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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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妻
穿着一袭白衣的黑发黑眼的少年走集市上，手中抱着新鲜的食材——他要将这些东西带回那间在踏鞴砂远郊的小屋。
原本破旧的小屋在人类与人偶的努力下变成崭新的样子，有了三个简约但舒适的房间,以及屋外的一个小厨房。
人类少年的厨艺非常好,就连不需要食物的人偶都开始逐渐开始期待一日三餐。而且,人偶也一直在向人类学习如何做饭。
今天中午，做饭的任务就被交给了人偶——这是人偶的第一次实践。
在回小屋的路上,人类少年看见了一个‘熟人’——机械师埃舍尔,代号为博士的愚人众执行官。
007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冷静！宿主！冷静！！】
虽然无论是那条命运线,这家伙都是造成踏鞴砂悲剧的罪魁祸首。007也十分理解宿主想要直接动手的心情。
可是...
【如果动手的话,你又要被关进世界树里了！】
博士是世界的支柱之一，不能让他在这里死去。
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少年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我知道。】
他不会那么冲动。
可机械师却似乎不打算放过他，径直朝他走了过来：“你就是月树吧？”
枫丹青年十分热情,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我是倾奇者的朋友,名字是埃舍尔,他有没有向你提起过我？”
直播间
【朋友？就你还好意思说朋友这两个字？】
【博士！出生啊啊啊！！！！】
【黑漆漆，你为什么不动手,呜呜呜呜呜】
...
“真是太好了,那孩子脸上终于又有笑容了。”注视着眼前的少年,机械师埃舍尔感叹道：“丹羽他...唉”
提起这个名字，机械师露出了几分惋惜的表情。
“被曾经的朋友背叛后还能再敞开心扉...那孩子真的很善良。”
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机械师，少年的态度无比冷淡,甚至...带着无比尖锐的敌意。
埃舍尔也看出了这点，他无奈道：“放心,我不是什么坏人。”
“总之,看到他还好好地,我就放心了。”
...
话不投机半句多，这场短暂的谈话全靠机械师单向输出，少年鲜少给出回应，最后由机械师略显尴尬的收尾。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埃舍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为什么会有如此尖锐的敌意，是直觉吗？还是说...这个少年知道些什么？
比如——他踏鞴砂事件幕后黑手的身份。
任务已经完成，他本该离开稻妻向丑角复命。可被丹羽‘背叛’的人偶却在放逐自己的过程中遇到了两个意外：一个小孩和一个少年。
本以为那个小孩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人偶迟早会被再次‘背叛’。可突然出现的少年却将小孩治好了。
真是有趣，那个叫月树的少年到底是用了什么压制了崇神的影响？
稻妻真是个好地方，先是人偶，然后是那个人类——他们都值得被好好研究。
......
回到小屋，人类发现，纯白的人偶已经站在厨房里等他了，那个小孩也陪在人偶的身边。
“月树哥哥！”见他走进来，小孩肉眼可见的兴奋了起来：“你终于回来了！”
一想到今天的午饭是倾奇者准备，小孩就觉得十分新鲜——虽然月树哥哥做饭很好吃，但他也很好奇倾奇者哥哥做饭到底是什么味道呀！
人类少年先是朝他笑了笑，随后将目光落在纯白的人偶身上，将食材放在灶台上，看似不经意的问：“你今天遇到熟人了吗？”
倾奇者挑选食材的动作一顿，随后惊讶的看着人类——月树怎么会知道？
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
“嗯。”人偶轻轻点头：“我遇见了埃舍尔，一个枫丹的机械师。”
“他...”人偶回想起曾经的记忆，对着少年道：“是个好人。”
好人？
这怕是个和博士最不匹配的词吧。
可惜，他却不能将这一切告诉眼前的纯白人偶——世界意识不会允许他再次改变人偶的命运。
他会永远将被困在世界树中时发生的那一切刻印在自己的记忆记忆里。
不久前
世界树
执行官的身影已经消失，世界树中只剩下朝木一人。
注视着光幕中拿着小熊玉雕的倾奇者，黑发黑眼的人类面无表情，对着脑海里的007道：【007，能联系上主系统吗？】
007：【！】
【...我试试】
虽然每个直播系统都能向主系统发消息，可主系统会不会回应，是不是本人回应，什么时候回应它就不清楚了。对于007而言，主系统是一个太过遥远的存在，上次降临就已经像是做梦一样了。
可是出乎007的意料，它的信息还未发出去，主系统就降临在了世界树中。与他一起降临的，还有两个...世界意识？！
其中一团意识直接冲到了朝木面前，几近崩溃的开口：“就是你这个BUG把我的世界搞得一团糟！！！”
另一个意识则比它淡定的多：“冷静，反思一下，这里面有一半都是你自己的原因。”
