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第45章 第 45 章

圣诞节一过,新的一年便转瞬即至。

各种商场各种商家早已经开始在提前预热跨年夜的活动,有推出情侣套餐的,有推出情侣套房的,当然还有各种各样的新年限定商品。

元旦虽然也是新年,但不像农历新年的主题那样讲究阖家团圆,它更适合和情投意合的恋人、和志趣相近的朋友在一起共度,跨越过去的烦恼,迈向崭新的开始。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连一连肆虐了多日的北风都在今天消停了下来,像是也想为今年最后一天划上一个完美的句点而助力。

总之,是个适合出门访友、谈情说爱的好日子。

难得早起了一天的江殊月,今天的心情和窗外的天气一样好。

拉开窗帘,温暖的阳光照进来洒了满屋。

仿佛在预示一段酸涩的暗恋即将结束,阴霾扫除,从此只有光明和灿烂。

洗漱完离开卧室,下楼一路来到餐厅,蔺叙白正坐在餐桌旁吃早餐。

江殊月见他身上穿着和平时一样的正装,问:“你今天还要去公司啊?”

蔺叙白抬眸看她,提醒道:“假期明天才开始。”

“对哦。”江殊月拉开椅子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故意不说话等了一会儿,可蔺叙白好像还是没有要开口跟她说今晚有什么安排的意思。

江殊月不想让蔺叙白觉得她对今晚的约会很期待,于是拿手撑着下巴,状似随意地问道,“你今天下了班之后想干什么?”

“先回来接你。”蔺叙白放下喝完的咖啡杯,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江殊月,“然后先一起去滨江3号的餐厅吃饭,你觉得怎么样?”

滨江3号是海城标志性建筑,风格古典且具有文艺复兴色彩,里面高级餐厅林立,不乏米其林级别的餐厅,自然是一个优雅有情调,非常适合约会的地方。

蔺叙白把滨江3号安排为今晚约会开始的地点,虽然少了些创意,但也算可圈可点吧。

江殊月点头认可,“嗯,好。”

忽然她想到江岳的办公大楼就在市中心,如果蔺叙白下了班再回来接她再去滨江3号,就相当于走了个往返。

而今晚是跨年夜,晚高峰路上会有多堵可想而知,这么美好的一个夜晚,要是把时间都浪费在路上岂不是可惜。

于是江殊月提议道:“你不用再特意回来一趟接我了,我今天在家也没什么事做,下午我打算去市中心逛逛,然后晚上我们直接滨江3号见怎么样?”

蔺叙白当然没有异议,“也可以。”

江殊月抿唇微笑,“那就晚上再见啦。”

等蔺叙白吃完早餐出了门,江殊月也收拾好东西让司机送她去找冯雨薇。

冯雨薇今晚当然也有约会,所以闺蜜俩早就约定了今天要一起去做美容和造型。

到了美容院,看着平时清闲的休息区今天坐满了人,江殊月深深觉得可能除了清明节以外,女性就是被各种节日精准收割的韭菜。

一个跨年夜,不仅餐厅和酒店爆满,就连美容院也客满为患。

如果不是凭借手里办的vvvvvvip卡,她和冯雨薇今天都不一定能预约得上做美容的名额。

躺在美容院的美容床上,江殊月忿忿不平地和冯雨薇吐槽:

“你说为什么我们女人对自己的要求就是从一根头发丝到脚后跟都必须精致,而他们男人只要随便弄弄头发,穿得差不多就可以人模狗样地出门了,这公平吗?”

“谁说不是呢,这个社会对我们女人的要求太高了。”冯雨薇深以为然地附和江殊月,“不过贺易明倒是不介意我素面朝天的样子,可我自己看不下去啊,要是让我素颜走在大街上,而周围都是浓妆淡抹的美女,那样还不如杀了我呢。改天非要让那些男人也体验一下,让他们知道要维持一个精致小仙女的形象有多累。”

江殊月看热闹不嫌事大,立即煽动冯雨薇:“说得对,那你快带你们家贺易明去做个热玛吉让他好好体验体验。”

但冯雨薇也不傻,反问道:“那你什么时候也带你们家那位来拔拔腿毛啊?”

江殊月装无辜,“他有腿毛吗?我没见过也不知道啊。”

冯雨薇脸上刚敷上面膜,从牙缝间挤出来的笑声桀桀,听起来瘆得慌,“现在不知道,说不定今晚就知道了,不仅能看见腿毛,还有胸毛哦……”

旁边还有两个美容师在听着,江殊月羞臊得都想从床上爬起来去把冯雨薇的嘴捂上,只能庆幸自己也敷着面膜,就算脸红别人也看不见。

不过经冯雨薇这么一说,她不禁也有些春心荡漾了起来,也不知道今晚吃完饭后,蔺叙白还安排了什么活动。

要是他提出要去酒店开房,那她是答应呢,还是不拒绝呢?

