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刘新阳的秘密(1)
第十九章刘新阳的秘密(一)
看到刘新阳那么晚了一个人回来,奶奶不免惊奇的询问原因,得知欧小可的妈妈生病住院,责怪刘新阳不早点告诉她们,好让她们去探望一下。刘新阳说:“这么远,你老人家就不要去了,等我回来了会再去的。”奶奶又问:“小可父母的态度怎样?同意你们交往么?”刘新阳简单地向奶奶说了一下他到小可家的情况,说:“我今天回来时两位长辈倒是挺客气的,这件事只能以后再说了。奶奶我是有急事才赶回来的,你先去睡觉吧,我晚点再睡。”
“好好好,你也要休息了,一个人开了那么久车,累了的。”刘新阳答应着,也回到了房里,但是他还要赶着画出那座桥的效果图来,明天好交给陈工程师,让他带队去兰冲村修桥。
第二天刘新阳见到郑滔光时,发现他已经能自己慢慢走路,这两天已经在上班了。不见欧小可回来,郑滔光和刘新荟自然又问起了原因,刘新阳告诉他们,小可的阿妈生病住院了,她要留在家里照顾她,再有就是还要监督一下修桥的事,可能不会那么快回来,阳城的事务就劳他们两个负责管理一下……
三天时间里,刘新阳马不停蹄地奔走着,终于安排好一切事务,回阳城的第三天晚上,他给小可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明天陈工程师会带工程队去修桥,让她安排一下接待工作。其他要交待她的事项已经发她邮箱,让她有时间进邮箱看下,并且告诉她挂了电话他就准备登机出发了,让小可乖乖在家等着他。
此时的小可纵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说出口了,虽然她在深深担忧着新阳的这次出行,但是她丝毫不敢流露半点担忧,只是关切地叮嘱新阳:“一定要注意安全,要平安归来,我和家人在等着你,我会照顾好家里,你不必担心。”
对于奶奶来说,小可妈妈生病的事也是大事,等刘新阳去了东城后,她立即向儿子儿媳报告了这件事,征求他们的意见,要不要去看望一下小可的妈妈。刘逸轩和于安新都说要去看望一下,这两天就回来一趟,他们去看望就行了,奶奶就不必去了。奶奶却说不去一下心里不安,再说听新阳讲起他的这次兰冲村之行,似乎不太顺利,她决定亲自去一趟。这样,在修桥工程队来到兰冲村的第三天,兰冲村又迎来了阳城的一批不速之客。当欧小可接到刘新荟的电话,问她妈妈住在哪家医院哪个病房时,欧小可吓了一大跳,惊讶地问:“新荟,难道你到我们这里来了?”刘新荟说是的,我们听说你母亲生病了,过来看望她一下。欧小可一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忙告诉了新荟具体地址。当刘新荟和父母、郑滔光、奶奶、真真出现在病房时,欧小可感动得差点掉泪了,说:“伯伯伯母,你们那么大老远的,还从美国赶回来呀!”
刘逸轩和于安新微笑着点点头,于安新说:“听说你妈妈生病了,我们是一定要来看望一下的,怎么样?好些了么?”说着,关切地望向躺在床上的邓兴荣,邓兴荣连忙说:“好多了好多了,正准备出院回家呢,小可刚才已经办好出院手续了。你们那么忙,还要大老远的来看望我,真是弄得我一点都不好意思了。生个小病,害得你们劳师动众的,真是过意不去。”
欧元成手足无措的忙让奶奶和真真坐到那张小床上,不好意思地说:“这位是新阳奶奶吧,小可回来左一个奶奶右一个奶奶的,你那么大年纪了,还让你跑这么大老远来看望我们,
真是担当不起呀。”
“应该的应该的,”奶奶乐呵呵地说,“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大家都应该互相关心互相照顾才对。”
真真左一句阿婆,右一句阿公,把欧元成夫妇俩叫得心里五味具全,真真天真地问邓兴荣:“阿婆你哪里痛?我帮你吹吹就不痛了。”看邓兴荣指向后脑勺,她真的爬上病床去,对着邓兴荣的伤口吹了几口气,然后问邓兴荣:“阿婆还痛么?”邓兴荣开心地说:“不痛了不痛了,给你吹吹就好了。”
看真真的天真样,大家都乐了。
欧小可看到郑滔光又能走路了,心里说不出有多高兴,考虑到刘逸轩他们的工作忙,就问他们是在县城住还是回兰冲村住,说这么大老远的来了,再忙也要留他们住一晚,明天再回去。于安新说:“本来我们就是想来兰冲村看看的,你妈妈又办好了出院手续,今晚就到兰冲村住一晚吧。”
刘逸轩关心地问:“怎么纱布没拆就出院了?小可,是不是资金方面有什么问题,如果是这样,你尽管开口就是。”
“不是的,伯伯。”欧小可说,“我妈老嚷嚷着要回家,不喜欢医院里的冷气,医生也说我们山里空气好,凉爽,回去养着也好,等过十天再来拆纱布。”
