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今日无雷,也别装逼
柳湘莲虽还年少,长得也不五大三粗,但算得上强壮,且天生神力,武力值很高,拖吴尚跟拖一条狗似的,不算很吃力。
“你放开我!别以为你是主子,就能跟我拿大……”吴尚叫嚷着。
吴尚家的吓愣住了,心里突突地乱跳。
对面西厢房里的吴金燕被惊动,站在窗口看了起来……
柳湘莲将吴尚拖到了屋外廊下,一脚将吴尚踹进院中的积雪,吴尚“哎呦”叫了声,既是疼的也是冻的。
“二爷,你怎可如此啊!”吴尚家的又急又怕。
吴尚从雪地爬起,叫嚷道:“莲哥儿,你别在我跟前使主子性儿,别说你这样儿的,就是你爹,也不敢和我挺腰子呢!好囚攮的,竟和我动了手了,咱们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吴尚跑进厨房,抄起一把菜刀,冲向了柳湘莲。
柳湘莲在廊下掇起一把大高笤帚,吴尚见状也不敢动手。
柳湘莲冷冷一笑,对着院外喊道:“赵大爷,你们进来吧。”
赵管家带着两个豪奴进了院子,吴尚见到这阵仗登时就怕了。
柳湘莲瞅了一眼吴尚家的:“你女儿还没起来?”
吴尚家的意识到了什么,心内灰了一半,问道:“二爷,你……你要作何?”
柳湘莲道:“即刻叫金燕起床,不然我让严家的人进去拿她了。”
吴尚家的唬得心里一紧,虽说吴金燕是个丫鬟,却是个标致美人,也是她溺爱的宝贝女儿,当成半个小姐似的,岂能由严家豪奴进去抓起床?
吴尚家的忙走进对面的西厢房。
方才的一幕,吴金燕都站在窗边看到,眼下见吴尚家的走进,她担忧地问:“妈,二爷他究竟要干嘛啊?”
吴尚家的道:“怕是要卖了咱们,你快跟我出去吧。”
须臾后,母女俩一起来到柳湘莲跟前。
柳湘莲随即走进正房,开了个箱子,从中找出三份身契。
吴家三口见柳湘莲拿着三份身契走出,加上严家的赵管家和两个豪奴在现场,三人都慌张了。
她们都知道严老爷是个凶恶的狠人,也知道严老爷早看上吴金燕,曾两次派人商议买走吴金燕,一次被柳湘莲的父亲拒绝,一次被柳湘莲拒绝。
柳湘莲走到赵管家身边,将三份身契递出:“身契在此,银子呢?”
吴尚家的吓得哀求:“二爷,你要卖了咱们?你怎可卖了咱们?我可是你娘的陪房,咱们一家辛辛苦苦在你们家服侍多年,你即便不愿用咱们了,也好歹把身契给咱们,放咱们走吧!”
吴金燕吓哭了:“二爷,你好狠的心啊,你好歹疼我一点儿,把我和我爹娘撵了便是,犯不着卖了呀!”
吴尚骇得面如土色。
面对吴尚家的哀求和吴金燕的哭求,柳湘莲没搭理,。
赵管家接过三份身契,查看一番后点点头,将一个包裹给了柳湘莲,柳湘莲打开看了下,里面是白花花的三百两银子。
吴金燕虽是丫鬟,凭她的美貌,是可以卖到四五百两银子的,至于吴尚和吴尚家的,值不了多少银子。
柳湘莲在除夕早晨临时主动找严老爷卖奴,严老爷便趁机压价,本来只愿出二百两买下三人,柳湘莲好说歹说才让出到三百两。
柳湘莲查看银子后,对赵管家道:“她们是严家的了。”
赵管家对吴家三口喝道:“你们呆着作何?快快收拾了东西跟我走,
今日除夕,我可没工夫跟你们瞎耗。”
吴尚家的、吴金燕赶忙再次求柳湘莲,连吴尚都求了起来:“二爷,方才是我昏了头,是我昨夜吃醉了酒还没醒,你堂堂一个主子,别跟我一个做奴才的计较,你快拿回我们的身契,放了我们走吧……”
柳湘莲依然没搭理,对赵管家道:“有劳赵大爷快些把她们带走,我待会儿还要回柳府祭祖。”
说完柳湘莲便走进正房堂屋。
吴尚要追上去继续求饶,赵管家一声怒喝:“捶他!”
两个豪奴登时上前,将吴尚扭倒在地,猛地踢了几脚,吴尚家的和吴金燕也不敢上前拉架。
赵管家朝着吴尚啐了一口,喝命:“还不滚起来收拾东西!”
吴尚怕得不轻了,忍着疼痛站起身,却又自己跌倒在地,吴尚家的和吴金燕上前搀扶。
在赵管家的不断催促威吓下,吴家三口快速收拾好了行李使物,被带走了。
四合院里只剩下了柳湘莲独自一人。
柳湘莲去东厢房和西厢房看了看,两个厢房都空荡了,大雪依然在下着,雪落无声,整个世界仿佛显得格外安静。
呵呵,三个没有奴才样儿的奴才罢了,哪怕其中一个是漂亮丫鬟,柳湘莲也不会将这种丫鬟留在身边。
柳湘莲走进厨房,吃起了吴尚家的做的早饭,还真是稀粥,且稀得很啊,都没多少米的,也没有小菜咸菜。
早饭过后,柳湘莲撑着油纸伞出了院门,要去柳府祭祖了!
