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大意与明悟
之后的林夕又再次经过了大大小小几十个房间。
“嗷呜……”
一只接近两丈长的斑斓猛虎被灵力水流贯穿脖颈，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张开的虎口带着血沫传出不甘的呜咽声，身躯逐渐冰冷。
林夕服下一颗恢复内气的丹药，用衣袖擦了擦溅射在脸上的血渍，踏过庞大的虎尸走入墙壁上的光膜之中。
再次穿过光膜，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通往下层的阶梯。
“打败十只妖兽后就可以前往下一层吗……”
林夕在楼梯前调息片刻后，进入了百妖塔第二层。
……
林夕的身影出现在第二层的房间中。
这里与第一层一样，是由石砖造就的空置房间，不过由于屋顶有荧石镶嵌比上层明亮不少。
为了减少内气消耗，林夕将眼中一直维持的灵力散去。
不做停留，直接穿过对面墙上的光膜进入下一个房间。
林夕从光膜中走出，首先映入他眼中的是一个身形魁梧的黑发壮汉，低垂着头坐在房间角落破旧的床铺之上。
壮汉上身赤裸，只有腰间围了一圈污迹斑斑的粗黄麻布。
感受着不远处男子身上流露出的气息，林夕暗暗皱眉。
“体内已经隐隐有了灵力波动……没想到一下到第二层，就遇到一只修为快要突破妖兵层次的化形期妖兽。”
这只化形成人的妖兽，也听到了光膜处传来的动静。它缓缓抬起满是胡茬的脸庞，两颗粗壮的獠牙突出唇角，闪着寒光。
“人类……”
壮汉缓缓起身，头顶几乎触及这个封闭房间的屋顶。
“人类，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烈！你将是第七个。”
房间内回荡的声音沙哑模糊，好像是群兽在低吼。
“什么第七个？”
林夕看着这个自称是“烈”的高大男子，略有诧异的开口。
“被我杀死的第七个！”
烈低吼一声，全身肌肉隆起，自肩背膝肘处有黝黑的鬃毛刺出。身形微躬，两条粗壮的大腿大步冲来，铁塔般的双臂抓向林夕的腰间。
未到妖兵层次的妖兽空有一身蛮力，无法使用任何术法。之前被他杀死的，应该是通过光膜不幸来到这个房间的新晋外门弟子。
腥风扑面，这只妖兽的肉身强悍、气力之大更胜当初与林夕对战的朱少安。
林夕不愿与其近身纠缠，履水步法展开，灵力运转间操控屋内水汽化为刀枪剑戟刺向壮汉，自身绕着烈在房中四处游走。
这只妖兽修为不弱，但无法使用术法的它在速度上不如正施展履水步法的林夕，正好借其习练身法。
烈见自身攻击久追不中，又一直被灵力水流形成的兵器伤害，突然双眼血红，双脚跺地一下子来到了林夕面前。
空气炸响，粗壮的臂膀宛如两门火炮将拳头送进了林夕的胸膛。
未曾想到这化形妖兽竟能突然提升速度，林夕面色惊愕不已，身法出了错漏。
此时已来不及躲避，林夕只能匆忙运使灵力在胸前形成一个高速旋转的漩涡，硬吃了烈的一击。
“轰”的一声，四散纷飞的水珠化为灵力消散。
林夕被打的倒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对面的墙上，体内灵力被震的紊乱不已。
“沸血？这化形妖兽竟然能使用灵术？”
沸血是修炼肉身的武道修士在辟府境可习得的灵术之一。
由于肉身优势，妖兵层次的妖兽也能自我领悟。
“未成妖兵就可以使用灵术……”
看着继续向自己冲来的魁梧壮汉，林夕面容苦涩，心中有些后悔。这四个月里，好不容易纳入未通经脉中运行的灵力，此时已被冲击的乱成一团。
经脉未通便已掌握四门灵术、初战打败武道修士朱少安、修为快速突破辟府一经……
过往的种种喜悦此时尽数化为后悔之意。
“托大了……”
林夕一边尽力闪躲，一边调理体内紊乱灵力的运行。
他的鼻尖已经闻到了妖兽身上浓郁的臭味，面前的拳头也在不断放大……
林夕忽然福灵心至，顺着体内还未消散的震动之感，运行《太上玉轴六字气诀》中最熟悉的“呵”字诀。
“呵！”
林夕大喝出声。
心脏鼓动，一股炽热之感顺着经脉汇入舌根，与这一声在口中混杂冲向面前的妖兽。
霎时间，烈的身形停滞，浑身痉挛颤抖不已，不一会便软到在地。
“这就是异能［定身］的作用？看起来和我当时被鴸鸟定住的感觉不一样。”
林夕继续梳理体内的灵力，心有余悸的看向倒在地上的妖兽。
大概过了三息时间，烈从地上爬起，身体还是有些颤抖，似乎承受着很大的痛苦。
“人类，你做了什么，好烫……痛……”
烈看向林夕咬牙低吼。
林夕不语，他的喉咙此时火辣辣的疼，根本发不出声。好在灵力已经重回经脉之中，可以继续使用灵术。
《伏波分水诀》再次运转，林夕周身碧蓝色水环上下波动，眼神警惕的看着面前摇摇晃晃的妖兽。
烈眼中的红光开始慢慢黯淡，沸血的时间快到了……
林夕在刚刚的生死关头中明白，他没有资格轻视任何与他以命相搏的敌人。虽然这次有［定身］为他挽回局面，但这种好运不会一直眷顾他。
烈知晓灵术的效力快要褪去，决定拼死一搏，使出全身气力向林夕攻来。
林夕异能灵术齐齐使出，不断躲开烈的攻击，与他拉开足够安全的距离。
土墙、地刺、陷坑、水箭、流索……
随着时间的流逝，烈的速度越来越慢，浑身上下鲜血流淌。粗犷的脸上大汗淋漓，满是虚弱与疲惫。
注意到它眼中的红光彻底消散，林夕踩出一道浪潮将其狠狠拍在对面的墙壁之上。
“感谢你在我刚到第二层的时候就打碎我的无知与骄傲，-如果没有你，我这两个月里肯定会死在百妖塔。”
听到林夕沙哑的声音，鲜血淋漓的妖兽挣扎抬头，扶着墙壁缓缓站起。
“灵霄宫……人类……死！！”
林夕没有再靠近烈，看着倔强凶狠的妖兽，刚从生死间脱困的他脑中一片空明，体内不由自主的飞速运转《伏波分水诀》，大量的灵力凝聚在胸口俞府穴内。
他随着自身心意，骈指点在胸口拉出一条翻腾的江河，对着斜靠在墙壁上的妖兽轻轻一划，语含敬意与感激。
“分江划海！”
怒涛般的河水咆哮着前冲，整个房间内的水汽都凝结成朵朵云雾，林夕划出的江河犹如一条搅动风云的狰狞水龙，瞬间吞噬了烈的身体。
灵力水流散去，原地留下一头支离破碎的巨大野猪。
林夕全身内气灵力皆空，靠着墙壁坐倒在地，服下一颗恢复内气的丹药开始闭目调息。
内气一点一滴自任督二脉中产生，林夕对于这一战心中有所体悟。
回想起自己刚才偶然使出的招式，不由的想到了那晚他被长右山中怪人杀死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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