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篇 根

表篇 根

卡卡西跪在宇智波若阳面前,额头紧紧贴着地板。他口中不断呢喃着对不起,那双鲜红的左眼毫无疑问来自带土,那是他送给卡卡西成为上忍的礼物。

宇智波带土死了,被压在石下痛苦地死去,唯一的愿望是希望卡卡西能好好保护琳。

那么突然。

带土死前的样子一遍遍出现在卡卡西的脑海中,黑发的少年瞳孔涣散,目光盯着上方,透过石壁看着什么地方,或者什么人。

“那不是哥哥的错,他根本不想忘记我,可我为什么会因此怪他?”

卡卡西好恨自己。

同伴,是优先于任务的。

宇智波若阳跪坐在卡卡西面前,神情哀戚,翻动着自己的日记本。

锋利的苦无在手臂上描绘着旧的血横、又刻下新的痕迹:最亲爱的弟弟带土,带土想要保护的同伴卡卡西。

他带着浓烈血腥味道的手臂搀扶起卡卡西,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卡卡西的白发,他望着卡卡西那双熟悉又陌生的双勾玉写轮眼:“饿了吗?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

他不会责怪自己的。

卡卡西坐在地上,突然意识到。宇智波若阳大抵只会恨着他自己一个人,恨他失去的记忆,恨他没能在与带土最后的相处时光里,给他一个记忆中完美无缺的哥哥。

*

“这是带土自己的选择,既然他希望自己的眼睛能留在卡卡西身上,那么我支持他的决定。如果卡卡西死去,我也会亲手回收这只眼睛。”

宇智波若阳眉眼下垂,朝着宇智波富岳和两位长老说道。

宇智波富岳长长的叹了口气,却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

木叶白牙的儿子前往宇智波宅地的频率明显增加了不少,这个高傲的天才手上拎在菜篮在房屋上飞速掠过。

带土死后,替带土照顾他常常失忆的哥哥似乎成了必须的任务。卡卡西掐着点落在屋顶上,院内颀长的身影指尖凝聚着一束雷光,他没看清那人是如何动作的,似乎宇智波若阳一直都站在原地,但木偶胸前凭空出现一个大洞。

该说幸运还是不幸?宇智波若阳每次失忆,都保留了自己的战斗本能,战斗仿佛一直是刻在他骨髓中的能力。

卡卡西望着他,比他稍高一些的少年似乎早就发现了他的存在,他站在院中回望着他。水汽在卡卡西身边凝结成冰,一朵又一朵的冰花在他脚边绽放,折射着暖阳绚丽的光芒。

不知道他是在训练如何精准地控制查克拉的量还是单纯地孩子气。

卡卡西望向那双含着笑意的漂亮黑眸:“准备吃饭了,若阳。”

硬要说宇智波若阳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他不会做饭。

也有可能是他忘了。总之被放入锅里的菜总是如同被豪火球烤过一般,变成一片黑炭。

那双沉寂的黑眸也望着他,透露出星星点点的笑意:“卡卡西。”

卡卡西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指揉了揉卡卡西的白发:“辛苦了,今天的任务怎么样?累吗?”

卡卡西忍不住想,如果他自己有哥哥,或许生活也应该是现在这样。他回家,他温柔地揉揉他的头发抱住他,哄他开心,问他累不累。

他一时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温情。

过去父亲在时,也总是严厉地对待他。

而宇智波若阳不同,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纵容着自己去依赖他。难怪仅相差了一岁的宇智波兄弟在修行造诣上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带土就是被他宠坏的。

卡卡西如同被引诱一般,伸出双手环绕住了若阳的腰,将自己的头埋在他的胸前,紧紧搂住了他。

“累…”

他总是梦到带土。

甚至希望死去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带土。

甚至在战场上,卡卡西也总是看到带土的脸。

温热的手掌一下下轻抚着他的头发,卡卡西感受到他从身后抱紧了自己。

那声音像是对他发出的,又不像是对他发出的:“有哥哥在。”

*

“若阳。”

止水俯身架起瘫倒在地上的宇智波若阳,这是一场恶战,如果不是若阳的惊人的查克拉量在这场消耗战中起了作用,他们俩今天都要交代在这里。

宇智波若阳回身揽住他的颈项,浑身上下都传来阵阵刺痛:“我一步都走不动了。”

温热的吐息洒在止水裸露的皮肤上,止水忍不住笑了起来:“是是,我来当座驾。”

说着将他一把抱起,几个闪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而一个裹着白色藤蔓一样东西的脑袋悄无声息地从地里冒了出来,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

*

“鼬真可爱。”

宇智波若阳双手捏着鼬的两颊,笑眯眯地看着他。手中的小团子虽然被他捏着脸,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挣扎的神情,似乎是早已经习惯了。

“…像是我弟弟一样。”

他的后半句说的很低,鼬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人死不能复生,鼬一直有些早熟,若阳也怀疑是否是因为他太过成熟而导致鼻翼两侧生出了浅浅的痕迹。

他不是来给鼬当陪练的,而是来给鼬和止水送饭的。

虽然当上了四代目的水门和宇智波鼬的父亲富岳都希望若阳来担任鼬的引导者、以及搭档。

鼬的年龄还小但印证了止水的预言,他天赋出众。小小年纪便开了写轮眼,对幻术都有不浅的造诣,族内长老也赞叹此子未来必定在幻术上会有不小的成就。但因为年纪小、身体素质摆在那里,查克拉量少而无法胜任大多数任务。而宇智波若阳和宇智波鼬简直完全互补。

止水拾起他带来的盒饭,稍有些得意地敲敲鼬的脑袋:“让你若阳哥哥给你演示一个豪火球术看看。”

并不是鼬不会用豪火球术,他小小年纪已经成了中忍。只是宇智波若阳的查克拉储量远超一般人,他的豪火球术范围和威力大的在族内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鼬不太感兴趣地皱了皱鼻子,却乐意见到若阳因此松开抓着他脸颊的手。

宇智波若阳不是喜好卖弄的人,但是毕竟逗小孩子嘛。

他一向喜欢鼬,勾起唇角露出笑脸还不忘揉乱鼬的头发,转身面朝河流,手飞快结了几个印:“豪火灭却!”

