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的夜莺

迷路的夜莺

熟睡中的温阮动了动,脑袋离开了费江逸的肩。费江逸以为他醒了,却发现温阮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

然后下一秒,就朝着另一边倒了过去。

眼看脑袋就要撞上车窗,费江逸赶紧伸手扶住了他的头。

这人睡觉怎么这么不安分?

费江逸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让温阮靠在了自己身上。

起码这样能让这只小狐狸老实待着。

阳光和街边的树影不断从温阮身上扫过,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抗议这阳光太刺眼。

费江逸看着肩上的人,收回视线,却又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对司机道:“到前面左转吧!”

司机有些不解,郑潜也道:“费总还要去别的什么地方吗?”

费江逸:“不。”

“可前面左转是单行道,过去就是鲸云大桥,从那边回家,得绕远路。”

费江逸:“嗯,那就绕。”

郑潜不解的扭过头,结果就看到温阮靠在费江逸身上熟睡的一幕。

郑潜:“温少爷……”

费江逸没有抬头,不紧不慢的继续翻阅文件,“嗯,睡着了。”

郑潜:“需要我跟您换一下吗?”

费江逸余光扫了一眼温阮,听着肩上均匀轻缓的呼吸声,道:“不用。”

郑潜虽然有些意外,但了解自家老板的脾气,没再说什么。

在经过鲸云大桥后,温阮那边的阳光就没有那么强烈了,皱起的眉头也跟着舒展开。

等回到家,温阮迷迷糊糊下车,迷迷糊糊上楼,回到房间倒头接着睡。

就在司机调头前往公司的时候,费江逸却看到还有余温的座椅上,躺着一盒药。

是一盒活血化瘀的膏药贴。

*

温阮在睡饱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觉得口渴,刚踩着拖鞋下了床,就看到房间的小圆桌上,放着一副瓷白金边的碗筷,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大布袋。里面是一个白色的小砂锅,用厚厚的保温袋裹着,里面是清甜养胃的南瓜粥,还热着。

不用说也知道,这一定是袁叔准备的,大概是怕他醒来会饿。

温阮心里流过一丝暖意,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关心他。

盛了一碗粥,拉开椅子坐下,这顿宵夜温阮吃的格外认真。

一连三碗粥下肚,胃里舒服了不少,温阮又洗了个澡,去掉身上残留的酒气。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温阮不禁有些感叹。

原主真是跟他长的一模一样。

不过原文中似乎并没有提起过原主的鼻梁上也有这颗痣。大概因为是炮灰背景板吧!

温阮又看了看后背的伤,今天挨那一下力道不大,但还真疼。

应该多给那小子一下的。

不过想想,温哲宇那小子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温阮的心里又爽快了一点,扯过毛巾擦干水,就穿上浴袍出去了。

虽然洗澡的时候温阮有谨慎一些,但小臂上的绷带还是弄湿了一部分。

在房间里翻找了一会儿,没能找到医药箱,温阮便去了客厅。这种东西应该会放在方便拿取的地方。

温阮找了几个可能性比较大的地方,最后成功找到了医药箱。

在公司忙碌到深夜的费江逸刚回到家,走近客厅就看到了暖黄的落地灯旁,温阮正叼着绷带给自己包扎。

单薄的身影坐在地毯上,穿着白色浴袍,头发半干,眼眸微垂,看上去阴沉又倔强。

很像某种在夜里偷偷舔舐伤口的小动物。

温阮听见关门声,扭头看了一眼费江逸,然后又回过头继续往手臂上缠绷带。

脚步声靠近。

费江逸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换药了吗?”

温阮抬头,寻思着白天不是上过了吗?

费江逸像是从他眼里看出了这个想法,直接拉过他的手,将绷带拆掉。

受伤的时候,因为喝过酒的关系,导致伤口红肿得有些厉害。

温阮觉得自己白天大概是不该喝那一瓶。

费江逸重新给他上了消炎效果比较好的药,一边帮他绑上绷带边道:“下次别自己换,叫袁叔帮你。”

温阮下意识回答:“袁、袁叔睡了。”

费江逸沉默了一下,随后道:“那就找其他人。”

温阮静静的看着费江逸缠绕绷带的动作,总觉得费江逸这人好像做什么都很擅长,就连给人包扎伤口也非常仔细。松紧刚好,不会容易脱落,也不会挤压到伤口。

温阮摸了摸小臂上缠好的绷带,磕巴的道了声谢,还不等他起身,费江逸就将一盒药放到了他面前。

费江逸:“掉在车上的。”

看着熟悉的药盒,温阮反应了一下,大概是在车上睡着的时候……

他拿起药盒回了房间,在离开时,费江逸不禁多看了一眼那道单薄的身影。

温阮刚回到卧室没多久,房门就被敲响了,一开门就看到费江逸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瓶药油。

还不等温阮说什么,眼前的人就侧身走进了房间。

费江逸见温阮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便拿起桌上那盒药贴道:“把衣服\脱\了,去那边趴着。”

温阮没想到费江逸是来帮他贴药的,有些意外。

但他刚才已经想办法贴好了。

温阮摇摇头:“已、已经贴好了。”

费江逸却道:“你的伤在后背吧?一个人要怎么贴那个?”

