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旗
官博的声明一出,显然是直接让林怀玉包揽了今晚的最大笑料。
假如只是在被妆造团队坑了那还算无辜,但他早就恨不得向全世界炫耀他资源多棒、咖位多高。
这阵打脸打的啪啪直响,可他正忙着嘚瑟,完全没顾得上看手机。
众人被他的嘴脸膈应的要命,此刻没任何人友情提醒他,只忍笑看着他蠢孔雀开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光溜溜的屁股都漏出来了。
也不知是得了谁的授意,会场内的直播镜头毫不留情怼到这一桌。
还阴损滑稽的给了林怀玉一个巨大特写,直接引爆弹幕:
【虽然听不到林怀玉在说什么,但他看起来相当骄傲啊哈哈哈】
【笑死,还在炫耀“出色的时尚资源”吧,难怪他家粉丝都牛逼上天了,还真是粉随正主】
【我很好奇,如果Q家没借给他的话,那他到底怎么拿到的?】
【内部爆料!他公司用另一个艺人的名义借来的,然后被他这小偷给偷了。啧,秀场最新款穿在短腿整容怪身上,暴殄天物】
【师傅,你这瓜保真吗?公司另一个艺人是谁?】
【不知真假,小道消息说是简辞】
【简辞?别逗了,虽然简辞确实长得好,穿上不浪费,但他咖位还不如林怀玉呢】
众人一讨论,最终高票否决这小道消息。
却没想到紧接着,又一惊人消息爆出:
【刚从墙外翻回来,杰勒尔先生新作《星河》——就是简辞身上那件!】
【官方认领!有图有真相![图片][图片]】
这消息一出,仿佛一块巨石砸入湖中,直接掀起惊涛骇浪、扬了众人一脸不可思议的水。
虽说QF已经是时尚界的天花板,但比起每件作品都近乎收藏级艺术品的杰勒尔老先生来说,商品和艺术品之间,显然不是一个档次。
几乎可与说是天壤之别。
【卧槽。我翻来翻去几次,我真没眼花?这真是杰勒尔大师的作品?】
【我就知道!第一眼就被这套衣服惊艳住了!简直太美了,穿衣服的人也好看,相互映衬简直绝了!】
【也不知道谁他妈雇水军乱带节奏,非说丑说什么廉价,睁着眼说瞎话呗?笑死了】
【之前那些说丑炸天的“时尚专家”营销号呢?出来走两步?你们恰烂钱昧良心当水军的样子更丑】
【不愧是辞哥!刚树立反黑范例,又一经典势利眼案例诞生。如果真是不知名设计师,就只能被带节奏瞎踩呗】
【等等,所以简辞到底是何方神圣,这资源真得用逆天俩字来形容了】
【他真的好好看啊,笑起来的样子又飒又可爱,呜呜呜我真的心动了!】
简辞本来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看好戏,一抬头,忽然发现众人的目光不知何时已悄悄聚集在他身上。
突然就有种被文明观猴的错觉。
原本沾沾自喜的林怀玉终于意识到不对——
怎么感觉他们眸中的羡慕和赞叹是落在简辞身上,看热闹的不屑嘲讽却是向着自己?
他连忙拿起手机,飞快滑动屏幕,继而难以置信瞪大眼睛,随即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他猛一转头,直接与实时直播的摄像机两相对望,就如同与直播间内的千万嘲讽看好戏的观众对视似的。
林怀玉顿时羞耻的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当场,险些恼羞成怒失态离席。
他完全没意识到是自己太蠢、被当枪使了。
他忽然想起“祁总的追求”,继而直接把祁修景当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认为自己肯定也能翻身打脸。
然后,就见祁修景拎着一盒甜点,大步走回席位。
林怀玉眼前一亮,还没来得及开口,简辞已然起身,自然而然抢了蛋糕,又不客气推了祁修景一把:
“蛋糕留下,你滚蛋!摄像头正对着这桌呢!”
