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2(太监不容易)
天黑后,疲惫的太监并排着,躺在黑暗狭窄的大通铺。
宫里的皇帝慕色,三宫六院都是美人,美人一多,伺候的人就得跟上,导致皇宫人口|爆满。
那些份位低的嫔甚至要好几个合住一个小院子,更不用说他们这些低层的太监,除非混到中层,否则都是睡大通铺的命。
江河艰难地翻了个身,呼吸有点困难。
太监的某个物件消失后,泌尿系统跟着崩溃,平日只能洒香粉掩盖身上的味道,再加之没有条件每日洗澡净身,屋内的通风系统不好,这屋子里的味道实在销魂。
难怪人人都要往上爬呢,他现在就渴望能奢侈的住单间。
江河左边位置睡的是一个高大的太监,右边同样是大块头的松公公,夹在中间的他弱小、可怜又无助,只能勉强地侧着身体睡,真是“左右为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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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子,你的身子好软。”熟睡中的松公公吧嗒着嘴巴,一个翻身将江河摁住,“让我亲一口……”
背部被人胡乱摸着,那只手竟然还一直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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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管你是真睡还是装睡,都给老子死开!
江河目露凶光,一把按住松公公身上的某个穴位,然后粗暴地将松公公沉重的身体推开,丝毫没有留手,别以为小孩子就好欺负。
“咚”的一声,那是脑袋重重地砸在瓷枕上的声音,在寂静的黑暗中显得特别明显。
光听那声音,都有种脑袋可能已经被砸开花的错觉。
刹时间,房间里的呼噜声、磨牙声仿佛俱已消失,就连人的呼吸声都变得微乎其微。
直到松公公不知是睡死还是晕死的呼噜噜的打齁声再次响彻房间,空气才开始重新流动。
黑暗中有人可惜地微叹,看不到好戏了,睡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干活呢!
这叹息声有些大,旁边的太监不禁睁开眼看过来。
发出声音的太监有些讪讪的,这才发现,原来大伙儿都没睡呢。
两人赶紧闭上眼,肯定还有其他人没睡,大家都想看活春|宫呢。
身为这宫里的底层公公,他们的活儿多又累,还不时有生命危险,日积月累,心性都已经扭曲,若是小河子真被松公公那啥了,他们肯定只会袖手旁观,添一桩谈资。
睡在靠窗户位置的杨公公睁着眼睛,看向窗外的冰冷月光,好半晌终于闭上双眼,心里暗忖,好在小松子有分寸,不然自己日后也救不了他。
夜色越发深沉,大通铺的鼾声时起彼伏。
黑暗中,江河随手一扬,无色无味的安眠药让众人陷入更深沉的睡眠中。
不要问他安眠药从哪里来的,皇宫里的植物那么多,有催眠效果的,他至少能找出十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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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清凉,月牙儿般的月亮没入乌云之中,黑夜伸手见不到五指,只有零星的灯笼散发出淡黄的光芒。
凉康帝正拉着美人努力地干活,期望还能生个皇子,证明他宝刀未老。
“美人,你给朕生个儿子,朕就给你提份位!”
那美人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女,她将脸埋在皇帝皮肉松弛的胸口,心里纠结不已。
若是生孩子,十月怀胎,好慕色的皇上早就转移了兴趣,生下孩子后也不见得能到皇上的宠爱;可若是不生,没个孩子傍身,等她年老色衰,同样也没个指望。
江河趴在屋顶,旁边是被他弄晕的皇家暗卫。
能催眠暗卫的药物十分难得,他得省着点用,日后还是减少盯着皇帝的次数吧。
屋顶上,江河在心里默默地数到十,寝宫里的皇帝已经趴在美人身上,彻底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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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轻盈地翻进寝宫,来到床前,他先是轻轻抬起皇帝的脸,同时那美人的脸也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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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将脸埋在皇帝胸口,老皇帝看不到自己脸上的嫌弃就够了?皇帝这种疑心重的生物,你想骗过他,就要先骗过自己!
江河慢悠悠地将事先准备好的药物倒进皇帝嘴里,并且十分体贴的没有移动两人,让他们保持先前的姿势,保证他们清醒后还能继续干活。
几分钟后,皇帝睁开眼睛,不禁晃了晃脑袋,自己方才好像失神了?