光是想象那样的场景,江殊月都忍不住脸红心跳,她连忙在心里勒令自己不许再胡思乱想。

早知道就不该同意让蔺叙白来安排今晚的约会,还故意不告诉她今晚都有什么活动,这不是存心吊她胃口嘛。

怀着对今晚约会的期待,江殊月和冯雨薇上午做完美容,下午又一起去做了造型。

等弄完头发,已经快到下午五点。

冯雨薇和贺易明从高中开始交往,算是老夫老妻,这些年海城基本上所有好玩的都被他俩去了个遍,对他们来说已经没什么新鲜感。

所以今年跨年,贺易明要带冯雨薇去一个房车营地过跨年夜。

江殊月对这种在荒郊野外,大晚上吹着冷风看星星的跨年方式没什么兴趣,她还是更喜欢坐在温暖的餐厅里喝红酒吃牛排。

刚到五点,贺易明准时开车过来接走了冯雨薇出发前往房车营地。

而江殊月则一个人打车前往滨江3号,在附近找了个咖啡店坐下等蔺叙白下班过来。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的天色一点一点变暗,路灯和霓虹灯一盏一盏点亮,街上的人潮渐渐拥挤。

整座城市华灯初上,流光溢彩,繁华绚烂,已经做好了迎接新的一年的准备。

一杯咖啡喝完,江殊月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分钟就要到晚上六点。

这个点蔺叙白应该已经下班了,从江岳办公大楼到这里最多也只要二十分钟,蔺叙白怎么还没发消息给她。

不过她也不着急,蔺叙白管着整个集团,事情肯定多,就算晚一点到也没什么关系,他们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呢。

江殊月安心在咖啡店里坐着,等蔺叙白来找她,等无聊了就拿出粉饼盒补补妆。

六点刚过十分钟,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并且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是蔺叙白。

江殊月以为蔺叙白已经到了,兴冲冲拿起手机放在耳边接通电话,“喂,你来了吗?”

听筒里响起蔺叙白沙哑的声音:“对不起,我突然有点急事,晚上不能和你一起跨年了。”

江殊月没想到等了这么久等来的会是蔺叙白爽约的消息,不过经过上次的事,她虽然感到失望,但没有立即责怪蔺叙白,而是关心地问:“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

“还是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件事。”蔺叙白似乎并不想多说,语速很快地说,“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到了滨江3号?我让司机去接你然后送你回家。”

还是上次的事,那不就是和蔺叙白爸爸有关的事?

江殊月连忙说:“既然是这样,那你快去忙你的吧,我等下自己联系司机就行。”

蔺叙白沉默了一会儿,“对不起,又让你白等我一场,等这件事解决,我会好好弥补你。”

明知道蔺叙白看不见,江殊月还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反而体贴地安慰他:“没关系,我这边没事,你放心去做你的事吧,不用担心我。”

挂了电话,江殊月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不见。

她能理解蔺叙白平时事情太多没有很多时间和她在一起,就像在她小的时候,江瀚兴也常常会因为忙于工作,顾不上陪她。

如果她还是小女孩,她可能会像小时候埋怨江瀚兴那样埋怨蔺叙白不关心自己。

但她现在已经长大了,她知道蔺叙白管理偌大一个集团有多不容易,身上背负的压力有多大,更何况,蔺叙白做这些也都是为了她。

所以当蔺叙白因为他爸爸的事情来不了时,她知道自己不可以在这个时候任性自私,去责怪蔺叙白不能陪自己过跨年夜。

而且起码这次,蔺叙白知道要打个电话过来跟她解释原因,没有让她像上次一样傻乎乎空等。

可是虽然能够体谅蔺叙白爽约的原因,但要是说她一点儿也不难过也是自欺欺人,毕竟她对今晚的约会期待了那么久。

江殊月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没关系,他们以后还有很长的人生,错过这一次约会,他们以后还可以有许多许多次约会。

从咖啡店里出来,走到繁华热闹的大街上,外面的行人几乎都是三三两两,成群结伴。

璀璨的霓虹灯把这座城市的黑夜照耀成白天,街边商铺里传来欢快的新年祝福歌,到处都是车水马龙,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江殊月一个人站在热闹的大街上,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内心倏地涌上一阵强烈的孤独感。

她不由想,这个时候,冯雨薇和贺易明两个人应该已经到房车营地了吧?