火焰瞬间从若阳的口中喷涌而出至水上,令人毛骨悚然的范围,眼前的一片几乎已经被红色的火笼罩,火焰覆盖了整片湖,甚至堪堪烧到湖旁的树木。水发出大片滋滋的声响,白雾从水火相交的地方蒸腾而起,肉眼可见的,湖的水位降下去不少。

宇智波鼬瞪大了眼睛,诧异地望着水上。

好大的术,好惊人的查克拉量,但…

:“…不是说豪火球吗?”

宇智波若阳轻咳一声,又用了个水遁盖过了蒸腾的热量,重新为湖内注了些水:“这不是…”

他讪讪地为自己狡辩道:“这个更大更好看嘛。”

庞大的水遁如同巨浪一般狠狠拍如湖中,止水及时用瞬身术躲开。而鼬根本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铺头盖脸的水淋了满身。

侧过头去,尴尬的宇智波若阳如同他一样,水滴滴滴答答顺着湿透的衣服下落。他的眸中还有些茫然,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鼬勾了勾唇,忍不住笑了起来。

*

“…”

怀中的白发男孩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泪水打湿了他的胸膛,悄无声息地哭泣着。

宇智波若阳也没有说话,手指一下一下抚摸着卡卡西柔软的白发,安抚着。

屋外的土中,绝与带土探出头,静静地看着。

琳死了…

带土绝望地闭上眼睛,可一闭上眼睛,他就会看到卡卡西的雷切穿过琳的胸膛。他颤颤巍巍地想要去扶起琳,手却从琳的身体穿了过去。

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但他也想像过去一样,像现在的卡卡西难过地在哥哥怀中哭泣,可是…他只能转身离开。

黑绝却笑了起来:“走吧,带你去看看一些真相。”

木叶根部

深层的地下。团藏坐在一旁,周围有几个硕大的透明罐子。

带土不明所以地看着绝。

“耐心看。”

研究人员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只是不停地忙碌着。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一个带着根部面具的忍者跑了进来,他抽出卷轴,烟尘过后,带土的万花筒血轮眼猛地一缩,只因为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正是他的哥哥宇智波若阳。

他下意识想要冲过去。

绝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别冲动。”

研究人员七手八脚围了上来,束缚住了宇智波若阳的手脚,脱干净了他的衣服。

黑色的术式在宇智波若阳腹部展开,宇智波带土清晰地听到有人说道:“五尾没有异状。”

五尾?!人柱力?

什么时候被封印在哥哥体内的?他根本对此一无所知。

带土握紧了拳,手指微微颤抖着。

一系列的例行检查结束后,团藏挥了挥手,有人用类似于幻术一样的东西唤醒了若阳。带土眼睁睁地看着哥哥无力地跪坐在地上,低声、傀儡般叙述着任务中出现的状况,得到的五大国的一些辛秘,以及…宇智波一族的状况。

他的三勾玉在眼中静静旋转着,团藏又检查了一下他眼睛的状况。

末了,团藏挥了挥手:“可以了,清除他的记忆吧。”他说着也没停留,转身离开了室内。

他的哥哥挣动了两下,还是放弃了抵抗。似乎有人施了什么术,他猛烈地挣开了束缚捂住了自己的太阳穴,血色从脸上褪地一干二净,如同一只搁浅的鱼一样大口喘息了起来。

有人压制住他,又施了一个类似催眠的术,要求他必须用生命向木叶效忠。

带土的指缝被自己掐地渗出鲜血。

原来,还是木叶搞得鬼。

宇智波若阳的挣扎逐渐平缓,黑沉沉的双眸紧闭,昏了过去。

*

绝警告了他不许他做什么出格或者暴露自己身份的事就被他甩开了。

带土尾随着根,看着他们将哥哥送回家中。

宇智波若阳在昏迷了一段时间后清醒了过来,在肉眼可见的茫然了片刻后,他双手颤抖着拿起了床头被翻的泛黄的日记本。快速翻看了一遍后,他再次掏出苦无,解开手臂上的绷带,重新用苦无描绘了一遍血色的字样。

紧接着,他在带土幻术的影响下,沉沉地昏了过去。

带土的眼眸深沉,和几年前比起,哥哥的精神状况似乎因为根的这什么禁术被摧残多次,面对幻术愈发力不从心。也只有写轮眼启动时能让他稍微抵抗下别家的幻术。

他抬起眼眸看着若阳的左臂上干涸的血痕与刚刚被血小板聚合的伤口,手指抚摸着自己的名字。

他的哥哥,拼命想要记住他,却被根握在手中玩弄。

就连他怨恨的替代品卡卡西,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想要保护才被他纳入羽翼吗?

带土的手指圈起宇智波若阳的手腕,喃喃低语:“等等我哥哥,等我们创造新的、真正的世界,就再也没有人敢这样对你。”

他抬起手抚摸着哥哥的脸颊,猩红的万花筒写轮眼掩盖不住痛苦:“再也不会忘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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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失忆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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