“哦,这样呀。”刘逸轩说,“那要注意点,你要照顾好妈妈。”
“我知道的伯伯。”欧小可说,“那我们现在回家吧。你们开了几辆车来,不够坐的话我就去打辆的。”
“滔光暂时不让他开车,我和新荟轮流着开,只开了一辆车来,我们开的是新阳那辆车,挤一下,坐得下的,一起回去吧。”
这时欧小海打电话来了,问小可出院手续办好了没有,他说他开了车来接他们。小可听说了,高兴地说:“好的,小海,手续办好了,你在下面等一下,我们马上下去。”
刘家的到来,让刚为工程队到来热闹了两天的小山村再次热闹起来,欧大成夫妇俩很是开心,拉着刘新阳奶奶的手问长问短的,三位老人说起小可来,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但是村上人也陆续知道了欧小可的男朋友是个离过婚有个孩子的大老板,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有表示理解的,有嫉妒的,有泼冷水的……
刘家的人来住了一晚又回去了,但是村上人却都还在议论纷纷的,害得欧元成都不想出门口了。为此,一天傍晚,欧大成决定召开一次全村大会,会议就在小河边桥头那块平地上举行。欧大成指着竖在桥头的那幅效果图,对大家说:“这幅图是阳城的著名设计师免费帮我们设计的。”说着又指指那块正在施工的工地,说:“这个工程队也是这位设计师请来的,工钱全部由他出。大家不要以为他是拿钱来收买人心。他没必要收买你们的人心。不错,他是爱上了我们村的一个姑娘,这个面子是他给这个姑娘的,给这个姑娘全家人的。如果这个姑娘不在我们村,如果我们村他一个人都不认识,你们认为他会这么大老远的跑来帮我们设计修造这座桥么?所以有这个姑娘在这里,是我们全村人的福气,这个姑娘能找到这么一个有能力又乐于行善的好男人,也是我们全村人的福气。这几天我们村真是热闹呀,说什么的都有。说真的,没有欧元成一家的大度,没有欧小海一家的大度,就不会有村上这些水泥路,就不会有这座桥。大家都知道修路修桥的钱我原本是打算给欧元成和欧小海的,是他们私人的钱,他们却为大家着想,要拿这些钱出来为大家修路修桥,现在路修好了,桥正在修着。我说那些说风凉话的人们,你们走在人家出的钱修的路上,非但一点感激之情没有,还要说着人家的风凉话,难道一点都不觉得羞耻么?”
刚才还吱吱喳喳的人群一下变得安静起来。欧大成严厉地扫视了一眼人群,又说:“大家都是一家人,是一个祖宗的后代,凡事都要互相尊重互相体谅互相包容。你们凭良心说说看,这么几十年来,他欧元成一家人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么?做过什么对不起大家的事么?”
年长的和那些妇女们不敢吱声了,因为这几天就是他们在倚老卖老,自以为是的在说长道短,说欧小可辱没家门,不知羞耻,为了几个臭钱宁愿去给人做后妈。
几个年轻人大声回答说没有,他们一家做的全是好事,你们这些老一辈的老脑筋是要让十爹帮洗洗了。
“我猜到那些不服气的人会在心里骂我,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要来这里多嘴多舌教训我们,我们爱怎样讲就怎样讲,关你屁事?”欧大成说着笑着问,“有没有哪个刚才在心里这样说了的呀?”
人群一下哄笑起来。欧大成语重心长地说:“我不是因为有几个臭钱,也不是因为卖老,在这里教训你们。我的亲人们,舌头也是一把刀呀,有些话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就不能说,中国法律没有规定说哪个离了婚有孩子的人不可以再结婚,人家做的事都是遵纪守法的事,要我说一婚也好二婚也罢,只要人好就行。人好比什么都好。大家也不要以为我是看到小可男朋友家有钱,就拍他马屁帮他说话。我是没他那么有钱,但是我也没必要去拍哪个的马屁。我是想在这里讲句良心公道话。我跟他虽然认识不久,但是我认为他是个有能力的好青年,敢想敢说敢做。我的亲人们,说真的我认为小可能找到这样一个优秀青年是她的眼光好是她有福气,也是我们全村人的福气。你们知不知道,他还打算给我们建幼儿园,让我们村及邻村的孩子们都能接受幼儿教育!让我们村的孩子都能免费上幼儿园。如果他不是这么善良的一个好人,有再多钱难道不知道留着自己花么?为什么要拿来帮你们做这些事呢?说难听点他一辈子回几次兰冲村呢?甚至于可以将欧元成一家人都接到阳城去,根本不用回来听你们的闲话看你们的脸色。修路修桥办幼儿园,免费接受教育。这得多有本事又多善良的人才能做到。你们这样去诽谤一个善良的好人,这样去对他们一家人说长道短,于心何安呢?”
