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留春阁——序章
噼啪、噼啪……
雨打在大都的灰阶地砖,秋意萧瑟
留春阁,元朝大都知名的酒楼之一,分为两层,既提供衣食宿行,有时也会提供风俗服务,元八年前曾支持元世祖忽必烈称大汉,在蒙古人中也颇具影响力。
“啊,鄙人听闻南门昨日汉人胡镇扶被抄家了”
“啧!豪权门贵的事一天晴一天雨的,咱也摸不着头事,还是咱自己过活好才是明白事”
“哈哈…哈…阁下也是明白人,只不过我看阁下生的这般魁梧,只是无心耳闻两旁风……”
“嚇!你这瘦蛤蟆,莫名其妙,咱只是来留春阁乐呵乐呵,又妨着你什么,你这么一通下来倒使咱意兴减了不少,下来就和上你那牙巴,与其和你嚼吧国事不如好好品赏咱的莺梅拥簇。”
“那是在下的不是了,抱歉打扰了阁下的雅兴”少年离桌,倚靠在镶金云木屏风,手撑颔首的脑袋,双眼望向台下留春楼最招男客人喜欢的花妓,眉头微簇,原本不明亮的双眼更显得死气沉沉。
要是问少年的身世,是乌云问向天雨一般急促而浑浊。能知道的只是有着汉人特征单薄的身形,以及毫无特征平平无奇的面庞,浑身散发的咸鱼一般聊赖的气息,感受不到一丝上进心,尽管如此,却是大都最年轻的正四品府伊——荣阙公田。
公田从屏风走到台下,在最靠近花妓们的桌前,敛起袖子看着花妓卖弄风骚,或是看着公田衣着朴素,面相平和,花妓们没看向他一眼。
“呀,兄台年纪轻轻就来这留春阁赏妓,啧啧啧,想当年在下都没这番胆量,想必兄台未来前途无量啊”
“啊?不是……”
同桌的是玉树俊眉,五官似大理石雕刻一般的细腻,身着青袍白里衣,腰佩白环,手握酒壶,酒香浓郁,白暂修长的手指朝着公田画圈。隔着桌子都闻地到酒臭,公田不禁皱了皱眉,看向桌旁,那人一脸猥琐地瞧向花妓们,深邃的眼睛仿佛要迸发出爱心,花妓们也不时地向他抛媚眼,每至于此,那人都会大灌一口酒,继续涩咪咪的看着台上。
“嗨游~在下还没说些什么怎么这么着急反驳在下呢,这小阁中闺又是哪个男人不想要?哎呀,与在下不必遮掩害羞(????),毕竟在下可是过来人嘛”
“诶?”
“做的这般惊讶是什么嘛?兄台也是刚加冠不久吧……嗝…在下规劝还是少出入这分流场所,会被婆家人瞧不起的…嗝…阿拉阿拉,兄台今年可能……嗝……还未结发吧,在下……嗝…认为还是要把第一次体肤之交和思慕之人为好啊…嗝…嘛…虽然可能在下也没什么资格唆使兄台,毕竟在下……嗝……的第一缕春水献给了这台上的伶花暖意”
“额,不是,那个……”
“嗨嗨害,兄台正是茂逢春华……嗝……倒也没理由不好好享受一番嘛,啊,也是,在下老了,又是这般羞貌,以至于今日还未有一姻半缘……嗝……落得来着风俗酒楼消遣,不过在下观兄台面相与在下十分向异,想必这是兄台与在下不可抹去的缘分……嗝…兄台要想知道这留春阁哪位花妓位置服务最到位……嗝……在下也会不吝相教的”
说着那人扭捏着身体移到与公田桌子的同侧,眼神迷离打着酒嗝,眼神中一瞬间闪过寞落,旁人定不会察觉,但这稍纵即逝还是被公田捕捉到了,本能驱动着公田思考,正想着却被一瞬打断,那人摇头晃脑的说着酒话,
言语也渐渐变得没有条理。
似乎是累了罢,那人仰靠在椅背上,葱指一松,酒壶坠地发出叮当脆响,壶中酒已见底,余香仍留,公田见此只是别过眼神继续望着台上歌舞的花妓,此时台上正是高潮,留春阁上下皆是喝彩声,见花妓们围成一个圆,中心是留春阁的头牌花妓,围成圆的花妓虽说容貌各有韵味,但头牌与舞圈中还是显得鹤立鸡群。
公田看着头牌鲜丽的面容,皮肤是那般晶莹剔透,明亮的双眼扫过看客,朱唇微启,紧致的腰部通过服装的纱布若隐若现,高叉大胆的舞裙衬托出修长肉感的,舞姿转动,舞裙随之飞扬,底处的布料亦惹人遐想。公田看着头牌花妓在心中抒发观后感。
高潮已过,观客数目仍未减少,男客不断是朝口中灌着酒水,眼神缥缈地紧紧跟随头牌的舞步,弓着腰坐在椅子上,接着头牌没有丝毫犹豫,做出更大胆的动作,公田也觉得喉头干咳,正准备转身问小二要茶,一刹那感觉背入寒芒。
公田赶忙转身,望向四周,玉面猥琐酒鬼仍然仰靠在椅背上打着微酣,只是头牌不知为何朝着公田送了秋波,几位男客露出嫉妒的神情,只有公田感到一股不协调感,他盯着头牌,只是视线看着看着就朝头牌的下部看去,头牌本是大胆的动作似乎是因公田的视线害羞了,又像是躲避着公田的视线。
头牌的面色越来不自然,口中不时漏出想在的喘息,眼里噙漫起水雾,面色红晕,动作间手不时向下掩去,不知是台上舞结束,还是怎的。
花妓大都散去,仅留下五六个琵琶吹箫的花妓。公田还是盯着头牌,见头牌移动莲步至公田身旁,原本兴奋男客们皆发出吁嘘叹息声,公田不解,头牌越接近公田呼吸越是短促,眼神像是发现稀世珍宝,从台上下来的足迹间留有痕迹。
见此,公田原本的干渴也消散,一股呕吐感袭然而来,头牌的视线仿佛舔舐皮肤般难受,公田本能地后退。
“为什么?要……离去…呢”
头牌空灵动听的声音砸在公田心头。
“离去?姑娘怕不是认错人了”
客人们听到公田这样,不禁露出愤怒不屑与鄙夷,每三年留春阁的头牌都会换,而眼前的妙龄少女就是留春阁新的头牌,准确来说,是未处房事,根据规矩,留春阁的头牌可以在交接这天挑选自己的配偶,大元内的风流之士都会在这天聚集留春阁。
虽然公田不怎么在意客人的冷嘲热讽,但耐不住好奇,瞪着死鱼眼望着头牌。
“真的,从未,这从未有过的……”
头牌像念着默咒般逼近公田,尽管本能上抵抗,公田还是回望向头牌的眼睛,头牌娇颤一下,双唇抿,含情脉脉地看着公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