她忽然觉得只要现在有个人可以陪在她身旁,哪怕是在荒郊野外吹冷风那也挺好的。

两个人的约会,最重要的不是在哪里,不是吃什么,而是在一起。

江殊月没有通知司机过来接她回家,邱芝华知道江殊月和蔺叙白今晚要出去约会,所以早就请假回了自己家。

如果江殊月现在回去,那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不想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房子,面对一屋子的孤寂冷清。

在外面,起码她还能感受到别人的热闹和欢乐。

在街边随着人群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江殊月突然萌生了想去江岳集团的办公大楼看看的念头。

她不确定蔺叙白这个时候在不在公司,如果在那最好,她也不是想去打扰他,哪怕就是看一眼就走,也不枉费她为了今晚的约会,花了一天的时间精心打扮自己的这番功夫。

如果不在那也没关系,那是她爸爸耗费了一生心血打拼出来的商业帝国,回去看看,就好像今晚有爸爸在陪着她一样。

江殊月在路边随便拦了辆出租车,让司机师傅开去江岳集团大厦。

十多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高.耸入云的办公大厦外面。

江殊月付完车钱下车,仰起头向上看,江岳集团四个大字屹立在大厦楼顶,已经快晚上七点了,办公大楼里还有很多办公室亮着灯,即使今天是跨年夜,也有不少员工仍然留在公司加班。

江殊月自从回国后还没来过公司,因为不想引起公司员工对她和蔺叙白的议论,从而给蔺叙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其实,在她出国念书之前,她是经常来这里的,江瀚兴工作忙,有时候忙起来十天半个月都不着家,江殊月就会来公司给江瀚兴送邱芝华煲好的补汤。

故地重游,江殊月想起她爸爸还在世时的情景,难免触景伤情,更有种恍如隔世般的感觉。

在办公大楼外面感伤了一会儿,江殊月收拾好心情,朝大厦一楼的大厅走过去,想上去看看蔺叙白在不在办公室。

可还没等她走到大厅门口,忽然看见蔺叙白的秘书急急忙忙地从里面出来,朝着门口一辆黑色保时捷卡宴走过去,打开车门,从车上迎下来一个女人。

“张小姐,我们蔺总已经在楼上等您多时了,请跟我来。”

江殊月这时刚好走到一盏路灯下面,灯下黑,所以一时没人注意到她。

等她认出了从车上下来的女人是谁后,江殊月呼吸不由一窒。

怎么会是张珍露?已经这么晚了,她来找蔺叙白干什么?

蔺叙白不是说他是因为调查他爸爸的事所以才不能赴约陪她跨年吗?

可他却一直在公司等着张珍露?

江殊月呆呆站在办公大楼外面,脑子里一下乱糟糟的,完全因为眼前刚才看到的这一幕丧失了思考能力。

就在这时,蔺叙白的秘书送完张珍露进电梯,不知怎么地又去而复返,不知道和卡宴车上的司机说了些什么。

等看着卡宴开走,秘书冷不丁注意到不远处的路灯下面还站着一个人,等看清是江殊月后,一脸惊讶地朝江殊月走过来。

“大小姐?您怎么来了?”

江殊月回过神,打量了眼秘书,问:“你们蔺总在办公室吗?”

秘书点点头,“蔺总在,您要上去找他吗?”

江殊月没回答,不动声色地又问:“你刚刚送进去的那女人是谁?”

秘书如实回答道:“噢,她是蔺总的朋友,我只知道她姓张,是一个跨国投资公司的副总,来找蔺总商量些事情。”

江殊月不想再继续和秘书打听蔺叙白和张珍露两个人到底有什么事情,非要挑在这种时候商量。

她从秘书脸上收回视线,淡淡地说:“麻烦你别跟蔺总说我来过。”

秘书愣了一下,不明白江殊月为什么这么做,但大小姐的想法又岂是他一个秘书能过问的,立即点头答应:“噢噢好,好的。”

“谢谢。”江殊月交代完了秘书便转身离开了江岳大厦楼下,走到路边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

可她一上车后就开始发呆,连司机喊了她好几声问她要去哪儿都没注意到。

“小姐?小姐?您要去哪儿?怎么上了车也不说话啊,没事吧?”

江殊月终于醒过神,抱歉地对司机说:“不好意思师傅,我刚刚在想事情。”

司机大喇喇问:“没事,那您到底要去哪儿啊?”

江殊月也不知道自己除了回家还能去哪里,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嘴角自嘲地扯了下。

“麻烦您送我去Vera婚纱店。”

四十分钟后,出租车把江殊月送到了婚纱店门口。

江殊月走进去,上次接待她的sa认出了她,立即热情地迎上来,微笑着打招呼:“欢迎光临,晚上好江小姐,这么晚了您还来看婚纱吗?”

