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你把本子还给我!”
江殊月手脚并用从被窝里出来朝蔺叙白扑过去,这辈子身手都没有像此刻这样敏捷过,想从蔺叙白手里把自己的“黑历史”抢回来。
蔺叙白也没有想要逗她的意思,都不需要江殊月花力气抢,便爽快地把本子还给了她。
江殊月拿到本子后,像捧了个烫手山芋,立即塞到被子里紧紧捂住,抬起头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问:“你在哪里找到这个的?”
蔺叙白理了理睡衣,好整以暇地说:“就在你放小说书的书架上。”
“你、你、你……”江殊月犹存最后一丝希望,试探地问蔺叙白,“你看了多少?”
蔺叙白淡淡地说:“没看多少,就随便翻了翻。不过我担心如果这是一个悲剧故事,可能对你的睡眠无益,所以我直接看了眼结局,看到最后男主和女主深情告白,两个人在一起大团圆了。”
江殊月顿时心梗:“……”都看到结局了还叫没看多少?
救命!怎么会让蔺叙白看到这种东西的,丢死人了好吗!
要是让蔺叙白知道她高中的时候就意.淫过他,她还不如直接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呢!
不行,绝对不能承认,打死也不能!
蔺叙白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并不打算将这件事轻易翻篇,转身正对她,似笑非笑地问:“这是你写的?”
“我……我就是……上学无聊嘛……”江殊月心虚地咽口水,“很多女生上学的时候都写小说啊,这有什么稀奇的。”
蔺叙白颔首表示认可,又问:“那我能问一下,为什么男女主用的是你和我的名字么?”
江殊月绞尽脑汁想着借口,支支吾吾地说:“因为……因为我懒得取名嘛,就……就直接拿身边人的名字用了,已经过去太久了……我也记不太清了,可能是这样的吧。好了好了,我不想听故事想睡觉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晚安!”
说完,她便躺回床上,捞起被子把自己蒙头盖住,像鸵鸟一样躲进被窝里逃避现实,暗暗祈祷蔺叙白快点离开她的房间。
因为躲在被子里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时间流逝变得格外缓慢,一秒、两秒、三秒……
房间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江殊月等了好久都没听到蔺叙白离开的动静,便一直不敢把头露出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闷死在被子里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一声关门声。
谢天谢地,终于走了!
江殊月以为蔺叙白出去了,如释重负地把蒙在头上的杯子掀开,正想大口呼吸两口新鲜空气,忽然察觉到有个高大的人影立在她床头。
江殊月发现蔺叙白使诈让她以为他已经走了,又惊又急,顾不上淑女形象,连脏话都飙出来了,“我靠,你骗我——”
剩下的惊呼没说完,被骤然俯下身的男人全吞入唇中。
江殊月本来还想挣扎,但抬眼看见蔺叙白那只受了伤还包着纱布的左手,怕他伤口再出血就忍不住心软了。
这一心软便给了蔺叙白得寸进尺的机会,男人仅用右手便轻松握住她双手的手腕,将她压在床上,不给她任何躲闪逃避的机会。
蔺叙白吻得毫无技巧可言,唇齿相碰,炽热的吻如疾风骤雨般落下,在女孩的唇上用力吮咬,仿佛挟带了一股不死不休的决心,不停索取,抵死缠.绵。
两个人深陷在凌乱的被褥间拥吻,换气的间隙,蔺叙白微睁开眼,见身下女孩的睡裙吊带不知什么时候滑落了下来,露出一大片白腻如玉的肌肤,晦暗的眸光里更加涌动起情潮。
意识到再继续下去,他的自制力可能会禁不起考验,蔺叙白终于停止了这个吻,先松开江殊月的手腕,捞起女孩羸弱的肩膀,如获珍宝般将人半抱在胸口。
刚才的那个吻中包含了太多东西,大脑缺氧暂停了思考,两个人都需要一些时间来平复。
不知过了多久,蔺叙白先声音沙哑地开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江殊月听他语气这么肯定,心跳好像漏了一拍,心如鹿撞又觉得丢脸,小声反驳道,“你凭什么说我喜欢你?你有证据吗?”
蔺叙白低头亲吻她的鼻尖,“你写的小说就是证据。”
“不许再提这个!”江殊月把脸别开,埋在蔺叙白肩膀上,自欺欺人地闭上眼,没什么底气地威胁道,“谁还没个中二的时候,我也知道不少你的黑历史呢,你要是再提,那我们就互相伤害吧!”
