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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振宁善于观察，自然而然的也看出了萧米的不正常：“你来找卫少臣？”

萧米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一样的点点头：

“他在吗？”

她的神情和目的都太过奇怪，让韩振宁不得不好奇：

“有事？”

“关于苏凉的。”

韩振宁一惊：“你知道了？”

“我去了警局。”

这是韩振宁所没有料到的一种情况，但已经发生了，他避免不了，而这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两个人来到酒店对面的咖啡厅，选了一个相对而言比较僻静的位置面对面的坐下。

萧米依然没什么精神的模样，看的出来，苏凉的这个消息对她而言打击不小，韩振宁猜不透她具体在想什么，唯一的途径只能去问：

“如果不是遇见我，你是不是已经将这件事情告诉卫少臣了？”

“是。”萧米很干脆：“他应该知道。”

“他不能知道。”

相比于萧米的干脆，韩振宁要来的坚定许多，那种笃定似乎由不得任何去阻拦，萧米抬头看他一眼，然后低下头：“他早晚会知道。”

“这也许是个误会。”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苏凉不会死，但我现在没有办法去证明，只能一点点的去查，但在这之前我不想他收到这方面的消息，如果我的结果出来，证明警局里的那些人说的是真的，我会告诉卫少臣的。”

萧米苦笑一下：

“你还是觉得我是苏凉。”

“对。”

他承认的很干脆，抿一口咖啡盯着她：

“太像了，不单单是长相，你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都如出一辙，让我如何相信你是萧米，或许死的是萧米，而你是苏凉也说不定。”

“这不是电影。”

“可电影也是由无数戏剧性的巧合组成的。”

萧米沉默，韩振宁的这个想法太扯了，扯到萧米都不想去考虑，怎么可能呢？两个长相一样的人在各自的世界里生活了20多年都没有见过面，却偏偏在车祸的现场相见？

天，真搞笑。

韩振宁也觉得这种机率很小，但他并不排除，出于思考也好，出于私心也好，他确实是这么希望的，如果萧米是苏凉的话，便是再完美不过的了，可这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证明。

韩振宁见她不说话，还有脸上表现出来的那些表情便知道她对自己的提议很不屑，可韩振宁觉得无所谓，他的想法不一定要让每一个人认可，对他来说，这是一种可能性，而他需要的正是这种可以调查下去的可能。

“你还是没有想起什么吗？”

相比于去调查，其实还有一种简单明了且直接的方法，那就是让萧米恢复记忆，她的记忆总不会出错，是萧米还是苏凉，那些过往的记忆是最有力的证据，但很可惜，现在还在丢失中。

萧米摇摇头：

“没有。”

“一点也没有？”

韩振宁并没有怀疑萧米话中真假的问题，他只是急切的期望她可以尽快找回那些记忆，可萧米却在联想到那个梦境和昨晚晚上闪过脑海中的一些片段之后沉默了，她不知道该不高告诉韩振宁，可最后依然选择没有说。

她看了一眼时间：

“时间不早了，我要去公司了。”

韩振宁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没有挽留，但还是说了最后一句话：

“萧米，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是苏凉的话，请你不要继续假装，我不知道你半年前离开卫少臣的原因是什么，但你既然已经知道他这半年一直在寻找你，并且过的很不好，就不应该再无动于衷，就算最后还是决定要和他分开，但起码也要让他死心，死个明白。”

萧米张了张嘴，很想反驳一句‘关我什么事’。

的确不关她的事情，她是萧米，不是什么苏凉，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韩振宁证明不了自己不是萧米，而自己，也同样证明不了自己不是苏凉。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由于JR国际和GIT的合作落在了卫少臣的头上，所以，这段日子以来萧米和卫少臣的见面次数越来越多，萧米或许是因为得知苏凉过世的消息，所以潜意识的总是对卫少臣怀着一份愧疚的心理，也这间接的促成了两个人之间不少的私下聚会。

萧米渐渐的发现自己有些偏离自己的轨道，自己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请卫少臣出来，而他似乎每次也并不会拒绝，是处于绅士风度还是他本身也是这么想，萧米并不想知道，因为她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居然是想偿还他。

