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午门行刑
“苏澈,你就是昏君!暴君!狗皇帝!”
“今日你廷杖忠良,史官必秉笔直书,你必将遭后世无休止地唾骂。”
“你死后,有何颜面面对列位先皇?如何面对开国太祖?”
之前在御书房昏过去,被人抬到午门一盆凉水浇醒,此刻又被按在长凳上,脱衣外衣的张青莲,涨红老脸,看着远处端坐在辇舆上的苏澈,声嘶力竭地叫骂着。
而同样被按在另外一个长凳上的秦杰,湿漉漉地头发贴在脸上,不停地颤抖着,显然是被吓傻了,不相信自己即将接受廷杖,嘴里还念念有词,嘟嘟囔囔:
“皇上定会明察秋环,还我一个公道……”
“陛下,罪臣还是知道一个秘密……您一定要相信我……”
文武百官也已经抵达午门,呜呜泱泱上百号人,看着神圣威严的大门前两个凄惨的老头子,只觉得今日发生的一切都无比的荒诞虚假。
户部尚书张青莲、左都御史秦杰,朝廷重臣,竟然会被这个不理朝政三年有余的年轻皇帝施以廷杖。
方才得到消息时,众人只觉得来通报的太监在说笑。
废物皇帝哪里来的此等魄力?他难道不知道此二人是陈正德的利益集团成员?
公然收拾此二人,这不就是在打陈正德的脸?
而内阁首辅陈正德本人,接到消息时还在家中安心喝茶,听到太监的话,只觉得对方是嫌活得无趣,敢拿自己这当朝首辅开涮。
然而那太监惊慌失措,不像说谎的模样,让他不得不放下茶杯,备车赶往到此。
如今看到眼前这一幕,陈正德只觉得天旋地转,看向苏澈的目光,平静中暗藏着收敛的杀意,内心已经在做决定:
“此子已然脱离掌控,下一步计划必须提前。”
坐在辇舆上的苏澈,望着耸动的人头,脸上笑嘻嘻的,没有一点威严,反倒是坏笑给人一种城府极深的感觉。
身侧的小太监,上前来,低声道:
“陛下,官员们全都到齐了,廷杖是否开始?”
瞧他那看似惶恐,实则试探的模样,苏澈没有来的一阵烦躁。
这个小阉人,什么来头?
怎么阴魂不散,天天跟在老子身边?
特么的。
他是陈正德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吧?
再特么嘚瑟,老子就把你做了。
苏澈如此想着,撇撇嘴,给他一个冷漠的眼神:
“你很着急?也想上去挨两棍子?”
小太监地直接跪地:
“小的不敢……小的知错……”
“滚一边去,别让我再看到你。”
苏澈摆摆手,让他消失,然后起身对着众人朗盛说道:
“列位爱卿,想必都知道事情的原委了吧?朕就不再让人给你们解释了。”
“那两位罪大恶极,不过朕宅心仁厚,不会将他们下狱杀头。”
“就小小地给他们一点小教训,哈哈哈哈哈哈!”
苏澈那放肆又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午门前后,也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以陈正德为首的文官集团,听到这话,直觉格外刺耳。
他们中有人低头,有人死死紧握双拳,在心中咒骂。
倒是武将们,看着长凳上的二人,一个个幸灾乐祸,恨不得他们上去当监刑官。
苏澈见众人都保持沉默,一副无声反抗的样子,便又道:
“既然诸位爱卿,都没有异议,那就行刑吧。”
“且慢!”
终于,有人在陈正德眼神的示意下,站出来开炮。
“陛下,二人皆为朝廷忠臣,年过半百,他们为社稷辛劳半辈子,最后落得如此下场,实在不公……所以,还请陛下三思。”
“臣附议,不论他们有什么罪,起码可以功过相抵,再者陛下可是查清事情原委?贸然动用杖刑,您就不怕被天下人嗤笑吗?”
“臣也附议。”
苏澈瞧着说话的几个人,笑容不减,更是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甚至与他们那直勾勾的目光对视。
紧接着,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嘿嘿一笑:
“诸位爱卿,所言极是。”
众人松口气。
看来皇帝并非真心想要动刑……
然而下一刻,苏澈长袖一挥,双目圆瞪,怒喝一声:
“行刑!”
“??”
众人一脸懵逼。
狗皇帝,你有毛病啊?不是说我们说的对吗,怎么还特么动刑?
你这人,怎么表里不一,说话跟放屁一样?
人群中,陈正等气得嘴都歪了,心中暗道:
“这个竖子!出尔反尔!”
监刑官虽然不是苏澈的亲信,但也是刑部的人,他们没多高的地位,也没背景,谁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所以,皇帝让他们进行廷杖,他们也不敢反抗。
哪怕是现在陈正德跳出来阻拦,监刑官也不敢公然违抗皇命。
砰!
砰!
木杖高高举起,狠狠地落下。
闷响过后,两个老头子的身躯就是一阵颤抖。
“狗皇帝……唔!”
张青莲骨头硬,挨打还要骂人,可是当第二下砸落时,他就无法再哔哔赖赖,只能是疼得闷哼,两眼翻白。
旁边一起受刑的秦杰,被猛打一下,就大叫一声,格外凄厉。
“啊——”
“陛下——”
“罪臣知错,啊——”
苏澈不予理会,满脸讥笑,对监刑官沉声道:
“用力,给朕用心打。”
砰!
砰!
四个包裹着铁皮的木杖,在两个人的身上,交替砸下。
一声声沉闷的响声,就像是一把把铁锤,敲击在众人的心头上,震撼而令人恐惧。
午门前,众人沉默。
有人低下头,不忍去看,有人捂住耳朵,不敢去听。
砰!
砰!
……
不知过去了多久,之前还在骂人的张青莲,没了声音,显然是昏死过去。
秦杰没昏,却也是奄奄一息。
二人白色的里衣,此刻已经被鲜血完全染红,破烂不堪。
监刑官感觉差不多了,就上前下跪,恭敬寻问:
“陛下,二人伏法,只是张青莲已经昏死,是否继续用刑?”
众人将目光投向苏澈。
苏澈却浑然不觉,依旧笑得轻蔑,问道:
“还有多少没打?”
“回陛下,十二杖未打。”
众人微微松口气。
差不多可以了,打了三十多杖,那俩人都血人了,再打下去真出人命了。
不料,苏澈语气平静,不容置疑:
“打完。”
在场所有人,皆是心头一颤,骨子里散发一股恐惧,看向苏澈的眼神,都开始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