蔺叙白低下头,脸贴着江殊月,肩膀微微抖动,像在极力忍耐不笑出声音,好一会儿松开江殊月,将她抱着在床上坐好,清了下嗓子,神情严肃地问:“好,不提你写的小说了,那我再换个问题,你现在还喜不喜欢我?”
江殊月有些气蔺叙白亲都亲了,还明知故问,非逼着她先承认她喜欢他,这狗男人到底懂不懂什么是浪漫啊?
“我后悔了,刚才你亲我的时候,我就该给你一个巴掌,再把你轰出去。”
“所以是喜欢的。”蔺叙白心里有了定论,好像吃了颗定心丸,舒展眉头,愉悦地勾了下唇,抬手捏了捏江殊月鼓起来的脸颊,“你为什么不早点让我知道,如果我早知道……”
江殊月轻哼了声,目光看向别处傲娇地问:“早知道你难道就也会喜欢我,不在大学里交女朋友了?你喜欢的不一直都是张珍露那种独立自主的女生吗?而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任性做作被家里宠坏了的废柴,说不定如果你早知道我喜欢你,只会嘲笑我不自量力,现在又马后炮什么。”
蔺叙白听着江殊月这番酸溜溜的话,一点儿不觉得被讽刺到,反而目光里闪烁出了动容的光芒,“原来,你从那时候开始就吃醋了。”
想起暗恋中的心酸往事,江殊月还觉得伤心委屈,一直以来只有她在唱独角戏,而蔺叙白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蔺叙白知道了她一直在偷偷喜欢他,秘密揭开,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一件件重新被提起,让她有种被人扒光了衣服审视的羞耻感。
江殊月推着蔺叙白的胸膛想让他离开,“是啊是啊,这下你全都知道了,满意了吧?得意了吧?你走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蔺叙白无奈,只得重新把人抱住锁进怀里,安抚地拍拍江殊月的背,“怎么又生气了?喜欢一个人又不丢脸。”
“怎么不丢脸?你那时候又不喜欢我,你喜欢的是别人,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自作多情。”江殊月眼角湿了,又觉得哭起来很没面子,抽抽搭搭地吸了吸鼻子,压抑哭腔继续说,“我就是不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我不想再单方面地付出感情却得不到回应。我知道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可我也不是完全没有优点啊,你为什么就不能看一看我,也喜欢喜欢我呢?”
“我喜欢。”蔺叙白垂眸再次吻住江殊月,嘴唇贴着她的说,“我也喜欢你。”
江殊月听到蔺叙白说喜欢她先愣了一下,回过神后推开蔺叙白,怀疑地打量他,“你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不要以为现在说几句好听的,就能让我留下来,我没那么傻两次掉一个坑里。”
蔺叙白甚是无奈地闭眼呼出一口气,再次睁眼时,抬手在江殊月额头上点了下,“你觉得我为什么想让你留下?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不是因为舍不得,还能是因为什么?”
江殊月抱着被子,理所当然地说:“因为责任啊,你不是一直把照顾我当成是一种责任吗?”
蔺叙白倾身靠近江殊月,目光如炬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那我现在郑重告诉你,我想让你留下,不是出于哥哥对妹妹的责任感,而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说?”眼看多年的暗恋就要修成正果,江殊月却也没有因为蔺叙白突如其来的告白而丧失理智,怀疑地问,“为什么要等到知道我喜欢你以后才说?”
“因为我也有害怕的东西。”蔺叙白的眼神更加深邃,平静的目光下,是汹涌起伏的暗潮,“我怕你只是把我当哥哥,并不喜欢我,我怕如果我说了还是留不住你,反而会失去你。”
江殊月听完心头软了一下,无意识地拉住蔺叙白的袖子,眼里亮晶晶地看着他问:“真的吗?”