“请问上次我最后试的那件婚纱还在吗?”江殊月嘴角上扬保持微笑,一屋子华丽梦幻的婚纱也没能掩盖得了她从精致脸庞上流露出来的神采,“我想买下它。”

——

过了凌晨十二点,便是新的一年开始。

新年的钟声早就敲过了十二下,更深露重时,蔺叙白才终于回到了金澜水苑。

按下客厅灯光的开关,天花板正中间的水晶吊灯倾泻下来的光线,刹那照亮了客厅里的每个角落。

蔺叙白皱了下眉,花了一秒时间完成了从黑暗到光明的适应,正打算穿过客厅去吧台倒杯水,忽然发现客厅沙发上还坐了个人。

江殊月穿着睡衣独自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靠枕,下巴抵在枕头上,长发披散在脸颊两侧,让本就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脸蛋显得愈发的小巧,惹人爱怜。

“怎么一个人坐在楼下也不开灯?”蔺叙白一面低声询问,一面朝江殊月走过去,感觉江殊月这样有些不正常,蹙眉问,“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江殊月缓缓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望着蔺叙白,“你回来了。”

蔺叙白看见她这般眼神,胸口莫名有些堵,忍不住伸出手想要碰一碰她的脸,却被江殊月偏头躲开,动作间明显带着抵触的情绪。

预感小作精又要跟他耍性子,蔺叙白忙了一天,已经濒临心力交瘁,实在不想这么晚了还要和江殊月发生无谓争执,于是耐着性子,迁就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等你回来,是有句话想跟你说,你听清楚了。”江殊月仰起脸,目光坚毅地望着蔺叙白,一字一顿地道,“蔺叙白,我们离婚吧。”

蔺叙白眸光倏地冷淡下来,脸色凝霜,看她的眼神如染了墨般沉郁骇人。

接触到男人的目光,江殊月感觉自己心头好像被什么东西用力碾过,疼得她有那么一瞬间想要退缩。

这么多年来,她将蔺叙白放在心上,这个男人早就成为了她心脏的一部分,想要和他彻底了断,那不异于是从她心上生生剜出一块肉。

但她忍住了,因为她知道腐肉不除,必蚀全身,现在不坚定,将来只会有更痛苦的时候。

几个呼吸平复的时间,蔺叙白已经压制住了听到“离婚”这两个字时,心中那股像火山喷薄而出的怒意。

他收回冷冽的视线站在沙发旁,一边解开西装扣子,一边冷冷地说:“我可以容忍你三天两头跟我耍小性子,可以惯着你纵着你,但是‘离婚’这两个字,别给我随便挂在嘴边,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到。”

“没听到吗?那我可以再说一遍。”江殊月平静地说,“我要和你离婚。”

蔺叙白把脱下来的西装随手扔在沙发上,“你每次跟我闹,不折腾点新花样出来就难受是吗?”

江殊月轻轻摇头,“我没有闹,我是很认真地在跟你谈离婚。”

蔺叙白深吸一口气,按捺下胸中蠢蠢欲动的燥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如常不要吓到江殊月,“为什么离婚?因为今天的事?我不是已经解释过了,我是真的有急事……”

“不是因为今天你没来赴约的事。”江殊月扯扯唇角,“虽然可能在你眼里我一直都是那么任性和不懂事,但我还不至于这么不识大体,因为这点事就要跟你闹离婚。无论是上次还是这一次,只要你跟我解释清楚为什么爽约的原因,不管是因为你工作忙,还是因为你爸爸的事来不了,我都能理解,也都能体谅。”

蔺叙白紧锁眉头,“既然这样,那你究竟还因为什么闹脾气?”

“因为你从来没有把我当做是可以和你并肩同行的人,因为我不想再追赶你的脚步,因为我不想再在原地等着你、期盼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头来到我身边。”

“我不想只做仰望你的人,而你却只把我当成是你羽翼下的附庸,你对我是很好,但你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和你并肩的位置平视我。”

“可能不合适的人,再怎么努力,也终究是走不到一起的,所以我累了,结束吧。”

虽然今天她看见张珍露去公司找蔺叙白,但江殊月相信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苟且,否则蔺叙白也不会光明正大地让张珍露去公司找他。

她之所以会想要离婚,是她突然明白了,蔺叙白虽然说要和她做真正的夫妻,但还是没有把她当成可以共同进退,可以同甘共苦的人。

她能理解他两次爽约是为了调查他爸爸当年被人陷害破产的事,但是通过这两次的爽约,她也感受到了,蔺叙白可能还是只把她当成需要保护的妹妹,而不是能和他风雨同舟的妻子。

可能在蔺叙白心里,只有张珍露那样独立坚强的女人,才配站在他身边,和他并肩同行吧。

既然这样,他们又何苦勉强在一起。

难道非要等到同床异梦的时候才后悔吗。

蔺叙白不理解江殊月从小娇生惯养,养在温室里二十多年了,现在有他保护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有什么不好。

居然天真地想要和他并肩同行,她知道他这个位置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和负担?