哦,肯定是太快乐!这美人还不错,姓什么来着?下次可以多翻她的牌几次。
皇帝和美人都没有察觉到他们的记忆层有短暂的空白,一个以为自己太快乐,一个以为自己忍耐太久,巴不得时间赶紧流逝。
趴在屋顶的暗卫面无表情地看天,同样没有半点怀疑,毕竟对他们这些长年守卫皇帝的暗卫而言,偶尔会在确认安全之时,睡上一小会儿保持体力是正常的。
再者,这里又不止他一个暗卫守护皇帝的安全,大树那边还有一个呢。
他这般想着,却不知树上的暗卫同样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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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皇宫又活跃起来,大通铺的太监忙得脚跟打后脑勺。
御花园里,低垂着眉眼的少年弯腰拿着剪刀,修剪一盆珍贵的牡丹,因姿势的缘故,那纤细的腰、如弓弦般优美的脊背便就显了出来。
拿着剪刀的江河敏锐地转头,那边几个牛高马大的太监不禁眼睛一亮,条件反射的暗暗吞咽口水。
他故意凑近江河,微微低头,那姿势让江河眼角抽了抽,大家都是男人——虽然是没根的,但男人想做什么,他还是知道的。
旺公公再次瞅了瞅江河那张脸,遗憾这地儿不够保险,不然……
对面的旺公公什么都没听清,只听清“松公公”的名字。
江河面无表情地上前,垂着眼,“小河子见过几位公公。”
“不太常见的——例如瞪谁谁怀孕啦、亲谁谁变青蛙啦、摸谁谁倒霉啦都有……人设有多少,光环就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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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暗示——不,几乎是明示,这群马前卒笑得格外暧昧。
他身上穿着蓝色的太监服,虽然大家穿的都是蓝色,但明显穿在他身上,便显得更合衬。
那边衣服袖口领口绣了不起眼花纹、布料质量更好的太监笑得色眯眯的,他是这群太监中的领头人。
“不不不……”系统越说越小声,“重点是上!”
“当然有问题啊!”系统不解地看他,“不是说了,他出身的江家功高震主……”
其实这种事他已经习惯,以前做任务时,他身上就有不少乱七八糟的光环。可那时候他好歹是个正常男人,他老婆的身份高,能震住那些想对他不轨的牛鬼蛇神,他丝毫不担心。
他只想知道原主的情况,对那些莫名其妙的光环没兴趣,猛男不需要光环。
旺公公的眉头拧起来,神色不愉。
也不是他被套上,是原主天生自带的,他现在变成原主,这光环也变成他的。
看到这里,江河怎么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杀人的心都有了。
江河沉默半晌,终于忍不住动手。
旁边的小卒子十分有眼色,“咱们旺公公可是淑妃娘娘殿里伺候的,位高权重……”
它用一种“你懂的”表情看着他,虽然一颗圆球也不知道怎么露出这种表情。
半晌,他抹了把脸,终于冷静下来,“说吧!”
所以真不是它搞的鬼。
可现在……一个小太监?
系统鼓起勇气,“其实,原主身上有一种特别稀少、特别罕见的光环,这是天生自带的,可不是外界赠给他的!”
“呃?”系统疑惑,“一个封建社会的太监能有什么debuff?又不是文学作品里的死神附身……”
旺公公?汪公公?我还喵公公呢。
最后系统震声说,让宿主知道这些世界里的光环是有很多的。
江河的脑子有片刻的空白,但还是怀抱着些许希望,“所以,这重点是爱?”
江河低头,笑得有些羞涩,符合他现在的年纪,语气怯懦,“小的,小的……松公公……”他含糊不清地说了几个字。
“宿主。”系统想哭,它也没想到啊,它的手气咋这么黑呢?竟然抽到这个任务。
江河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例如……”
他们只觉得眼前一亮,春光仿佛也明媚几分。
他在识海里怒吼:“系统,你给老子滚出来!”
离开时还依依不舍,给江河塞了条沾满太监用的劣质香粉的手帕,让他收着,这可是信物。
系统挺起胸膛,震声道:“原主身上的光环,就叫——人人爱上太监!”
江河不着痕迹地移开手,没让他碰到,那大剪刀在他手里一转,一点儿也不重。
“你叫小河子?”他伸手握住江河手上的大剪刀,哎哟地叫一声,“看你的身板,年纪不大吧?这剪刀也太重了,工作一定很辛苦吧?”他暗示性地想要握住少年白晳嫩白的手,“你想换个工作吗?”
江河打断喋喋不休的系统,“所以呢?原主身上是什么?”
松公公?
江河其实不是在乎自己变成太监,任务嘛,变成什么都是正常的,他其实没有那么挑,而是觉得原主的身份有问题。
“原主身份是不是有问题?”
江河恶心得将那香粉帕子丢开,只觉得沾到那帕子的手都脏了,嫌恶地洗手洗了许久,差点没洗脱皮。
“商城里有各种外挂和光环,宿主你知道是怎么来的吗?”系统先是问一句,见江河没说话,继续小声地解释,“比如说这死神附体,是某个侦探世界产生的,被商城捕捉后加以研究放到架上版卖,还有男女主光环啥的就更常见,差不多每个世界都有这玩意儿……”
系统滚得特别圆润,它也没想到宿主这么在乎太监的身份啊,做任务都不消停。
它越说越小声,最后消音,整个球猛地扑到地上,力图跪得圆润,让宿主看到它的诚意。
江河冷哼一声,终于接受自己身上被莫名其妙套上的光环。
“小河子,你等着我啊!”旺公公暗示地说。
怪不得这个世界重启两次,即将要崩溃,其实就是因为原主的身体不对劲,被增加的难度吧?
融融的春日之中,那昳丽的少年,美得如涉水而来的洛神。
不过这事也不需要听清楚,松公公要么是这小太监的上司,要么就是他姘头,反正都是妨碍!
“不是这个!”江河打断它,满脸杀气腾腾,“你给我看看,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debuff!”
系统发出惨叫声,从圆形被打成椭圆,最后它蹲在小黑屋的角落里,哭得一抖一抖的,还不敢太大声,以免被暴力的宿主再次捶圆。
江河差点吐了,神经在崩与不崩之间反复横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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