蔺叙白缓缓但郑重地点了下头,“真的。”
几乎同时,江殊月伸出手抱住了蔺叙白,热泪夺眶而出,一滴滴落在男人肩膀上,心中百转千回。
本来以为她和蔺叙白已经是注定有缘无分,她都已经决定要放弃这段感情了,可蔺叙白这时候给了她回应。
就像是在风雨中漂泊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它的港湾,就像已经失去生命活力的种子又重新发芽开花结果。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
第二天,因为昨晚车祸的事情,蔺叙白还要去趟警察局做笔录。
江殊月本来想陪他一起去,但蔺叙白说会有律师陪同,他要做笔录也顾不上陪她,所以让江殊月留在家里等他回来,江殊月只能答应。
江岳集团在海城经济圈里的地位显赫,蔺叙白又是海城新一代年轻企业家里的风云人物,很快就有媒体望风而来,在各大新闻网站和社交平台上发布了蔺叙白出车祸的新闻稿。
可能是蔺叙白未卜先知,留江殊月在家是另有深意,不知道他在警察局是什么情况,反正江殊月的手机一上午都没停下来过。
亲戚朋友,不管是熟的还是不熟的,打电话发微信,都来询问她车祸的情况。
江殊月不胜其烦,最后只能发了一条朋友圈,宣布蔺叙白在昨晚的车祸中只是受了点轻伤,身体无碍,感谢大家的关心。
差不多快到中午,手机才总算消停了一会儿。
蔺叙白提前发微信告诉江殊月他在已经从警察局出来正在回家的路上,江殊月便等着他回来一起吃午饭。
当然她也不会做两个菜,中午饭是她提前打电话让饭店做好送过来的,蔺叙白手上还有伤,要忌辛辣海鲜,所以她点的都是一些清淡补身的菜。
正等蔺叙白回家吃饭呢,又接到了冯雨薇的电话,江殊月刚把手机放在耳边,就听到电话那头冯雨薇劈头盖脸地问:“你看热搜了吗?你是不是也在吃瓜呢?天呐,这是什么开年大瓜啊!太精彩了!”
江殊月感觉啼笑皆非,心想不会吧,蔺叙白又不是什么明星艺人,也不是全国首富,他出车祸也能上热搜?而且这算什么开年大瓜啊?
冯雨薇等了一会儿,没听到江殊月出声,奇怪地问:“喂?殊月?你在听吗?怎么不说话啊?”
“我在听。”江殊月无奈地叹气,“那些无良媒体是不是又捕风捉影,夸大其词了?蔺叙白没事,就是手被玻璃划破了,一点轻伤而已,至于闹得这么沸沸扬扬吗?”
冯雨薇莫名其妙,“什么蔺叙白?他受伤了吗?”
江殊月也一头雾水,“你不是在跟我说蔺叙白?”
“什么呀,我说的是沈露浓的瓜啊!”冯雨薇噼里啪啦像连珠炮似的说,“你今天没看微博热搜啊?沈露浓和冯嘉伟的恋情被狗仔曝光了!冯嘉伟有未婚妻的事也被挖了出来!沈露浓工作室刚刚po出沈露浓和冯嘉伟的聊天记录,证明沈露浓是在不知道冯嘉伟有未婚妻的情况下和他交往的,说沈露浓是被三的,但狗仔马上又拿出了冯嘉伟为了沈露浓抛弃未婚妻的证据,现在沈露浓的微博底下一片骂声,你说沈露浓被爆出这种丑闻,今天娱乐圈里最开心的人会是谁?”
这还用想,当然是沈露浓的对家和对家粉丝最开心,对她们来说今天堪比过年。
江殊月早就已经知道了冯嘉伟和沈露浓之间的关系,所以听到这件事被曝光之后也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替沈露浓觉得有些惋惜。
沈露浓正处于事业上升期,星途一片大好,实在不值得为了这种男人毁了事业。
“殊月,你说沈露浓真的是被三的吗?”冯雨薇仍在絮絮叨叨,“如果是真的,那美女也太惨了,冯嘉伟那个狗东西害人不浅!”
江殊月兴致缺缺地说:“谁知道呢,这种事情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
冯雨薇听了江殊月的语气,奇怪地问:“我怎么感觉你听到这个瓜都没什么反应啊?那冯嘉伟的未婚妻不是你小姑子吗?你就没有关心一下人家现在的情况?”
江殊月懒洋洋地斜靠在沙发上,“因为我现在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关心。冯雨薇同志,请你认真听好我接下来要说的的话——蔺叙白昨晚跟我表白了!”
“这是真的吗?!”
江殊月很有先见之明,及时把手机拿离自己的耳朵,才避免被冯雨薇的尖叫声震破耳膜。
“求求你小点声,不怕被人投诉扰民啊?”
冯雨薇在电话那头乐不可支,“我太开心了,我今天也过年了!终于等到这天了!是不是我昨天给你的那盒安全套的功劳?”
