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技压全场,惊动四方(三)

第八章:技压全场,惊动四方(三)

好似察觉尉迟暮箫在想什么似的,墨无痕淡淡扫了他一眼,扶着手上扇子的墨玉柄,体验着有些许冰凉的触感,漫不经心的说道:“听说你父亲想对付我?”

听说?

尉迟暮箫听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语气怎么可以这么如此平淡无波,怎么可以如此令他感到无比……心慌?

他这消息也……太准了!

而且,听什么不好,偏偏还要听到这个消息。

那要是真的这样……那货物真的就拿不回来了。

也难怪……墨无痕要扣下尉迟家的货物。

这不是废话么?

墨无痕不腹黑,既然你敢扬言要对付他,他要是不好好折磨你,你当他是善类?

难道你还以为他很纯良?

他不把你的货物扣留了,难不成还要赏赉你?

墨无痕最讨厌别人在背后搞些什么小动作。

“那……哪有的事……”尉迟暮箫说道,脑海中隐隐约约想起前几天听父亲说那些话语……好像真的在背后预谋想对付墨无痕,内心有些担忧,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一定要怎么做,去对付墨无痕。以致于说话时的语气有些飘忽,有些不稳,连同他此刻有些忐忑的心情,但是还有要辩解一下的,以免误会加大。

“你是在藐视我情报来源的准确性?”墨无痕说道,只是看着手中的墨玉扇,神色如常,愣是看都不看尉迟暮箫一眼。语气依旧十分平淡,令人听不出任何情绪,却令人感到一阵心慌的压迫感。说出来的话语却是十分犀利,带着一击即中的紧迫压力感,把人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一切尽在墨无痕运筹帷幄之中。

尉迟暮箫听言,面上一滞,他这是遭谁惹谁了?

墨无痕就是喜欢这样慢慢的,将敌人逼近死角,一点一点将此消磨殆尽,让人生不如死,还无法去死,虽然自己不是他的敌人,但是处境也是好不到哪里去,尉迟暮箫一阵苦笑。

这都是他父亲做出来的“好事”!

“我怎敢啊,我不过是小有名声,哪能跟你比啊。”尉迟暮箫干干的笑着,好不勉强。内心却是在无比哀嚎中。

这什么破事啊,以后他都不想再答应了。

跟墨无痕讨论这种事,不如直接去死算了。

“是吗……我的身份都没有公开,也没有人知道子痕教教主是谁,你不但是尉迟家二公子又是赫赫有名的独天美男九公子中排名第二的身份怎么不能跟我比呢?”依旧是那漫不经心的语调,幽幽的说出了这么几句话,悠闲自若,无任何异样,却令人听起来感觉十分危险,好像进入了极致冰冷之中。

尉迟暮箫心知这个消息是保不住了,若是想要继续隐瞒下去、打着哈哈,是行不通的,索性不如挑明了。再说了,他们两人做了那么多年兄弟,还会怕这一件事不成?

有种感情,可称之为坚不可摧。

他也知道这世间只有墨无痕不想做的,没有他做不到的。于是便尝试着安抚、挽救,不然那批货物就拿不回来了,指不准他父亲不知道会如何收拾他呢,但是说出来的理由却是十分的牵强:

“虽然……我父亲确实想要对付你,但那也只是‘想’,还没有行动呢。”

这是在咬文嚼字么?

可是战场上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完事的?

想与行动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要动手吗?

刀剑无眼,若是真的动手,还有挽救的地步吗?

“等行动了,还来得及吗?”墨无痕反问,话语犀利,波色波澜不惊语气却是微冷,好不诡异。

明明是应该生气的,可是墨无痕的表情却看不出来有任何不悦,反而一片安宁。

面上无波,寂静无恙。

却让尉迟暮箫觉得有着“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而他就是这个倒霉的“风满楼”。

悲催啊……

尉迟暮箫吓得小心肝儿扑通扑通直跳,虽然墨无痕表面上不动声色,但他知道他有些生气了,朋友妻不可欺,朋友亦不可欺。亏墨无痕还待他为兄弟、知己。

“我知道来不及,但是你放心,虽然我也料不到我父亲会怎么做,但不论我父亲对不对你出手,我一定站在你这边!”尉迟暮箫坚定地允诺道。

现实往往是无奈的,纵使心中有再多的不愿、不想。

不是他不孝,而是这人世间有太多无奈以及太多抉择,许多时候都要在两者之间取一者。

他在父亲和墨无痕之间选择墨无痕,因为他认为父亲固然重要但墨无痕也很重要,甚至多出好几倍。因为墨无痕屡次帮他,甚至有时拿命在护他,毕竟是兄弟,又处于多事之际,有危险那是难免的。而他父亲……却很少帮他,连那亲人间最正常关心也少的十分可怜,他还要时时帮助他。

在他父亲眼里,只有他那个大哥尉迟暮何,对自己从来都不闻不问。他甚至有时都怀疑他是不是他儿子。

不过,他也没有对自己大哥有什么不满的,虽然他经常神出鬼没,有些冷冰冰的,但是对自己还是很好的。再说了,那是父亲对待自己的态度,怎么能怪在别人身上呢?