祁修景却黏人的很,赖在这里不肯走:“我刚让人调了机位,照不到我的座位。”
简辞坐在椅子上歪头考虑,祁修景竟丝毫不恼,就站在旁边耐心等着。
桌上众人目瞪口呆,虽然他们已经猜出简辞的深藏不露,但万万想不到两人是这样一个相处模式。
先前把对他的疏远嫌弃,众人此刻周遭已经安静如死了没埋,人人心惊胆战,生怕他记仇。
简辞最终看在蛋糕太好吃了的面子上,点头道:“坐吧。离我远点,他们可都是福尔摩斯。”
祁修景总算顺利坐下。
【哦哦哦!阿辞宝贝吃蛋糕的样子好可爱!呜呜呜我心里的小少爷形象有脸了!】
【等等,这是哪里变来的蛋糕呀哈哈哈,我看今晚没供应甜品啊】
【我看到了!你们仔细看简辞旁边那个纯黑色西装的袖子,刚刚他投喂给阿辞的】
【手好好看啊小哥哥,看身材也好棒!这是谁啊为什么不露脸给咱看看?】
【会场不仅有艺人,还有各界大佬,咱就是说,他会不会和简辞身上的衣服有关系?】
【只有我的关注点是蛋糕吗?为什么又是这个牌子?你们还记得之前那个热搜吗,就那个qxj那个,嗯懂得懂得,说出来要被删了】
【卧槽!难不成——】
简辞瞪大眼睛,心想这是个什么侦探技能。
他赶紧推了一把祁修景:“我靠,我就说这样不行!你赶紧走,别坐我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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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修景坐回席位,垂眸看着手机屏幕中的直播镜头。
虽然不甘心和简辞分开,但看着他小仓鼠似的吃蛋糕的样子,祁修景还是忍不住扬起唇角,露出淡淡笑意。
商界众人正苦于想和他套近乎又找不到话题,其中一人见状立即抓住机会,谄媚道
“祁先生,您看上这个小演员了?您放心,明天我就给您弄来……”
话没说完,另一人连忙震悚摇头,示意他别再说了。
这可是祁先生明媒正娶来的简家二少爷。
之前听说两人关系不佳,现在看这情况,好像却又不确定了。
祁修景闻言,面无表情抬眸看向说话的人。
不在简辞面前,那些耐心与温和的表象已然消失,只剩下冷冽森然。
他一言不发看着那人,目光仿佛要将对方钉穿似的。那人自知失言,吓得鹌鹑般不敢出声了。
祁修景抿唇,垂眸继续看着直播镜头。
与其是因为一个不长眼的路人动怒,不如说祁修景是在生自己的气。
他想不通以前的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这些天他眼看着旁人的态度,显然简辞在圈内过得不算太好。
即使简辞进娱乐圈时想证明自己、不想依仗简家二公子的身份,但作为伴侣,他怎么能就眼看着自家的小狐狸被人欺负?
祁修景想着,忽然看到屏幕中,简辞刚心满意足吃完蛋糕,就忽然转头看向某个方向。
然后他睁大亮晶晶的眼睛,冲镜头外的某处眉眼弯弯笑了起来。
简辞站起身,身影很快消失在了直播镜头的画面之内。
祁修景一愣,向来对自己横眉竖眼的暴躁小狐狸还从没对他露出过这样灿烂明艳的笑意,这是,看到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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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离开大众视线,简辞松了口气,一路跑过去,急切寻找着方才看到的身影。
刚跑到拐角,就与一人撞了个满怀,头顶传来久违的的声音:
“跑什么呢阿辞?这么大的人了,一点也不稳重。”
“哥!你怎么来了!”简辞兴奋大叫,“你不是下周才能回来吗!”
说着,直接狠狠给了他一个巨大而十分用力的拥抱,似乎在确认这不是做梦。
简誉归一愣:“这才几天没见,小没良心的,以前我出差半个月,你都一点不想你哥呢。”
两人看似只是几天没见,但实际上对于简辞来说,两人竟是阔别了足足一整年之久。
简家一夕败落时,简家长子忽然不知所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当时流言都说,简誉归是为了躲避破产后的高额债务,逃匿去了国外。
但简辞不信,他大哥不是个这样的人。
简辞那张扬骄纵少爷脾气,一半是被父母给宠的,另一半则是从小到大以来,他哥对他的百依百顺与仔细庇护。
简誉归疑惑笑道:“阿辞,你今天到底到底怎么了?该不会是被谁欺负了吧?”
简辞依旧拽着他不松手,闷闷道:“怕你又不见了呗。”
对于前世陷入绝境的简辞来说,唯一能期盼的希望只有简誉归能奇迹般出现,代替离世的父母,再次扛起塌下来的天。
所以他不敢去设想当时的另一种传言——有人说,简誉归其实已经被人害死在了某处。
简誉归将手中的盒子递给简辞,笑容中有些歉疚遗憾:
“对不起,哥哥太忙了。缺席了阿辞婚礼,给你买了礼物赔罪。”
简辞见有礼物,顿时眼前一亮,笑容灿烂拿起来就开始拆:
“没事,哥你可以参加我下次婚礼!”
说到底,这事还得怪祁修景这个王八蛋,脑子一热说结婚就结婚。
婚礼看似豪华却实则匆忙无比,正将生意谈到关键时刻的简誉归根本没来得及赶回来,这么重要的大事已经结束了。
幸好他没赶回来,不然就得亲眼见证祁修景有多敷衍,竟然当众把婚戒错戴在了简辞的中指上。
气的简父当时差点要冲上去、不许他俩结婚了。
简誉归不赞同皱眉,揉了揉简辞的脑袋:“又胡说,婚礼哪能有下次?”