江殊月满头黑线,连忙否认:“才不是呢!你想哪儿去了?我们是自然而然地真情流露,互诉衷肠,才不是你想的那么肤浅,你给我的东西我早扔了。”
冯雨薇惋惜地说:“你干嘛扔了啊,就算昨晚没用上,现在不也能用上了,有备无患嘛,你真是辜负了我的一番苦心。”
“……”和一个脑残cp粉没有道理可讲,江殊月说了句有事要忙,便挂断了和冯雨薇的电话。
算算时间,蔺叙白应该很快就要到家了,江殊月刚打算放下手机,去厨房把餐具摆上,忽然又有个电话打了进来,来电显示居然是蔺茹茹。
奇怪,蔺茹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
江殊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接听按钮。
“喂?”
“殊月,你听说了冯嘉伟和沈露浓恋情被曝光出来的事吗?我真的不知道冯嘉伟居然还背着我和女明星搞在一起,那些人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是冯嘉伟的未婚妻,还人肉到了我的联系方式,现在不停有人打电话来骚扰我,还有沈露浓的粉丝发信息过来要我为沈露浓作证她是清白的,不然就要给我寄刀片。”
“我现在真的好害怕,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你上次说愿意帮我摆脱冯嘉伟,还算数吗?当然,我知道我来找你很冒昧,毕竟上次我们去你家和大哥闹得很不愉快,但我也是实在走投无路了才会厚着脸皮来找你,殊月,我知道你人很好很善良,你能不能帮帮我?”
蔺茹茹在电话里一通哭诉,语气楚楚可怜,让人不禁对她心生同情。
虽然蔺刚这个人可恶至极,但罪也不及蔺茹茹,而且在这件事里,蔺茹茹也的确是受害者,既然承诺过要帮她摆脱冯嘉伟,江殊月也不想言而无信。
“你别急,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保留下那些人人肉骚扰你证据,其他的我让律师来帮助你。”
蔺茹茹一口答应:“嗯嗯,那你下午有空吗?我们可以先见一面吗?我爸妈最近为了公司的事心烦,我也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他们,除了你,我实在是没其他人可以倾诉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江殊月考虑了一小会儿,同意了,“好吧,那你发个地址给我,我下午去找你。”
蔺茹茹十分感动,“谢谢你,对了还有,你可不可以别把我们的事告诉大哥啊?我知道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希望被他知道我现在这么狼狈。”
江殊月以为蔺茹茹是因为想保住自尊心才这么要求,算是情有可原,便也答应了。
和蔺茹茹通完电话没多久,蔺叙白便回到了家。
两人一起吃完了午饭,这时蔺茹茹也把下午见面的地址在微信上发给了江殊月,约她两点见面。
江殊月答应了蔺茹茹不把她们下午要见面的事告诉蔺叙白,所以等午饭过后,她对蔺叙白说杂志社的编辑有事找她,要出去一下,蔺叙白也没怀疑,叮嘱她出门小心后,便让她出了门。
蔺茹茹约江殊月在一家高级茶室见面,在服务生的引领下,江殊月进了蔺茹茹所在的包间,包间里布置得古色古香,弥漫着一股清幽的檀香味,很有情调。
蔺茹茹见她走进来,两眼含泪地站起来,看着江殊月哽咽着说:“殊月你来了,我真的没想到你还愿意理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快请坐吧。”
“不用跟我太客气,和以前一样正常相处就行。”江殊月礼貌性微笑了下,走过去在蔺茹茹对面坐下,随手把手提包也放在茶桌上,开门见山地问,“你找我是想和我说什么?”
“不着急,先喝杯茶吧,这家茶室泡茶都是用的好茶叶,你尝尝。”蔺茹茹拿起茶壶,往桌上的两个大概和白酒杯差不多大的茶杯里倒了两杯茶,端起一杯给江殊月。
江殊月端起茶杯放到嘴边正想喝,忽然打了个喷嚏,捂着鼻子抱怨道:“这个檀香味也太浓了吧,有点闻不惯。”
蔺茹茹立即站起来,“那我去把香炉灭掉好了。”
江殊月点点头,“麻烦你了。”
蔺茹茹过去墙角熄灭香炉,江殊月趁这功夫,不动声色将她和蔺茹茹的茶杯调换了一下。
虽说她答应了要帮蔺茹茹,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一点总不会错。
蔺茹茹灭完香炉回来,见江殊月茶杯里的茶没少,笑着问:“怎么不喝茶啊,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江殊月面色不改地说:“我等你回来一起喝。”
蔺茹茹没说什么,重新坐下来后,先把自己茶杯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江殊月见状也端起茶杯浅抿了两口,放下杯子后开门见山地说:“我也不能在外面耽误太长时间,蔺叙白还在等我回去,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蔺茹茹拿起茶壶把自己的茶杯重新倒满,“冯嘉伟要跟我解除婚约。”
江殊月问:“是因为沈露浓?”