用一种感情的方式。

她想自己一定是疯了。

“你在想什么？”卫少臣出声拉回了萧米漂游的思绪。

萧米回神，歉意的一笑，目光放置在眼前的那杯红酒上，思索一下，终于问出口，却并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卫总，你把我当作萧米还是苏凉？”

卫少臣并没有意外，事实上让他意外的是萧米最近的反应，那种压抑中带着歉意又不自然的举动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他甚至一度怀疑眼前的这个女人是恢复了记忆的苏凉，可是并不是，此时萧米问出这个问题，让之前确定的不可能又燃起了一丝丝的希望，但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多么的开心。

“萧米，这句话或许我应该换个方式来问你，你在面对我的时候，是将自己当作了萧米，还是苏凉？”

萧米一愣，抬眼看他：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很清楚。”

他没有说明，却相信萧米知道。

“或许都有吧。”

萧米自己也分不清，有时候苏凉多一点，想要看清他失去苏凉的痛苦，有时候是萧米多一些，想要更多的偿还，她自己也在这场角色扮演的游戏中迷失了方向，找不回自己本应该去站立的位置，只能顺其自然，跟着自己的内心走。

“我不是很了解你最近的这些反常举动是因为什么，但我也无法否认自己喜欢这样的感觉，你说你或许两个角色都扮演了，我也是和你相同的情况，有时候觉得你是苏凉，但更多的时候我会告诉自己，你是萧米。”

“我之前的很多朋友都在说，我完全和以前变了一个样子。”

不止是朋友，连家人都在说了，她之前完全不会理会公司的事情，即便理会也是瞎指挥一团，弄的一团糟，可是现在却不同，任何的方案放到她的面前，她都可以雷厉风行的给出最完美的一套解决反感，就连之前很不服气的那些董事会成员也对她刮目相看，家人自然是开心的，可她却在这似乎越来越好的改变中越发的忐忑不安起来。

朦朦胧胧的有那么一个答案呼之欲出，自己却将它压抑了又压抑，她承认自己的害怕和对未知的恐惧。

“这句话你想告诉我什么？你自己有可能是苏凉？”

萧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抿一下嘴唇，下一个动作却是将整杯的红酒一饮而尽，她看到对面沙发上的卫少臣微微的蹙眉，却没有出声阻止，她让自己在这样的一种目光注视下站起来，然后动手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露出里面的蕾丝T恤。

卫少臣的神情不变，只是看着她，他可以预见下一秒要发生的事情，却一点也不想阻止，他想要看一看，眼前这个一半萧米，一半苏凉的女人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可那件外套似乎用尽了萧米全部的力气，她僵硬在那里，不前进也不后退，如果不是之前沉默的一分钟，卫少臣很可能只是以为她单单是因为房间里的空调温度太高而出现的一种下意识的动作。

可彼此之间的沉默告诉彼此，刚才的动作并不单纯。

“你想要我吗？”萧米恢复了一些勇气，却因为这句话而双颊绯红。

卫少臣没有说话，而是从沙发上站起来，绕过矮桌走到了她的面前，在她因为紧张而略显急促的呼吸中一把环住了她的腰，将她狠狠的压向自己，那种力道，宛若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萧米抬起头看卫少臣，却见他的眼里依然澄清一片，没有一点和情-欲有关的东西，他是清醒的。

卫少臣自然是知道萧米在想什么的，他伸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那种触感熟悉的可怕，他必须要在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才能让自己勉强记住这是萧米，只是和苏凉拥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罢了。

“我好想你……”他喃喃自语。

萧米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苏凉听的，和自己无关，但想到苏凉现在的结局，心中一片悲凉，真的有些无法想象，如果卫少臣知道了苏凉是因为自己而死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这样的时刻怕是会灰飞烟灭，不复存在吧？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韩振宁的那种猜测是正确的，渴望自己是和萧米无意间交换了身份的苏凉，她居然发现自己贪恋这种温暖，贪恋和卫少臣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