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篇 幼

“若阳…叔叔。”

宇智波若阳狠狠皱起眉，看着被鼬抱在怀中的小团子：“谁教他这么叫的啊，我要闹了。佐助明明叫止水哥哥的吧，为什么到我这里就成叔叔了？我只比止水大四岁。”

鼬露出无奈且无辜的笑脸：“嘛，毕竟辈分摆在那里嘛。”

不过为了避免战火殃及到自己身上，他还是老老实实将佐助递了出去。

说来也奇怪，佐助被除了自己和母亲以外的人抱在怀里就绝对会大声哭泣。

到若阳怀里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格外安静。

鼬目光温和地看着若阳小心翼翼地抱过佐助。

“叫哥哥，佐助，若阳哥哥。”

宇智波若阳弯下腰，接过佐助，修长的手指戳了戳佐助的脸颊。

佐助眨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他，用小手握住了他的手指，咯咯笑了起来。

“唔，也算是另一种叫哥哥吧…算了，原谅你了。”

宇智波若阳长长叹了一口气，目光温和地揉了揉他的脸颊，声音自动高了八度：“亲我一口，谁是我们佐助最喜欢的哥哥呀？是不是我呀？嗯？亲我一口就是我哦。”

还是个宝宝的佐助尚且什么都不懂，就被若阳抱着凑近脸颊，把口水印在了宇智波若阳脸颊上。

鼬颇为无奈地笑着，尽管这不是第一次见到宇智波若阳幼稚的一面了，但果然还是非常感慨。

他的眸光一敛，想起族内那些“宇智波若阳不堪大任，不愿意偏向同族的言论”又忍不住有些头疼。

两个人看似享受静谧的午后，却都心猿意马，宇智波若阳在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想到了老师的孩子。

鸣人和佐助同龄，不过三代目大人一直声称鸣人身上的封印需要完善，不让任何人接近，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金发的小孩现在会不会叫哥哥了。

*

“若阳…叔叔。”

躲在墙角的孩子发出如同蚊虫般低的声响，站在门前等待宇智波若阳偏了偏头，不意外地看到一个黑漆漆白乎乎的宇智波团子。

团子眨了眨眼睛，那双黑眸中不出意料地藏着几分猫一样的坏心思。

“凭什么，为什么止水是哥哥我是叔叔？都告诉过你不许那么叫了。”

宇智波若阳狠狠皱起眉，双臂环抱在胸前，不满地鼓起脸颊。

“若阳哥～若阳哥～”

佐助笑起来，尾音拖地长长的，似乎对自己惹他生气而感到些许愉悦。不过他也知道，宇智波若阳不会因此对他生气。

“佐助…谁是全宇智波最听话最可爱的小孩呀？”

若阳忍不住笑了起来，半蹲下身戳戳他的脸颊摸摸他的头发。他的双手放在佐助腰上，佐助配合地举起手臂，玩这个他早就玩腻了但是宇智波若阳还乐此不疲的游戏：“是我！”

“没错！就是佐助！”

宇智波若阳脸上的笑容又有了几分扩大的趋势：“等我们回来带你去吃好吃的番茄拉面好不好？”

他不提起来还好，一提起来就让佐助有些气恼。佐助摇了摇头鼓起了腮帮：“我不要！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刚想要说些什么，旁边伸出的两只手指轻轻点了点佐助的额头：“原谅我，佐助，你还太小了。”

佐助鼓起脸颊捂着额头，不满地看着鼬，知道自己无法打动哥哥，就打算从宇智波若阳下手。小团子声音软糯糯的，手指拽着若阳的衣角，趁着宇智波若阳心不在焉，飞快地亲了他的脸颊一口：“若阳哥～”

若阳为难地看着他，眼巴巴地望向鼬。在他们之间，年纪小他八岁的鼬才是一直以来的决策者：“鼬…要不…”带上他吧？你和佐助等在一边我来解决就好。

“不行。”

鼬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的话，率先转身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尽头。

若阳回头和佐助对视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也听到了…你哥哥不让，我也不敢…”

“哼。”佐助别过头：“若阳哥一点用都没有！”

他说着小手掌拍了拍若阳的手作为安慰：“算啦，回来带我吃番茄拉面。”

“要不我留一个影分身陪你玩吧？”

佐助又鼓起腮帮：“哼，我才不是那种一定要缠着哥哥陪自己的小孩呢，我已经长大了！”

还说自己不是呢。

宇智波若阳笑了笑，后退一步，眨眼间消失在了佐助的视线范围内，追上了鼬。

鼬已经戴上了暗部的面具，头也不回地向前：“不要随便答应佐助什么事。你快把那孩子宠坏了，父亲对你颇有微辞。”