“不是,是因为他发现娶我得不到好处。”蔺茹茹轻声冷笑,讥讽道,“他本来就嫌我长得不够漂亮,家世也一般,会同意娶我,只是因为我讨好了他.妈妈,他.妈妈觉得我会是个听话懂事的儿媳妇,所以才让冯嘉伟和我订婚。”
“订婚后,冯嘉伟对我的态度一直都不冷不热,当他知道蔺叙白是我堂哥后,就想通过我来和蔺叙白搭上关系,于是逼我几次三番地讨好你们,可他不知道的是,蔺叙白恨我们家恨得要命,他这个未来的堂妹夫又怎么可能从蔺叙白身上讨到好处呢?蔺叙白故意给冯嘉伟牵线搭桥了几个赔钱项目,让冯嘉伟亏了很多钱,你说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不好笑?”
蔺茹茹说完自己先咯咯咯笑了起来,笑声在空荡的包间里听起来有些渗人。
江殊月蹙眉,“你干嘛跟我说这些,你找我出来不是为了冯嘉伟和沈露浓的事吗?”
“你别急啊,听我往下说。”蔺茹茹停止了笑声,嗓音轻轻柔柔地说,“冯嘉伟在蔺叙白那里吃了亏,就把账算在了我头上,不仅要和我退婚,还找人去我爸公司闹,逼我们连本带利地还他钱,这个见利忘义的狗东西,真当我是好惹的。我早知道他和那个叫沈露浓的女明星有染,要不是他爸妈觉得娱乐圈里的女人不干净,不许他娶一个戏子回家,他恐怕早把沈露浓带回家了。”
“所以我就联系上了沈露浓的对家公司,把她和冯嘉伟交往的证据卖给了他们,我不好过,他们这对狗男女当然也别想好过!”
江殊月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原来是你把消息卖给狗仔曝光他们的?那你为什么还说自己不知情,要我帮你?”
“我不跟你可怜兮兮地卖惨,你会同意出来和我见面?”蔺茹茹不再掩饰,望向江殊月的目光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手指着江殊月,“我恨那对狗男女,可更恨你和蔺叙白!我哥以前对我很好的,很疼爱我这个妹妹的,可自从你出现后,我在他眼里就成了空气!你有什么好啊,除了出身好点,长得好点,整就一个没长脑子,做作愚蠢的花瓶,你凭什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不起人?”
江殊月听完气笑了,抱着手臂冷冷还击道:“蔺茹茹,以前我的确觉得自己影响了你和蔺叙白的兄妹情,对你还愧疚,可是今天听了你这些话,我才知道原来我是真看错了人。我没长脑子,我愚蠢,我看不起人?你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这张嘴脸有多恶毒?你如果找我出来只是为了发泄你那些阴暗的心思,那不好意思,我没时间陪你在这里浪费。”
“不许走!”蔺茹茹见江殊月要走,连忙上前一把用力拉住她,神情阴狠地说,“我早就不在乎有没有蔺叙白这个哥哥了,我知道我们家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他设计的,他恨我爸爸当年没有帮他爸爸,所以他就报复我爸爸。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被冯嘉伟那个王八蛋欺负,所以我也要毁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蔺茹茹你有病吧?我看你真是疯了!”
江殊月甩手想要挣脱蔺茹茹,可蔺茹茹死死地抓着她,狞笑着说:“没错,我是疯了,这些话已经憋在我心里很久了,今天终于有机会说出来真是痛快!江殊月,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你不是身娇肉贵的千金大小姐吗?你说如果蔺叙白知道你被别的男人睡过了,他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宝贝你啊?你肯定想不到我在你刚才喝的那杯茶里放了迷.药,药效马上就要发作了,等你晕过去后,就会有男人进来带你离开这里,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
蔺茹茹话没说完,忽然感觉到一阵头晕,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江殊月的手,摇摇晃晃扶着桌子,嘴里喃喃道:“怎么我……”
“怎么晕的不是我对吗?”江殊月揉了揉被蔺茹茹抓疼的手臂,哂笑道,“蔺茹茹,你也太高估自己,看轻别人了。我一坐下来你就先劝我喝茶,我觉得不对劲,所以在你去灭香炉的时候,我换了你和我的茶杯,没想到你真的在杯子里动了手脚。你真以为我在知道了你们一家是什么货色后,还会对你毫无防备吗?我之所以今天会答应出来见你,不过是出于女性之间互帮互助的道义,但现在看来,你有今天的下场,完全是你自作自受,你好自为之吧!”