小海妈看大家都不出声了,举起手来说:“伯爷,我听你的,这次可是一句不好听的话都没有说。”小海妈的话又引起了大家的一阵哄笑。欧大成笑逐颜开地说:“不错,你这次是做得很好,值得表扬。这次回来我发现你的进步很大。”
欧小海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以后大家都不要因为嫉妒呀羡慕呀或者老思想呀就说那些不利于团结的话,好不好?时代不同了,我们的思想也要与时俱进了。这件事就当作一个教训,到此为止吧。大家要记住,刀枪是用来指向敌人的,不是指向自己人的,只有我们全村人都团结一致,和睦相处,我们这个大家庭才会越来越好。作为一村之长,我三叔向来是好样的,他这个所谓的村长一分钱工资没有,却时时处处为大家着想,时刻带头做好事善事,我们都还指望着他带领我们全村人发家致富呢。哪个有诚意的,等下散了会就上他家去道个歉,好不好?不要抹不下这个面子,面子是自己赚来的,自己弄丢了,就自己再去赚回来。”
散了会,除了两三个老人抹不下面子没有上欧元成家去道歉外,那些嚼过舌头的女人们都被自己男人拉了去向欧元成道歉……
刘新阳来到东城才知道,这次的交易地点在阳城。回到阳城的第二天早上,才得到“肥猫”的通知,让他们马上到一座叫“宇山”的山顶上那座旧民房去交易。
这座山海拔不高,风景秀丽,山上零零散散住着一些村民,因为这座山与附近一个风景点相邻,所以常有那些散客欣赏完旁边的风景后,就到这边来爬山,今天这座山显得有些热闹,上山的路上时不时有车开过。这次由老大带队,一起来了二十个人,但是老大带领一帮弟兄在半山腰的一家农家乐那里等候,让刘新阳和老五带五个弟兄上山去提货。刘新阳一行人顺利来到山顶,停好车,他和老五提着一箱货款,慢步走到了那栋旧民宅前,其余五个人身上都藏着枪,紧紧跟在刘新阳和老五身后。老五咕噜着说:“真他妈邪门,为什么要选择到这么热闹的地方来?今天这里看起来太多人了。”刘新阳笑着说:“不怕。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么。人越多,越不会引人注意。”
刘新阳他们刚走到宅门口,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待刘新阳一行人进去后,宅门马上又关上了,刘新阳看到宅门两边各站了一个人,院子围墙边各个方向也站了几个人在梯子上,朝外望风。刘新阳他们来到堂屋里,看到一个穿着银色绸缎衣服的又肥又高大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端坐在香火案前,看到刘新阳他们来了,就朝身边那两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人立即从身后抬了一大箱货出来,放到堂屋中间。肥猫朝刘新阳拱拱手,说:“速度快点。”刘新阳以前只是听老大讲过几次肥猫,但是刘新阳从未见过肥猫。以前刘新阳老说自己去东城,其实并不是这样,有时去一下东城又回阳城,有时根本不去东城,直接在阳城等老大老二老四老五他们过来。以前也跟肥猫买过几次货,不过肥猫以前都不出面,这次可能是数额较大的原因,他亲自压阵了。刘新阳也朝肥猫拱拱手,示意老五将钱箱提过去,去验货。老五验了货,肥猫他们验了钱,老五扛上货箱,跟刘新阳他们快步走了出来。看起来一切顺利,哪知道刚走到院子,突然听到有人喊“有**,快跑!”刘新阳站在院子里,环顾一下四周,似乎除了宅门口,再无路可走,他立即命令老五:“放下箱子,跟弟兄们快跑!”边说他边冲在前面,一下拉开了宅门,门口没有**,但是已经听到山脚下的JD鸣叫声了。老五舍不得丢掉那件货,将货丢进他们开来的那辆面包车上,几个人全部挤进车厢,车门来不及关紧就赶紧开走了。
