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乐句 可以放心的听琴了!
小莲的母亲并不知道她造成她紧张的源头,其实是她隐瞒了自己是从妓院门口给逃跑的事实,而是以为小莲是哪里不舒服,还担心的问她怎么了,站一边的无名恍然到是自己刚说的话吓着了她,忙说她们中午没吃,来的时候就饿了,小莲这会这样肯定是给饿的,敷衍了过去,一边心里暗骂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个事,还兴冲冲的带她来呢?
母亲听到两人都还没吃午饭,小莲更是给饿的像是随时要被风吹到样的,就忙叫无名去找那守门的赵大娘,看看厨房剩的有什么吃的没,能不能给寻点。
不一会,那赵大娘揣了几块点心,还端了两碗米粥过来了,解释着说因为姑娘们差部多都起来吃过了,没剩下什么吃的,就只有这些能给她们吃了,小莲和无名道过谢后,忙高兴的接过了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其实她从刚才一听无名说自己是给饿的,就真觉得自己饿的发慌了,这会看到不仅有粥喝,还有点心吃,哪里还沉得住气慢慢吃啊。
小莲和无名吃口点心,喝几口粥,不一会就把粥都喝光了,还剩下两块点心,两人刚好一人一块。小莲看了看手里的点心,又看了看正辛苦的李婶,干了这么久的活,说不定也饿了吧,这么好吃的东西,也不知她吃过没有,便将手里的点心送到了她嘴边,“娘,你也吃块点心。”
李婶感动的咬下了半块点心,让小莲也吃,小莲等着她把嘴里的吃完了,又把剩下的半块送到她嘴边,李婶刚想说不吃了,让小莲也吃,就被她迅速的把点心送到了自己嘴里,李婶只好把点心含在嘴里,细细的咀嚼着,一点点的吞咽下去,眼里却闪着点点的泪花,想着老天待她并不薄的,给她送了个这么窝心的女儿来。
小莲起身坐回了无名旁边,却看到他手里的那块点心也没吃,而是递到了小莲面前,小莲又推了回去,说自己已经吃饱了,让无名自己吃。无名想了想,把点心一分为二,一半送到了小莲嘴边,“我们一起吃!”边说边把另一半送到了自己的嘴边。
小莲看着无名,笑着点点头说好,张开了粉嫩的小嘴,咬下了无名手里的那一半,无名见小莲吃了,也将手上的那一半送进了嘴里,两人就这样你对着我,我对着你,一边笑,一边吃着点心。
张嫂在一旁看着俩人,笑着说多好的一对呀,一边怂恿着李婶干脆给俩人定了亲吧,一个是女儿,一个是侄儿,两小无猜的,金童玉女啊!
两个妇人在这边有说有笑,两个孩子在那边嬉笑打闹,时间飞快的就过去了,这天的太阳似乎落的比往日更快些。
戌时快到的时候,小莲无名跟随着李婶一道回了家。走的时候,张嫂还直嚷着让无名明天也把小莲给带过来。李婶却道哪里有见天的往这里跑的,家还要不要看了的。
张嫂却嬉笑着回到:“现在你那家里最值钱宝贝的都带在身边了,还怕掉什么呀!”说完便朝自己的方向走了。
小莲她们也朝着自家的方向走去。
小莲这几天心里矛盾的很,她想再去听听那琴声,可一想到那是什么地方,心里就发憷,那天是因为太饿,注意力被无名转移了,所以才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可等到晚上回来细想,就觉得太可怕了,要是万一在那种地方又遇到了李三,被他抓了去,那就别想再跑出来了。
想了又想,小莲总觉得那样的地方去不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可脑子里的琴声却时时刻刻的诱惑着她,她像着了魔般,莫名的就被深深的吸引了,总觉得那琴声像有魔力般的,而身体里的另外一个自己似乎也在对她说“去吧,去吧,去听听,去看看吧,多美妙的琴声啊,哪怕只再听一次也好啊!”
就是在这样的挣扎矛盾中,小莲终于下定了决心,她一定要再去听听才行,不然天天的连觉都睡不安稳,到了夜里更是一闭上眼,那琴声就在耳边响起,一晚到天亮的,小莲甚至觉得自己在梦中都看到了那双弹琴的手,那被拨动的琴弦!
这天中午,两人在家热了饭菜吃过后,无名就到院里干活,小莲见天气很好,还出了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就搬了根小凳坐到了院子里,盯着他一边看,一边在想要怎么跟他开口,让他再带自己去那舞月轩。
只有去了,才有机会再听到琴声的。可是小莲又不愿空跑一趟,也不知道那弹琴的人,好像是叫做天香的,是不是每天的那会都有弹,想到这里,小莲看着无名就问道:“哥哥,你还记得那天听到的琴声么?那弹琴的人,都是什么时候弹呀?”