江殊月看着蔺茹茹药效发作趴在桌上眼看就要不省人事,拿起桌上的手提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间。
走到外面,随便找了个服务生,对服务生说包间里有位客人需要帮助,然后便走出了茶室。
送她过来的司机一直在茶室外面等她,江殊月下车前曾交代过司机,如果半个小时以后她还没出来,就让司机直接报警。
司机等江殊月上车后,关心地问了句:“大小姐,您没事吧?”
和蔺茹茹在里面纠缠了一番,江殊月有些疲惫,摇摇头说:“没事,回去吧。”
回到金澜水苑的时候,还不到下午四点。
蔺叙白因为前一晚车祸受了伤,所以今天休息没去上班,正在二楼书房办公。
江殊月进了家在一楼没看见蔺叙白的身影,直接去了书房找人。
蔺叙白听到门口有脚步声,抬眸看见江殊月开门进来,随口问:“这么早就回来了?”
江殊月耸耸肩,一脸晦气地说:“别提了,半路被狗咬了,就提前回来了。”
蔺叙白立即推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紧张地上下打量她,“怎么会被狗咬?咬在哪儿了?去没去医院打针?”
江殊月“噗嗤”一声,走过去搂住蔺叙白的脖子,一转身坐在了他大.腿上,语气里透着得意,“放心,没咬在我身上,我这么机智,怎么可能让自己受伤呢。”
蔺叙白意识到江殊月是话里有话,伸手揽住江殊月的腰,敛眉看着她问:“到底怎么回事?”
江殊月狡黠地眨眨眼,举起手里拿着的手机晃了晃,“我给你听点东西。”
江殊月在进茶室的包间之前,提前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把手机放在包里,又故意把包放在桌上,用手机把她和蔺茹茹的对话全都录下来。
她本来是真心想帮蔺茹茹摆脱冯嘉伟,但谨慎起见,还是防了蔺茹茹一手,没想到蔺茹茹疯起来是真的疯,居然会对她用下药这么卑鄙的手段。
蔺叙白听着手机里的录音,越听眉头越皱,神情越冷峻,揽在江殊月腰上的手也越来越收紧。
等把全部的录音听完,男人的脸色已经可以用杀气腾腾来形容。
“你下午出去是去见蔺茹茹?为什么不和我说?谁让你擅作主张?万一出了什么——”
江殊月不想再往下听,直接用手把蔺叙白的嘴捂住,“有什么万一,我这不好端端的在这儿,什么事也没发生吗?我知道怎么应对危险,去见蔺茹茹之前,我就做好了准备防着她使什么手段,你别太小看我,我有脑子,也很聪明的。”
蔺叙白抓着江殊月的手从自己嘴上移开,紧绷着脸道:“那万一她不是下药,而是拿刀子捅你呢?你有想过这种危险吗?”
江殊月愣了一下,将信将疑地说:“不会吧,我和她又没血海深仇,她应该不至于恨我恨到要杀了我吧?”
“人心难测,一旦意外发生,就是永远的追悔莫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要我怎么办?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再以身犯险,”蔺叙白不顾左手还有伤,双手用力扣住江殊月的肩膀,脸上的神情是江殊月从没见过的严厉,眉宇间隐含煞气,沉声道,“听到没有?我要你现在答应我。”
江殊月知道蔺叙白是因为太在乎她了,所以才会反应这么大,不想让她面临哪怕万分之一可能受伤的风险。
“好了好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嘛。”江殊月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蔺叙白的袖子,睁大眼睛讨好地望着蔺叙白,乖巧地说,“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我都告诉你,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蔺叙白沉默地盯着她看了几秒,脸上的愠色还是没有消失,随后松开江殊月的肩膀,推着她从自己大腿上离开站起来,转过头冷淡地说:“你先出去吧,我还有事要忙。”
江殊月低头对手指,“好吧,那你要不要吃什么东西啊,我去帮你洗点水果端上来?”
蔺叙白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下颌线紧绷着,“不用了。”
江殊月在书桌边踌躇了一会儿,摸摸头发又摸摸脸,见蔺叙白毫无想搭理她的意思,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书房。
出了书房想想又觉得不甘心,明明她今天运用聪明才智打了场漂亮的仗,蔺叙白不夸她就算了,她也能理解蔺叙白是关心则乱。
那她也认过错了,而且她这不也没事嘛,怎么这男人还就哄不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