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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的理想真是个好理想呢。”

卡卡西的眼眸弯成月牙,看着朝着他们俩挥挥手跑进幼儿园的鸣人,还是忍不住侧头去看他牵着的迷你版宇智波若阳。

小崽子头发还是短发,一双纯粹的黑眸几乎占了整张脸的四分之一。这家伙从小就长得可爱,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睫毛精。和那个宇智波佐助有三分相像。

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若阳抬起头,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色:“看我干嘛?我们两个不用上班吗?”

“只是奇怪你为什么变成这样。”

卡卡西耸耸肩,不紧不慢地牵着他的手朝着火影楼走去。

路上还遇到了之前忍校的同期:“哟卡卡西,这是送孩子来上学吗?没听说你结婚了啊。”

何况这家伙才刚成年吧?怎么孩子都这么大了?

卡卡西笑笑没有回应。

“…因为感觉换作我的话,面对突然出现的奇怪大人的毫不掩饰的怜惜,会觉得很怪甚至接受不了的吧。”

年少的宇智波操着一口奶声奶气的声音,牵着他的小手又软又热:“总之会很不自在,反而是同龄人更容易被接纳。”

“鸣人那孩子…可能最先学会的就是辨别他人面对他时的情感吧。别看他看起来傻乎乎的,其实非常敏感啊。”

看着这样含着婴儿肥的一张包子脸,配上奶声奶气的说教。卡卡西虽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甚至觉得感同身受,也还是忍不住蹲下身掐了掐他的脸颊。

“嘶——你突然干嘛!”

小团子恶狠狠地瞪着他,身体后退试图躲开他的手。

“呐,我说,要不就先别变回来了。”

怪不得宇智波都是弟控呢,这手感也太可爱了,摸起来和洒了糯米粉的奶团子似的。

卡卡西弯起眼眸。

“你好像被激发了什么不得了的怪蜀黍的属性…”

若阳鼓着腮帮子用力推开了他的手。

“…卡卡西前辈?”

鼬疑惑地歪着头,身边站着背着书包的佐助。

“这是?”

他的目光扫过被卡卡西揪着脸颊的小崽子身上明显和佐助如出一辙的宇智波族服,停顿在了那张他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的脸和宇智波仅此一家的黑发白挑染上:“…若阳?”

佐助疑惑地抬头看了哥哥一眼,目光一转也停在了和哥哥视线相同的地方,他怎么没看见若阳哥啊。

“小鼬!”

好巧不巧,身穿警务部制服的止水似是巡逻路过这里,随意地撩了一把鼬的长发:“来送佐助上学吗…咦?这是…”

宇智波若阳用力挣扎的身体猛地僵住,整个人脸上都呈现出“=口=”的恍惚神情。

不得不说这样的表情出现在那张包子脸上的喜剧效果简直拉满。

卡卡西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丝毫不尴尬地抬起手臂打了个招呼:“哟~我来送若阳去上班。”

并且毫不意外地看到对面的宇智波三人组瞬间兵荒马乱。

佐助:“咦?!什么?这个好像还没我高的小孩是若阳哥吗?”

鼬:“啊…果然是吗?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止水:“虽然…算了,止水哥哥这里有刚买的草莓大福哦。”

宇智波若阳:“…”

他回过身狠狠踩了卡卡西一脚。

*

“打扰了。”

止水拎着伴手礼,敲开了旗木家的门。

两年前宇智波若阳觉得火影楼和宇智波宅地的距离太远,想要在火影楼附近买一座町屋。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明明只需要飞雷神掐个印就能在火影楼和自己家之间来回。

不过村中心嘛,町屋少公寓多,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人出售。卡卡西提议,实在不行,可以先住被搁置了许久的旗木宅。

