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生病了吗？
王先生将小姑娘送回了小姑娘自己的院子。
院门关上了并没有上锁，但这并不妨碍什么，学院里所有的门都是如此，包括学院大门。
学院追求的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理想生活，因此特意制作了这种门。
不管是门的里面还是门的外面都用的是插门栓这种方式。
当人在院子里不希望被打扰时就在里面插上门栓，外面来人自然就推不开；当院子里人离开院子时，会在外面插上门栓，代表着院内没人，其他人见此也不会强行打开进入院子。
小姑娘先前跟着王先生离开时便在院子外面插上了门栓，这会王先生只需要把门栓取出就可以了。
王先生把小姑娘放在床上后便离开了，只是在离开院子时犯了难。
——到底该怎么关门呢？
——是出院子后锁外面？不不不，万一夜里小舒有个什么事要出门可怎么办？
——那不锁？好像也不行，虽说学院没坏人，可夜里睡觉不关门总感觉不踏实。
——那……
王先生思虑良久最终还是决定留在小院。
王先生到好友的屋子里找了床被子，然后躺在了堂屋的木榻上。
第二日天蒙蒙亮，小姑娘还未起床，王先生就已经醒了。
不能说“醒”，应该说“几乎未睡”！
王先生怎么都想不到每晚秒睡的自己会择床！昨夜一整晚，他都是在刚迷迷糊糊睡着就一下子清醒的状态。
王先生终于熬到了破晓，瞬间清醒，起床匆匆收拾好了被子，然后给小姑娘留了张字条便离开了。
小姑娘这一觉算是睡过了头，醒来时已经是巳时（早上九点到十一点）了。
小姑娘一醒来就跑下床去看鸟笼，连鞋子都没有穿好，可惜，小姑娘是垮着脸回来的。
小姑娘踩着小凳子，用水扑了一下脸，又简单用小牙刷抹了点牙膏对着镜子认真刷着小牙牙。
——虽然小姑娘兴致不高，但对于刷牙，小姑娘是认真的！一口洁白又坚硬的小牙牙可是小姑娘的毕生追求啊！
（注：这是未来文，现在这里虽然描述的是古代学院，但其实这是未来时空建立的古学院，因此毛笔布鞋有，牙刷牙膏也是存在的，只要学院觉得可以存在的让生活更加方便的用品也是可以有的。）
小姑娘简单洗漱过后便看到了桌上王先生留的字条，大致意思就是让小姑娘醒来之后先吃早饭，早饭然后等到中午王先生再来接她。
早饭是王先生破晓离开后去学院食堂吃的，王先生吃完后又给小姑娘带了些。
小姑娘一只手拿着一个大肉包，另一只手端起桌上的豆浆喝了口，甜甜的豆浆让小姑娘满足地眯了眯眼。
满满的香甜又混着鲜美的肉包简直踩在了小姑娘的味蕾之上。
小姑娘开心地吃完了早饭，然后再踩着小板凳把两个碗也给洗了。
舅舅不在身边的每一日小姑娘都如今日这般，因为小姑娘在她三岁生日时突然就被告知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因此，小姑娘除了吃饭是其他人送来小院以外，其他的事情都是自己做的。
三岁以前，小姑娘很是活泼好动，舅舅也时常在她身边照顾她陪伴她，可三岁以后舅舅就不常在了，因此小姑娘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自己动手了。
小姑娘第一次洗衣服时连去渍小帮手都没放进去，但舅舅还是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她无效洗衣。
小姑娘把皱巴巴、脏兮兮的衣服晾在了矮矮的杆子上，然后苦着脸问：“舅舅，小衣衣怎么脏脏的？”
舅舅这才教了她正确的做法，并让她歇会儿再重新洗一边。
自此以后，小姑娘就减少了不必要的活动——比如坐在地上画圈圈，再比如雨后光脚去玩泥水。
舅舅还很是欣慰地感叹：“我就说我家小舒是个小淑女，是吧？”
……
小姑娘洗过碗后，又拿着小扫帚将自己的小房间仔仔细细地扫过一遍，又去舅舅屋里快速地扫一遍，最后将堂屋也扫了扫，最后再拿着扫帚到了院子里。
小姑娘看了眼稍微有些大的院子，然后再看向她常常光顾的树下小摇椅。
小姑娘毅然决定了，就扫一下树下吧。
等到小姑娘微微发汗地将扫帚归于原位后，又跑到鸟笼旁边看。
小姑娘叹着气：“舅舅怎么还不回来？”
想着想着，小姑娘心里不舒服了，她爬上了摇椅，摇椅带着小姑娘摇啊摇、摇啊摇，便摇进了梦乡。
