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燕”过拔毛

第4章 “燕”过拔毛

这几只鸟虽然肥美,但毕竟每只都小小一团,杨羡瑜一个人吃都尚且不够,何况分给了季庄南两只。

两人吃完鸟肉,都觉意犹未尽,肚子反而纷纷唱起了空城计。

杨羡瑜还好说,寄希望于一会儿回隐山寺讨饭吃,季庄南却从胸口掏出个油布包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几个硬得能当武器的糙面饼子。

“嗨,若不是杨老弟,洒家也吃不上这野味,只这几只鸟实在不够咱们兄弟俩分的,杨老弟你且在这里吃些炊饼垫垫饥,待洒家去弄头獐子来给你我兄弟下酒!”

语毕,不待杨羡瑜反应,将装着饼子的油布包塞进杨羡瑜怀里,接着右脚往地上一撑,整个人便一跃而出,三两步就不见了身影,杨羡瑜只堪堪来得及发出个“哎”的声音。

‘这不会就是他们土著的轻功吧!?’

杨羡瑜直愣愣地盯着季庄南离去的方向,激动起来。

季庄南跑没了影,杨羡瑜总不能只干坐着,便又在附近捡了好些枯枝做柴火,还寻了好几只长些的树枝,打算一会儿用来架肉。

杨羡瑜倒是不太相信季庄南能随随便便就猎来一头鹿(獐子),毕竟猎鹿可不是只打得过鹿就行,还要找到它。诚然,按季庄南走时候露的那么一手,鹿虽然不一定有谱,但搞些大点的如野鸡、野兔之类的动物应该不算太难。

季庄南回来的比杨羡瑜想象的快多了,满打满算也就二十来分钟,仔细一看,肩膀上还真抗了一头小鹿!

“季大哥好身手!”杨羡瑜不由叹服。

季庄南忙摆手道:“可莫要误会,这是洒家昨晚上路过猎的,本是拿它作饵,想趁这几日得闲,杀了左近那大虫,嘿嘿,只是这肚里的馋虫上来了,哪里还顾得上山里的大虫!”

杨羡瑜这才发现,那小鹿的皮子都让剥了去了,只虚虚地搭在鹿身上面,隐约间还能看着鹿腿上挂着的水珠,显然是季庄南临时去清洗了一阵,倒省下了再处理的功夫。

那鹿比杨羡瑜想象的小许多,不像鹿,倒像羊,不光脑袋上的角又短又小,个头也小小的,看起来顶多一米长。

“方才吃的杨老弟的鸟肉,这回可轮到洒家来烤獐子了!”

季庄南咕咚咽了口口水,颇有些迫不及待地样子。

“那小弟可有口福了!”

杨羡瑜说着,赶紧递过去长树枝,两人忙着搭起烤肉的架子来。

季庄南就着鹿皮当垫布,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把寒光闪闪的细长匕首,像切豆腐似的将整头鹿分解起来,下手很是干脆利落。

见杨羡瑜看自己动作看得的目不转睛,季庄南笑道:“这獐子昨日就让我放了血了,夏日里放不住,你我二人也吃不完,便先烤两只后腿,剩下的扛去镇上也好卖了换些银钱!”

“很是,哪怕白石客栈不要,福客来饭庄也是必收的,他那里但有野味,皆不拒的!”

白石镇上只有两家食肆,一家是前朝官驿,本不接待散客百姓,本朝接手以后才放开了,改为白石客栈。另一家就是镇上钱员外开的福客来饭庄。

那钱员外是个好嘴的富户,最爱折腾吃食,福客来饭庄坐镇的大掌勺也是他养的名厨,等闲少有人能吃的上,只有遇上难得的食材,钱员外想尝个新鲜时,才会做些新奇美食。

杨羡瑜点头,故意露了几分白石镇的消息,只心下始终惦记着季庄南之前那一手轻功,忍不住问道:“小弟先前见季大哥那身法漂亮,

可是传说中的轻功?”

“哈哈哈哈!”

季庄南被杨羡瑜的说法逗笑了,手一滑,差点将鹿后腿的一块肉给全切下来。

待笑够了,他才道:“怎的就成了传说中的了,这可不敢讲,不过是走南北常见的货色罢了!”