两个已经成年的单身汉,住在一起怎么听怎么怪,可是毕竟是下任火影和贴身护卫,住在一起又延展出几分诡异的合理性。

宇智波止水来得比以前若阳住在宇智波宅地时还要勤快。

警务队的工作结束就拎着哪里买的热菜、甜点来蹭个饭,周末就美其名曰过来帮忙。

今天也一样,止水还没进门,就看到宇智波若阳坐在廊下,盯着空中的云影发呆。忍猫蜷缩在他的支起的腿下面,闭着眼睛打盹。

肯定是又在火影楼留了个影分身偷懒。

止水笃定。

在家的时候若阳习惯穿一身纯白的家居服,普普通通带着族徽的白色圆领T恤而不是广口族服,裸露在外的一条手臂上缠着白色绷带,同色的棉质裤子裤腿在脚踝附近收拢。头发随意地高高束起扎成不规整的丸子,整个人干净纯粹地如同天上被他注视着的云朵。

“我马上进来。”

他从云上移开视线,看向止水,不紧不慢地摆了摆手。

止水点点头,自己拉开门,走进了屋。

卡卡西忙着处理鱼,见止水来了也没有寒暄,手指点了点水池示意他还有三四条鱼没处理。

宇智波止水也一向喜欢吃鱼,几年的相处下来两人也没再因为什么幼稚的缘由互相争论。

爽快地接过了刀,止水挽起袖子接手河鱼,方便卡卡西抽出身来处理其它食材。

“怎么不叫若阳来帮忙?”

就算是厨房杀手,处理个食材对他来说也是信手捏来吧?

“他说我是笨蛋不让我动手。”

抱着忍猫的宇智波若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室内,脸上还残留着些许悠闲的懒散。

他将猫轻轻放在台上,抬腿坐上了吧台前的高腿椅,不安分的手拆开了止水带来的甜点。

止水轻声笑了一声,朝着若阳递出刀:“我不嫌弃你,喏,你来?”

宇智波若阳咬着的团子中的奶油糊上了他的唇角,他一边吃一边好整以暇地望着止水上挑的猫猫眼,并不接止水手上的刀:“我是笨蛋。”

卡卡西切菜的手臂一顿,低笑了一声,递给止水一个“你懂了吧?”的眼神。

止水有些无奈地放下刀,用未沾上血腥的右手擦拭掉他唇角的奶油:“你倒是好意思吃,难怪胖了这么多。”

青春期止水的身高猛地抽条,也到达了一米八的宇智波分水岭。

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其实他和若阳的体重差不了多少,吃归吃,锻练倒是一点没放松。

若阳懒得反驳他,不在意地偏头舔掉止水手上的奶油,粘上了糯米粉的手毫不客气地在忍猫的毛上蹭了蹭,惹得忍猫大人气呼呼地回过头咬他。

倒是止水稍稍红了耳尖,装作若无其事地重新拿起刀继续处理几条鱼。

天才终究是天才,哪怕在厨艺方面。

只靠着菜谱从小给自己做菜做到大的卡卡西和止水绝对算得上是专精大师。

一桌子菜做的色香味俱全。

三个人虽然都算是孤儿,但到底是出自底蕴丰厚的“豪门”,动作虽快但绝对算得上优雅。

只是止水至今没看清过卡卡西面罩下的那张脸到底长什么样,他又实在不好意思在饭桌上开写轮眼。

宇智波若阳看起来倒是对卡卡西的真实面容不怎么在意,他微微蹙着眉正忙着用筷子给自己面前那条河鱼挑刺,嘴上抱怨:“…这条鱼怎么刺又小又多。”

“啪”

筷子同时放在了碗上的声音响起。

“拿来。”

“我给你挑吧。”

属于不同的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卡卡西和止水同时侧过了头,看似漫不经心地看了彼此一眼,默契地回过头看向宇智波若阳。

若阳挑了挑眉,视线在他们两个脸上来回转,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他手下的动作不停:“吃自己的吧,什么毛病?我是三岁小孩吗?…这种事情上倒是看起来格外有默契。”

…确实。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讨人厌啊。

两人的脑回路诡异地也在同一时间搭上,不仅想法一致,还默契地同时端起了自己的碗筷。

“…”

“…”

好烦啊。

“说起来…”

止水突然眨了眨眼,询问道:“若阳上一次失忆是什么时候?”