王先生中午又没做饭，他回家补觉去了，堪堪睡到了午时（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一点）结束。
王先生一醒来便匆匆忙忙地疾步去了好友家接小姑娘，平日里保持的淡然形象几乎没有了。
好在此时的学院里学生都走得干干净净了，先生们也都走得差不多了，没人撞见王先生急匆匆的模样，否则定然要大吃一惊。
王先生一路都在想小姑娘的委屈模样，越想越觉得真是对不住自家好友，更对不住小姑娘，怎么能让小姑娘饿这么久呢！
王先生赶到后敲了一下门后便连忙推开，直冲冲地往里走，不料小姑娘却在树下摇椅上睡着了，王先生这才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王先生眉头一皱，怎么才中午小舒就睡起来了，而且脸还有些发白，这症状……
再加上昨晚小舒叫都叫不醒……
王秉文心里固然疑惑，但更多的还是担心。
小姑娘被王先生唤醒，微微睁开眼看着他，小声哼道：“王先生……我今日不想吃饭了……”
小姑娘刚刚被噩梦缠身，醒不过来。
梦中的天是灰的，土地是红的，土地上没有草没有花，只有大大小小的坑洼和四处散落的红色石头。
梦中有许许多多的长着腿的高高的方形怪物追着她跑，那些怪物张着无数张嘴好似要吃了她，她一直奋力地跑，可是根本跑不动。
接着，一个方形怪物一下就抓住了她，要将她放进它的随便一张嘴中，她在梦里看着怪物的嘴里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她害怕极了哭着喊舅舅。
幸好，在她惊恐至极时，舅舅从天而降阻止了方形怪物。
正当她欣喜至极时却发现这个舅舅根本就不是她的舅舅！
这个舅舅穿着学院的院服，吊着象征身份的学院木牌，从方形怪物手中接过了她，但他却转身就把她捆了起来，然后扔进了怪物的嘴中。
小姑娘被狠狠摔落在黑暗中，她看不见四周却能听见无数声音，这些声音在不停的说着话，但她一句也听不懂。
正当小姑娘拼命挣扎却不起一点作用的时候她迷迷糊糊中听到了王先生的声音，这才终于醒来。
但小姑娘实在没有力气去吃饭了，好似做了个噩梦便将她全部力气都用完了似的，她脑袋昏昏的，眼睛也好似看不太清。
王先生看小姑娘这一副虚弱的模样，反应迅速地抱起小姑娘就往小姑娘的房间走。
王先生将小姑娘轻轻放在床上，给小姑娘盖上被子，紧紧盯着小姑娘，见小姑娘脸色稍微好一点了，这才松口气。
“小舒，感觉好了些吗？”
“嗯，感觉好点了，谢谢王先生……”小姑娘小声地说。
“那小舒再睡一会儿，过会儿王先生给你带饭回来。”
等到小姑娘再次睡过去，王先生这才神色凝重地走了出去。
……
“你是说小舒从昨日起就觉多而且精神不好，脸色发白，疑似精神过度损耗了？”
“但怎么会……”
“不行，现在她出了学院也没人能看着她，还是让她在学院待着，暂时应该不会出问题的。”
“我当然知道精神过度损耗的危害，但小舒一直以来都很适应，不可能到这会儿才出现不良反应！这次应该有其他的原因……”
“我这段时间出了点意外来不了学院，你这段时间再辛苦些帮我看着点她，我会找人来看看！”
“……”
接下来几日王先生都在认真观察小姑娘乔望舒的身体状况，确定她真的没有再出现疑似精神过度损耗的状况，这才放下心来。
“小舒，那今晚我就回去休息了，你关好门。”
“小舒，明日见！”
王先生把盖了几日的棉被收拾好放回好友的屋子里，打算明日过来洗了，今天晚了，便先回去休息。
酉时末（下午五点到晚上七点），天黑了一会儿了，王先生洗漱完这才终于倒在了自家的床上，舒服地长叹一声。
这几日王先生一直住在好友家，白日里要照顾好小舒，打扫卫生和打饭都被王先生包揽了，又要分出大部分精神来观察小舒。
但奈何——白日里的劳累并没有为晚上的因择床而失眠起到丁点儿作用！因此王先生每晚都要画上两幅画再去躺会儿。
今晚王先生特意没有安排画画，就为了早一点睡下，补补精神，不然小舒这才好，自己就要精神过度损耗了！
小姑娘这几日除了吃饭其他时间几乎都躺在床上，白日睡，晚上也睡，都睡乏了，可王先生看得紧，她无法。
好在王先生走了，不然小姑娘都要发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