刘新阳将车开得飞快,把那条又弯又窄的山路当成了赛车道,在一个急转弯处,刚才没关紧的车门呼啦一下打开了,把那箱放在车门旁边的货物狠狠甩了出去。外面是陡峭的山谷,只听得咣当咣当响,那箱货物一下不知道滚到了哪里。车上的人着急地叫着:“停车停车,货!货!”刘新阳没有停车,还让弟兄们把*全部丢掉。这时五六辆J车鸣叫着冲了上来,跟刘新阳他们擦身而过。刚过一个转弯,刘新阳看到那些路障,赶紧来了个紧急刹车。**过来一一盘问,仔细检查,看到他们这辆“自驾游”的车及乘客并无可疑之处,只做了超速处罚,放他们过去了。刘新阳他们来到半山腰,看到那家农家乐饭庄外也站满了JC,不敢进去找老大他们了,直接将车开到了山脚,山脚下也布满了JC。刘新阳对老五说,只好回宾馆先了,此地不敢停留了,回去再跟老大他们联系吧。老五答应着,一行人回到宾馆,却不见老大他们,打电话竟然一个的电话都不通了。刘新阳和老五都知道老大他们是凶多吉少了,不敢再在那家宾馆住,又换了一家宾馆,还是决定留下来一两天,打听到老大的确切消息才走。再就是大家都记挂着那箱货,想等风声过去了,再去找找那箱货。
晚上看新闻才知道肥猫和老大他们都被抓起来了。老五狠狠地捶了一下桌面,说:“我们一接到通知就出发了,消息保密得很好的呀,不会是我们这边的人走露的风声,肯定是肥猫那边。他妈的!这个死肥猫,自己想死就算了,要拉我们老大进去。”
刘新阳沉思着说:“现在不是骂肥猫的时候,得想办法把老大捞出来。真是邪门,那箱货怎么就会被他们找到了呢?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掉了一箱货?”
老五懊恼地拍拍脑袋,说:“都怪我,当时一上车你就开车了,我就随便拉了一下车门,没拉紧也没在意。你不看当时山脚下也全是JC么?不会是那箱货碰巧滚到了他们脚边吧?要捞老大的话,我们还得等风声过去了,敢出门了,再找人想办法。”听到老五这么说,似乎他知道去找什么人,刘新阳立即同意了。
第三天,没发现有人来找他们,那天的新闻报导的是将两个****一网打尽。刘新阳和老五商量,认为JC已经收网了。于是第三天下午,老五当着刘新阳的面打了个电话,约人见面。那个被老五称为李老板的人说五点跟他在阳江大酒店后花园的八号桌见面。老五认为现在刘新阳是坐第二把交椅的,老大不在了,就得由他主事,要他和他一起去见这个李老板。因为他之前也没见过这个李老板,只是以前老大交待过他和老二老四,以后有事就打电话找李老板,刘新阳是后来来的,老大也不知道是忘了交待他还是不想让他知道这个李老板,所以刘新阳不敢确定这个李老板他认不认识,对老五说,要他和他一起去可以,但是他得化了妆去,如果这个李老板不可靠而又认识他的话,他不化一下妆,马上就会被JC抓了去。老五同意了,把刘新阳画得满脸胡子,又戴上一顶帽子一副墨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刘新阳想:现在就是小可和奶奶见到他,也未必认得出他来了。
下午五点,刘新阳和老五准时坐到了阳江大酒店的八号桌,却迟迟不见那个李老板现身。十分钟,二十分钟,老五一直在东张西望,生怕有JC出现,眼看着过了二十分钟,李老板还没来,老五有点坐不住了,嘟嚷着说到底来不来?不来我们走了。刘新阳说再等等吧,说不定人家临时有什么事。老五就笑了,说幸亏要你和我一起来,你不在这里的话我等不了十分钟就得走人。
正说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挺着个大肚子的中等个子男人突然出现在桌边,悄无声息的坐了下来。老五愣了愣,问:“你就是李老板吧?”李老板轻轻点下头,老五立即向李老板作介绍说这是我们三哥,现在坐第二把椅子,我是老五。作完介绍,就让服务员上菜。
刘新阳起身跟李老板打了招呼,确定以前他从未见过这个人,这才稍稍放心些。菜上齐了,李老板只顾着喝酒吃菜,老五看刘新阳也不出声,在一旁干着急,着急地说:“李老板,我们大哥的事——”刘新阳立即打断了老五,说:“吃饭吃饭,先把饭吃饱了再说。”眼看着吃得差不多了,李老板才低沉地说:“你们大哥的事我知道了,但是这次比较难搞。”刘新阳立即说:“开条件吧,什么条件我们都接受。再就是能得到点那边的消息么?”