墨无痕知道他一旦允诺了就会做到也不会欺骗自己,而且这几年培养出来的感情岂是说散就散了的?

而且尉迟暮箫也不相信墨无痕会将神秘家族慕家和古武世家容家、医药世家白家一夜之间灭门,再说了容家不是还留下一位公子容凤青和一位小姐容凤红么?

“那……货物可不可以先给我了?”尉迟暮箫小心翼翼、试探性的问道。

墨无痕没有立马回答,只是依旧敲打着墨玉扇子,一下一下,十分有规律,像是在考虑什么,可是却又像每一下都打在尉迟暮箫的心里,让他整个人也变得十分紧张。

可不可以不要在考虑了?他的心肝真的要受不了了。

尉迟暮箫内心不禁暗叹,满目“萧索”,老子惹的祸还要他这个儿子的来替他擦屁股,不是不愿意帮自己的父亲而是这个劫持货物的人实在是太变态了,对手大过于强大,他与之相比太过于弱小。他的心脏的承受能力啊……

“不然……我的势力……任你调动。”尉迟暮箫真心说道,他知道墨无痕接下去要面对的困难绝对比自己难得多,所以将自己的兵力给他也不是不可以,再说了他的脑子不知道比自己还厉害多少倍,所以给他反而比较有好处。

怎样的实力才是最强大?

将最强大的势力,留给最强大的人。

他很早就要把这给他了,这次刚好是个契机。

墨无痕看他的眼神带着有些感激,流淌着淡淡的感动之意,想温暖的阳光,发散着明亮,他知道他的意思,不过……虽然有许多人想对他出手,但是他以现在的实力要应付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是自夸,而是自信。

“不必了,等会儿比完赛,我将货物还你。”墨无痕淡淡回绝,眸中有着暖意。反正他该对付的不过就是尉迟暮箫的父亲也是尉迟家主尉迟宗桥,而不是他。

他扣留尉迟家的货物是想给尉迟宗桥一个教训,让他明白什么人是该惹的什么人是不该惹的。

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已是注定,哪怕过程中你有着再多的挣扎,也不过是徒劳而已。

既已开始,何谈无望。

有了开始,又何必害怕没有终结的那一天。

“真的?”尉迟暮箫有些喜出望外,随即反应过来,他刚才是在“捉弄”自己,不过也不恼,反正都习惯了。

而且……他父亲也有错在先,墨无痕这种人岂是说对付就要对付的?

墨无痕的沉默代表着默认,他既然答应要还给他就会实现。

尉迟暮箫也知道墨无痕这样的人是从来不说诳话的,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里放下了许多。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父亲如此讨厌墨无痕,想处处和他作对,但他跟墨无痕相处那么多年了,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所以他十分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对他有那么多的成见。

有些人,不仅仅局限于表面,要相处了才知道。

有些听闻,还不如来得自己体验真实。

有的人表面上对你十分和善,背后却说你坏话,表面不如一;有点人表面对你淡漠,可是却在你有需要的时候,及时向你伸出援手,这样的感情是需要相处互相了解才能做到的,这种事谁又说得准呢?

墨无痕看他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反悔却又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虽然知道他不赞成他父亲的作法,而且他真心也是为自己好,但是看他这个样子,不知是因为心情好还是怎么了,突然有了想逗他的兴致,敛了眼帘,半响,不阴不阳的说道:“难怪美男之首的名号会被你大哥给夺走。”

好像是被戳中了痛处般,尉迟暮箫怪叫了起来,给自己安了个十分伟大的理由:“我那是尊敬师长。”

还真是有点冠冕堂皇。

“你确定不是技不如人?”墨无痕看着他,眼中有着若有若无的意味不明的光芒,带着几分犀利、几分自信。

技不如人?想起当时选拔美男九公子时是十分严厉的,先是比武又比文,再比得民心力。他也很努力,可是他大哥也是很恐怖的一个人。但是民众投票投给尉迟暮何的票不知都比自己多了好十几票,在口才方面似乎跟自己不相上下,但是武功……好像也比自己高出了……“一点点”。可他死活都不承认这是技不如人。听到墨无痕这样问,尉迟暮箫好像是被雷击中似的,浑身一哆嗦。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呢?亏我还对你掏心掏肺,我实在是交友不慎呐!”尉迟暮箫说道,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好似墨无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竟是这般“忘恩负义”的对待他。

墨无痕浅笑,十分优雅,倒也不急不恼,腹黑的反击:“我还觉得我自己真是遇人不淑。”说完还若有若无的斜了尉迟暮箫一眼。

遇人不淑?

他说他遇人不淑?

只是毫不掩饰的藐视!

尉迟暮箫深呼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淡定。在没遇见墨无痕前,他的口才自认为良好,可是遇到墨无痕之后,没想到还有更变态的,他直接被秒杀!

这个世界上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

而墨无痕,就是这刷新变态记录的泰斗!