“离婚了不就有了?”简辞道,“明年之内,我保准——”
话未说完,端着一盘酒杯的服务生路过,开口道:“祁先生好。”
简辞一愣,转头看去,见祁修景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此时正目光沉沉,盯着简誉归揉着简辞脑袋的手。
简誉归对两人的认识还停留在祁修景失忆之前的阶段。
见祁修景神色不善似有愠怒,立即下意识护在简辞前面,继而大方笑道:“祁先生,没赶上你和阿辞的喜酒,现在我敬你们一杯。”
简辞茫然站在原地没动,走神地想着要不要把祁修景现在的状况告诉他哥。
但他站起简誉归身后的动作,显然让祁修景的脸色更差了。
本着为弟弟的婚姻幸福考虑,简誉归当然不打算现在和弟夫打一架。
他只笑着打圆场,接过服务生托盘中的红酒。
大概是想到了简辞的糟糕酒品和酒量,又叫服务生去换了一杯果汁。
但就在服务生将红酒与果汁端来时,祁修景已然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简辞没来得及动作,紧接着又拿起他的果汁喝完。
简辞:……???
至于吗,就为了不让我和我亲哥碰杯?我哥又没惹你,干什么突然这么凶?
祁修景冷冷道:“你最好注意界限,别动手动脚。”
简誉归闻言一怔,紧接着登时怒火中烧——
我弟弟是高攀你了没错,但又不是卖给你,更不是成了独属于你的玩物、亲友社交通通切断。
他怒道:“祁先生,如果这就算动手动脚的话,那您动的确实没我多。”
祁修景当即面色一凛,那可怕的眼神,不知道的估计还以为他这是被戴了绿帽子。
我靠!简辞突然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了,祁修景现在失忆了,他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面前的是谁?!
“等等!祁修景!这是……”
两人以前是相互见过的,现在再次介绍的话,势必会让他哥知道祁修景失忆的事。
简辞张张嘴,又闭上了,转而直接上前拉住祁修景的领带,迅速把他拖走。
再留这个乱吃飞醋的傻子多呆一刻,搞不好还会语出惊人说些什么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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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修景这次是真生气了,上车后始终一言不发,吓得司机看都不敢往后看了。
简辞歪头盯着他,虽然画面可怕,但这副酸溜溜生气的样子实在太搞笑了,和只凶恶委屈的大狗似的。
当作精努力了这么多天都没能激怒他,万万想不到居然这小小乌龙就把他气成这样了
简辞转过头去不看他了,免得憋不住笑出声来。
“他是谁?”祁修景沉声问。
心底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躁动和烦闷,眼前满是方才两人亲昵的画面。
祁修景深吸气,试图平复这莫名失控的情绪,他打开车窗,但即便深秋的冷风迎面扫过,浑身的血液却依旧如热浪翻涌。
简辞忍着笑,冷哼一声道:“关你屁事?”
合格的小作精,当然要即便给人戴了绿帽子,还得一副理直气壮、你能奈我何的恃宠而骄的模样。
见祁修景不吭声了,简辞心想逗逗就差不多了。
万一真把某人气犯病了就不好了。
正要实话实说开口解释,忽然感觉身后的人靠拢了过来!
祁修景的手臂撑挡住车门,简辞瞬间被逼入狭窄的车角动弹不得,不得不转头与他近距离对视。
两人目光相接,简辞登时愣住,竟从他向来不起波澜的眸中,读出了犹如困兽般的压抑野性与暴戾。
祁修景的嗓音已然变了,低哑而仿佛带着危险的意味,一字一顿问:“他、是、谁?”
“靠!你他妈想干什么!”
老天爷,他要是敢动手家暴的话,就算我打不赢,也一定要往死里揍他!
简辞想着,拳头已然默默攥紧,瞪大眼睛警惕又紧张地盯着祁修景,不明白向来对情绪拥有极强掌控力的某人怎么至于失控成这样。
两人正对峙,简辞忽然感觉到某种隐秘而微妙的触感。
他被硌的一愣。这感觉……他这是举旗了?!
“祁修景!你他妈流氓啊!把你的狗爪子抬起来!放开我!”
羞耻与暧昧的滋味登时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简辞连声道:“那是我哥!同父同母的亲哥,你放开我啊妈的傻逼!”
祁修景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听到。
他的目光依旧如注视猎物一般,喘息声逐渐加重,浑身的热意令简辞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
简辞忽然觉得不对了:“你、你是不是吃了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