“目前没有,你们也不要这样跑来跑去,就算你们自家人不供出你们,难保那家人不供出你们。”李老板说,“我会尽力,有什么消息也会通知你们,但是我想你们应该亲自跑一趟省里,可能会有点希望。”说完,李老板掏出一张纸,左右看看,确定那些假山竹丛后面没有人偷看,才迅速在纸上写下一个电话号码,交给刘新阳。刘新阳伸手去接纸条。顺便将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说:“麻烦你帮打点一下,尽量不要让我们家人受苦。”李老板迅速收好卡,说你们先走吧,注意安全。
回到宾馆,刘新阳和老五商量,他们两个必须一个去省里,一个留在阳城,老五说:“还是辛苦你去一趟吧三哥,你知道我这人性子急,又不会讲话,容易得罪人,最怕跟那些假惺惺文绉绉的当官的人打交道了。”刘新阳说:“也行,你留在阳城等李老板的消息,有什么事不可以急躁,能跟我商量就跟我商量,不可造次。要不让弟兄们先回东城去吧,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尽量少出门。”老五说:“我看还是让弟兄们散了先吧,爱上哪上哪玩去先,回东城也是群龙无首的,难保不惹事。”
刘新阳想了想,说:“也行,但是不能去玩,也不能回老家,正如李老板讲的,难保肥猫那帮人不供出我们,还是让他们各自到外避避风头吧。”
安排好那几个兄弟,刘新阳连夜坐动车上了省城,在车上根据自己的记忆将李老板画了出来,发给徐叔,问他可否认识这个人。徐叔很快回复刘新阳说此人姓季,是刚从**派到阳城蹲点的,在那挂个***的职,到阳城一个月没到。刘新阳心说怪不得我不认识他。刘新阳又让徐叔查那个电话号码,电话号码的名字是一个叫李玉芳的女的。第二天才查到这个女的只是一个小生意人家里的一个保姆。这个信息让刘新阳和徐叔都感到纳闷。刘新阳打通了电话,问:“请问是李老板吗?”电话那头确实是个女的声音,说:“我不是什么老板,你打错了吧。”说完就挂了。刘新阳愣了愣,再次拔了电话,接电话的还是那个女的,不耐烦地说:“说你打错了怎么又打,小心我告你骚扰。”刘新阳说:“我也不想打扰你,但是我大哥现在有困难,要找你帮忙。”电话那头问:“我不认识你,哪个是你大哥?”刘新阳回答说:“陈刚。我们习惯叫他老大。”电话那头停了一下,说:“这世上叫陈刚的人多了去了,我虽然认识一个叫陈刚的人,但不确定是不是你大哥,我一不当官二不是老板,只是个做保姆的,不确定能帮你什么忙,下午六点,你带他到我主人小区门口等我吧,南二环的那个景秀小区,我看看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陈刚。”说完就挂了电话。为了不暴露刘新阳跟徐叔的关系,刘新阳到了省城,也并未跟徐叔见面,只是通过保密邮件跟徐叔联系,报告他这边的消息。阳城那头那个季***已被徐叔安排布控起来,二十四小时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徐叔立即查了南二环的景秀小区的住户,那个李玉芳的主人确实住在南二环那个小区里,***相关部门却没有人住在那里。难道是那个姓季的给错电话号码了?刘新阳很肯定的说不可能,看来这个“李老板”很狡猾,通过这个李玉芳一定能找出这个“李老板”,但是下午六点,刘新阳能见到这个“李老板”么?