所以,跟墨无痕在一起许多事情都要改观,因为他会给你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惊喜。

不过,在尉迟暮箫眼里,是惊吓比较多吧。

檀香萦绕,素纱轻扬。

墨无痕虽是在与尉迟暮箫聊天,但是神识却是紧锁全场,任何一丝一毫都尽在他掌握中,无意间,就听到了千舞寒的话语声以及她那边的动静,心下一凛。

什么事都要未雨绸缪,以防万一,更何况,他也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会对他出手。

或许是有些口渴了,尉迟暮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水带这些许温热。刚抿了一口,心里琢磨着怎么样才能去见到容凤红,正不知该如何开口,抬眼就看见墨无痕不知道在看什么,看得十分认真入迷。

墨无痕的眼神柔和,好像那春日融化的水,暖暖的阳光折射在平静的湖面上,倒映着醉人的光晕。令人为之沉沦、向往,里边,好像是有着深深的漩涡凝成,那般清明柔和。

那是他从未流露过的情绪,除非是在面对千舞寒时。

当下,尉迟暮箫揉揉眼,再揉揉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嘴巴都成了“o”型,还以为自己见鬼了,心里十分奇怪,还有什么事情可以使墨无痕露出这样的神情?而且,他还是第一次这样看见墨无痕对别人露出这样的神情。

莫非今天天下红雨了?

他不是一向淡漠,无心无情么?

可是他现在却是那么的专注而认真,连他都深深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三番两次的确认之后,尉迟暮箫十分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墨无痕也许是看得太入迷,没有注意尉迟暮箫的神情,抑或是知道尉迟暮箫再看自己,却不愿说破。

许多事情,心里明白就好,多说无益,行动就是最好的证明。

尉迟暮箫瞬着墨无痕的目光看去,他看见了穿着素雅的一位白衣女子和一位粉衣女子,两人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争执。

以他现在的实力,这么远的地方都能十分清晰的听见她们在说什么,更别提武功不知比自己要高出多少倍的墨无痕了。

他这是在看……那位白衣女子?尉迟暮箫心中不解但也难耐好奇,也凝神听起来她们的对话内容。

有八卦,有奸情,还是关于墨无痕的,尉迟暮箫想想都兴奋了。

越听越觉得这个白衣女子很有趣,以致于她说出来刚才的话差点呛死他。

当时很不巧,白衣女子在反驳粉衣女子的话时,也就是在反击她是不是弱智时,答法如此特别,他正好在喝水,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把水全给喷出来。

然后就十分夸张的笑了起来,那叫一个前仰后合。是在是太厉害了!

这白衣女子实在是太有趣了,好久没有遇到这样的人了,难怪墨无痕会对她有些不同。

这种不同不是局限于表面、外貌,而是灵魂、内心。

有些人会散发着致命的发光点,只可惜,有太多人不明白,亦不知晓。

一身白衣镜中立,月在飞花断人殇。何时回望何时返,几度轮回几知君。

尉迟暮箫知道永远如何他也不会忘记他初次见到千舞寒的情形,多少年后,想起来这一幕他还是会付之一笑,烟波浩渺,天高地阔,在那华雨阁的参赛入口处上,曾经出现过这样一幕,令人动容,充满着温馨,因为像千舞寒这样的性格,这样的真性情,在世间也是很少见了。他也是在那时才心知,此世间,还能有这样一个女子让一向无心无情的墨无痕心系于她。

如此这样与众不同。

有的人这一生都会遇到一些人,有的人只是陪伴你一会儿,有的人陪伴你几年,有的人则陪伴你一生一世,早在一开始就已注定,有些事可以避免,有些是无法避免;有些人或许可以天天见面,有些人却是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次相逢。这就是缘分,这就是永恒。

也是人世间必然发生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

就像是一辆列车,不管从哪里开始,要去何方,要走多远,也终究是有尽头。

对于尉迟暮箫不顾形象的大笑,而反观墨无痕,他就显得淡定多了。

等等!

刚才他好像听到了白衣女子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迷迷糊糊朦胧间,好像想起了什么,竟是——多年未曾见过面的——如今容貌退却了胭脂的遮盖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素雅至极的——

千舞寒!

想到这里,尉迟暮箫的表情更惊诧了。

她……她……她……尉迟暮箫整个人都反应不过来了,已经没有什么词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世事难料。

谁会想到多年后的今天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面呢?而人与人之间又是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呢?

有时这样的令他措手不及呢?

不禁暗自感慨,今天收获颇多啊,先是将货物给要回了,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容凤红,但是他还发现了墨无痕似乎对千舞寒很不同,而且还听到了这么好笑的对话。

怎能不令他激动?

怎能不令他兴奋?

他觉得来参观这个炼丹大会的这个决定,是他所做过的所有决定中,最正确的一件事!

看着墨无痕温柔的神色,尉迟暮箫心底暗暗猜测,难道这就是他让自己帮他订位置来参观炼丹大会的目的?

尉迟暮箫深刻觉得自己十分幸运。

竟然撞见了这么好的事情。

内心说不出的汹涌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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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手错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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