……
……
柳湘莲已知,这个世界,清初以前的历史轨迹,跟他的前世类似,但历史轨迹在清初发生了大变。
清初,有一名姓姜的南明武将,运气惊人,他率军由东南沿海崛起,势不可挡,先是将清国驱逐到长江以北,在金陵建立大靖,他成了靖太祖,后又将清国驱逐到了东北。
由于长江南北都曾被清国攻占过,加上大靖和清国交战多年,以致于如今的大靖,有些事物跟清国类似,比如主子奴才这种事……
柳湘莲的曾祖父柳原,曾是追随靖太祖打江山的武官,担任过正三品参将,获封了三等男这种二品爵位,在神京内城买了座府邸。
奈何柳家一代不如一代。
柳湘莲的祖父柳铭,担任过正五品守备,承袭的是三等将军这种三品爵位。
柳铭病逝前将家产分给了三个儿子。
嫡长子柳棠,分到价值八千两银子的家产,包括了柳府,承袭的是都尉这种四品爵位,花了不少银子捐了个从六品文官,然而到现在也没能补上实缺。
嫡次子柳梁,分到价值三千两银子的家产,包括一套位于外城的四合院,柳梁便是柳湘莲的父亲。
三子柳染,因是庶子,只分到价值一千两银子的家产。
……
……
神京城分为内城和外城,显然,内城比外城繁华重要,皇城就在内城。
柳湘莲的四合院在外城,柳府则在内城。
虽说是除夕的早晨,且下着大雪,神京城的街市不像平时那般繁华热闹、人烟阜盛,但路上的行人车马并不少,因为今日很多在京的官员、勋贵、诰命要进宫朝贺行礼。
柳湘莲撑着油纸伞走在街上,由外城进了内城,朝着柳府走去。
尽管冰雪严寒,雪虐风饕,他却穿着一身利落潇洒的劲装,配上他英俊的容貌和强壮的身材,属实很有武侠世界少侠的范儿。
他眼下撑着一把油纸伞走在雪中街上的样子,也属实很有武侠世界的意境。
但,此间并非武侠世界而是红楼世界。
雪下得很大,落在油纸伞上却似乎悄无声息,柳湘莲的脚步落在街上则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街上遍布着积雪。
走着走着,柳湘莲来到了柳府门前,遇到了柳染、柳湘茂。
柳湘莲又称柳二郎,不是因为他很二,因为他的伯父柳棠有个儿子叫柳湘英,比他年长,他的三叔柳染也有个儿子叫柳湘茂,只比他小一个月。
眼下,柳染、柳湘茂一起从马车走出,柳湘茂帮柳染撑着一把伞。
“三叔。”柳湘莲主动上前对柳染打招呼,然后看向柳湘茂:“三弟。”
“见过二哥。”柳湘茂笑着回应,“听说几日前二哥又在赌博场输了银子,一下子输了几十两,此事果真?”
这是原主做的,柳湘莲心想,挤出微笑:“确有此事,不过这已是头里的混账事了,目今我已改过自新。”
柳染“哼”了一声:“你成日家不干正经事,书也不好好读,还说什么改过自新,估计你是败光了你爹留下的银子,赌不起了。”
柳湘莲:“……”
柳染又道:“我家都已是财主了,你三弟却也没安富尊荣,成日家的用功读书,以后必会科举有成走向仕途,荣耀显达,你这个做二哥的,跟他比起来,不知羞愧不羞愧?”
柳湘莲:“……”
当初,柳染作为柳府庶子,只分到价值一千两银子的家产。
如今柳染已通过经商成了财主,柳湘莲知道,柳染能有此成就,一个原因在于柳染是个黑心商人。
柳湘莲还知道,柳染为人高傲,瞧不起他,否则眼下不会如此羞辱他,柳湘茂则为人阴险,也瞧不起他,眼下柳湘茂虽表面对他和善,却在故意羞辱,故意指出原主几日前输银之事。
柳湘莲挤着微笑对柳染道:“经三叔这么一说,我着实感到羞愧了。”
柳染、柳湘茂:“……”
二人本以为柳湘莲会真的羞愧,如此他们便会爽快,结果,柳湘莲嘴上说羞愧却带着笑容,哪里像是羞愧的样子哦!
柳湘莲的这种反应,让柳染、柳湘茂都郁闷了。
柳染又“哼”了一声,对柳湘茂道:“茂儿,他已自暴自弃,以后你切莫跟他亲近,以免带坏了你。”
“既是爹的吩咐,儿子不敢不从。”柳湘茂回应,故作出尴尬的样子瞅了眼柳湘莲:“二哥,你可别怪我,也别怪我爹,我爹这么做其实是为了你好,想激你成器起来呢。”
柳湘莲笑道:“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我也没生气,有你们如此关心我,我欢喜还来不及,又岂会怪你们?”
柳染、柳湘茂:“……”
这个柳二郎,怎突然变得像个傻子了?
哼,好没意思!
柳染、柳湘茂朝着柳府大门走去。
由于雪地打滑,柳染一个不慎竟突然滑倒,柳湘茂反应慢了,加上一只手撑着伞,他不仅没扶住柳染,反而受到连累,跟着一起滑倒。
“砰砰”两声,这对父子相继摔倒在雪地,这一跤摔得可不轻,二人不仅疼痛,本来华丽干净的衣服都变得又湿又脏,好不狼狈。
柳府门前的两个门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让你们装逼,即便今日无雷劈你们,这雪地也会绊你们!”
柳湘莲心里玩味想着,嘴上笑道:“三叔,三弟,你们这一跤摔得好啊,这一摔可把明年一年的晦气都摔没了呢!”
说完柳湘莲便率先走进了柳府大门。
柳染、柳湘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