下午五点五十分,刘新阳准时来到景秀小区门口,仍是他在阳城跟那个季副局长见面时的那副打扮。六点整,从小区里面走出来一个三十岁左右打扮朴素甚至显得有点土气的女人来。刘新阳仔细看着这个女人,发现她身材娇好,皮肤白嫩水灵,一张漂亮的瓜子脸上长着一对左顾右盼的大眼睛。刘新阳有点疑心这个不是他要找的李玉芳,因为在电话里听声音感觉那个李玉芳起码有五十多岁,但是除了她,小区只有匆匆忙忙坐在车里出出进进的人,正在迟疑时,那个女人主动跟刘新阳打起了招呼:“请问你是陈刚家三哥吧?”刘新阳赶紧回答说是,那个女人嗔怪说:“有什么事进屋说话吧,来了也不进屋,在门口站着,我家主人很好讲话的,可以上他们家去坐坐的。”刘新阳连连答应着,跟着那个女人进了小区,上了第二栋楼的顶层。看那个女人走路的模样,刘新阳断定她不是农村人,倒像个职业模特。
来到门口,那个李玉芳让刘新阳交出身上所有的东西,刘新阳将身上带的一张银行卡、手机、钱包都交给了她,经过那道有检测功能的大门,进来才发现这是一套楼中楼,里面是一栋二层的楼房,装修精致豪华,李玉芳将刘新阳的手机关了,然后将那三件物品全部放在茶几桌面上,朝楼上喊到:“李哥,人到了。”
话音未落,楼上立即一蹶一拐的走下一个四十多岁的黑瘦的男人来,一看相貌刘新阳就知道这个人正是那个杂货铺的李老板。李老板朝刘新阳点点头,示意他坐下。说:“陈老大这次的麻烦大了,但是我会尽力的,我们是多年的老友了。以后你不要再来,也不要到处乱跑,回东城或者阳城去吧。”
刘新阳听他这么说,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他一个小小杂货铺的老板能尽到什么力。但是人家一开口就赶他走,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指着桌面上那张银行卡说:“这是五百万,你先收下,不要怕花钱,钱不够用随时通知我,能捞出我们老大的话,会再另给你两千万。”
李老板点点头,说:“我跟陈老大就不谈钱了,你先走吧。”
这个李老板一再的赶刘新阳走,刘新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说拜托了,就起身拿起钱包和手机,走了。直到走出小区门口,刘新阳也没有回头,他知道李老板的客厅露台正对着小区大门口,从楼上到走出小区门口,他一直感觉到有双犀利的眼睛在他背后盯着他。回去后,刘新阳跟徐叔分析了很久,肯定这个李老板不是他们真正要找的人,他背后一定还有个人,而且这个人肯定不是那个季***,但是如何找出这个人来呢?徐叔决定好好查查这个李老板,把他的祖宗三代查完了,再查他的远亲近邻,同学朋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刘新阳决定“听”李老板的,第二天就回到了阳城,但是他没有回家,仍跟老五住在宾馆。回到宾馆老五才告诉他,又有两个兄弟被抓了,所以他们最好少出门,呆在宾馆里等消息,并且最好三两天换一家宾馆,这样才稳妥。刘新阳说看来我们为了缩小目标,让兄弟们各自散去,是失策了,这样反而害了他们。老五说是呀,肥猫那帮人跟我们不熟,倒不怕,怕就怕我们这些兄弟,万一有个把扛不住的,把我们全供了出来,大家都完了。
刘新阳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听天由命吧。我现在就是担心那个李老板会不会尽力去捞老大,能把老大捞出来最好了。按说那天老大并未在现场,JC怎么就认出他来了呢?看样子还是先抓的他。”
“是呀,这两天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你说那天早上出发前我们一直都不知道交易地点,一接到肥猫的通知就断绝与外界联系了,我们这边出内鬼的可能性很小,要就是肥猫那边有内鬼,但是肥猫那边的人应该不知道我们去多少个人,也不知道老大会亲自去,更不知道老大去了也没去现场,而是在半山腰等呀。”
“去多少个人这事我倒是听老大跟肥猫商量过。”刘新阳想了想,说:“那天我听到肥猫说尽量少来几个人,目标越小越好。所以老大才让我们几个上去。那栋屋子是有后门的,听说肥猫他们往后门跑了的,不知道他们被抓了几个,唉!真是急死人,一点消息没有。那些人也是,拿了我们的钱,一点消息不给我们,都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想办法。”
“要不我们再去找找这个‘李老板’吧,”老五说,“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呀。”