听季庄南这样说,杨羡瑜踌躇一阵,不太好意思地试探道:“是小弟没见识了,只是小弟有个不情之请,我自来对这江湖杂学功夫颇感兴趣,要是什么家传之学也就罢了,若只是寻常的,不知季大哥可否教我一教?”

杨羡瑜一股脑说出来,歇了口气,生怕季庄南误会自己白嫖,接着又道:“季大哥莫误会,我也没的那样没脸没皮,白学了你的。若是季大哥不嫌弃,我这还有一套江湖上绝没有人会的独门暗器功夫,乃是从前一位前辈的秘传,虽不是多么高明,却也有其独到之处,不知季大哥意下如何?”

季庄南头先一听杨羡瑜大喇喇地讨要武学,还道其怕不是初出茅庐,不通江湖规矩,正待指点一二,又听得对方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要拿一门独门功夫交换,一时间又是意外又是不信,只觉得这小乞丐说话怎如此不着边际!

他本就是直爽性子,心里想什么,当即便表露了出来:“杨老弟可莫要大言不惭,什么功夫竟然是整个江湖都没有会的?若是没有,又怎会让你得了去?”

杨羡瑜暗道要遭,他只想着那门青竹镖是来自武侠小说的世界,而非此间,所以江湖上当然不会有这门功夫,更不会有会这门功夫的人,说话时就把这份自信带了出来,哪里会考虑的周全?如今被季庄南点了出来,方知自个儿刚才的话有多傻逼,顿时脸上一红,补救道:“是小弟口误,说错了,应当是江湖上早便失传的功夫,唯一会这门功夫的前辈也作古多年啦!”

听杨羡瑜面带愧色,说话也没那么傲气了,季庄南脸色稍霁,心道果然还是个孩子,说话不知轻重了点罢了。

不过,杨羡瑜对他那门暗器功夫的十足自信却是让季庄南看在眼里的,不由心头活泛了起来。

‘这小乞丐名字不一般,又识字,言语间也不是那俗人,显然是出身不凡,偏又沦落成乞丐。他能直白地问我讨要功夫,还对我这大路货色的飞燕功都新奇,可见没什么江湖阅历,却敢对自个儿那暗器功夫如此自信,怪矛盾的!’

接着,季庄南念头一转,又想:‘不是没见识,只是没经验,莫非那功夫是他家传?他自个儿家门是被仇杀或觊觎功法灭门,才使得他成了乞丐?’

思及此处,季庄南越想越觉得可能,可他性子就是再直,也知晓不好拿这种推测去问,若是人家还在被追杀,他这一问可就说不清楚目的了,何况他本就对这被吹上天的暗器功夫好奇了起来,于是干脆爽快道:“杨老弟都这样说了,洒家这‘飞燕功’也不是什么珍贵的轻功,正好这几日想着将南山那大虫除了,还要在白石镇多待一阵,若是杨老弟不急,跟洒家去镇上的教里兄弟那暂住两天,好教你这飞燕功,如何?”

杨羡瑜闻言大喜,忙站起来,按记忆里别人的样子别别扭扭地对季庄南作了一揖,连连感谢。

季庄南一边架鹿肉烤,一边摆手道:“莫整这些繁文缛节,洒家这粗人见不得这个!”

杨羡瑜从善如流地又坐了下来,介绍起自己的青竹镖来。

“不瞒大哥说,我这门暗器功夫叫作‘青竹镖’,乃是以青竹削制为暗器来使的,只是小弟连年颠沛流离,既无财力、也无精力去制这青竹镖,倒教季大哥见笑了。不过这门功夫的手法用别的暗器也是能学得的,我先前就是用石子使这门功夫才打来的那几只雀儿开荤。”

“咦?洒家观你身上似乎并无内力,还能打得了雀儿?”季庄南上下打量了杨羡瑜一番,不太肯定地问。

杨羡瑜苦笑道:“确实,遭难遭的急,除了一般点暗器功夫,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学,这些小巧之道也就能打个鸟雀了。”

可不就是么!咚的一下穿越了,什么准备都没有,可不就是遭难了!

季庄南却不太信这说法,主要是江湖世家里,谁学功夫不是打小的童子功?恐怕自己都不记事的时候,就被长辈拎着练功了,又怎会出现识字又谈吐不凡却偏偏无一二功夫傍身呢?