若阳为难地点了点头，他实际上是以上忍身份执行任务，就算是预备火影，村子也不会放过一个影级劳动力：“可是很难拒绝嘛，你小时候也总是…”要我做这做那的，我也都做了。

只不过因为佐助长得粉雕玉琢地更加可爱，性格又像黏人的小猫咪，他时常控制不了自己而已。

在心中也知道宠溺反而会害了佐助的宇智波若阳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会收敛一点的。”

鼬点了点头。

*

已经完成作业，准备买菜回家的宇智波若阳被三代目叫住：“若阳。”

“怎么了？老师？”

宇智波若阳回过头，看向矗立在窗边身材并不高大的三代目，他已经举起了手中的烟袋：“鸣人身上的封印没什么问题了，去看看他吧。”

监视和猜疑终于结束了吗？

若阳神色一喜：“我可以见他了吗？只有我一个人能见他？可以带卡卡西一起去吗？”

猿飞日斩侧过头，朝着他点了点头：“去吧。不过等你结了婚，再谈收养那孩子的事吧。”

起码能见到了。

若阳重重地点了点头，双手结了个印，快速消失在三代目面前：“那我先走了，老师。”

*

宇智波若阳没有在三代目给他的公寓地址找到鸣人的身影，反而是在一个儿童活动中心附近发现了那个有着一头金发的小小身影。

伴随着夕阳缓缓沉下，他被橙红色光影照亮的小小身影坐在秋千上，如同老师一般湛蓝的眼睛中注视着被家人一一接走的孩子，透露出些许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孤独。

宇智波若阳顿住脚步，沉默了片刻，变成了自己四五岁时的样子，脚步轻缓，从他身后轻轻推起了秋千。

金发的孩子讶异地回过头。

宇智波若阳扬起笑脸：“我看你好像需要人帮你推秋千的样子。”

“你…”

湛蓝的眼睛闪了闪，也许他是想问“你为什么不躲着我？”但早熟的孩子生怕这一句话提醒了也许并不知道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的眼前人。

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所以他也露出笑脸：“我是漩涡鸣人！”

已经不记得老师的笑脸是什么样了。

但应该，也是这样灿烂吧？

宇智波若阳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不变：“宇智波若阳。”

*

卡卡西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小豆丁并排坐在秋千上，走进听似乎听到若阳正给他刚认识的“小伙伴”讲星座故事。

他稍显意外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庆幸自己带了面罩，不然还真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金发的孩子骤然回过身发现了他的身影，他湛蓝的眸中闪过诧异，很快将失落掩饰到了笑脸里：“啊，若阳，是你家人吗？来接你了哦。”

“是呢…”

若阳嘟起唇，四五岁的他看起来也没比身旁瘦弱鸣人好多少，露在宇智波族深蓝色服外面的细胳膊细腿在黑暗中近乎白地发光。

他从秋千上一跃而下，无比自然地牵住了卡卡西的手：“这是我哥哥卡卡西。”

鸣人若无其事地摆了摆手：“你快回家吧，陪了你这么久，我也要回家啦。”

只是他的身体紧绷着，十分害怕自己转过身时新认识的朋友的家人说出一句“别和他玩。”

“嘛…”

卡卡西稍有些不知所措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看向缩水了不少的宇智波若阳。

“可是…”

宇智波若阳抬眸，有些扭捏地看了卡卡西一眼：“我今天和鸣人玩的很开心诶，卡卡西哥哥，可以邀请鸣人到我们家玩吗？”

那个孩子以肉眼可见地一愣，不敢置信又满怀期待地望着卡卡西。

卡卡西被这声哥哥叫得稍有些飘飘然。扫了他一眼，又看向了眼巴巴地望着他的鸣人：“这种事当然得要人家同意吧？你…”

“我愿意去！”

鸣人兴奋地从秋千上跳了下来，一把抱住了卡卡西的大腿。

*

因为第一次到别人家做客，不想被人讨厌。鸣人乖乖地吃下了他一点都不喜欢的蔬菜，还装出了一副“非常好吃”的样子。

跪坐在他旁边的若阳不挑食，乖乖吃掉了卡卡西给他夹的每一道菜，鼓起的腮帮子也没闲着，一边吃一边和他吹牛：“卡卡西是我的护卫哦，我可是下一任火影。”

名叫“卡卡西”的蒙着脸的奇怪的大哥哥一边敷衍着回答：“是是是”，一边弯起了眼睛：“你们俩慢点吃。”

他认识火影，火影明明是那个老爷爷。

但真好啊。

这就是家人吗？

对他人爱意和恨意极其敏感的鸣人有些羡慕地看着卡卡西拿起纸巾，擦拭若阳唇角的酱汁：“你…真是的，嘴小就注意点啊。”

他没有怀疑他们“家人”的身份，因为虽然遮住了面孔，但卡卡西眸中的宠爱做不了假。

他要是当火影的话，是不是…

胸腔中有什么小小的种子发了芽，在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心中，下一任火影几乎和被爱画上了等号。

鸣人放下碗：“我才不信你是下任火影呢，我才是下任火影，我决定了，我要当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