无名停了手上的活,看着小莲道:“弹琴的人?你说的是天香姐姐吧?她有没有见天的弹琴我可不知道,我也没每天都往那跑,怎么,你还想去?你不怕么?”
见无名说话的口气,似乎是知道那弹琴的人,小莲又赶紧问道:“哥哥知道那个天香姐姐?我怕,可我又想去的很呀,那琴声真是好听,虽然隔了那么老远,可我真的好想再听听啊!”
无名见小莲一脸渴望的望着自己,又看了看天,干脆答应等他把活干完了,今天就带她过去,天气那么好,说不定她今天是在凉亭里面弹琴呢。
这天下午,小莲在无名的带领下,再次来到了那舞月轩,还真被无名说中了,天香今天是在凉亭里弹琴的,果真听的更清楚多了,弹了好几首曲子,有上次听到过的,还有没听到过的,小莲一下午就都坐在离凉亭最近的那堵院墙边,安静专注的听着琴。
见小莲听的那么入神,无名想了想说到:“那天香姐姐我见过几次,有一回她出门,还和她说过话,你要是那么想听,不如我找机会给她说说,看能不能让你在一边看,那不比隔了老远的听更好?”
没想到不仅能听,还有机会见到本人,这可把小莲给乐坏了,可无名接下来的话却又浇了她一头冷水,因为能见到那个天香的机会太少了,她们是不被允许到别的院子里的,那就只有等她来这里,可那样恐怕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小莲虽然失望,却又觉得还是别太贪心的好,能这样听着就不错了,至于站到跟前去看,还是等真有机会的时候再说吧,更何况无名统共也就只跟那天香说过一回话,不见得她就会答应,搞不好还会让她生厌,要是连后院都不许她们再去,那就连听都没得听了。
接下来一个多月的日子里,小莲只在天气很好的日子,才央了无名带她去舞月轩玩,说是玩,其实是专为听琴而去的,她不敢去的太频繁,怕万一遇到了李三,那就麻烦了,只有在天气极好的日子,能确定天香会在凉亭里弹琴的时候,小莲才去。
不过当她从母亲那里探听到,原来轩里的姑娘大多都是从官妓里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而像李三那样的人是根本不会有机会跑到这里来卖人的以后,小莲就开始放心大胆的朝舞月轩里跑了!
一个多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小莲也已经和轩里的妇人们混的很熟了,有时还能看到一些姑娘的贴身婢女到后院来替姑娘送取衣服,个别的还能说上几句话,不过让小莲很失望的是她一直没有见过那个叫做天香的婢女。后来才从一个叫做小露的女孩口中得知,原来轩里唯独天香是没有贴身婢女的,因为她虽然算是头牌,可她来轩里不过才半年的样子。
转眼五月就到了,李婶提前了好几天就开始准备端午节要用的东西了,菖蒲酒,包粽子,还给无名和小莲一人给做了个小香囊,香囊里装的是雄黄,香药一类的东西,闻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小莲的是个枣红色的,面上绣的是一朵玉兰花,无名的则是个深色的,上面是个福字。
小莲天天都把香囊揣在身上,追着问无名她香不香,直到看到无名咧着嘴,大声的说香死了才肯罢休!不过因为这事,小莲很长一段时间被无名取笑,管她叫“小香妹!”连李婶都因为这个绰号笑了小莲好几次!
等到了端午这天,洛阳城里热闹极了,人们纷纷穿戴艳丽,走上街头。洛河上还有精彩的龙舟赛,人们为了观看比赛盛况,早早的就将洛河两岸围的个人山人海的!
因为过节,轩里事情多,李婶一大早天还不亮,就忙着去做事了,只是给她们留了几个粽子,让他带着小莲去河边看龙舟赛,逛街,还给了无名几个铜板,两人可以买点什么零嘴吃的。
小莲和无名来到洛河边,那里早已如同下饺子一般,河岸两边都是人挤人的站着,有些大户人家更是一早就选了好位置,搭了棚子,在一众家奴和婢女的侍奉下,一边享受着茶茗,一边等待着竞赛的开始。因为好些的位置都被人占了,无名干脆带了小莲到终点去,那里有竞争夺取设立的“彩标”,还有竞赛结束后搭的台子,在演出节目时用的。
小莲被无名紧紧的拉着手,专选街道的角落,或是小巷,穿了好久,才穿到了竞赛终点的地方,又费了很大的力气,两人几次都差点被挤散掉,最终才寻到了一处即能看到洛河河面上的龙舟赛况,又能看到演出的地方,还能坐着的地方。
其实这只是离河岸边不远的一颗矮树,树杆很粗,上面刚好有个大大的树杈,分三面像外散射出去,枝干也还算壮实,无名先托了小莲到树杈上坐稳,自己再爬了上去,两人坐定后,掏出了之前在路边买的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等着比赛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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