温阮虽然不知道费江逸是怎么知道他后背有伤的,但还是走到费江逸跟前,从盒子里拿了一片未拆封的药贴,放置在平整的床上,然后在床沿坐下,调整着自己跟药贴间的距离,最后躺下。

“这、这样。”

费江逸:“……”

这小狐狸倒是聪明。

不知道是不是费江逸很少这么主动的帮人,更从没被人拒绝的这么彻底过。

还是道:“这药贴不能完全覆盖住你后背的伤,这么贴,什么时候才会好?”

“趴着。”

强硬命令的口吻。

温阮犹豫了一下,担心把费江逸惹生气,只好解开浴袍露出上半身,趴在床上。

费江逸虽然知道温阮后背有伤,但是在亲眼看到后,拧开药油的手还是为之一顿。

只见青紫的淤伤遍布整个后背,清晰可见,在他白皙的肤色上极其扎眼。伤痕颜色深浅不一,一部分是旧伤,一部分却是新的。

那张歪斜着贴在后背中间的药贴瞬间显得十分敷衍。

费江逸微微皱眉,不禁想到了袁叔之前说的那些话。

婚前的溺水,饿到晕倒,两次与温家人的冲突,以及身上的伤痕。这一连串如果说是温家人的手段,那未免也太过缜密了。

到现在,温阮都不曾向他表露过任何,甚至像个没事人一样。

趴着的温阮垂着眼眸,想着费江逸要帮他擦药油,就有些不太自然,然而等费江逸揭开他后背的药贴,手指触碰到他时,温阮才真正的绷紧了身体。

“放松。”

身后传来费江逸的声音,温阮倒是也很想放松,但他实在是不习惯。

费江逸也没有强求他的打算,将药油均匀涂抹在了他后背的每一处伤痕。

“好了。”

听见费江逸说好了,温阮才终于放松下来。

他起身将衣服穿好,费江逸盖上药油后,就塞到了他手里。还冷不丁的道:“如果你不想见温家的人,大可以不理会,这里毕竟是费家。”

费江逸在走出房门前,又回过头道:“既然有伤,就早点休息。”

温阮有些懵,思绪小马达飞速运转。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费江逸到底是知道他不想见温家人,还是在警告他,这里是费家,让他别见温家人。

而费江逸在回到房间后,却突然收到了温阮发来的绿信。

【晚安】

十分简短的两个字。

费江逸盯着那两个字看了一会儿,倒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见过别人对他说晚安了。

不过温阮虽然跟费江逸道了晚安,但并没有真的遵循费江逸的叮嘱而早点睡。不到半小时的时间,费江逸卧室的窗外,就再次传来了温阮磕磕绊绊的歌声。

结巴需要勤加练习,才能更快的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温阮一天都不想懈怠。左右白天都睡了那么久,趁着这个没人的时间多练练。

楼上卧室里的费江逸,颇有一种住在他家里的小狐狸变成了小夜莺的感觉。

并且这只小夜莺还不认路,偏偏跑到了他的窗外。

费江逸看了眼手里的安眠药,将它放回了原位,直接在床上躺下。

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听着温阮的声音,真的能够睡着。

第二天一早,袁叔见费江逸迟迟没有下楼,不放心的推开房门,就看到费江逸正坐在床上,身上还穿着睡袍。

袁叔有些意外,“费少这是……刚醒?”

“嗯。”费江逸应了一声,随后看向了窗外。

没想到温阮磕磕绊绊的歌声真的能让他入睡,而且这一晚也没有再从那个噩梦。

袁叔看着费江逸不紧不慢的下床,又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又意外又欣喜。

这还是头一次见他睡到这个点。

难得睡了一个好觉,费江逸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袁叔问他要不要今天休息一天,好好放松一下,费江逸却道:“公司还有一点事情急着处理。”

顿了顿,又嘱咐道:“早饭就别叫温阮了,他昨夜睡的晚。”

袁叔:“昨晚?”

费少怎么知道温少爷睡的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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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恐炮灰反派攻略[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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