥的车,今儿带你上老莫西餐厅,我有牛扒票。”
几年后再相逢,陈思雨将依然年青貌美,她却成了黄土地上最土的黄脸婆。
郭大妈则说:“有这孩子唱着歌儿,我早起心情就好得不行。”
文工三大团,歌剧话剧歌舞团,歌舞团是最容易出彩,出角儿的。
“虽然毛姆走了,但有思雨照料,轩昂的路就没走绝。”徐大妈说。
这全是原身一起混的小子们,两天没有一起鬼混,都想原身想疯了。
脸都没看清楚,陈思雨已经双手捂着脸,跺脚堵上男人了。
抢秋收,掏牛粪,她倒是年年拿先进的,可有啥用?
收获的还是白眼。
当然,只收获一个白眼。
经过国营商店,陈思雨问:“轩昂,天热,你想不想吃冰棍儿呀?”
想到这儿,陈念琴不禁笑出了声。
“今天的天好蓝呀,你说是不是啊轩昂?”继续凑不要脸。
“哎呀!”这一声终于惊的陈轩昂回头,陈思雨指前面:“那儿有个红绿灯。”
郭大妈欲言又止,但又悄声说:“她可是思想委员会的红人,本身有病,自己孩子也多,照料不到轩昂也是有的,你既然能挣工资,就别招她了,孩子,听我的话,没必要给自己招麻烦。”
“军官哥哥,救命呀!”
另一个拍着后座说:“老莫的牛扒咱都吃腻了,我有和平餐厅的咖啡票,咱上那儿耍去,才有排面不是,上我的车?”
上了公交车,走四站就是首军院,接上冯慧才能转户口。
陈思雨顺带着帮俩奶奶打了水,声音放低,问:“大妈,我家轩昂那老外婆如今在哪儿啊,我来了几天,咋没见过她?”
只是碍于对方是政府红人,活体白毛女才不好说的吧。
“快吃,咱们争取一上午办完它。”陈思雨说。
嫁的男人还是个家暴狂,只要她说想回城,他就会揍她一顿,揍的她连给家里写信求救都不敢。
所以其实院里的人也不瞎,看出来毛姆对陈轩昂的不好吧。
有七八个毛头小伙,一人骑辆掉了漆的破二八,正在朝她吹口哨。
那叫什么来着: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此时才六点半,职工们陆陆续续起了床,开始刷牙涮口。
想唬得那帮小混蛋从今往后不敢再招她,还能让臭弟弟相信她改好了……有了,迎面走来个一身新绿,还是四个兜,年青帅气,精干的男人。
陈念琴如愿以偿,报道,并被分配到了她最喜欢的市歌舞团。
……
这时的俩姐弟已经亲昵不少了,但突然,背后传来几声口哨和嘻笑。
“墨水厂的介绍信,你的户口本,我的证明信,一样不缺。”伸手,主动去拉弟弟的手,陈思雨说:“臭弟弟,走吧,从今天起姐就是咱的户主了。”
陈思雨也直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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