“唔…”

倒是没有介意他问出的问题,宇智波若阳咬着筷子思考了一会儿:“两三年前?好像自从当上预备火影以后就没有那么频繁了。”

“这样啊…”

盘踞在脑海中那那个问题再一次撕扯着他,止水残留在脸上的笑意不变,心中却无措地像个孩子。

早就搬出了族地,也从不参与族会的若阳并不知道族内目前的气氛。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冒险和宇智波若阳商量族内的事,也不知道如果这样会不会导致事情泄露甚至害他再次失忆。

毕竟现在的若阳身边一切都是好的。

笑容灿烂,未来可期,干净明媚地如同穹顶的朝日。

不再为和平发愁,不再有人死去,人们的生活一点点好了起来。过程虽然曲折,但看起来似乎一切都迈上了正轨。

但这件事,只他一个人,真的能解决吗?

止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

宇智波若阳作为火影候选人,或者说预备火影的消息一经放出,出乎意料地没有遭受多少人的反对。

他的实力同期们有目共睹,更是碾压了不知道多少前辈。性格较为温和和离去的四代目有些相像,说难听一点就是大部分情况下对各方势力都有利、和稀泥的老好人性格。因为处于二代火影—三代火影—三忍—四代火影,这一条稳稳的火影师徒线上,也没什么人质疑他的政治立场,还意外地收获了一些老人、平民的支持。

也有人担心他会偏向宇智波一族,但得到的回应就是宇智波若阳本人搬出了宇智波族地,木叶接连几年的政策也没有明显利于宇智波的方针。

被九尾扰乱了和平的表象,虽说算不上战争,但伺机而动的各村的冲突依旧频出。木叶迫切地需要和平,也需要更多的人力资源。

但宇智波一族察觉到自己似乎并没有从宇智波若阳作为火影预备役这件事中捞到什么好处,反而因此付出了更多的财力、人力去协助村子,更甚至没有捞到好的名声。

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声称是宇智波一族放出了九尾,为了杀死四代目好让若阳找到机会…

一时间族内人心浮动,开始怀疑木叶是否并没有打算让宇智波若阳成为下代火影,只是想先稳住他们。

还有人声称若阳从未参与过族内族会,兴许在内里从未当自己是宇智波人。

宇智波止水一边好言相劝,一边止不住担忧。

加入了暗部的鼬不知为何被族中的一些人扣上了“火影派”的帽子,隐隐约约被排斥。而生为族长的宇智波富岳,一切都要从族人的角度出发考虑问题,族内逼迫他的声音越来越响亮…

“…族内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了。”

止水单膝跪在地上,一直以来,他瞒着宇智波若阳只偷偷告知了三代目,直到决定动手的今日,被三代目唤进屋内。他垂着头,不敢去看宇智波若阳的脸色。

“哼,老夫早猜到会有这么一天。”

团藏拍了桌子一掌。

止水闭上双眸,他倒是从未设想过会有这样一天。

一直以来若阳警告他提防团藏,但没想到现在却是族人出了问题。

明明是,他们一直以来为之努力奋斗,付出了多少血与泪才换来的和平。

木叶承受不了战争了,无论是平民还是忍者,身体和心灵早已经被战争害的千疮百孔、疲惫不堪。

已经不想要任何人死去了。

良久,三代目熄了烟,长长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只能靠你的瞳术了,宇智波止水。”