如果从一开始就不让它的小树苗穿越世界壁，哪会有后面一连串的事情？
007：【主...主系统大人，您怎么...】
主系统：“我来处理它们的投诉。”
下一刻，一封投诉邮件就被传到了007的终端里。
007：【...扰乱命运线？】
那个淡定的世界意识开口道：“我来解释吧，它的世界与我的融合在一起了，甚至连命运线都被我的世界覆盖。”
“换句话说，它失业了。”
世界意识就业以命运为导向。
“你们的影响比我预计的要大，虽然目前为止，你仍然没有改变命运的主流走向，可这并不代表着以后不会。”
顿了顿，意识继续道：“而为了维持这个世界的运转，有些命运是不能被改变的，否则世界就会崩溃。”
接着，它看向自己失业的同僚：“这家伙的下场给了我一个警告——我不管你们究竟能做到哪个程度，但以后我会负责监察你们的直播活动。”
“如果你们的行动触及了那些不能被改变的命运线，我会像现在这样把你们拉进世界树里，直到命运顺利运转为止。”
“如果接受这个条件，你就能继续在这个世界直播，否则...”注视着眼前的人类，世界意识轻描淡写道：“我会将你当成病毒清除。”
接着，它对着寄宿在朝木身上的007开口：“我想，你们已经领教过我的力量了，不是吗？”
在人类刚刚降临提瓦特的时候，一人一系统被深渊吞没，直播系统007直接断联。
007：【！】
原来它和宿主被困在深渊几百年是因为这个世界意识吗？！
“放心，暂时来讲，我对你们没有敌意，否则也不会放任你们在我的世界涂涂改改，救下那些人。”世界意识对他们露出了一个微笑：
“如果没有其他疑问的话，我会把你送到你该去的时空，但是人偶注定要变成执行官，希望你能理解。”
......
人偶注定变成执行官
博士的出现在似乎在提醒他——离开的时候也许要到了。
人类看着站在他身旁择菜的人偶，轻叹了一口气。
人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怎么了，月树。”
“...没什么。”
只是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无能罢了。
人偶的手艺好的出奇，虽然是第一次做饭，味道却已经可以称得上很好了。十分简单的两菜一汤，全都进了两个人类与人偶的肚子。
吃饱喝足，被他们救下的小孩昏昏欲睡，直接枕在人类身上睡着了。
将小孩抱在怀里，人类少年伸手拨开垂落在他额前的发丝。
人偶听到人类说：“人类的生命很短暂，无法永远陪伴你。”
人偶先是一愣，随后问：“你是人类吗？”
人类回答：“对，我是人类。”
“那么你也会死亡。”
“理论上来讲，没错。”解开了不死魔咒后，他也将迎来生命的终点。
抬头注视着人偶，人类道：“我马上就要离开了。”
...什么？
马上就要...离开？
人类抬起头朝他露出一个微笑：“但是...我们一定会有重逢的那一天。”
在数百年后的将来，他会在须弥城，与人偶在实验室重逢。
...
几天后，人类离开了。
小木屋里只剩下人偶与那个小孩，三个温馨的房间有了一个空缺，厨房里也再也找不到人类的身影。
但在离开前，他给人偶留下了一个礼物——一颗‘心’，一颗连执行官博士也无法弄清材料的‘心’。
世界树中
人类对世界意识说：“我不会再改变人偶的命运，但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留给他的那一颗‘心’，请别让任何人将它夺走。”这是他能够补偿给人偶的，唯一的东西了。
世界意识答应了人类的请求。
...
对于人偶而言，小孩长成大人，再从大人变成老人，似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
老人死去了，又一个人抛下了他。
他的母亲，踏鞴砂丹羽，这个变老死去的孩子，还有那个...留下重逢的诺言却一直没有兑现的，留给他一颗‘心’的人类。
人偶想：人类的生命太短暂了，就像这个孩子一样，那个人也已经死了吧。
他的人生似乎充满了背叛。
于是，人偶彻底舍弃了自己的过去，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流浪，直到他遇到至冬的执行官——丑角。
之后，人偶有了一个新的代号——散兵，并将它当做了自己的名字。
在深渊中的累累战功让他越发强大，成为了愚人众的第六席执行官。
数百年后
散兵与友人重逢，也因为那颗心的力量成为了神明。
友人被他亲手‘杀死’，胸腔里跃动的‘心’已经被消耗殆尽，难道他们要将那颗神之心也夺走吗？
不...只有这个，不可以
忍耐着可怕的疼痛挣脱了束缚，人偶从机甲上坠落。
他似乎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在空中闭上了眼睛。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未降临——他落入了一个无比温暖的，带着熟悉的气息的怀抱。
人偶愕然的睁开了双眼——接住他的，是已经被他‘杀死’的友人。
......
世界树
巨大的信息树伫立在纯白的倾奇者面前。
这是...哪里？
倾奇者本来以为自己会消失，可他却来到了眼前这个奇怪的地方。
一道陌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倾奇者。”
转过身，纯白的人偶看见了一个银发银眸的‘人类’。
“初次见面，你可以叫我主系统。”
它和人偶一样，没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