不过交友最忌讳交浅言深,杨羡瑜这样说,季庄南也就没多嘴追问,只这样听着罢了。

两人就着烤鹿肉,天南海北地聊,越聊季庄南越是心惊。

杨羡瑜虽然对江湖之事几乎一概不知,甚至连这左近州府都不晓得,却偏偏学识广博到令人咂舌,什么东西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竟让季庄南颇有一见如故之感,反心生警惕。

聊了一阵,杨羡瑜惦记着教小和尚功夫的事,没多久就与季庄南告辞,季庄南似也另有要事,两人便约定了明日午时在福客来饭庄共饮。

与季庄南心头百般迷惑不同,杨羡瑜可谓是兴奋的不得了。

抽卡抽到武功是他给援建库系统辛辛苦苦打工换来的,但从季庄南那边学可就是实打实凭本事搞到手的!

别管那飞燕功究竟有多拉,反正对于目前几近白板属性的自己来说,学什么都是赚的,能不高兴么!

杨羡瑜匆匆赶回隐山寺时,天色都渐晚了,他在隐山溪正对着寺庙后门那里苦等许久,都不见慧顺出来,便明白那小和尚要么是真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要么是事情太多忙不过来,只好失望地顺着山路回白石镇,盘算着明后日再来看看,实在遇不上就算了。

本朝没有宵禁,也没有过所一说,朝廷对地方的掌控力都很是微弱,多是挟控各地的豪强大族或武林门派,来达到治理地方的目的。

白石镇因着有个小码头,晚上格外热闹。

码头上往来的纤夫水手多在傍晚时把小蓬船一系,一群人搭伙托个把人看着,或往芦苇荡里一藏,其余人便浩浩荡荡地来镇上吃酒享乐,好松快松快。

杨羡瑜进白石镇时,正是最热闹的时候,马市街两边的房子都挂上了各色的灯笼——挂彩色花灯笼的是做皮肉生意的姐儿店,挂黄灯笼的多是卖货的。还有像福客来饭庄那样挂红灯笼的,就是能接待人的小户食肆,大多还能提供简便的住宿。

白石镇人最多时,常常能涌过来上百水手纤夫和行南走北的客商,若是都指着白石客栈(福客来饭庄只是食肆,不能住人),那是决计住不下的。这时候就会有些家里厢房多的百姓把闲置的屋子收拾出来,给那些人住宿用,虽不像客栈那样又是提供热水又是给跑腿做杂事,但价格要便宜许多。

杨羡瑜按着记忆里的路线,找到了白石镇上唯一一家当铺,也是钱员外家的铺子——太平当。

这名字如此直接,很难让人不联想到太平教。

不过白石镇人大多都知道,钱员外之所以能在这呼风唤雨的,正是因为早就入了太平教,傍上了大腿。

“恕小老儿直言,你这东西小老儿还从未见过,铁是上好的精炼铁,柄子也是难得的鬼脸黄花梨,单说本钱,也值当个三十两,只是……”当铺的朝奉说着,偷瞄了杨羡瑜一眼,道:“只是这东西既不是狼牙棒,又不是什么常用的兵器家伙,寻常人只怕都用不得,这就值不起银子来了。”

尽管心里没底儿,杨羡瑜还是故作老成道:“这叫哭丧棒,是再凶狠不过的趁手家伙,料子顶好不说,东西也是一用没用过、簇新的,我也不要什么活契,一口的数,五十两!”

那朝奉皱着眉头,干巴巴的脸都快拧成了菊花,为难地对杨羡瑜道:“还请您少待,小老儿去问问。”

说罢,朝奉捧着哭丧棒就去了帘子后头,狭小到多塞两个人就转不过身来的当铺里,偏偏听不见帘子后头人的说话,只有像耗子似的、窸窸窣窣的零星半点儿声音。

不多时,朝奉就出来了,语气诚恳道:“实话与您说了罢,您这东西虽然好,我们收了却是卖不出去的,实在是没人会用,只这白石镇就我们一家押店,不能坏了招牌。您要是觉得能成,就活契四十两,这价位就是死契也没欺了您去,若是以后手头宽裕了来赎买,咱们太平当就算交个朋友,可成?”

杨羡瑜本就抱着能换多少钱都是赚头的心态来的,人家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自然无不可,签了活契后,又花了二钱银子买了身才被押进来的新衣裳,打算一会儿去客栈洗个澡换上。

一来一往,手里终于有了不少银子,杨羡瑜一直吊在嗓子眼的那口气总算是舒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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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武林掌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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