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器量
听洛星沉将阵盟的历史渊源说完，姜云不由得对鬼谷子那经天纬地之才由衷地感到叹服，也对其如此兼济天下的无私胸襟感到敬佩，令其心生神往。
要知道，五万年前至一万年前的近古时代，虽然比起当今时代灵气要充沛一些，但远远不及十万年前的太古年代，当时的修道之路已经十分艰难，而鬼谷子能在这样灵气相对枯竭的环境之中四道皆通，只差一点点便证道成仙，实在堪称逆天。
不过……
“师尊……令鬼谷子那一晚证道功败垂成的血雨与黑雾，还有那诡异的巨大黑影，到底是什么？”
姜云心中疑惑，皱眉问道。
“会不会……与阵祖老师尊所说的‘异界诸神’，有所关联？”
“嗯……”洛星沉沉吟道，“为师亦有此猜测。”
“可若真是他们，为什么要在我们证道成仙的时候再下杀手，而不从一开始便将我们扼杀在摇篮之中？”姜云疑惑道，“还有……那黑风血雨带来的诡秘黑液溶解鬼谷子之后，为什么还会出现一个黑影将这黑液吞噬？这二者，是否有什么关联？”
洛星沉秀眉紧蹙，沉思良久，凤目骤然瞥过那同样冥思苦想的姜云，蓦然展颜微微一笑，摇头道：“好了，小姜片。不管那证道成仙之路的尽头到底有什么，都与如今的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至少，等你到了为师这个境界，再考虑这些虚无缥缈的事吧。”
“哈哈……”姜云挠头笑了笑，确实，以他这潜息期二重天，去考虑证道成仙的路，太过于遥远……
他收回思绪，一边翻着洛星沉给他的那本古籍，一边随口问道：“师尊，为何我的阵法试炼也是由您来主持，而不是去九天阵盟呢？若是在那边评个等级，说不定我还有用得上这‘三品阵法师’证明的时……”
说着说着，姜云突然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声音便渐渐小了下去。
他偷偷一瞧，只见洛星沉狭长的凤目之中，隐隐有寒光闪烁，那将扬未扬的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让姜云头皮一炸，连忙改口道：“但是，与这阵法师等级认证相比，安全却更为重要。毕竟，徒儿身上的秘密不少，由师尊来为徒儿考核这阵法之道，远比外人要可信得多。”
“哼……”洛星沉唇角噙着冷笑，漫不经心道，“小姜片，为师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哪天敢背着为师偷偷溜去阵盟……”
洛星沉微微顿了顿，这才继续道：
“为师，就宰了你……”
“那必须不能。”姜云立马义正严辞地说道，“师尊之言便如父母之命，给徒儿一万个胆子，徒儿也断然不会违抗！”
“唔。”洛星沉扬了扬下巴，问道，“看完了么？看完了便可以开始布阵考核了。”
“马上，马上……”姜云舒了口气，聚精会神地参阅这本阵法古籍。当最后一页合上的时候，他已将此阵烂熟于心，对于布阵的细节也俱皆理解并牢记。
“【地坤一气阵】，三品顶阶防御阵法。”姜云思索道，“虽然说是说三品阵法，但所用的材料……”
他解开一旁的包裹，略略一瞧，便咧了咧嘴。
“全是三品顶阶阵法材料，灵核也是三品顶阶灵兽的灵核。这样的组合之下，想必最终这阵法一旦成型，就连四品初阶的攻击也能抵挡下来吧……”
这样想着，姜云将包裹之中的材料一件一件拿出来。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那颗人头大小的灵核上，只见这颗灵核通体赭黄，一晃一晃地闪耀着着灼目的褐色光芒，缠绕着一股一股只有神魂之力才能感知到的，煞气惊人的灵兽残魂。
“‘通岩地甲兽’……”姜云默念道，“三品顶阶灵兽，以强悍的土属性防御力闻名于灵兽界。三品灵兽之中，据说没有任何一头其他灵兽能攻破其防御。因繁衍困难，如今已极为罕见……”
想到这里，他有些心疼地对洛星沉说道：“师尊，这样难得的灵核，只将他用在阵道考核之上，会不会有些浪费……”
洛星沉面无表情地瞥着他，淡淡道：“所有用于修炼的资源，都谈不上浪费。小姜片……”她沉声道，“要想站在这太虚界的顶点，就要有气吞六合、虎视八荒的器量，把注意力放在这样的小节之上，难成大器。”
“有为师作为你的后盾，指导你的修炼，你所需要思考的，便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变得更强。”
姜云闻言，心中顿时一凛，脸上的玩笑之色也收了起来，并未以“开玩笑”等理由为自己辩解，而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恭声道：“师尊所言极是，弟子受教了。”
姜云细细想来，自己从小到大在四绝的教导之下，向来对资源开销其实并不敏感。直到四绝赠予他的那枚空间戒指意外丢失之后，每日为生存和修炼资源奔波逐渐成了习惯，这才慢慢养成了有些“斤斤计较”的坏毛病。
诚然，精打细算是件好事没错，但对于姜云这样有着宏远抱负的人来说，心思却不应该过多地放在这些微末小事之上，正如凡人之中的富豪不会如同贫民一般每日纠结于柴米油盐之事一样。
有舍必有得，过于计较得失，长此以往，姜云就会失去成为至尊王者的器量。
这件事或许是小事，但洛星沉的提点，却是为了姜云长远的修炼之途着想，及时矫正姜云的思想，也是为了避免姜云误入歧途，越走越远，最后形成无法改变的恶习，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古人云，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便是此理。
洛星沉看着姜云那郑重的神色，知道自己的弟子有好好地将自己的话听进去，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没有与自己辩解，心下甚慰，满意地微微点了点头。
而姜云这边回过神来之后，对手上这些阵道考核所需的材料又过了一遍，将整个布阵之法了然于胸，便对洛星沉说道：“师尊，我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