“找他没用,”刘新阳说,“人家说了让我们尽量不去找他,自然有他不方便的地方,还是等等吧,有消息了他们应该会联系我们的。就是不知道老大让找这些人可不可靠,愿不愿意尽力。怎么两个都是李老板呢?一个在阳城,一个在省城,看相貌又不像两兄弟,奇怪。”老五说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有一次跟老大、二哥、四哥一起喝酒,喝得差不多了,想想这种过一天算一天的日子,大家都有点伤感,老大就说让我们都记住一个电话号码,万一哪天他有事了,就让我们打这个电话救他。并且说以前有什么事都是麻烦这个李老板的,他本事大,找到他就没事了。刘新阳听了老五这番话,才知道老大应该是喝醉了酒,无意中透露了这个电话给老五他们的,就算老五没有这个电话号码,不去找那些“李老板”,他们应该也会想办法捞老大,这样看来,他们跟老大的关系就非同一般了,说不定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徐叔告诉刘新阳,他们查那个李老板一无所获,他是农村人,祖辈都是农民,他只读了小学毕业,那些同学都是村上人,他们村从来没有人在外地当过官,他十六岁到省城打工,做了几年泥水工后,因为在工地上摔断了腿,家里父母都不在世了,不想回农村,老板就资助他开了个杂货铺,因为生意还可以,所以二十多年后,他在省城买了房子,但是他一直没有结婚,农村姑娘他不想娶,城市姑娘不愿意嫁他,亲戚都是农村的穷亲戚,在省城他也极少跟人来往,几乎连朋友都没有。但是他却请了个年轻漂亮的保姆帮他做家务。邻居都说这个保姆每天早上跟他出去,自己去买菜,中午在杂货铺做饭给他吃,顺便在杂货铺帮帮忙,晚上跟他一起回来。看起来就像两口子一样,但是保姆是有老公的人,李老板就一个月给她放六天假,让她去见她老公。徐叔他们就又查了那个保姆,得知她确实有个老公在省城的一家工厂里做销售,看起来都是些普通人,那个李老板见过刘新阳后,也是每天照常去他杂货铺做生意,压根没有去过哪里,也没见过任何人。刘新阳说疑点应该在那个保姆身上,虽然她穿得很土气,但我看她根本不像农村人,恐怕是为了掩人耳目,刻意那样打扮的,要重点监视那个保姆。
但是就在出事后第十天,老大竟然出来了,理由是“误抓”。老大作为一名到宇山观光的游客被误抓,弄清楚事情“真相”后被放了出来。老五见到老大,都激动得哭了。告诉老大他们这几天在外面多担心多奔波,三哥又花掉了多少钱。老大动情地说:“害你们担心了,没事的。只是老四和几个兄弟被肥猫那帮人指认了,恐怕一时出不来了,除了肥猫,他那帮兄弟们都不认识我,但是肥猫是不敢指认我的。”老大看到刘新阳打扮成那样,还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说:“我就知道关键时刻你不会让我失望。好兄弟!但是我们得赶快从阳城撤走,我既然是到阳城观光的,就不能在这里久留。”
刘新阳说:“要不你先回东城吧,老大,我和老五留下来。看李老板能把老四他们捞出来不。”
老大想了想,说:“你和老五都见过肥猫那帮人,估计他们早画好你们的画像等着抓你们了,还是一起走吧,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在哪都能收到消息的。”
刘新阳只好跟着老大老五一起回了东城,也不敢再跟徐叔联系,不明白徐叔他们为什么要放了这个好不容易才抓住的老大。回到东城的第二天,老大对刘新阳和老五说这几天你们辛苦了,带你们到港城散散心去吧。老五咕噜着说四哥还在里面呢,哪有心思散心。老大说一去散散心,二去想想办法嘛,都是我的好兄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不会不救他们的。
老大在港城有一栋别墅,他们几个来到港城,就先到了老大的山间别墅,刚到一会儿,有客人来了,老大带着刘新阳和老五,乐呵呵地迎到了大门外,此人五十五岁左右,长得很高大,一张精光油亮的方脸,眼神干练犀利,等到后面那个女人下车时,刘新阳惊讶得一下张大了嘴巴——此人就是李玉芳,此时的李玉芳打扮时髦漂亮,穿上高跟鞋足有一米八以上,站在那个男人身旁几乎跟他一样高。老大亲热地拉住那个男人的手,笑逐颜开地说:“李老板,好久不见,又年轻了。”李老板也笑着说:“哪里哪里,老了,不中用了,你看看这几天给你折腾的,头发都白了。”老大赶紧踮起脚尖朝李老板头上望了望,说:“没有没有,都还黑得发亮呢。都是我不好,害你操心了。”刘新阳依然是上次见到李玉芳时的那副打扮,所以李玉芳一眼就认出了刘新阳,但是她却高傲地仰着头,只跟老大打了声招呼,全然无视刘新阳和老五的存在,刘新阳朝她露了个笑脸,接过她递过来的包包,毕恭毕敬地跟着他们进了屋。进了屋,老大就跟李老板到密室密谈去了,李玉芳说她要休息一下,老五赶紧带她上二楼专为他们准备的房间去。等老五下来时,刘新阳说:“你以前也见过这个老板娘么?好漂亮呀。”
