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蒸汽与齿轮
漆黑的下水道,绿色的荧光蘑菇闪烁着微弱的绿光,在漆黑的环境里提供着别样的照明方式。
微弱的荧光只能照亮附近一小块儿的地方,前方则满是黑暗,在这条下水道的尽头,是一双双通红的眼睛。
砰——
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埃文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椅子在地面上滑动双脚踢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他最近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了,不过每次那下水道尽头的眼睛都会变多。
埃文来到盥洗室洗去脸上的汗。
三镑的周薪让人心情愉悦,可这份工作的风险也对得起这三镑。
“不管如何,起码伙食得到了改善。”想到早上,将黄油用餐刀抹在白面包上,埃文不由得心情好了许多。
在D城,三镑的周薪已经很富足,处于中等阶级的中上层。
虽然工作有风险,但是埃文还在地球的时候,最大的特点就是适应的快。
起身穿好制服,黑色的大衣胸口有一颗银色的星星,衣摆垂在大腿处,看起来很是利落。
来到了组长跟前儿敲了敲他的桌子道:
“组长,醒醒,该去巡逻了,今天是咱们俩。”
史蒂文发出了仿佛憋了一口气吐不出来的声音,缓缓坐起身来。
“啊...埃文...”史蒂文看起来很困。
“要不我自己去也行。”
其实组长是不用排进值班表里的,可是这表里却有史蒂文的名字。
“再带你们一周吧,工作也不好干。”史蒂文好像已经清醒了。
他起身披上大衣外套,走在埃文身前。
“还适应?”一边走着,史蒂文一边问道。
“挺好的,一周三镑让我很是适应。”
“哈哈哈,那你可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话不能这么说,和工厂比起来我更喜欢摸枪的工作,起码我们看的更远。”
“也对。”
说着两人就走出了治安署的大门,但是这不是埃文面试那天的治安署,这个治安署建在另外一个不大且有些偏僻的地方,或者更应该叫它,巡夜人总部,但是史蒂文叫它灯塔。
“灯塔”并不是一座灯塔,而是在一座拥有瞭望塔的奇怪建筑,每当夜里就会在塔顶点燃火光。
站在“灯塔”的门口,埃文给史蒂文点燃一颗烟,接着趁着火柴还没熄灭又给自己也点燃了一颗。
“呼————”史蒂文长舒一口气。
“出发?”
“走。”
两人扣上帽子走下台阶,顺着沙芙街向前缓步前行。
两个腰间鼓囊的壮汉在大街上夜行,烟雾顺着帽檐分成两股缓缓飘散。
借着微弱的月光和隔着很远才亮起一盏的煤油灯,埃文可以看清前方隐约浮现的建筑物,它横在沙芙街和勃利街的交叉处正中心。
这建筑整体用红色的砖砌成,内里好像又夹杂着金属,看起来古老中透出一股“新”的味道,就像把新鲜的奶油抹在了发霉的白面包上一样别扭。
史蒂文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低头看了看说:
“得快点儿了,一会它该下去了。”
说完便加快脚步,埃文也紧跟在他身后。
“每次都搞这么准时,不调一下怀表的时间还真赶不上。”埃文抱怨了一句。
“但是规矩就是规矩。”史蒂文撇撇嘴。
“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史蒂文伸手推开木制的大门。
屋里坐着一个老头,看到埃文他们走进来,他伸手拉下墙壁上的闸门。
咔嚓——
一阵阵齿轮咬合的声音从墙壁里传来,墙壁降下地板,露出了墙壁里复杂的银色和黄色的金属结构,银色齿轮咬合着黄色的齿轮在一个个机械零件的运动中缓缓溢出蒸汽,室内蒸汽弥漫又缓缓散开。
再次推开门,门外已经不是沙芙大街,而是一个充满齿轮与蒸汽的地下世界。
走过满是管道、气压表、蒸汽涡轮的舱室,埃文和史蒂文来到了一个穹顶很高的室内大厅,大厅里黄铜的齿轮和管道密布,墙壁和穹顶上点着煤油灯和蜡烛,照着些还在不停的运作的齿轮,气压表疯狂转动。
大厅里有不少奇奇怪怪的人,他们有的披着宽大的袍子,有的戴着面具,这的人来去匆匆,没有人以真面目示人。
“还是先去市场看看?”埃文问。
“可以,正好线人通知我,今天有不少绿果要交易。”
“要动枪吗?”
“子弹填满。”
巡夜人的手枪不是普通治安官用的短管左轮,它体积更大枪管更长,不仅装弹量更多,威力也更是巨大,所以为了平时不擦枪走火把大腿卸掉或者把同事炸成两截,巡夜人的手枪里只装了7发子弹,空出一发留在扳机处。
。。。。。。
此时的市场里鱼龙混杂,不少的地摊与店铺都点着灯彻夜不眠。
一家古董店里,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仿佛在交流着什么。
其中一个满脸都是小肉瘤的矮子正伸出长长的同样满是肉瘤的舌头卷起货架最高处的一个金属盒子。
“这是我最近刚搞到手的,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说着矮子肿胀的蛙眼一转,又道:
“不过你既然找上门来,想必里面的东西也很重要了,不过这东西我也是花钱买的...”
矮子搓搓手,肿胀的眼睛里闪着名为贪婪的光芒。
“你看这样好了,我就收你...”矮子伸出了一个手指。
“一万镑。”
那高个子从刚开始就一直没说话,这会儿听到矮子说要一万镑才有了点反应。
只见他把手伸进腰间掏出一把手枪。
“你看这个像不像一万。”他说着就把手枪对准了那矮子。
“额...像...像!”矮子肿胀的蛙眼微缩,哆哆索索地将铁盒递给高个子。
高个子接过铁盒子就一脚揣在那矮子脸上,矮子倒地之后惨叫一声,就疯狂向屋里爬行。
于是高个子又上前照着矮子的脑袋狠狠踩了一脚。
咔嚓一声,矮子没了声息,汩汩鲜血顺着矮子脑袋下的地板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