止水抬眸,没有错过用手撑着脸颊的宇智波若阳面上一闪而过的不赞同。

他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垂下头,恭敬地应了一声。

*

他确认若阳是想要阻止他的,只不过来得更快的是团藏。

止水提防他,却未曾想过团藏居然会用伊邪那岐。

他以失去仅剩的眼睛的光明为代价,使用了禁术伊邪那美,夺回了自己被团藏夺去的眼睛,将团藏困在了原地。

彻底失去视力的止水磕磕绊绊地使用着查克拉感知,赶到了与鼬约定好的地方。

他原本不希望将鼬扯进来的,但是早已经身处其中的鼬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

原本大义凛然想要只凭借自己的力量阻止战争再次爆发的他,最后还是失败了啊。

但谈不上后悔,如果时间倒转,他还是会近乎天真地选择凭借自己的力量去阻止战争。

只是会更谨慎一点。

止水惨淡地笑了笑。

他别无选择。

他不会去破坏若阳一直以来期望的和平,也不想用若阳教给他那个记忆的禁术去迫使他想起什么或者遗忘什么,他知道他现在过的很好,有人爱着他,陪伴着他。

他笑起来很像他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明媚,还带着对他来说有着致命吸引力的慵懒。

宇智波止水,喜欢他忘记痛苦放下警惕后展现出的率真的随性,喜欢他面对他时的无奈包容信任,也喜欢他偶尔流露出的依赖和孩子气。

不过,他更喜欢他在和平岁月中躺在廊下抱着猫小恬的模样、调笑着看着他的模样、在鼬面前炫耀豪火灭却的模样。

他觉得那才是宇智波若阳该有的模样,没有烦恼,无拘无束,恣意张扬。

如同明媚阳光。

若阳。

“止水…”

鼬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耳侧的瀑布声和水腥味一点点扩大,止水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

他非常熟悉这里,毕竟就是在这里,他逼着宇智波若阳学会了飞雷神。

他将从团藏手上抢回的眼睛递给鼬:“抱歉了,鼬,把它交给若阳吧。”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但如果他一个人死去能延续摇摇欲坠的和平的话…

“没记错的话,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吧…真是糟糕的生日礼物啊。”

止水苦笑一声,向后退了一步。

“止水!”

鼬的反应慢了半拍,没有抓住他的手。更何况,就算他抓住了又有什么用呢?他早就心存死意。

我们所期望的那个和平,一定要付出如此残酷的牺牲吗?

瀑布的喧嚣声响掩盖住了他的呼唤和碎石跌落的声音,却掩不住止水耳侧凌厉的风声。

止水忍不住想起,他强迫若阳学飞雷神,闭着眼睛从悬崖上往下跳的时候,心中有多么紧张。

他清楚地记得,那时自己的心跳声甚至盖过了瀑布的声音。他数着自己的心跳,心跳跳了七下…

他有些听不清自己的心跳了

七…

一如当日

结实有力的手臂接住了他,他听到熟悉的声音疼地轻嘶了一口:“你自己不知道你自己现在有多重吗?”

止水勾起了唇:“啊…没多少概念。”

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温热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失去眼球的眼睛,止水听到他饱含埋怨却与往日有些许不同的声音再次紧贴着他响起:“你还知道明天是我的生日啊…止水。”

柔软的发丝贴在他的颈侧,蹭的他有些痒,止水能感受到他熏人的暖意将自己圈了个满怀,有些烫人的吐息尽数喷洒在他裸露的锁骨处。

止水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该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逃不过一顿责骂。

紧贴着他的胸腔开始振动,止水听到他陌生的、破碎的笑声:

“我稍微…有点生气。”

止水一愣。

在他什么都看不到的情况下,宇智波若阳面无表情,一双猩红的写轮眼中三勾玉缓缓旋转,声音却含着浓重的笑意:

“我去杀了团藏吧。”

“什…?不!你冷静一点…”

他浓厚的杀意不是作假,止水下意识地扯住他的衣服。

“啊,你说的对。”

他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微微颤抖着,从喉咙泄露出的压抑的低沉笑意却更甚:

“可不能让团藏那么痛快地死了,我要把他的眼睛捣碎,砍下他身上每一块肉,掰断他每一块骨头,把他的心脏片成刺生,还有根部,把他们全部都杀了吧?把他们剁碎了,混进肉里…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这样对你?”

“若阳!你清醒一点!”

止水紧拽着他的衣服,攀着他的脖子,凭借着熟悉,在宇智波若阳的颈侧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紧贴的胸腔的震动戛然而止。

止水重新听到了瀑布的巨大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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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失忆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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