老五说:“见过,都是在这里见的,他们不时会到这里来渡假,有时老大会带我们来热闹一下,有时就是他们两个来的,这栋别墅差不多就是建给他们的。”
刘新阳哦了一声,没有告诉老五他上次到省城去见的‘李老板’并不是这个,这次见到了跟上次判若两人的李玉芳,更证实了刘新阳的判断,但是这个‘李老板’又是什么来头呢?他的本领确实大,几天功夫,竟然就将老大捞出来了。
下午,老大带他们几个一起乘船到海里去钓鱼,李老板很喜欢钓鱼,每钓起一条鱼都欢快地大叫一阵。晚上在海边吃了海鲜,老大就带刘新阳和老五回东城来了。在路上,老五说:“想不到三哥还是个钓鱼高手,都快赶上李老板了。”刘新阳笑了笑,说:“什么叫都快赶上,我是让着他,好不好?不让他的话,我肯定比他钓得多。”老大说:“是该让着点他,不能抢了他的风头,我们既然陪他出来玩,就要让他玩得开心点。老五你在这方面就得跟你三哥好好学学,一个人得有本事,更得会做人,在这个社会上才好混。”老五点点头,搔搔后脑勺说:“我是学不来了,这辈子就这样了,跟着你还怕没饭吃呀。”老大说:“你说说看,这次是不是担心我出不来了?”老五说:“肯定担心了,但是我晓得有李老板罩着我们,你自会吉人天相,没事的。这个李老板真是个神通广大的人物。”
老大打了个哈哈,说:“这年头,权力比什么都好使呀。有钱不一定能办得到的事,有权就一定能办到。对了老三,你说我们能找个什么‘正当理由’把老四捞出来呢?”刘新阳想了想,说:“老四不是跟你在一起的么?你的理由是误抓,老四为什么不能用这个理由?”
“不同的,”老大说,“肥猫那帮弟兄以前见过老四,认得他,所以一下把他指认出来了。”刘新阳说:“但是这次老四没有到现场呀。以前做过不等于这次也做,上次老四是什么时候见的肥猫的人呢?如果隔久了,就让老四咬死自己没干过,他们认错人了,这次是到阳城旅游的。”
“嗯,这个主意不错,但是李老板也讲了,老四已经被人指认,说明他至少干过一次,想捞出来恐怕很棘手了。”老大说,“如果咬死肥猫那帮人认错人,倒是个好方法。”
但是第二天老大就告诉刘新阳和老五,老四出不来了,本门一个去年刚结婚的叫阿福的兄弟被**说服了,竟然把他们所有的人都供了出来,老四再次被他指认,没办法捞出来了。李老板还劝我们到港城去躲躲,避一下风头,因为**很快会到东城来找我们。
老五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震惊,骂到:“他妈的,敢出卖本门兄弟,我先去剁了他全家再说。”老大说:“算了算了,不要动他家人,等他出来再好好收拾他,我不信**能保护得到他一辈子。我们还是先到港城去吧。”这样刘新阳和老大老五又来到了港城,但是不是到那天去的那栋别墅,这次是到了海边的一栋别墅去。老大说在这里比较好,方便出海。可能是李老板一直在给老大通风报信,让老大意识到这次事情的严重性,每天都要求三个人睡在一起,天一亮就叫上老五和刘新阳,跟他一起登船出海,晚上天黑了再回别墅。据老五对刘新阳说这栋别墅他以前也从未来过,应该是老大这几年才买的。这样的日子过了整整一个月,直到有一天,老大的其中一个女朋友找到这里来了,李老板也告诉他们没事了,他们才一起回了东城,没有回城里,而是回到了老大建在一个山坡上的别墅里,还带回了余下的三四个弟兄。因为这里老大从未带过任何外人来过,他以为这里是最安全的,天快黑了他们才到达山坡上的那栋别墅,但是刚走到家门口,就发觉不对劲,几个人刚想转身跑,**已经围了上来。老大和老五同时****,对刘新阳说:“横竖是死,不如拼出一条血路冲出去。”刘新阳也赶紧掏出**,但是他是担心老大他们逃脱。刹那间,枪声、子弹的呼啸声**的劝阻声老大老五的叫骂声交替响起,老大那个女朋友吓瘫了,坐在地上抱头大哭大叫起来。但是老大顾不了她了,跟他的几个兄弟边战边往外冲,天黑了,刘新阳不知道自己身上中了多少枪,只感觉浑身都在流血,浑身都热辣辣的痛。这些子弹有的是被**打中的,有的很可能甚至是自己这帮人打中的,因为刚才全乱套了,天又黑,根本看不清哪个是哪个了。远处还传来断断续续的枪声,但是刘新阳没力气跑了,他一头栽倒在地上,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