还是她觉得离开了他,她能过得比现在更好?

“你要和我离婚,那公司怎么办?你忘了你爸爸临终前的叮嘱?”

听蔺叙白提起江瀚兴的临终遗言,江殊月觉得有些辜负江瀚兴的希望,鼻头忍不住阵阵发酸。

爸爸应该是很希望她可以和蔺叙白在一起得到幸福的吧,可惜她太贪心了,她想做蔺叙白心中唯一的那个人。

江殊月低头把脸贴在怀里的靠枕上,悄悄眨眼让眼泪无声无息地落在枕头上,“我已经仔细想过了,可以秘密离婚,暂时不对外公布,又或者等到你坐稳了董事长的位子再离婚,我们暂时先分居。”

蔺叙白气笑了,“你倒是考虑得很周到。”

江殊月用牙齿紧紧咬住了一会儿嘴唇,直到嘴里尝到血腥味才松开,“就算离婚了,我们还是可以做亲人,你永远是我哥。”

看来小作精这次真的是铁了心想要和他离婚,蔺叙白只觉得喉间一阵阵发紧发干,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毫无底气过。

他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说服江殊月打消离婚的念头,但现在她正在气头上,再挑起争论显然是不明智的,不如先用缓兵之计拖一拖。

“可以,我同意离婚。”蔺叙白神情冷峻,语气顿了一下,“但是我有个要求。”

江殊月轻声允诺:“你说,只要我办得到,都可以答应。”

蔺叙白咬咬牙道:“你爸爸对我有养育之恩,我答应他要照顾你,就算你想离婚,也要等我还完江家这些年来对我的恩情。”

江殊月听见这些话,心脏一阵阵钝钝地发疼,嘴里的味道也变得苦涩。

他终于还是说出口了,他对她好,他和她结婚,他想和她做夫妻,只是为了还她爸爸对他的养育之恩。

这个回答,其实她早就料到了,从一开始,她就不该有所期待答案会有什么不同。

江殊月深呼吸了一下,抬起头微笑地看着蔺叙白,大度地说:“其实这些年你为我们家做的已经足够了,早就不欠我们家什么了。”

蔺叙白神色漠然地说:“欠不欠我心里自有一笔账,无需你多言。”

江殊月抿起嘴角好像在认真考虑,过了两秒,点头同意:“那好,如果你坚持要还爸爸的恩情,那我希望可以尽快。”

蔺叙白攥紧了下拳,努力克制住心头想要掐死这个翻脸无情的小作精的冲动,蓦地轻哂了声,抬手松松领带,“想快?那不如我以身相许。”

江殊月闻言,扔掉手里的抱枕站起来,拍拍睡衣上的褶皱,低头没有看蔺叙白,漫不经心地说:“国外最顶级会所里最贵的牛郎一晚上的出台费用也不过五千刀,你要是觉得这样最快,那我们可以先签一个三年的合同试试,反正你身材长相都不比他们差,我也不吃亏。”

“江殊月,你竟敢把我和牛郎比?”蔺叙白怒极反笑,忽地又一敛眉,寒眸微眯,眼神危险地审视江殊月,“你又是怎么知道国外最贵的牛郎出台一晚什么价?”

“想知道吗?秘密。”江殊月拍拍手,抬起下巴径直从蔺叙白面前走过去,没有一丝要停下来的犹豫。

女孩纤细的背影如同天鹅公主那样高傲优雅,一步一步款款走上楼梯。

直到进了二楼走廊,确定已经走出蔺叙白的视线范围,江殊月才像解除了战斗状态一样,整个人彻底松懈下来。

走进属于她的衣帽间,房间正中放着一个半身人体模特衣架,上面穿着她今晚买来的婚纱。

她曾穿上这件婚纱,期盼蔺叙白可以看到她最美丽的样子,可惜那天他没有来。

她已经努力过了,遗憾的是,最终还是无法达成双向奔赴的结局。

单向追逐了这么多年,已经使她筋疲力尽。

可能命中注定了,他们两个是有缘无分。

那就当已经为他穿过了一次婚纱,从此就将他彻底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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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光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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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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